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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樓辦公室,兩道人影站在窗口,小心翼翼看著樓下的情景。
    院子里,兩個警察抬著一具尸體上了車,很快駛離警署。
    “不追嗎?”陳余之看著后車燈很快沒了影,疑惑道。
    江月樓拉上窗簾,為了不引人注目,只開了盞臺燈,低聲對他解釋:“那個人現(xiàn)在就在這棟樓里,我們一旦追出去,就成了別人的獵物。”
    “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明天,等那具尸體回來,真兇就會浮出水面。”
    聽他這樣說,陳余之十分詫異,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安排了人在外面?”
    江月樓點了點頭,倒了杯熱茶放在陳余之面前。“宋戎和孫永仁。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上去了。”
    茶香裊裊,緩解了陳余之的緊張。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江月樓的目光滿是贊許。
    江月樓從柜子里拿出毛毯放在沙發(fā)上,頗有些不好意思:“現(xiàn)在離開會打草驚蛇,今晚在這兒將就一夜吧。”
    那條深灰色的毛毯略顯陳舊,一看就是被主人頻繁使用。陳余之想起兩人雖是隔壁鄰居,卻幾乎沒有碰過面,這么看來,這位江科長是把辦公室當(dāng)成家了,時不時就湊合一晚。
    他也不是那么矯情的人,當(dāng)即點了點頭。
    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wěn)。
    清晨,原本應(yīng)該處于安靜狀態(tài)的警署破天荒喧鬧起來。
    金大成、錢同慶、馮科長等人匆匆忙忙走向會議室,顯然剛從家里急匆匆趕過來,皆有些衣冠不整。
    “這江月樓搞什么名堂!這天還沒完全亮呢,開什么緊急會議!”金大成似乎還沒睡醒,困得直打哈欠。
    “也許是金馬堂的案子有了什么進展。”錢同慶在旁邊溫聲猜測。
    這么一說,馮科長就來氣,罵道:“進展個屁!這件事署長早就交給我了,老子在外面查了一天,差點凍感冒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他江月樓能查到什么?”
    三人說著,一同進入會議室,第一眼就看見會議桌上擺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
    江月樓和白金波已經(jīng)在會議室坐下,還有其他幾位科長也強打著精神,眼神不自覺地避開桌上的尸體。
    “這什么?死人?擺在這里干什么?”金大成被嚇了一跳,瞌睡都嚇醒了,往邊上呸了一口,只覺得晦氣。
    緊隨其后的錢同慶看到這一幕,目光中閃過一抹驚詫,但很快恢復(fù)正常。
    馮科長更是毫不客氣,大聲說:“江科長,你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會議室,不是停尸房。”
    江月樓從每一個科長進屋就開始觀察,眾人看到尸體的神色都沒逃過他的眼睛。他見大家都到齊了,向身邊的白金波示意了一下,站起身沖眾人笑道:“停尸房昨夜進賊了,現(xiàn)場戒嚴,不好進。”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皆是一片嘩然,唯有錢同慶的情緒透著一絲緊張。
    “進賊?停尸房里除了尸體,還有什么好丟的。”金大成直言直語道。
    “金科長說對了,丟的正是尸體,還是你帶回來的那具莫名其妙死掉的尸體。”
    金大成聽了江月樓的話,心里一驚,大步向前嘩地揭開白布,看見下面躺著的果然是害他焦頭爛額的那具尸體,尸身上灰撲撲的,還有泥土的痕跡。
    離他很近的錢同慶同樣看到了白布下的那張臉,悄無聲息地慢慢往門口挪動著。
    “金科長,這要真丟了,你這筆糊涂賬可就說不清了。”
    江月樓似笑非笑的目光,再次激起金大成的怒氣,嚷嚷起來:“你從哪里找回來的?賊呢?”
