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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

    經(jīng)過一晚的休息,陳余之的身體有所好轉(zhuǎn)。江月樓又照顧了他一整夜,幫他上藥包扎,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醫(yī)生。
    他見他坐在門外臺階上逗弄小白貓,便在他身旁坐下。
    江月樓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嶂“棕堩樆钠っ瑐?cè)頭觀察他的臉色:“感覺怎么樣?”
    “好一些了。”其實還是不怎么好,他是醫(yī)生,對自己的傷再清楚不過,只是不想讓面前這人擔(dān)心。
    “還是要靜養(yǎng),近些日子你別去余之堂了,好好休息。等我查清楚,你再回醫(yī)館?!?br/>     陳余之順從地點了點頭。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唯有小白貓在他們身上鉆來跳去,非常鬧騰。
    “你昨晚又發(fā)病了?!标愑嘀肓讼耄髦浪荒蜔┨徇@個,還是說出了口。
    “我知道。”
    他側(cè)著頭看向他,目光既真誠又堅定:“我可以幫你?!?br/>     “我不治?!碧岬竭@個江月樓的臉色又陰郁起來,起身欲走。
    陳余之連忙拉住他:“一味的逃避不是辦法,江月樓,相信我,告訴我你的過去,打開你的心結(jié),不然你只會活在痛苦里?!?br/>     他的過去那樣不堪,那樣痛徹心扉,他從未想過告訴任何一個人。
    江月樓仰著頭,閉上了眼睛,內(nèi)心極為矛盾。他能感覺到陳余之抓著他袖子的手一直沒有松開,固執(zhí)得仿佛他不同意就這么一直拽下去。
    “陳余之,我能信你嗎?”
    過了很久,陳余之才聽見這么一句,聲音慘雜著疲倦、克制和痛苦,沙啞得令他心軟。
    他站起身,平視著江月樓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眼前硬漢一般的男人忽然松懈下來,原本挺直的身板像抽掉了筋骨,伸手撐住他的肩膀,支撐著自己不至于跌倒。
    他艱難地開了口,另一只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尖狠狠掐著手心,幾乎要掐出一道血痕。
    “我本來的名字叫康盛安。”
    陳余之知道他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狀態(tài),連忙扶住他,讓他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自己便守在他身邊,打起精神聽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江月樓便躺在樹下的草地上,眼睛望著天空,卻是空洞的,沒有焦距,徹底陷入回憶中。
    “我沒有家人了,沒有,一個都沒有了……”
    他的思緒在腦海里急速倒退,回到了那些他不敢面對的曾經(jīng)。
    曾經(jīng),他有一個很愛他的母親,卻沒有一個負(fù)責(zé)任的父親,甚至染上了毒癮,毀了他整個童年。
    他的母親被父親送給別的男人糟蹋,為的只是一小盒鴉片膏,絲毫不理母親所受的屈辱。
    母親辛辛苦苦攢給他讀書的錢被硬生生搶走,挨打更是家常便飯,連他這么小的孩子都沒有放過。
    這樣的日子過了整整三年,終于有一天,母親再也撐不下去了。
    那一年,他才十一歲。
    生日那天,母親下廚給他做了一碗生日面,里面還埋著一顆溏心蛋,含著淚看他滿心歡喜地吃完,便離家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有人說,她跳海自殺,死了。也有人說,她改嫁去了日本。他至今都不知道母親是否還活著,還記不記得有他這么個兒子。
    江月樓述說時很平靜,但從未在外人面前示弱的他已是淚流滿面。他偏了偏頭,不想讓陳余之看見他的脆弱。
    “會的。在這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她一定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很安穩(wěn)。也許某一天,她會回來,在你生日的時候,再給你煮一碗生日面?!标愑嘀畬λ耐纯喔型硎?,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又硬生生忍住。
    他需要小心翼翼地保護(hù)好江月樓的脆弱,否則不知他下一次敞開心扉是什么時候。
    江月樓在臉上抹了一把,“不,如果她還活著,我希望她忘了我,忘了父親帶給她的痛苦。只要她平安、快樂就足夠了?!?br/>     “那你父親呢?”陳余之問。
    江月樓慘笑了幾聲,帶著幾分凄涼,幾分解脫:“死了。母親走了不到一年,他就死了。”
    他還記得那天放學(xué)回家,一進(jìn)家門便看見父親側(cè)臥在床榻上,姿勢僵硬,臉色慘白,眼窩發(fā)青,瞪著一雙眼睛趴在小桌板上,旁邊還有一些沒吸食完的大煙。
    他已經(jīng)死了,因為服用過量的毒品而亡。
    “吸食過量的鴉片死的,呵呵,倒不痛苦,對他來說也是種解脫?!苯聵菨M臉的嘲諷。
    “那時,你才十二歲。”
    “嗯。很快,那些高利貸的債主上門,討要父親生前借的錢,連那間破屋子都被占了抵債?!?br/>     陳余之的心微微發(fā)疼,難以想象這么小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和家宅,是如何生存下來。
    “就沒有想過離開景城嗎?”
