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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 25 章

    兩人的手指在某個瞬間親密地貼在一起,很快又分開。
    陳景深不動聲色地把東西放進自己的口袋,然后拿起筆繼續做桌上的卷子。
    他神態自然,除了喻繁,周圍無人發覺。
    “趕緊,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胡龐見他又不動了,擰眉出聲催促。
    喻繁回神。毣趣閱
    他蜷了下手指,木著臉翻開口袋,再攤開掌心。
    胡龐滿意了。他勉強點點頭,看向王潞安:“你呢?”
    王潞安立刻把自己渾身上下掏個干干凈凈,眼都不眨地撒謊:“主任,我戒煙很久了,現在連煙怎么抽都忘了!照片里那些白煙可都是左寬吐出來的,跟我和喻繁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們剛才坐在里面還被熏了一身呢!這人太可惡了!”
    胡龐:“……”
    左寬:“。”
    王潞安死不承認,胡龐也不能空口無憑的抓人,干脆作罷。
    叮囑了兩句便帶著八班的人往他辦公室去了。
    臨走之前,左寬趁胡龐回身的功夫,給王潞安比了個中指。
    雖然以前說好,抽煙被抓就輪流頂罪。
    但你他媽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王潞安回了他一個飛吻。
    章嫻靜感慨:“王潞安,你撒起謊來怎么眼都不眨?還把事情都推別人身上,是不是男人呢你。”
    “抱歉,我是男孩。而且這是我們之前和左寬約好了的,你不懂。”
    王潞安說完,視線轉過去,看向了喻繁的課桌。
    喻繁臉色一黑,剛想毀尸滅跡,王潞安已經先他一步,拿起了其中一本。
    “我靠,喻繁,你不誠實啊。”王潞安說,“你居然在偷偷學習?”
    喻繁:“我學個屁。”
    “那這些哪來的?”
    “包夜的時候在地上撿的。”喻繁面無表情道,“拿回來。”
    撿了然后帶來學校再放進抽屜?狗都不信。
    但王潞安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決定還是閉嘴,把練習冊又遞了回去。
    校霸被人發現在偷偷學習確實是件挺丟面兒的事,他能理解兄弟。
    喻繁把這幾本東西,連著拿出來的那些課本一起粗暴地放進抽屜。
    “哎,媽的。”王潞安看著走遠的人,忍不住罵了一句,“到底是哪個傻逼舉報我們的。”
    喻繁這才想起自己的東西還在陳景深那里。
    門口傳來高石的一聲:“學霸!數學老師讓你去辦公室!”
    被王潞安傳染,運動會之后,誰見了陳景深都叫學霸。
    喻繁繃著臉轉頭,剛打算把東西拿回來。他同桌已經推開椅子起身,出后門往老師辦公室那去了。
    喻繁:“……”
    章嫻靜道:“肯定是你們的煙味飄出去,影響到別人了唄。”
    “那他可以來跟我們說啊,背后舉報算什么好漢!”王潞安想了想,“而且我們抽的時候都是輪流望風的,當時那教室附近連個人影都沒,能影響到誰啊……你看剛剛的照片沒?就是輪到喻繁去看人的時候拍的。是吧喻繁?”
    “嗯。”
    喻繁雙手垂在課桌下,記沒什么力氣地舉著手機,壓根沒聽他們在聊什么。
    他重新點開貪吃蛇,進入游戲的那幾秒里,他攤開左手看了一眼。
    上次手劃了道血口子他都沒什么感覺,陳景深剛才挨了一下,現在還有點麻。
    這人手指頭上是不是長刺?
    陳景深這一趟不知道被叫去干什么,踩著上課鈴回來的。
    陳景深剛坐下來,就被人用手肘戳了兩下。
    喻繁說:“我東西。”
    陳景深手伸進口袋,拿出那盒煙遞給他。
    喻繁接煙盒的時候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別說刺,連指甲都是干凈整齊的圓弧。
    放學,奶茶店又被一幫男生占滿。
    左寬滿臉晦氣,兇狠地盯著每一個路過的同學看,看誰都像是告密者。
    “他媽的,讓我抓到是誰告的狀,我非把他揍得媽不認。”
    “不至于不至于。”被練習冊折磨了一天,王潞安的心態反而已經平和了很多,“又沒吃處分,一個檢討而已嘛。”
    “我在意的是檢討?我是惡心那些告狀的人!”左寬罵完,伸手進口袋里掏了掏。
    “你還敢在這抽?”看出他這動作的意思,王潞安說,“不怕又被拍給胖虎?”