    “這個問題,你恐怕要問問錢科長了。”江月樓瞥了眼錢同慶,冷笑道。
    金大成一頭霧水,轉(zhuǎn)頭看了眼錢同慶。只見他面色難看,拼命保持著鎮(zhèn)定,訕笑著說:“江科長又開玩笑,這我哪能知道。”
    “錢科長的偽裝真是不錯。”江月樓笑笑,朝著錢同慶一步一步走過去,“我的確沒想到,居然是你……”
    錢同慶跟著他的步伐連退了好幾步,眼看已經(jīng)暴露,突然拔槍欲拼死一博。誰知江月樓反應(yīng)更快,飛起一腳踢在他手上。
    守在門外的宋戎聽見動靜,連忙沖進來,三兩下控制住錢同慶,下了他的槍,反手持槍頂著他的頭。
    在場眾人皆被這一變故弄懵了,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沒什么存在感的文弱同事,竟然是金馬堂的人?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大成瞪著眼睛喊道。
    關(guān)于案件分析,江月樓已經(jīng)向白金波匯報過,此時也由他來具體講述。
    “這個人,并不是金科長從抓捕現(xiàn)場帶回來的金馬堂犯人,而是一個替死鬼。”他看了眼尸體,對眾人面面相覷的神情并不在意,繼續(xù)說道:“回來的路上人多眼雜,無處下手,所以,那個潛伏在警署內(nèi)的人,只能冒險在警署內(nèi)動手。”
    “從犯人下車到移交審訊室,要經(jīng)過兩個崗哨。這期間,警察和犯人的所有舉動都在崗哨視野中,不存在盲區(qū),沒有換人的時間和空間。”
    眾人腦中跟隨著江月樓的講述,仿佛看到了當(dāng)時的畫面。
    兩個警察一邊一個架著戴著頭罩的李超從門口往審訊室的方向而去,經(jīng)過大樓門口的時候,有一處崗哨,站崗警察視線隨意看了眼,放行。進入大樓內(nèi),往一側(cè)拐去,走到審訊室門口,也有崗哨。兩個警察在這個崗哨視線中,將李超推進審訊室。
    沒過多久,進入的幾個人沖出審訊室,大喊起來:“不好了,犯人自殺了!”
    此時的會議室很安靜,只有江月樓來回踱步的聲音,以及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聲。
    “唯一存在操作可能性的,是在審訊室。這幾秒的時間,是不在崗哨警察視線里的,等他們聽到喊聲,立刻沖進去,會想當(dāng)然的認為,這個自殺的人,就是犯人。”
    有些人想起當(dāng)時混亂的場景,聞訊而來的警察紛紛朝審訊室跑去,所有人的關(guān)注點都在審訊室,沒有人注意到其他不合常理的人或者事。
    “而實際上,真正的兇手,已經(jīng)伺機逃脫。”
    說到這里,科長們開始小聲交頭接耳,有些投來疑惑的目光,在江月樓和錢同慶身上來回打量,不知道這些分析和錢同慶有何關(guān)系。
    江月樓走到錢同慶面前,強大的氣場迫使他抬頭仰望著自己:“我猜得對嗎,錢科長?”
    錢同慶此時已經(jīng)面如土色,被嚇得渾身發(fā)抖,惶惶如喪家之犬。
    他張了張口,還未想好什么對策,就見白金波拍了拍手,門外的孫永仁立刻押著昨夜在停尸房運送尸體的警察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這兩個警察此時也灰頭土臉的,狼狽不堪,一個人身上還有槍傷。
    錢同慶看到這兩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便徹底絕望了。
    “怎么回事,說說吧。”白金波對兩個警察點了點頭。
    警察甲氣憤地指向錢同慶:“昨天晚上,錢科長找到我和何九,說是尸體中毒有腐爛跡象,讓我們幫著痕檢科處理下尸體。我和何九想著大家都是同事,幫個忙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腿チ恕?br/>     “收錢了吧?”江月樓問。
    警察乙尷尬地回答:“收……收了。”
    警察甲著急開口解釋道:“我們處理尸體,拿一點點辛苦費而已。重點是,我和何九剛把尸體埋了,居然冒出來一個人朝我們開槍!這是赤裸裸的殺人滅口啊,署長!”
    “要不是宋副官和孫副官趕到,我倆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兒曝尸荒野哪。”警察乙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渾身戰(zhàn)栗。
    白金波揮揮手,示意孫永仁帶著兩名警察離去會議室。
    這一下,所有人都被真相震驚了,不約而同看向錢同慶。
    金大成趕緊往遠處站了站,和他避嫌道:“我和他不熟啊,我們沒什么交際。”
    “錢科長,事已至此,鐵證如山,說吧,你的上線是誰?吳書為的死,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這才是江月樓所關(guān)心的重點。
    錢同慶咧嘴慘笑,沒一會就瘋癲地笑出聲來,神經(jīng)已經(jīng)有些不太正常。
    江月樓瞪著他怒喝道:“錢同慶!你現(xiàn)在坦白還有將功贖罪的機會。”
    可惜,錢同慶并不想要什么機會。他沖江月樓輕蔑一笑,忽然往后撞向宋戎。宋戎被他撞得一個趔趄,但死死抓著槍不松手,以防他奪槍傷人。
    但錢同慶的目標(biāo)顯然不是眾人所想那樣。只見他大步?jīng)_向金大成,拔出了他腰間的配槍,塞入自己口中猛然開槍。
    一聲槍響過后,會議室一片安靜,錢同慶倒在了地上,瞪大了雙眼,腦后冒出一灘鮮紅的血跡。
    江月樓的臉色難看極了,死死盯著錢同慶的尸體,已到了暴怒的邊緣。
    人死了,線索斷了,白金波無奈宣布散會,臨走前拍了拍江月樓的肩膀,嘆息了一聲。
    江月樓面色鐵青地將自己辦公室的門踹開,徑直走到辦公桌后坐下,生著悶氣。
    陳余之一直坐在沙發(fā)上,面上看似平靜,但放在沙發(fā)扶手上輕輕敲擊的手指,暴露了他略微焦急的心情。他見江月樓進門,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沒有找到內(nèi)奸嗎?”