    江月樓微微搖了搖頭,兩人安靜了片刻。就在陳余之以為他不會再說下去的時候,聽見他忽然開了口:“我怕她回來找不到我?!?br/>     年幼的江月樓衣衫襤褸,鞋子也破了,腳趾露在外面,污跡和血跡混在一起,黑乎乎的,過上了小乞丐的生活。
    他經(jīng)常餓著肚子在小販面前眼巴巴地盯著食物,被對方嫌棄地驅(qū)趕。
    路上遇到好人家的公子哥,錦衣玉食,拿著糖葫蘆吃了沒幾口就隨手扔在了地上。路旁有好幾個小乞丐虎視眈眈地盯著,只等糖葫蘆落地便搶來吃。
    他餓紅了眼,不管不顧地?fù)淞松先?,先人一步抓住了那半串糖葫蘆。其他幾個小乞丐抓著他撕打搶奪,他身形瘦小,年幼的身體挨了一下又一下,但始終將糖葫蘆護(hù)在懷中,目露兇光,絕不肯讓。
    結(jié)果便是衣服撕爛了,也被打得鼻青臉腫,但這些他都顧不上,躲在少有人煙的巷子里,狼吞虎咽地吃著搶來的糖葫蘆,就連上面粘了一層灰都無所謂。
    因為他知道,他要活下去。
    威脅他生命的除了饑餓還有追著他的債主。他常常兇狠地?fù)屃藮|西來吃,還沒吃上幾口就被債主發(fā)現(xiàn),只好將食物全數(shù)塞入口中,邊嚼邊朝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已經(jīng)完全變了,眼神再不是純真的模樣,而是帶著股與年紀(jì)不相稱的狠勁兒。
    江月樓沉浸在回憶里,呼吸粗重,情緒越來越不受控。他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緊緊揪著地上的青草,幾乎要將它們連根拔起。
    陳余之注意到他的異常,急忙起身半蹲在他面前,將他從痛苦的泥沼里拖了出來。
    “直面過去,你做到了?!?br/>     江月樓睜開眼,仰望著逆光中的陳余之,被陽光包裹著的身影高大而溫暖,緩解了內(nèi)心的燥郁。他扯了扯嘴角,目光中依然沒有笑意,望向虛空失去了焦距。
    “有用嗎?”
    “當(dāng)然?!?br/>     江月樓轉(zhuǎn)回視線,看向陳余之真誠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幾里之外的展公館,玉堂春躺在床上緩緩睜開了眼睛。被刺的地方傳來一陣疼痛,但很快被喜悅壓了下去。他注意到自己在展公館,而非天韻園,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算計成功的笑意,眼神卻復(fù)雜而冰冷。
    門外,傳來腳步聲,還有展君白和小廝對話的聲音。
    “他怎么樣了?”
    “回司長,昨夜十一點左右醒了一次,洋醫(yī)生給換了藥,又睡過去了。洋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需要好好靜養(yǎng)一段時間。”
    門吱嘎一聲開了,玉堂春立刻閉上眼睛,裝作一副還在沉睡的樣子。
    展君白走到床前,看了眼玉堂春慘白的臉色,對小廝說道:“吩咐廚房,做些益氣補血的湯來,溫在爐子上,玉老板醒了就送過來。”
    玉堂春察覺到他欲走,佯裝剛醒,緩緩睜開眼睛,聲音微弱:“展司長?”
    展君白回頭,欣慰一笑:“你醒了?”
    玉堂春目光茫然,似乎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處:“這里是……展公館?”
