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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仰望

    時綠坐在辦公室備課。
    明明準備的都是早已爛熟于心的內容,應該很容易做完才對,可她就是沒有頭緒。
    時綠干脆不再強求,從座位上起身,走去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洗干凈手,她站在樓道窗前,本來習慣性想點一支煙,想到這里是學校,最后還是作罷。
    辦公室在四樓,窗外正對著小樹林。只是這個時節,樹干灰白,樹葉都已經掉光了。
    再往更遠處眺望,被綠網圍起來的東操場,毫無遮蔽地暴露在眼前。
    紅色塑膠跑道,綠色草坪,旁邊是籃球場和網球場。
    冬日寒冷,陽光卻暖。很多風華正茂的少年在操場上嬉笑玩鬧,揮灑汗水。
    時綠看著這樣一幕,忽然有些羨慕。
    記憶里,她從未有過這樣恣意的時刻。
    那天許宿野問她,當初為什么要出國。
    她最后也沒有告訴他答案。
    只是說,讓她想一想再決定怎么說。
    最近不知道為什么,她開始排斥教學,排斥音樂。
    這促使時綠發自內心地,開始考慮一件事情的可行性。
    正準備回辦公室,手機忽然響起。
    時綠手肘撐著窗臺,隨手滑到接聽。冬日溫暖的陽光灑下,落在她身上,她的皮膚都幾乎變成透明,臉上細小的絨毛清晰可見。
    電話那邊傳來徐雙的聲音,“綠綠,那件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都拖了半年了,不能總讓人家等著?!?br/>     “我說過了,我不想去。”時綠聲音冷淡。
    “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錯過了這次,以后再想有這樣的機會就難了?!?br/>     “媽媽不想浪費你這么好的音樂天賦,有一位名師帶著,將來你的前途也會更加通暢。”
    時綠聽著,皺起眉,忍不住打斷她,“那位大師,跟我們家有生意往來,是不是?”
    徐雙的聲音戛然而止。
    過了會兒,她有些尷尬地繼續說道:“是有生意往來。不過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對你也有幫助。如果對你有害,媽媽絕對不會讓你去的。”
    時綠垂下眼,聲音很輕,“我知道了。”
    “綠綠,你好好考慮,決定好了給我打電話。我讓你爸盡快約時間,爭取在年前辦完?!?br/>     徐雙這樣的語氣,仿佛已經認定了,時綠最后一定會答應。
    掛斷電話,時綠沉默地盯著窗臺上的小石子發呆。
    前幾天,時青延發了條朋友圈,雖然秒刪,但還是被時綠看見了。
    她認出了其中一個人。這才知道,原來爸媽一直勸她拜師,根本就是為了投人所好,讓她為家族爭取利益。
    說是為了她的前途,可如果那人跟時家的生意沒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他們會這么積極嗎?催了將近半年都還沒放棄。
    離開之前,時綠又一次看向窗外的操場。
    暖陽寒風下,操場上并不全是年輕面孔,也有年齡稍大一些的人。
    不管什么年紀,都有任性恣意的資格啊。
    -
    臨近期末,時綠忙碌不少。
    備課的事情倒是可以暫緩,最重要的是先完成對學生的考核。
    盡管忙碌,每天回到家,時綠還是會進書房,主動學習那些跟她的專業和工作八竿子打不著的知識。
    在許宿野的指導下,她已經進入了編程的入門階段。
    時綠很喜歡一個人獨處。
    相比較在臺上跟其他人一起演奏,她其實更喜歡獨自一人待在安靜的書房敲代碼,研究一個個艱深的算法。
    按照祁大藝術學院對教師的要求,她本應該在假期參演幾場音樂會。
    可祁城幾家樂團拋出的橄欖枝,最后都被時綠拒絕了。
    她現在對音樂和表演都毫無激情,強行去參加,只是為難自己,為難聽眾。
    幸好這學期的課都已經結束,她可以休息一陣子,不用急著調整狀態。
    只是——
    時綠低頭,看了看自己桌子上放著的幾本算法方面的書,忽然覺得,她的狀態可能永遠都調整不過來了。
    丁穎從外面進來,看到時綠在忙,有些猶豫,最后還是在她桌子旁邊停下。
    時綠抬眸,疑惑地看向她。
    “那個,時老師,你現在在忙嗎?”丁穎有些緊張。自從她跟時綠鬧掰以后,就很少有溝通,這是第一次。
    “有事嗎?”