    江月樓對他視而不見,臉色陰沉得可怕。
    孫永仁和宋戎一同跟了進來,扯了扯陳余之的衣袖,悄聲說:“找到了,可是……”他舉手比了個槍的動作,在腦門上比劃了一下,陳余之馬上明白了江月樓生氣的緣由。
    “科長,屬下辦事不力,沒能控制住他,請您責(zé)罰。”宋戎不似孫永仁性情隨意散漫,錯便是錯了,從不為自己找任何理由。
    江月樓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頭兒,要我說,其實咱們已經(jīng)算成功了。”孫永仁向來最會察言觀色,為了活躍氣氛,用了最夸張的語氣說:“錢同慶啊,整個警署存在感最低的人,居然是金馬堂的奸細。您把這條大蛀蟲抓出來,絕對豐功偉績!”
    “出去!”江月樓嫌他煩,指著門命令道。
    孫永仁和宋戎對視一眼,皆有些無奈,只好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在路過陳余之身邊時,孫永仁擠眉弄眼地給他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勸勸江月樓。
    這個小動作落在江月樓眼里,更加來氣,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看也沒看就砸了過去,正好砸在他后背上。
    孫永仁“哎喲”一聲,拉著宋戎麻溜地跑了。
    辦公室終于安靜下來。
    陳余之撿起地上的書,拿過去放在桌上。他沒直接勸,而是從醫(yī)生角度說道:“生氣傷肝。本就一夜沒怎么睡,再處在極端的情緒中,對脾胃和心肺都不好。”
    他語氣平和,聽在江月樓耳朵里非常舒服,憤怒的情緒竟慢慢緩和下來。
    “本可以贏得更漂亮的。”他微微嘆了口氣,聲音有些嘶啞,布滿了疲憊。
    “但也是贏了,不是嗎?”
    “錢同慶進入警署三年了,兢兢業(yè)業(yè),沒想到,連這樣的一個人都是金馬堂安插進來的內(nèi)奸,事情的嚴重性,可想而知。”身邊的人分不清敵友,這是最最無力的地方。
    陳余之提著茶壺給他的茶杯注滿了水,“話是這么說,可路是一步一步走的,從底端的鴉片販賣者,到警署潛伏的中層,你每一步,都在接近真相。繼續(xù)走下去,你遲早會贏得最終的勝利。”
    江月樓順著他倒茶的動作看向他的臉,“不是我,是我們。錢同慶落網(wǎng),有你一半功勞。”
    陳余之笑了笑,捧起自己那杯茶緩緩喝了一口。
    此事暫告一段落,除了繼續(xù)收集線索,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先擱置一邊。
    一個黃道吉日,趙璟明的大興洋行開張,竟邀請了江月樓參與剪彩。他倆一直都不對付,這張邀請卡顯得別有用心。
    八點四十五分,江月樓還在警署辦公室伏案翻看文件,十分認真專注。
    “頭兒,再不走,時間來不及了。”孫永仁在一旁坐臥不安,余光時不時瞥向墻上的鐘,見江月樓絲毫不著急,忍不住提醒道。
    江月樓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招手讓他過去:“你看下上個月的繳獲記錄……”
    “頭兒!”孫永仁急得嚷嚷起來。
    江月樓抬頭嚴厲地看向他:“你是警察,不是去捧場的花瓶。”
    “一碼歸一碼。趙科長那是海關(guān)的二把手,您這樣不給面子,只怕……”
    江月樓放下手中的文件,似笑非笑:“只怕什么?”
    孫永仁心一橫,開口道:“頭兒,這官場水多深,您比我知道。今天去捧場的,林林總總,不是什么海關(guān)、實業(yè)、財政司,就是商會巨賈……”
    “那又如何?少找借口偷懶,看報表。”江月樓渾不在意,順手將文件夾扔過去。
    孫永仁下意識接住,一臉無可奈何,低頭小聲嘀咕著:“這是偷懶的事兒嘛,我還不是為你好……”
    他見江月樓是真的沒打算去洋行,也就死了這條心,認真地看起報表來。看著看著,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些問題。“頭兒,這不對吧,三號那次稽查,明明……”
    他話還沒說完,宋戎推開門,提醒江月樓:“科長,去洋行的車安排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江月樓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孫永仁拿著報表愣了會兒,將文件夾擱在桌上,追了出去。
    “我催不動,你催就走,頭兒也太偏心了……”孫永仁小聲對宋戎抱怨。
    宋戎瞥他一眼,搖搖頭:“你自個琢磨琢磨,怎么就這么笨?”