    “拍,隨便他拍,我還想說呢,短信里寫的是我們幾個的名字,憑什么就拍喻繁?老子不配上鏡?”
    “……”
    左寬摸了一下兜,沒摸到,才想起來自己煙被胡龐一鍋端了。
    “喻繁,你還有沒?”左寬碰了碰旁邊的人,“給我來根。”
    喻繁拿出來,眼也不抬地就扔了過去。
    左寬接過,喃喃:“這盒這么重,你剛買的?……我草!?”
    王潞安:“干啥啊,嚇我一——我草!!”
    他倆嗓門太大,別說里面的人,門外經過的幾個女生都納悶地看了進來。
    喻繁離他們不遠,差點給這兩聲喊聾。
    他皺眉不爽地扭頭:“你們是不是找——”
    視線里出現一抹花花綠綠的色彩,喻繁聲音一頓,低頭往左寬手上看了一眼。
    只見藍紫色的煙盒里,塞滿了五顏六色的糖。散裝,有單顆的,有帶棍兒的,煙盒被塞得都快鼓起來。
    他那僅剩的兩根煙被擠在角落,瑟瑟發抖。
    喻繁:“……”
    其他人全都呆住。
    煙盒主人也是。
    “你這?”左寬最先反應過來,感動道,“兄弟,我承認,我一個人把這事兒頂下來的時候是有那么一點委屈……但你也不必這么哄我……畢竟你現在為我做再多,下次被抓還是得輪到你去頂……”
    喻繁沒吭聲。
    怪不得口袋這么沉……
    他回憶了一下,好像陳景深去了一趟老師辦公室回來,煙盒就是這個重量了。只是當時他只顧著看陳景深的手,也不記得自己之前抽了多少,根本沒在意。
    陳景深哪來這么多糖?
    左寬伸手:“不過既然你這么用心,那我淺嘗一顆草莓味兒……”
    唰。
    手里的東西被人無情抽走。
    喻繁伸手在煙盒里面挑挑揀揀,拿出角落那兩只煙扔給他記。
    然后把剩下的東西又全都扔進口袋里。
    打算明天上學,再一顆一顆拿出來砸陳景深腦門。
    -
    想是這么想的,但直到周五,這些糖都沒能招呼到陳景深身上。
    兩人都默契的沒提。
    王潞安雷打不動,一天能問七道題——直到周五這天,喻繁才終于在課上睡了一個好覺。
    王潞安今天過生日,晚上在ktv開了個包廂慶祝,所以一整天都忙著在高二各個班級里東跑西竄的邀請朋友。
    他人緣好,年級里那些抽煙打架的、乖巧愛學習的,不論男女,他都有玩得不錯的。
    所以晚上,喻繁到的時候,ktv的包廂里已經擠滿了人。
    音響里的鬼哭狼嚎差點給喻繁送走,他抬眼一看,果然是左寬。
    見到他,坐在中間的王潞安利索地騰出一個位置來:“喻繁,你怎么這么晚?過來坐這。”
    包廂里一半的人都忍不住朝喻繁那看。
    他們跟王潞安關系都還行,但卻沒幾個人跟喻繁說過話。一些是不敢,一些是搭過話,喻繁沒理。
    喻繁沉默地過來坐下,王潞安發覺他臉色不太好,給他遞了杯酒,問,“怎么,堵車給你堵煩了?”
    喻繁:“沒。”
    他出門的時候遇到喻凱明,吵了兩句,要不是還要過來給王潞安過生日,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打起來了。
    喻繁把手里的袋子遞過去:“生日快樂,兄弟。”
    王潞安接過來:“不是讓你別買禮物嗎?我草……”
    王潞安看見袋子里的帽子,愣了一下。
    他前段時間跟左寬聊天的時候隨便扯了一句,說喜歡這頂漁夫帽,快六百,但最近剛買了雙鞋沒什么錢,打算過段時間再買。
    當時喻繁在吃飯,頭都沒抬,沒想到居然全聽進去了。
    主要喻繁家里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一點,這帽子其實還挺貴的。
    王潞安拎著袋子,有點兒猶豫。
    “拿著,別矯情。”喻繁說。
    “……行,那我收了。”王潞安朝他舉杯,“好兄弟,不多說,壽星親自敬你一杯。”
    喻繁干脆地喝光了一杯酒。
    “王潞安,你還玩不玩啊?”左寬等煩了,在旁邊喊了一聲。
    “玩啊,繼續。”王潞安回頭問,“喻繁,玩骰子嗎?”