    “對。昨天你受傷了,情況很危急,我這里最近,送過來比較方便?!闭咕撞恢弊吡?,在床邊椅子上坐了下來。
    玉堂春感覺到傷口的疼痛,試圖抬手去觸碰。
    展君白攔住了他,“傷口剛包扎起來,別亂動。這次委屈你了,替我挨了這一刀。”
    玉堂春安分地將手放回去,看向展君白搖了搖頭:“我一條賤命不算什么,展司長沒事就好?!?br/>     展君白似有些觸動:“天韻園那邊我跟班主打過招呼了,讓你先留在展公館養(yǎng)傷,傷好了再說。”
    “可惜,有段日子不能唱戲了。”
    展君白回想起陳余之的話,玉堂春今后恐怕很難再唱戲了,只是笑了笑:“不著急,身子養(yǎng)好了,多的是時間唱。”
    玉堂春展顏一笑,點了點頭。
    門外,邱名敲了敲門,展君白囑咐玉堂春多加休息,便和邱名一同去了客廳。他隨意地坐在沙發(fā)上,聽著邱名的匯報,疑惑道:“康盛安?”
    “是。江月樓這個名字,是白金波帶他進(jìn)警署之后替他改的。”
    展君白頓時來了興致:“有意思。一個人改名換姓,要么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么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還有什么家人?這種情緒失控的情況,之前有沒有?”
    “不清楚,畢竟年頭有些久遠(yuǎn),需要時間去查?!?br/>     “查一查吧。作為老朋友,我應(yīng)當(dāng)關(guān)心他的過去。”
    邱名點頭應(yīng)下,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天韻園的袁小姐聽說玉老板傷了,昨夜就來了一趟,吵著要來照顧玉老板。因為您不在,門衛(wèi)沒敢放進(jìn)來。今天一大早她又來了,就在門外候著。您看……”
    展君白笑了笑,很是爽快:“她對玉老板倒是一片赤誠。讓她進(jìn)來吧,有個說話的人陪著,心情好些,也能早點康復(fù)?!?br/>     邱名領(lǐng)命親自去門衛(wèi)將袁紫寧領(lǐng)進(jìn)來,送到玉堂春養(yǎng)傷的客房。
    袁紫寧越過他沖到床頭,緊張兮兮地上下打量玉堂春,抓著他的胳膊,眼眶紅紅的:“師哥,你這么大的人了,看到危險不知道躲啊,關(guān)你什么事啊還往上沖,那一刀要是沒刺在肩膀上,戳到心窩里……”她說著說著哽咽起來,完全沒注意展君白也跟著進(jìn)了屋子。“你還有命活嗎?”
    玉堂春聽著她的話有些心軟,但瞥見跟進(jìn)來的展君白,略顯尷尬地苦笑起來。他安慰地拍了拍袁紫寧的胳膊,順勢不著痕跡地把手抽出,勸道:“別哭了,你看師哥不是好好的在這兒么?再哭,眼睛腫了,可就不好看了?!?br/>     袁紫寧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拿我打趣?!?br/>     “你們師兄妹感情真好?!闭咕卓粗鴥扇嘶?,緩步走到床邊。
    “展司長,對不起,紫寧性子單純,說話直了些,您別介意?!?br/>     袁紫寧聽見師哥替她道歉,這才后知后覺想到自己方才說錯話了,連忙對著展君白鞠躬致歉:“對不起展司長,我不是怪師哥多管閑事救你……呃,不對,我是說他遇到危險應(yīng)該先自?!彼秸f越覺得不對,簡直越描越黑,最好只能懊惱地垂下了頭:“我在說什么呀我,反正,對不起?!?br/>     “你說的沒錯,遇到危險是應(yīng)該自保。”
    袁紫寧見展君白贊同自己的觀點,連忙點頭道:“對啊,師哥既不會功夫,也不會開槍,遇到危險,就應(yīng)該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躲起來。”
    玉堂春無語失笑,看著天真的師妹,嗔怪道:“一堆歪理?!?br/>     “其實想想,紫寧的話是耿直了些,但不是沒道理。玉老板,等你身體好些了,我教你打槍?!?br/>     聽見這話,玉堂春眼中閃過一抹狂喜,但很快就被他強行壓制下去。
    “這……”他佯裝猶豫,見展君白反應(yīng)自然,仿佛不過是小事一樁,便順勢答應(yīng)下來?!澳俏揖凸Ь床蝗鐝拿??!?br/>     袁紫寧在一旁高興地拍手,接著又得寸進(jìn)尺地對展君白說:“展司長,我知道你人好心善,你看,我?guī)煾绻鈱W(xué)開槍技能是不是不太夠,好像還缺點什么……”
    “紫寧!”玉堂春立刻揚聲喝止。
    展君白倒是不介意:“好,我再送他一支新式的勃朗寧!這可是我在歐洲淘到的好貨,國內(nèi)你找不到第二支?!?br/>     “展司長,紫寧開玩笑的。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是萬萬不能收的?!庇裉么黑s忙推遲,心想萬不可讓展君白探知他的野心。