    孫永仁愣在當(dāng)場,見宋戎跟著江月樓已經(jīng)上了車,連忙跑了過去。
    算了,笨就笨吧!跟著頭兒走總沒錯。孫永仁想著。
    大興洋行門外,兩串長鞭炮盤著,放在臺階兩側(cè),正待點燃。舞獅子手藝人正在臺階下熱熱鬧鬧地翻騰著,吸引了不少行人駐足圍觀。
    大興洋行的匾額已經(jīng)掛好,上面蓋著一大朵紅綢花,綢帶余下的部分從兩側(cè)斜斜垂下,分別拿在兩個伙計手里。
    趙璟明和鐘管家一直站在門邊等待著,一晃眼就快要九點了。
    “少爺,吉時就要到了。”鐘管家悄聲提醒著。
    趙璟明內(nèi)心焦灼,佯裝沒有聽見賓客們的議論,向遠處張望了一會,回道:“再等等。”
    “趙科長在等什么人啊,架子如此之大?財政司的展司長?”
    “不應(yīng)該吧,展司長一向為人處事都很和善的,說好的時間,不會遲到。”
    “管他來的是誰,反正官大一級壓死人,趙科長都不計較,咱平頭百姓一個,等唄。”
    門口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孩子們在人群中穿來穿去,玩耍嬉鬧。
    街道對面的一輛車內(nèi),展君白隔著車窗看過去,又抬起腕間的表看了眼,笑著搖搖頭:“果然是江月樓,也就他干得出這種事。看不慣,就不慣著,管他天王老子。”
    他整了整衣服袖口和領(lǐng)口,對邱名說:“走吧。”
    兩人一同下車,朝著街道對面的大興洋行門口走去。
    趙璟明老遠就看到了展君白,連忙迎了上去,伸手道:“展司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展君白抬手,兩人握了握,笑著招呼起來。
    “展司長,這吉時是特意找了大師算的,耽誤不得。本是打算您和江科長一起揭彩的,現(xiàn)在……”
    展君白輕笑著擺手:“不必等他,也許是被案子絆住了腳。你我二人一道揭彩吧。”
    趙璟明松了口氣,笑容輕松起來,點了點頭。他走到正中央,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清了清嗓子對在場眾人說道:“各位同僚,各位鄉(xiāng)親,今天是大興洋行第二家分行開業(yè)的日子,感謝各位捧場!我以海關(guān)總長的名義保證,本店內(nèi)出售的所有商品,全部進口自南洋、日本、歐洲,貨真價實,絕無虛假。以后,還請各位多多惠顧。”
    圍觀眾人捧場地叫了聲好。
    “今日有幸,得財政部展君白司長照拂,出席本洋行的開幕儀式。請展司長移步,為本店揭牌。”
    此時,展君白上前一步,沖著眾人微笑招手,然后和趙璟明各自走到牌匾兩側(cè),從伙計手里接過紅綢帶。
    兩人幾乎同時拉下綢帶,系在匾額上的綢緞花松開,紅綢落地,露出匾額上的字:大興洋行。
    鞭炮被點燃,噼里啪啦的響徹整個街道,圍觀群眾捂著耳朵歡呼著,叫好聲連綿不絕,尤為熱鬧。
    等眾人喊得盡興,趙璟明又笑著說道:“揭牌儀式結(jié)束,下面由展司長來宣布開業(yè)……”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江月樓的聲音:“趙科長,恭喜,開業(yè)大吉!”