    “院長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br/>     “知道了?!?br/>     時綠起身去了樓上,院長辦公室。
    這地方她只來過一次,剛入職的時候過來的。
    時文遠和祁大藝術學院的院長私下有交
    情,時綠算是走了半個后門進的祁大。當然,憑借她自己的能力,也完全足以留在這個非藝術類院校的邊緣學院,只是有關系進得更順暢而已。
    時綠本以為,院長找她過來,是找她說下學期開課的事情。
    可沒想到,他一開口,卻是替時文遠勸她拜師。
    院長倒不是出于利益方面的目的,只是單純地不想浪費時綠這么好的天賦,希望她能有更好的發展。所以時文遠那邊一開口,他就答應了。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不管院長怎么勸,時綠都是不軟不硬地回應。
    時綠這么驕傲的人,越多人勸她去做一件事,她心里反而越排斥。
    可能本來只有四五分排斥,經過這些人的輪番轟炸,逐漸就加到了九分。
    “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下學期不開選修課的話,課程壓力都會堆積在下下個學期,到時候你可能會很忙?!?br/>     “我會安排好的?!?br/>     回到辦公室,時綠一開始拿起的是音樂系的教材,沒多久,她把書放下,最后還是拿起了旁邊的《線性代數》。
    -
    有場時綠很喜歡的音樂劇,正好在祁城一家劇院舉行。
    許宿野提前訂了票。
    晚上,時綠回去看到桌子上的票,訝異道:“你怎么會買這個?”
    “覺得你會喜歡。”
    “我確實喜歡?!睍r綠彎了彎唇。
    之后,她從包里拿出兩張票,“不過我也買了。”
    許宿野怔住,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驚喜。
    “你要跟我一起去?”他眼瞳亮起。
    時綠把票放在桌子上,輕輕應了一聲,“嗯。”
    她指向桌子上的票,“多余的票怎么辦?”
    “我來解決?!?br/>     “好。”
    吃過晚飯,時綠又鉆進書房。
    其實最難的是入門之前,什么都不懂的時候。
    隨著她學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也逐漸擁有了獨自解決問題的能力。只有遇到很難的問題,才需要求助許宿野。
    她在旁邊看書,時不時用一下電腦。
    許宿野坐在她對面,專心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需要開視頻會議,他就拿著電腦去隔壁客房,開完會再靜靜回來。
    “幫我看看這幾個問題。”
    “好?!?br/>     許宿野走到她身后,站著幫她
    講解,幾乎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
    講完題,時綠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
    她直接順勢往后靠,倚在許宿野身上。
    他穩穩接住她。
    時綠只穿了一件黑色吊帶裙,瑩潤的肩膀露在外面,落入許宿野溫熱掌中。
    他低頭看向她,從高處往下看,起伏一覽無余。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沙啞,低低的,帶了些蠱惑的意味,“不學了嗎?”
    “該休息了?!睍r綠直接伸向他的皮帶,三兩下就解開。
    “要回臥室嗎?”
    時綠挑眉,“書房不行?”
    許宿野輕笑,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行。”
    他笑起來的時候很乖,有種病態的溫馴。下頜精致,唇色淡紅,瞳仁漆黑深邃,像安靜燃著的潮濕木柴。
    忘記在哪看到的,濕柴燃燒之后,很容易突然爆出火星。
    時綠忍不住抓住他的領帶,將他拉到與自己平行的高度,含住他的喉結,輕輕吸-吮,舔了兩下。
    她想看他眼里爆開火星的樣子。
    許宿野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他輕松將她抱起,放在書桌上。
    他站在她身前,手臂向后,扣住她的膝蓋。
    溫存完,時綠卻沒像之前那樣,急著去洗澡。
    她安靜地待在許宿野懷里,什么也不做,只是趴在他胸前,聽他的心跳。
    “你喜歡這樣,是不是?”時綠問。
    根據她的觀察,她發現,許宿野很喜歡在溫存后跟她多抱一會兒。
    許宿野的手指插-進她發間,溫柔輕撫,“沒關系?!辈挥锰匾膺w就我。
    “回答我的問題。”
    “喜歡。”誠實說完,許宿野低頭,在她側臉親了親。
    “你是不是有皮膚饑渴癥?”