    “我展君白說出口的話,是從不反悔的,也算對你救命之恩的報答吧?!?br/>     話說到這份上,玉堂春也算安下心來,躺在床上也堅持拱手作揖:“多謝展司長?!?br/>     這一頭玉堂春算是得償所愿,不但和展君白的交集更進(jìn)一步,還能學(xué)習(xí)打槍的本事,離他心中的復(fù)仇計劃越來越近。
    而另一頭的楚然,和家里大吵了一架,獨自與人合租了一套公寓,也找好了工作,學(xué)以致用,就職于景城報社。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那個性格不怎么好的室友鐘怡人居然還是她的同事。更令她意外的是,她的第一個采訪對象竟是警署稽查科科長江月樓。
    她看著前輩俞斯年遞過來的資料,手指輕撫著江月樓的照片,臉頰染上一抹紅暈。
    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香港的一幕幕,以及回到景城后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她再也無法心靜如水了。
    楚然回到公寓,鐘怡人恰好拎著剛買的衣服回來,心情很好地哼著歌。只是臉上愉悅的神情在見到她后便驟然換成了尷尬。
    兩人進(jìn)屋,一同坐在客廳,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聊天。
    鐘怡人似有些抱怨:“你干嘛不告訴我你也在景城報社工作?”
    “上次你給我說話時間了嗎?我甚至連名字都來不及說?!?br/>     第一次見面,鐘怡人態(tài)度傲慢,完全沒把楚然當(dāng)回事。
    “行吧,反正,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報社碰到,我私下還是這態(tài)度。”
    楚然覺得這人真是有意思,無語失笑:“你這樣不累嗎?”
    “我高興。我不想跟你做朋友,邋里邋遢的,也不好好打扮,看起來沒什么錢,我們玩不到一起,何必費勁?”
    鐘怡人說著,拎著衣服和其他東西起身往房間走去,忽然一個文件袋破了,里面的照片掉落一地。
    她神情緊張,連衣服袋子都甩在一邊,急忙蹲下身去撿。楚然見她手忙腳亂,也沒想太多,上前幫忙。
    “你別管,我自己來!”她才剛撿了一張,立刻被鐘怡人開口喝止。
    可是楚然并沒有收手,她的視線已經(jīng)被照片的內(nèi)容所吸引。
    照片中的背景是在一家咖啡館,身穿便衣的金大成和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親密地咬著耳朵說悄悄話。那位女子盤著婦人發(fā)型,看樣子已經(jīng)成了婚。
    “金大成?”楚然愕然失聲。
    鐘怡人試圖來搶:“還給我!”
    這一靠近,非但楚然手里的照片沒搶到,反倒被眼疾手快的她搶走了自己手里的一小沓照片。
    楚然快速翻看完其他照片,質(zhì)問鐘怡人:“這位太太是誰?”
    “還能是誰?金大成的太太?。 ?br/>     “你撒謊!她們年紀(jì)對不上?!?br/>     楚然盯著鐘怡人,見她面帶焦慮,似乎正在思索著解釋的說辭。
    她步步緊逼,追問道:“她到底是誰?你慌慌張張做什么?既然是花邊新聞,為何不交給報社?”
    鐘怡人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后只好泄氣地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那位矯揉造作的美人竟是城防部副部長的三姨太,鐘怡人拿著這些照片和金大成私下做交易賺了一筆封口費,所以才沒有交到報社。
    “錢我可以分你一半,但你要保守秘密?!笔碌饺缃?,鐘怡人只好把楚然也拉入伙。
    可惜楚然讓她失望了,她根本不要錢,只想要照片。
    鐘怡人急了,嚷嚷道:“不行!這個是我已經(jīng)交易過的消息,按照這行的規(guī)矩,是要銷毀的!”
    “不如我們?nèi)ブ骶幠抢飭枂枺纯催@行的行規(guī)到底是什么?!?br/>     鐘怡人黑著臉猛搖頭,但面對楚然的堅持別無選擇,只好妥協(xié),悶悶不樂地點了點頭。
    休息了一日,江月樓換了一身衣服準(zhǔn)備出門,臨走前對正在客廳看書的陳余之說:“我去警署一趟。你如果想回家也可以。但是出門的時候注意,如果覺得有人監(jiān)視就回來?!?br/>     陳余之點了點頭,突然想起昨晚在車上他輕踢自己的那一腳,問道:“昨天忘了問,為什么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是鄰居?”