    趙璟明和展君白循聲看去,就見江月樓穿過人群,含笑大步走來。
    “公務(wù)在身,姍姍來遲,也沒備賀禮,趙科長,不怪罪吧?”他走到趙璟明跟前,空著一雙手,偏偏沒有窘迫之情,反倒顯出幾分云淡風(fēng)輕。
    趙璟明心里嘔著氣,面上露出虛偽的笑容,話中綿里藏針:“哪里話,江科長大駕光臨,比備什么禮物都貴重。只是今日風(fēng)大,我等著倒無妨,讓展司長在風(fēng)里候著,好像不大合適。不知道的,還以為江科長好大的架子,要人三催四請呢。”
    江月樓并不在意他的影射,笑著轉(zhuǎn)頭看向展君白:“展兄,得罪了。今晚我做東,請你喝酒。”
    “說好了,不許又臨時跑去稽查。”展君白在他肩頭錘了一下,盡顯熟稔。
    趙璟明見挑撥無用,也不再多言,恭敬地將展君白讓到中間。“展司長,人也都齊了,您宣布開業(yè)吧……”
    展君白剛要開口答應(yīng),江月樓卻打斷他:“趙科長,我有幾句祝詞,也想說一說。”
    “時間只怕是不多了……”趙璟明心里恨透了江月樓,但又不能明著表現(xiàn)出來。他沒想到展君白竟然向著江月樓,還讓他不要駁了江月樓的美意。
    他只好對江月樓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月樓毫不客氣,大搖大擺走到臺階中間,居高臨下地掃視一圈,吸引了所有圍觀百姓的目光。
    人群外,有個女孩擠了進來,正是趙璟明從國外回來的妹妹趙墨清。
    “各位,我是江月樓。今天是大興洋行開業(yè)的日子,為不打擾大家的雅興,我只說幾句。”
    趙墨清本想擠出人群走到趙璟明身邊,卻見他給自己使了個眼色,讓她呆著別動。她只好放下箱子,微微活動著手腕,抬頭隨意看向講話的江月樓。
    這一瞬,霸氣又張揚的江月樓奪取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怔在原地,眼中閃過驚艷的亮光。
    臺階上的江月樓隨意問了前排一個路人:“你是工人?”
    這人沒想到會被江月樓點名,有些興奮,猛點頭:“是啊,長官,我在大華紗廠做工。”
    “唔,大華紗廠。聽說最近效益不太好?”
    “是,囤貨太多了,銷不出去。上個月,廠長還解雇了四百名工友。”路人悲憤地說。
    這一問一答令趙璟明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江月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內(nèi)心十分擔(dān)憂,而展君白則饒有興趣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江月樓沒有對他表示同情,再次在人群中尋覓,這次鎖定了趙墨清。
    “這位小姐,裙子很漂亮。”
    趙墨清有些意外,但出國留學(xué)的經(jīng)歷讓她思想開放,沖江月樓明媚一笑,大大方方道了聲謝。
    江月樓指著她的裙子問剛才那名紗廠工:“從你們紗廠買這么一塊做裙子的布料,大概多少錢?”
    紗廠工上下打量著趙墨清,說:“加上利潤,不超過5塊錢。”
    “這價格,大概還不夠這位小姐裙子上的紐扣錢。”江月樓大笑起來,“我沒說錯吧,美麗的小姐?”
    趙墨清對他的話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利落地點頭:“這裙子是國外的洋貨,價格自然是要貴一些。”
    “這條裙子之所以比你們紗廠產(chǎn)的貴那么多,是因為這款布料來自于日本,用了我們還沒有的機器印花和挑染。”
    圍觀眾人第一次聽說一塊布還有這么多講究,皆是恍然大悟。
    這時,江月樓回身指了指大興洋行,總算接上了今日的主題:“而在你們身后的大興洋行就可以采購到很多來自其他國家的進口商品……”
    這話趙璟明愛聽,還以為江月樓是在替他宣傳,不覺笑逐顏。但也就這么一瞬,他突然想到什么,臉色一變,暗道一聲“不好”。
    他身邊的展君白大概也猜到了江月樓的想法,微微搖搖頭,嘆口氣。
    “當(dāng)然,價格比本地的商品要貴不少,但俗話說,一分價錢一分貨嘛。你們可以采買,但同時,沒人購買的本地商品,可能會造成更多你的朋友,你的親人,甚至你自己,失業(yè)。”
    這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低聲議論著。
    趙璟明的臉色難看極了,不過勉強掛著笑容,連第一次見江月樓的趙墨清也有些不悅。
    但很快,江月樓又開了口:“我這么說,并不是提倡完全拒絕進口商品,而是建議根據(jù)你的需要,量力而行。不買外國產(chǎn)品解決不了問題,從根源上,技術(shù)上解決問題,才是真的解決問題。”
    他又看向紗廠工:“比如說,想想你們紗廠的東西,為什么不受市場歡迎?如果有可能,是不是可以派人去學(xué)習(xí)先進的印染技術(shù),采購印染機器?”