    他撫摸她發絲的動作頓住,身子微僵,下意識撒謊,“……沒有。”
    話音剛落,鎖骨就突然傳來一陣疼痛。
    是時綠咬了他一口。
    “說謊?!?br/>     “是?!痹S宿野抱著她的手臂收緊,感受著與她肌膚相貼的溫熱。
    時綠或許永遠都無法理解,他對她病態的迷戀。
    已經不只是皮膚饑渴癥的范疇。
    他想時刻看著她,抱著她,想把她裝進口袋,鎖進心里。
    許宿野對時綠的癡迷,其實跟色-情沒什么關系。
    但過分濃烈的感情,最
    終還是以占有她的方式來實現,最為痛快。
    意料之中的事情,時綠并沒多意外,只是平靜地說:“你以后不要什么都不說,都藏在心里?!?br/>     “我會改。”
    他們靜靜相擁。
    過了會兒,時綠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許宿野,我可能永遠都學不會愛你?!?br/>     他撫摸她后頸的動作頓住。
    “但我會盡力學著對你好?!?br/>     時綠聽到許宿野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慢慢吐出來。
    他說:“好。”
    -
    臨近下班,時綠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突然接到了哥哥的電話。
    她走到廊道盡頭的窗前,看著落日黃昏下的操場,把電話放到耳邊。
    斜陽橘紅,晚霞絢爛,操場上依舊喧鬧。
    時綠大部分時間都在聽對面說話。
    直到后面,她的情緒忽然破了個口子,然后就再也繃不住,激動地說了很多話。
    一陣微寒的風起。
    “再見?!?br/>     掛斷電話,時綠給許宿野發了條消息,讓他先自己去看音樂劇,她有其他事情。
    許宿野的電話打了過來,時綠接通。
    她的聲音很平靜,靜得不同尋常,“我有事,你自己去看吧。”
    “我陪你?!痹S宿野坐在車里,手臂隨意搭著方向盤。
    “不用?!?br/>     “不然我先接你去吃飯?”
    “不用了?!?br/>     說完,時綠覺得自己的回答太過生硬。
    她明明答應過他,會努力學著對他好的。
    于是,時綠仔細想了想,再度開口,很不習慣地說著安撫的話,“你不用擔心我,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做。這部音樂劇我之前看過了,很喜歡,你也去看吧?!?br/>     許宿野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要做什么?有危險嗎?”