    “余之堂出現(xiàn)鴉片被栽贓,肯定是哪里出了紕漏。來人針對的不止是你,還有我。保留越多,主動權(quán)越多?!?br/>     陳余之似還有些不解:“他們兩個,不都是你的朋友嗎?”
    江月樓對著鏡子整理衣服,從鏡中看到他疑惑的神情,猶豫了片刻,還是解釋道:“之前我只信任兩個朋友,一個是白署長,一個是它?!彼噶酥冈陂T口玩耍的小白貓。
    “現(xiàn)在,還有你?!彼D(zhuǎn)身看向陳余之,面帶真誠。
    陳余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受到被信任的溫暖,笑容中帶著信心和希冀:“謝謝。以后我會治好你的病,讓你有更多的朋友可以相信?!?br/>     江月樓微微揚起唇角:“但愿?!?br/>     他大步走入警署,內(nèi)心卸下了一些包袱后,整個人的情緒都好了很多,精神抖擻,意氣風(fēng)發(fā)。
    可在辦公室門前等候的孫永仁和宋戎卻急得不行,見他到來連忙迎了上去。
    “頭兒,昨晚什么情況?你可嚇?biāo)牢伊??!?br/>     宋戎只是關(guān)注著江月樓的狀態(tài),都是孫永仁在絮叨。
    “消息還挺靈通?!苯聵穷I(lǐng)著他們往辦公室內(nèi)走。
    孫永仁語速超快:“哪是我們靈通,整個警署現(xiàn)在各種閑言碎語,我和宋戎早上一到,光您昨晚的事跡就聽了五個版本!”
    “哦?都有什么版本,說來聽聽。”江月樓心情不錯地在沙發(fā)上坐下,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好似在聽別人的故事。
    “有說您實際就是金馬堂的頭兒,什么打擊鴉片是為了鏟除異己;還有說您和陳醫(yī)生是內(nèi)外勾結(jié),牟取暴利的……”
    孫永仁還沒說完,江月樓就忍不住笑出聲,他無語地?fù)u搖頭:“無稽之談。行了,說正事,別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彼聪蛩稳郑骸跋⑷绾危俊?br/>     “那些香皂市場上并無售賣,我們跑了景城幾乎所有的大商行,沒一個老板見過。包裝紙應(yīng)該只是幌子,小范圍內(nèi)流通?!?br/>     江月樓思索片刻,接著問:“洋行呢,也都查過嗎?”
    “毫無線索?!?br/>     江月樓搭在沙發(fā)扶手上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大腦正快速運轉(zhuǎn)著。
    孫永仁在一旁補充:“還有一個消息,劉青峰死了?!?br/>     “什么時候的事?”他猛然抬起頭,看向?qū)O永仁,表情嚴(yán)厲。
    “今天早上四五點的樣子。劉家起火了,火勢很大,全家十三人沒一個活口。”
    江月樓神情凝重:“昨晚下了那么大一場雨,到處都很潮濕,火勢之所以能夠迅速蔓延,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br/>     “您猜的沒錯,現(xiàn)場有很濃的煤油味兒。這是滅口。”
    江月樓嘆了口氣:“百密一疏,還是哪里出了紕漏,被金馬堂的人發(fā)現(xiàn)了疑點?!?br/>     孫永仁垂著頭,頗為自責(zé):“是屬下失職?!?br/>     “他們早就策劃好了,防不勝防?!苯聵菙[了擺手,“第一步,陷害陳余之,用鴉片栽贓。第二步,把我牽連進(jìn)去,轉(zhuǎn)移視線,爭取時間。第三步,殺人滅口。但是一個人只要有行動,必然留下蛛絲馬跡。從劉青峰的社會關(guān)系,以及昨天下午進(jìn)入余之堂的病人入手。這兩者之間,應(yīng)該有關(guān)聯(lián)?!?br/>     江月樓吩咐孫永仁繼續(xù)去查劉青峰,自己來處理余之堂的線索,并讓宋戎去證物室把鴉片拿來。
    孫永仁走出門,竟在走廊上碰到了楚然。他一臉興奮,拉著心不甘情不愿的楚然又回到辦公室。
    “頭兒,你看我遇到誰了?居然是程小姐!”