    紗廠工頓時眼睛一亮,思維如同撥開云霧一般。
    他聽見江月樓意味深長、擲地有聲地說:“人之所以能,是因為相信能。”
    圍觀眾人熱烈鼓掌,大聲叫好,竟比之前揭彩時還要喧鬧。
    趙墨清若有所思,無視哥哥怒視的目光,跟著一起輕輕鼓起掌來。
    事到如今,趙璟明就算心里再不滿,也不得不跟著抬起沉重的手掌,意思意思拍了幾下。展君白倒是真誠許多,看向江月樓的眼神布滿了欣賞。
    江月樓沖臺下的觀眾微笑示意,轉(zhuǎn)身退到一側(cè),沖趙璟明笑了笑:“對了,還有最后一句,恭喜。”
    趙璟明幾乎忍耐不住,臉色極其難看,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偏還要向這人道謝。他趕緊抬起手,對展君白做了個請的動作,轉(zhuǎn)移圍觀百姓的注意力。
    “請展司長宣布開業(yè)。”
    展君白笑了笑,面對眾人開起了玩笑:“我本來有一些話要講,但現(xiàn)在看大家的樣子,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了。果然,還是這洋行里的新奇玩意兒吸引力大。”
    圍觀眾人哄笑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誤時間了,我宣布,大興洋行,現(xiàn)在開業(yè)!”
    在熱烈的掌聲中,展君白笑著退開,讓出正門的位置。“各位還等什么,晚了,稀罕物什可都被別人挑走了。”
    這下眾人都不禮讓了,蜂擁而入,頓時將大興洋行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趙璟明感激地向展君白道謝,卻發(fā)現(xiàn)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江月樓那邊。兩人約好晚上的飯局,江月樓對洋行絲毫沒有留戀,大步離去。
    這時,趙默清總算擠了過來。
    趙璟明替妹妹接過手里的箱子:“你這丫頭,怎么提前回來也不打聲招呼,讓鐘叔派車接你。”
    趙墨清沒理他的話,而是回頭看向江月樓的背影,問道:“哥,他是誰啊?雖然說的有幾分道理,可也不能在別人的開業(yè)典禮上拆臺啊。”
    “他這人向來如此,不必放在心上。”展君白知道趙璟明不喜江月樓,索性替他回答。
    趙墨清這才一臉笑意地看向展君白,豎起個大拇指夸贊道:“許久不見,君白哥哥越發(fā)身姿俊逸了。我走的時候你才入職財政司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官升司長了。真厲害。”
    趙璟明嗔怪地看了趙墨清一眼:“你既知道展兄現(xiàn)在的身份,說話規(guī)矩些。大庭廣眾之下,要叫展司長。”
    “是,展司長。”趙墨清頑皮地拖長音調(diào)喊到。
    展君白笑著在趙墨清的頭上輕輕敲了下:“淘氣。”
    趙璟明的目光在兩人中掃了一圈,露出滿意的微笑,三人一同走入洋行。
    那邊江月樓坐上車,還沒行駛多久,就看見對面巷子里的余之堂,手搭在窗沿上敲了敲,喊了聲“停車”。
    宋戎連忙踩了剎車,車頭正對著余之堂,恰巧看見陳余之出門送病人。
    “科長,去看看嗎?這醫(yī)館還是您給張羅的,開張后您還沒來過。”
    這家鋪子是宋戎找了幾家讓江月樓從中挑選的,地段位置好得沒話說。里面裝飾成醫(yī)館的樣子,還有藥柜里的藥材,囑咐玉堂春的說辭,都是江月樓親自安排布置。應(yīng)該說,他對余之堂比陳余之還要熟悉。
    江月樓內(nèi)心糾結(jié)了一會,最終還是不想打擾陳余之,準備回警署繼續(xù)工作。
    宋戎沒多勸,將車子徑直開出,余之堂漸漸被甩在車后。他透過后車鏡觀察了一會江月樓若有所思的神情,突然一打方向盤,將車子掉了個頭,朝著余之堂方向駛?cè)ァ?br/>     江月樓身體微晃,察覺方向不對,抬頭看向宋戎。
    還未等他詢問,宋戎先一步開了口:“這幾日,聽您有些咳嗽,趕巧撞上了,就找陳醫(yī)生看看吧。”
    江月樓知道宋戎是故意的,也沒戳穿,仿佛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默許了他的自作主張。
    余之堂內(nèi),陳余之正在藥柜前翻找著什么,聽到腳步聲,回頭打起了招呼。只是他沒想到,來人竟是江月樓。
    “你怎么來了?印象中,這還是你第一次來余之堂。”
    江月樓點了點頭,四處打量著:“路過,就來看看。這就是你新開的診所?看起來還不錯。”
    “多虧玉老板幫助,這才找到位置這么好的店面。”
    江月樓并沒有將自己拜托玉堂春的事說出來,仿佛沒這么回事,贊道:“嗯,位置是不錯,今天新開業(yè)的大興洋行,也選在斜對面的街角上。”
    陳余之下意識往門口張望了一下,“聽到了,又是舞獅又是鞭炮的,熱鬧得很。”
    “那么大的陣仗,沒出去看看?”