    “沒有,我答應過你的事,不會食言。”
    “好?!?br/>     “許宿野,等你回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br/>     “好?!?br/>     許宿野掛斷電話,坐在車里等了很久,果然沒等到時綠出來。
    他升上車窗,啟動車子,離開祁大附近。
    晚上七點十五,許宿野走進劇院,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他心里并不安寧,但還是乖乖聽從時綠的話,來了這里。
    他想,他應該給她一次機會。
    如果時綠沒騙他,她真的
    沒做危險的事,那樣最好。
    如果時綠這一次,又在讓他放松警惕之后騙了他,以后他再也不會相信她。
    他可能會徹底瘋掉,然后囚-禁她,二十四小時監控著她。
    不管她是什么反應,他都不會心軟。
    漆黑的劇院里,許宿野眼神陰鷙。
    這部音樂劇情節很簡單。
    每年一次的杰利克貓的家族慶賀會上,每只貓都會用歌曲和舞蹈來講述自己的故事。最終將會有一只貓被選中,獲得重生的機會。
    艱難地度過一個多小時,臺上,剛好演到**。
    蓬頭垢面,穿著灰色皮衣的演員開始歌唱。
    滄桑的歌聲回蕩在整個劇院。
    有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中途離場,最好的兩個位置都空了。
    Memory,Turnyourfacetothemoonlight(記憶,把臉轉向月光)
    Letyourmemoryleadyou(讓記憶帶領你)
    Openup,enterin(打開,進入回憶)
    許宿野知道時綠喜歡這場音樂劇,是在大一的寒假。
    送她去機場的路上,時綠靠著出租車車窗睡著。
    許宿野怕她磕到,就輕輕托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時綠的一只耳機因此掉了下來,正好落在他手心。
    許宿野把耳機輕輕塞進自己耳中。
    空靈的歌聲傳來,許宿野不懂音樂,但瞬間就被歌里充沛的情緒抓住,聽得入迷。
    耳機里這首歌在單曲循環,一遍又一遍。
    時綠睡了一路,許宿野聽了一路。
    他沒去看這首歌的名字,只是記住了歌詞。
    時綠走后,他搜了一下詞,才知道這首歌叫《Memory》,是音樂劇《貓》里的一首歌曲。
    IrememberthetimeIknewwhathappinesswas(我記得過去的幸福時光)
    LetthememoryLiveagain(讓記憶再現)
    許宿野開車行駛在路上,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就在剛才,他收到了時綠的購物信息。是他裝在時綠手機里的軟件發來的提醒。
    時綠去了五金店,買了很多危險的工具。
    跟之前那次一樣。
    她又在騙他。又在騙他。
    她明明說過不會再離開他,明明說過不是去做危險的事情,明明說過,等他回來,就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他。
    可她又在騙人。她滿嘴謊言。
    他要把她關起來。把這個一次次欺騙她的女人關起來。讓她再也不能離開他。
    Burntoutendsofs/mokydays(耗盡灰暗的日子)
    Thestalecolds/mellofm(清晨寒冷的霉
    味)
    車剛停在樓下,許宿野立刻打開車門下車。
    他心急如焚地來到一樓,卻發現電梯損壞,門口豎著維修的牌子。
    許宿野轉向消防樓梯,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沿著樓梯往上跑。
    樓梯間漆黑又寂靜。
    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在不停回蕩,急促又雜亂,一聲又一聲。
    像是走在沒有終結的漫漫長夜,看不到一點光亮,也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他只是徒勞地跑著,不能停下,也不敢停下。
    Thestreetlampdies(街燈熄滅)
    Anhtisover(又一個黑夜過去了)
    終于,許宿野來到十六樓。
    房子里面有電鋸運轉的聲音,偶爾還會傳來一陣很大的動靜,像是有人在用力砸什么東西。
    血液好似被凍結,他的大腦幾乎在瞬間停止運轉。
    憑借著剩余的理智,許宿野顫抖著手輸入密碼,進入房子。
    來到臥室門前,里面的聲響更加明顯。
    還伴隨著痛哭的聲音。
    Daylight(破曉)
    Imustwaitforthesunrise(我必須等待日出)
    Imustthinkofthenewlife(我必須思索新生活)
    AndImustn'tgivein(我不能退縮)
    許宿野喘著氣,跌跌撞撞地打開臥室的門。
    屋里只開著一盞微弱的燈。??Qúbu.net
    眼前塵土木屑飛揚,一片混亂,視野模糊不清。
    時綠跪坐在屋子中間,眼眶發紅,滿臉的淚水。
    她氣息不穩,手里還提著錘子。
    身前,放著一具大提琴的尸骸,被她砸得粉碎。木屑崩得到處都是。
    看到他突然出現,時綠停下動作,愣住。
    盯著他看了半分鐘,她才反應遲鈍地,用嘶啞的聲音問:“你怎么回來了?”
    劫后余生的感覺席卷而至。
    許宿野緊繃著的身體瞬間松懈下來。
    耳邊,忽然響起這首歌的尾聲。
    Ifyoutouchme(如果你摘下我)
    You'lluandwhathappinessis(你就會明白幸福的真意)
    Look,anewday,hasbegun(看,新的一天,已經開始),,網址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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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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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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