    楚然尷尬地看了眼江月樓,神情有些不自然。
    宋戎禮貌地叫了聲“楚小姐”,便拖著滿臉問號的孫永仁離去。
    辦公室內(nèi),只剩下坐在沙發(fā)上的江月樓和站在門口的楚然。
    楚然有些不自然地尋找話題:“陳余之怎么樣了?好些了么?”
    江月樓點了點頭。
    “給我個地址,我晚點去看看他?!?br/>     楚然沒想到江月樓會一口回絕:“他還在恢復(fù)中,不太方便。我會把你的關(guān)心轉(zhuǎn)告他?!?br/>     楚然只好點了點頭。
    “你和展君白之前認(rèn)識?看起來很熟?!?br/>     “沒有。你看錯了,昨晚第一次遇見?!?br/>     江月樓起身,走向辦公桌,下了逐客令:“沒事了,你可以走了?!?br/>     楚然愣住了,多有不滿,追上前兩步:“江月樓,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真的有病,講話莫名其妙的?!?br/>     江月樓冷笑一聲:“我可沒有莫名其妙到跟別人的未婚妻不清不楚?!?br/>     楚然瞬間明白了,那天故意挑釁金大成的話被他聽到了。她的聲音低了些,沒有剛才那么理直氣壯:“我是為了和金大成退婚,沒別的意思?!?br/>     “嗯,再好不過,請……”江月樓抬手指向門口,然后低頭翻看資料,再也不看她一眼。
    楚然氣惱地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去,剛要打開門,又聽見江月樓的警告:“以后警署這些事,少摻合?!?br/>     她以為江月樓關(guān)心她,回頭看去,目光中帶著一絲被關(guān)懷的笑意:“怕我有危險嗎?”
    “不,怕你添亂?!苯聵潜涞脑挐矞缌怂齼?nèi)心那一點小甜蜜。
    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再也不想搭理江月樓,氣鼓鼓地開門離去,直奔今日的目的地。她要將這一腔怒火全部發(fā)泄在金大成身上。
    金大成辦公室,楚然將一沓他和城防部副部長三姨太的親昵照片摔在辦公桌上。
    金大成看到照片有一絲慌張:“你不用吃醋,我給你解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那天成太太約我商量要事,她想去黑市換金條,我就赴約了。結(jié)果,誰知道那些記者怎么搞的,拍成這樣的錯位照。你放心,我跟她很清白的?!?br/>     “你們清不清白我不關(guān)心,我只問你一句,這個婚退不退?!?br/>     “當(dāng)然不?!?br/>     楚然也不生氣,自顧自坐了下來,笑道:“這些照片,如果寄到成部長手里,你猜會怎樣?”
    “我反正是清白的?!苯鸫蟪蓺鈩菝黠@弱了很多。
    楚然見他心虛,作勢起身:“好,那你就等著去跟成部長解釋吧?!?br/>     她這么一說,金大成馬上慫了,從辦公桌后快步走出來攔住了她:“算你贏了。退退退,照片給我,你趕緊走。而且,保證以后也絕不再提這回事?!?br/>     楚然沒有說話,眼睛看向電話抬了抬下巴,意圖非常明顯。
    金大成無奈,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到桌邊,拿起話筒,撥通了楚然家的電話。
    楚然聽見電話里孫福芝不甘又急迫的聲音,最后在金大成堅持退婚下,只好沮喪地掛了電話。
    她的心情舒暢極了,看著金大成在她面前點燃了照片,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謝謝金科長?!?br/>     “慢著!”金大成喊住欲走的楚然,上下打量著她:“我有個問題有點鬧不清楚。你一會兒跟江月樓不清不楚,一會兒跟展部長出雙入對,你這是腳踏兩只船還是在二者之間擇其優(yōu)?”
    “沒有的事,請你注意措辭?!背挥憛捤脑?,也討厭他說話時欠揍的神情。
    金大成嘻嘻一笑:“你跟誰好我不關(guān)心,反正也退了婚了,這綠帽子戴不到我頭上。不過我可以給你個建議,江月樓這人有病,你離他遠(yuǎn)點還能多活兩年……”
    “我看有病的是你!”楚然聽他講江月樓的壞話,頓時非常惱火。
    金大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遞上一張報紙:“吶,新鮮出爐的,這可不是我瞎說,整個景城都知道他江月樓,有病!哈哈!”