    “不了,你知道的,我還是喜歡清凈。”
    在江月樓心里,那邊的熱鬧也沒什么好湊的,咳嗽兩聲岔開了話題:“我最近嗓子不太舒服。”
    陳余之了然,走回診臺去拿器具,指了指他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江月樓依言在位置上就座。片刻,陳余之拿了只小手電筒和竹制的壓舌板走了過來。
    “張下嘴,啊……”
    江月樓聽話地張開嘴,被陳余之伸手嫻熟地捏住下顎,另一手拿著壓舌板壓在他舌頭上,頭向前靠近了些,仔細往他嘴里看。
    沒一會,他松開壓舌板,放在一邊盤子里,拿起小電筒,同時囑咐江月樓:“保持別動。”
    江月樓維持著張嘴的姿勢,一動不動。
    陳余之用小電筒照向他的喉嚨,捏著他下顎的手不時左右搖動,調(diào)整位置。他沒有絲毫不耐,自然地配合著。
    很快,陳余之看好了,松開手:“可以了。最近睡得很晚嗎?”
    江月樓活動著舌頭和下顎,想了想回道:“也還好。不到十二點吧。”
    “太晚了。不管是中醫(yī)還是西醫(yī),都主張養(yǎng)。晚上是肝臟休息排毒的時間,你長時間熬著,肝火、肺火太旺。火氣全冒在體表,喉嚨有些紅腫,眼睛有血絲,嗓子很干。”陳余之不贊同地蹙起了眉。
    偏偏江月樓還不當(dāng)回事:“不是什么大事,你看著開些藥吧。”
    陳余之嘆了口氣,走向藥柜準備拿藥,忽然想起什么,回頭問道:“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
    “還有事?”
    “你的病狀除了吃藥,也可以配合針灸,這樣恢復(fù)效果好一點。”
    “大概要多久?”
    “半個時辰,差不多夠了。”
    江月樓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思忖了下今天好像沒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便點頭同意,跟著陳余之一起上了二樓。
    他脫下上衣,赤裸著上身趴在病床上。陳余之站在床前,將布包打開攤在床沿,露出一排閃著寒光的銀針。
    他拿起一根針,手指在針尖處搓了搓,注意到江月樓余光的打量,解釋道:“天有些涼,搓得溫一些,不然刺入肌膚太寒,容易受刺激。”
    “我一舞刀弄槍的粗人,無妨。”
    陳余之一手按在江月樓背上,一手拿針,糾正道:“在這兒,你是病人。準備開始了……”
    一根根銀針戳進江月樓的肌膚,細細地揉搓著扎得更進去一些。
    江月樓并不覺得痛,反正很舒服,在這兒也沒有防備,沒一會就沉沉睡去。
    他約莫睡了二十分鐘,醒來時,看見陳余之捧著一本書,守在他身邊。他剛要挪動,不小心扯動背部,發(fā)出一聲悶哼。
    “別動,小心針。”陳余之放下書,將銀針一根根拔下,放回布包中。
    江月樓此刻才清醒了些,對自己能熟睡這么久很不可思議。他起身,活動活動筋骨,果然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陳余之見他這個反應(yīng)就知有效果,笑道:“感覺怎么樣?我陳余之的招牌,錯不了。”
    江月樓對他豎了個大拇指,拿起搭在一旁的襯衣穿上,從口袋里摸了一張錢遞給陳余之:“診費。”
    “拿回去。”
    “怎么,我的待遇比金馬堂還高?陳醫(yī)生給他們看病還收費呢。”
    陳余之沒好氣地接過錢:“要這么算的話,這點錢可不夠。”
    江月樓渾身上下摸索了半天,啥也沒摸出來,只好攤了攤手:“欠著,下次再說。”
    他正欲離開,忽然聽見陳余之問道:“金馬堂的事有進展嗎?”
    “記得你舉報的那個人嗎?他死了,在錢同慶自殺的第二天,我們在河里撈出了他的尸體,死狀很慘。”
    陳余之很意外,思索片刻道:“他明明已經(jīng)安全了,怎么會?難道,他是被自己人解決的?”
    “我和你想法一樣。幕后這個神秘人,的確心狠手辣。”江月樓想了想,覺得不放心,“雖然你是在外面舉報他的,但如果順著他被抓前的行動軌跡來查,你很容易進入他們的視線。你自己當(dāng)心,如果有急事找我,就在家門口花架上擺上一盆仙人掌。”
    陳余之慎重應(yīng)下,目送江月樓離開余之堂。
    宋戎開車緩慢駛向警署院子,江月樓忽然注意到警署門口居然站著楚然。
    宋戎也注意到了,驚訝道:“程小姐?她從香港回來了?”