    “不。”
    “那你坐著,看我一人殺光八班這群傻子。”
    “他媽的,”左寬說,“別以為你今天壽星我就不罵你……”
    喻繁坐在沙發上看他們玩骰子。
    不知道是哪個女生拿到了麥克風,聲音很好聽,拯救了他剛才被左寬摧殘的耳朵。
    如果唱的不是《父親》就更好了。
    喻繁聽了兩句就開始煩躁,下意識掏兜找煙,結果手剛碰上去就覺得不對。
    他不信邪地挑開蓋子——然后跟糖紙包裝上的微笑小女孩對上視線。
    媽的,拿錯煙盒了。
    喻繁扭頭,想找王潞安拿煙。
    王潞安騰地一下站起來:“章嫻靜喊9個6的時候你不開,老子喊4個3你開我??左寬你他媽暗戀章嫻靜你現在就跟她告白,別到酒桌上來惡心老子!”記
    左寬:“你他媽別胡說八道!我哪里暗戀她!她這種女的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章嫻靜:“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喻繁:“……”
    他又把頭扭回來了。
    他挑出一根棒棒糖,掰開包裝,面無表情地塞進嘴里。
    牛奶味的,還行,一般,不難吃。
    兩個服務員推門而進,手里還拿著兩個圓筒狀的物品。燈光太暗,喻繁沒看清是什么。
    直到那兩人分別走到了包廂兩邊,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
    “砰!砰!”
    禮花筒膨地炸開,聲音比音響還轟動,里面的彩條亮片爭先恐后的竄出來,飄落在整個包間。
    兩位服務員異口同聲:“祝王潞安王先生生日快樂!壽與天齊!歲歲平安!福壽萬年!!”
    喻繁“咔”地一下,把糖咬碎了。
    坐在他旁邊的女生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捂著耳朵往他肩上懟了一下。
    女生回過神來,抬頭看著他,怔怔地紅著臉說:“抱歉……”
    喻繁沒什么表情地往另一邊挪了一段:“沒事。”
    壽星本人也被嚇到了:“我草!”
    左寬:“怎么樣?我特地讓人安排的。”
    王潞安:“傻逼吧你!”
    喻繁覺得也是。
    他含著糖果站起來,剛要走就被人叫住了。
    王潞安仰著頭問:“你去哪?”
    “廁所。”
    “哦,那正好,你出去接一下學霸唄。”王潞安搖搖手機,“他說他到ktv門口了。”
    “……”
    喻繁表情出現一絲愣怔:“他為什么會來?”
    “啊?我邀請的啊。”王潞安說,“我本來還擔心他不來呢。”
    “……”
    喻繁在心里念了一句不能罵壽星:“他不能自己進來?”
    “那我不是怕他找不到路么,沒準人家是第一次來ktv呢,你就去接一下唄。”
    “不去,懶得伺候。”
    王潞安哦一聲:“那我讓他找服務員帶路吧。只是這里晚上忙,他等服務員估計都得等半天……”
    兩分鐘后,喻繁臭著臉出現在ktv大門。
    這家ktv走浮夸宮殿風,大門口站了一排當擺設的西裝黑墨鏡男,一動不動,扮相挺酷。
    但大廳里的女生都在看門外的人,然后又挨在一起,笑著竊竊私語。
    喻繁一眼就看到了陳景深。
    陳景深穿了件簡單的黑色衛衣,黑色工裝褲包裹著他那雙長腿,整個人像融在黑夜里。此刻正低著頭在看手機。
    喻繁棒棒糖的棍子扔了才走上前。
    “怎么,在等轎子來抬?”
    陳景深聞聲一頓,回頭看過來。
    他眼珠漆黑,在昏暗的環境里發亮,像夜里平靜的湖,很容易讓人沉溺進去。
    喻繁跟他對視兩秒,撇開眼,煩躁地說:“走了,進去。”
    他剛轉過身,手臂忽然被抓住,又被帶回了原來的位置。
    “干什——”
    陳景深抬起手,手指伸進他的頭發里,喻繁直接失了聲。
    他下巴微仰,喻繁能看見他一截脖頸,和凸起的喉結。
    陳景深的手指慢條斯記理地在他的頭發里撥弄,指腹每每碰到他,喻繁整個腦袋都要麻一下。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陳景深摸狗時屈張的手指。
    漫長的幾秒鐘過去,陳景深收回手,在他面前攤開,細長的手指上纏著幾個彩條和亮片。
    “怎么臟兮兮的。”陳景深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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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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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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