    那張報紙正是《景城日報》,頭版頭條報道著江月樓打人的事情,標(biāo)題是:警署科長江月樓暴戾成性,擅闖民宅欺壓無辜百姓,還配了一張家暴男挨打后的照片,照片上的傷口看起來十分可怖。同時,江月樓穿著警服的照片也印在了報紙上。
    楚然愕然,一把搶過報紙仔細(xì)看了看,然后招呼也不打就跑出了辦公室。她沖到江月樓辦公室門前用力拍打,可惜里面的人早已離開。
    其實江月樓也看到了那篇報道,只是他并不在意。
    街上,他走過之處都有不少百姓拿著報紙對他指指點點,悄聲議論。
    啪,一個小玩具球砸在他身上,他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正趴在母親身上,用手比著手槍的動作,指著江月樓發(fā)出biubiu的聲音,還喊著:“打死壞人,打死壞人?!?br/>     江月樓對小孩的咒罵無動于衷,只是彎腰撿起球走向母子二人。
    那位母親嚇壞了,下意識將孩子護(hù)在身后,避免被江月樓傷害。她驚慌失措地向江月樓道歉,不住地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江科長,他還是個孩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江月樓將球還給這位母親,平淡道:“在街道上玩球,很危險?!彼f完,也沒多解釋什么,轉(zhuǎn)身離去。
    直到走入巷子里,宋戎看了眼江月樓的神情,忍不住開口:“不委屈嗎?”
    “習(xí)慣了。”
    “他只是個不明是非的孩子,看到報紙上的照片就能把您定性為壞人。那其他人呢?整個景城的百姓呢?該怎么看您?您應(yīng)該解釋?!?br/>     江月樓笑了笑,并未回答,一派云淡風(fēng)輕。
    反倒是宋戎越說越不甘:“您護(hù)一城平安,到頭來卻被您守護(hù)的人苛責(zé),科長,我替您不值……”
    “宋戎,我們要做的事太多了。和那些相比,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為此耽誤工夫更不值。你明白嗎?”
    宋戎沒再多說什么,只是看向江月樓的眼神更加敬仰,還有一絲惋惜和心疼。
    兩人一同進(jìn)了江月樓的家門,看見陳余之坐在臺階上,正用筆記本寫寫畫畫,見他們回來,連忙起身說道:“你回來得正好,我有話要跟你說?!?br/>     江月樓對于他的急切有些意外,“我也有話要問你,進(jìn)屋說?!?br/>     三人在客廳的桌子前坐下,陳余之迫不及待地分享起他的推理,分析出誰才是最有可能把鴉片放到余之堂,嫁禍于他的。
    當(dāng)時他從展公館回到余之堂,到金大成來抓人這段時間,一共接待了八個病人。
    其中三個一直和他在一樓,沒有時間去二樓放鴉片,可以直接排除。另外五個中有位女士腳踏一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腳步聲清脆,如果上樓,鞋跟的聲音無法避免,也可以排除。還有個老漢,感染了風(fēng)寒,從進(jìn)門到離開一直咳嗽,幾乎沒有停過,顯然也不是。
    最后還剩下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年輕人,臉色蠟黃,很瘦,手上提著一個小箱子;一個是抱著孩子的女人,看起來質(zhì)樸老實;還有一個是著長衫的中年人,兩手空空,什么也沒帶。
    那名中年人很胖,衣服幾乎繃在身上,根本沒有能放鴉片盒子的地方,可以排除。
    那么年輕人的箱子,還有女人懷里的孩子都有可能成為匿藏鴉片的地方。
    陳余之仔細(xì)思索過,當(dāng)時這兩人都跟著他上過二樓。年輕人趴在病床上做針灸治療,而另一側(cè)的女子則掀起衣服一角喂嬰兒吃奶。
    陳余之將之前寫寫畫畫的筆記本轉(zhuǎn)過來推到江月樓面前,上面是一個女人的畫像,十分肯定地對他說:“她就是放鴉片的人。”
    “你確定?”江月樓見他直接給出答案,并沒有繼續(xù)分析這個女人的可疑之處,疑惑地問。
    “我確定?!标愑嘀孕艥M滿,“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喝的中藥里有幾味藥是嬰兒忌用的,我當(dāng)時和她說得很清楚。她喂食孩子有毒的奶水,并不在乎孩子的安全和健康,這說明,嬰兒只是她麻痹別人的手段,鴉片應(yīng)該就藏在孩子的被單里?!?br/>     江月樓恍然大悟,看向他的眼神滿是贊賞,夸道:“如果不做醫(yī)生,你應(yīng)該是個好警察?!?br/>     “我權(quán)當(dāng)是夸獎?!标愑嘀α似饋?。