    此時,另一個方向,金大成的車也開了過來。
    宋戎非常著急:“科長,是金大成的車。他本就對您去香港有猜疑……”
    “開過去,帶她走!”江月樓不知道楚然為什么要來警署,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他的身份,當(dāng)下只想避開金大成,后面的事后面再說。
    他的話音剛落,宋戎就立刻動作,車子快速朝楚然方向開過去,穩(wěn)穩(wěn)地停在她所站的位置。
    趁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江月樓打開車門一把將她拽進來。可副駕駛位置狹小,楚然幾乎貼在了江月樓身上。
    楚然被嚇了一跳,剛要掙扎,看清江月樓的臉,驚愕道:“是你?”
    江月樓來不及解釋,見金大成的車已經(jīng)開到了面前,連忙吩咐宋戎開車。
    那邊金大成已經(jīng)準備駛進警署,看見江月樓的車飛快駛離,嘀咕道:“這個江月樓,又搞什么名堂!”
    車子飛快行駛著,沒一會便開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河道邊。
    宋戎將車停下,余光看見楚然緊緊挨著江月樓,耳尖和臉頰都羞得通紅,她小幅度掙扎著,試圖掙開江月樓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但怎么都掙不開。
    “科長,我下去等你。”宋戎說完,利落地下車離去。
    楚然聽到科長兩個字,突然反應(yīng)過來:“科長?你到底是誰?”
    江月樓沒有回答,一腳踹開車門,抓著楚然一起下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你怎么回景城來了?說,到警署做什么?”
    楚然得不到答案,便自己腦補了一番,竟不可置信地退后了幾步:“你姓……金?”
    “回答我,你到警署做什么?”
    楚然以為江月樓沒有回答就是默認了,氣惱地盯著他,既委屈又氣憤:“找你退婚!”
    “什么?退婚?”江月樓被她的話說懵了,強悍的氣勢一下軟了下來,沒太弄明白是什么情況。
    楚然滿腹委屈。她畢業(yè)回到景城,到家還來不及吃頓熱乎飯,就被后媽孫福芝告知,要把她嫁給警署的科長金大成做妾。更可氣的是,她的父親楚清明竟然也贊同。婚姻大事,對于留洋過的女學(xué)生來說,崇尚的是自由戀愛,婚姻自主,絕不會聽從家里的意思。更何況,后媽孫福芝貪財,才不會考慮她會不會幸福。
    她和家里大吵了一架,跑了出來,第一時間到警署等著這個金科長,找他退婚。
    只是,她沒想到這位科長竟還是個舊識。
    “是!你有妻子了還娶什么親?你以為做了警署的科長就可以目無王法,強取豪奪嗎?我告訴你,不管楚家答應(yīng)你什么,我絕不會嫁給你!聘禮你趁早拿回去,省得被他們花的一干二凈,人財兩空。”楚然眼圈都紅了,賭氣喊道。
    江月樓此時總算聽明白怎么回事了,嚴肅地看了她片刻,終于繃不住笑出聲來。
    “很可笑嗎?”楚然憤憤地對他揮了揮拳頭。
    江月樓知道楚然找的是金大成,還跟香港事件無關(guān),神色輕松了不少。
    “原來你是姓金的未婚妻。”
    “誰是他未婚妻!”楚然怒道,腦子一下子短路了,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勁:“姓金的?你……不是金科長?”
    “我從來沒承認我是啊。”江月樓攤了攤手。
    楚然大窘,簡直就像翻江倒海了一番。她本以為,這個舊識是強迫娶妾的人渣,結(jié)果到頭來只是一場誤會。
    她臉頰發(fā)燙,緋紅一片,忍不住嘴硬辯解道:“那種回答,任誰都會以為你那是默認。”
    江月樓聳了聳肩:“那抱歉了。不過,給你個建議,現(xiàn)在回到警署去找他,估計也快七點了。按照我對金科長的了解,一個女孩子晚上去找他,不太明智。還有,香港的事,你知我知,不能告訴任何人。”
    雖然江月樓關(guān)于金大成的警告說得委婉,但楚然聽明白了,點了點頭。
    她剛要往回走,忽然轉(zhuǎn)身看向江月樓:“認識到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月樓。”
    “我不姓程,我的名字叫楚然。”她說完,沒敢抬頭看江月樓的反應(yīng),匆匆離去。
    宋戎從不遠處走過來,神色有些古怪,低著頭,眼神避開江月樓問:“科長,回嗎?”
    江月樓納悶地走上前,彎下腰去看宋戎的眼睛:“你……這是什么表情?”
    “對不起,科長。我不是故意聽墻角的。”宋戎一邊憋笑,一邊耿直道:“但風(fēng)大,飄過來兩句什么‘我絕不會嫁給你’……”
    江月樓哈哈大笑,并不在乎:“沒錯,就是這樣。走,回警署。”
    宋戎看著他大步走向車子,一頭霧水地跟在身后,不解程小姐怎么就和科長談婚論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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