    江月樓撕下那張畫像,遞給宋戎:“查,把她給我找出來。”
    宋戎接過畫像,答應(yīng)一聲便匆匆離去。屋內(nèi),只剩下江月樓和陳余之兩人。
    夜色寥寥。院中的一顆老樹,枝葉被月光割碎,落了一地銀輝。
    江月樓和陳余之對坐在屋檐下的木地板上,中間擺著一方茶幾,上面有一壺清茶和兩只茶盞。陳余之跪坐在地板上泡茶,舉手投足氣質(zhì)飄逸出塵。而江月樓則不拘小節(jié),一腿抬起,斜踩在地板上,儀態(tài)粗獷。
    陳余之?dāng)n了攏長袖,露出白凈的手腕。只見他手執(zhí)茶壺,優(yōu)雅專注地往茶盞中倒水,一注碧色的茶湯落入杯中,幾枚茶葉在茶杯里旋轉(zhuǎn)浮沉。
    他將茶杯推向江月樓處:“說起來,還沒有認(rèn)真跟你道過謝,今日便以茶代酒?!?br/>     江月樓一笑,拿起茶杯一口喝下,愣是把茶喝出了酒的豪邁。
    此時,小白貓不知何時鉆了出來,蹭到陳余之懷里躺著,任由他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崦拿l(fā),好不愜意。
    江月樓瞧著好笑:“這家伙現(xiàn)在跟你倒是比跟我還熟。”
    “因為你忙工作的時候,基本都是我在喂?!标愑嘀滩蛔〈链┧@個主人的怠慢。
    江月樓知他在開玩笑,佯裝訓(xùn)斥小白貓:“你這個見異思遷的家伙,我喂你這么多年,忘得一干二凈。”
    小白貓像通了人性一般,沖著江月樓叫了一聲,然后起身跑到院子里自顧自地玩去了。
    陳余之笑了起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它每次來找我,都是饑腸轆轆,跟你每天伺候著,自然是不一樣?!?br/>     江月樓無語地?fù)u搖頭。
    “接下來,你怎么打算?”
    “一鼓作氣,追查到底?!?br/>     “他們這次來勢洶洶,你小心些?!标愑嘀杂行?dān)憂,提醒著。
    江月樓大笑出聲,渾不在意:“打擊報復(fù),我江月樓從來不怕,我寧愿他們出手,也好過這些骯臟的東西龜縮著,追查起來難上加難,毫無頭緒?!?br/>     “哪怕死?”陳余之問。
    江月樓鏗鏘有力地回答:“哪怕死?!?br/>     兩人對視片刻,陳余之沒再說什么,而是拿起茶壺,又為江月樓斟了一杯茶,兩人再飲一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夜深了,郊外湖邊空曠寂靜,只有偶爾傳來幾聲蛙鳴。
    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站在湖邊,湖風(fēng)吹得斗篷張揚飄起,獵獵作響。
    金馬堂掌事老火從遠(yuǎn)處謹(jǐn)慎地走了過來,停在那人不遠(yuǎn)處,恭敬地喊了聲“三爺”。
    那人并未回頭,也未答話,沉默了好一會,令老火內(nèi)心忐忑。
    忽然,他聽見他緩緩地說:“你跟了我?guī)啄炅?,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是,三爺。以往都是電話跟您聯(lián)系的?!?br/>     那人終于回過頭來,面容隱藏在斗篷的帽子下,一片黑暗?!霸在E陳余之是你的主意?”
    “是,三爺。”
    “蠢到無藥可救?!?br/>     老火試圖解釋什么,抬頭看了過去。只見斗篷帽子下的臉逐漸露了出來,竟是趙璟明。
    “趙科長?”他頓時愣住,如同石化了一般。
    趙璟明不在意他的驚訝,走進(jìn)幾步低聲道:“我知道你此舉意在江月樓,但我說過了,這是一盤大棋,不要再讓我為你的愚蠢收拾爛攤子。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要是不清楚,就換個清楚的人。”
    老火不敢多言,只好低頭稱是。
    “滾。”
    老火躬身倒退出好長一段距離,這才轉(zhuǎn)身快速離去。
    湖水泛起一陣陣漣漪,月光照耀在上面顯出波光粼粼的美景。而趙璟明板著一張臉站在原處,冷峻的神情和往日那副笑面虎般的面孔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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