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哥沒能完成對柳一白的三日觀察,因為天公不做美。柳一白來“湖畔風(fēng)情”的第三天晚上,下雨了。
開始上客人不久,天剛一黑下來,外邊就下起了雨。雨一下,就不再見到客人來了。
還好,畢竟是上了客人,“湖畔風(fēng)情”不至于空場。從前一下雨,“湖畔風(fēng)情”真有過空場子的時候。
下雨前,柳一白還是像前兩天一樣,站在門外招徠客人。
為了自己的觀察,金哥只讓柳一白一個人出去迎客人,而沒讓肖濱同去。
柳一白自己站到了“湖畔風(fēng)情”門外。
從下午就見不到太陽了,到了傍晚,天就全陰了,于是,后海的湖面上,就沒了夕陽西下的景致。柳一白因為心里有事兒,沒有注意這些,也就無所謂沒什么遺憾了。
現(xiàn)在的柳一白就想一件事:找機會單獨和冉姐在一起,向她道歉,并表示愿意認(rèn)她當(dāng)姐姐。
這個愿望在柳一白心中糾結(jié)著,弄得他有些神不守舍。
中午,柳一白醒來后,在感覺完身上的痛疼后,首先想起來的,就是冉姐。說真的,要不是冉姐在“湖畔風(fēng)情”,柳一白真就不去了。雖然柳一白忍受了十二年人民教師的修理,可是他沒有受虐癖,那是不得已而為之,柳一白不會跟自己過去。可冉姐在那兒,柳一白想要這個姐姐,于是他就要堅持。
等到雨認(rèn)真地下起來時,柳一白回到了“湖畔風(fēng)情”酒吧里,告訴金哥,外邊下雨了。
“太好了,我終于可以休息了。”華子一聽外面真下起雨來,他首先開心地叫了起來。
聽到華子這樣叫,金哥并沒有生氣,他只是無奈地說:“老天爺心疼你,沒辦法。”
華子和金哥說的這些,在柳一白聽來,就是亂七八糟,他沒有明白。他進來一時想借機看一眼冉姐,再一個是問問金哥怎么辦。
柳一白還是看著金哥。
“別出去了,找個地方坐會兒,看有客人叫,就過去。”金哥見柳一白還在看自己,便對他說。
“噢。”柳一白應(yīng)了。
轉(zhuǎn)了一通,柳一白找了一個又能看見冉姐,又能看見客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冉姐看樣子有些不合適,動作也有一些反常,還不時地把手頭在額頭上。
柳一白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冉姐的動作,讓柳一白心里有些緊張。緊張的柳一白也顧不上那么多了,眼睛停留在冉姐身上的時間就長了。
冉姐像是越來越難受,她竟然用一支手,支在吧臺,撐住身體。柳一白越發(fā)緊張了,他下意識地站起了身。
冉姐這是怎么了?像是病了。我要不要過去問問。柳一白盤算著。
金哥還是靠在吧臺邊上,站在他慣常的位置。有金哥在那站著,柳一白很猶豫。
“冉姐,你怎么了?不舒服?”華子也看見了冉姐不對,他問道。
華子一問,金哥也看見了,他趕緊走了過去。
“怎么了?不舒服?”金哥走進吧臺,把臉湊近冉姐的臉問。
“沒事。老毛病。”冉姐輕聲說。
“又那個啦?今兒也沒什么客人,又下雨了,你回去吧。”金哥明白了,便隨口說。
聽金哥說自己又那個了,冉姐沒回答,而是白了金哥一眼。
金哥沒理冉姐,琢磨了一下,向柳一白招了招手。
原本看到華子和冉姐說話,又看到金哥過去,柳一白知道自己不用過去了。失去機會,柳一白無奈地放棄了想法。當(dāng)見到金哥向自己招手時,柳一白一見,立即興奮起來,趕緊走過來。
“你冉姐不舒服,你出去攔個車。”金哥對柳一白說。
“讓他送我出去。”冉姐聽了,跟著就對金哥說。
“純凈水,你去送送你冉姐。”金哥又再次命令道。
柳一白聽到了,走上前來。
冉姐深吸了一口氣,試著直起了腰,然后走出吧臺。
柳一白是真沒經(jīng)驗,也不知道該怎么好,只是傻看著。
“純凈水兒,到庫里拿把傘去。”金哥提醒道。
柳一白一聽,快步到里邊去拿傘。拿了傘出來,見冉姐已經(jīng)向門口走去,便又趕緊跟了過去。
柳一白路過金哥他們身邊時,聽到華子問:“冉姐這是怎么了?”
金哥回答說:“她大姨媽來了。唉,女人,真麻煩。”
“大姨媽?這是怎么回事兒?”柳一白聽了,不禁一愣。
走出酒吧門口,冉姐突然彎下腰,一只手向前伸像是想抓住什么,同時冉姐的身體晃了一下。
柳一白見了,顧不上多想,本能走上去,伸出手讓冉姐抓住,然后扶住了她。
冉姐借著柳一白的力量站住,她的臉色蒼白,并下意識地咬著嘴唇。
柳一白很是慌亂,不知道該怎么樣是好。
“冉姐,你這是怎么了?”柳一白慌慌地問。
冉姐仍像是忍耐著,沒有說話。
“姐,你怎么了,我送你上醫(yī)院吧。”柳一白見冉姐難受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便急得叫了起來。
這一回,冉姐給柳一白反應(yīng)了。感覺到冉姐拉了一下自己,柳一白趕緊靠過來。冉姐把身體依向柳一白。柳一白繃起身體抵住。
靠住柳一白,冉姐放松了些,然后深吸了幾口氣。
柳一白仍是緊張地看著。冉姐又沒反應(yīng)了。
冉姐閉著眼睛,靠著柳一白,雖然沒有動,可她的身體卻在發(fā)出微微的顫抖。柳一白感覺到了。
“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好,你說呵?”感覺到了冉姐的顫抖,柳一白便很慌亂地叫道。
“一白,抱著姐。”冉姐依舊地閉著眼睛,嘴里卻喃喃地說。
柳一白仿佛是聽到命令,一把就抱住了冉姐,緊緊的抱住。
冉姐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姐,姐。”柳一白更加慌亂地叫著。
“一白,抱緊,抱緊。”冉姐如夢如癡般地說。
“姐,我抱緊了。你到底哪不舒服呵?”柳一白一邊抱緊冉姐,一邊又問。
“姐,姐……”冉姐想說,又沒說。
“姐,你快說呵。”柳一白急急地催促道。
“姐,肚子,肚子疼。”看柳一白一個勁兒地緊問,再加之實在是難受,冉姐就艱難地說了出來。
“姐,我送你去醫(yī)院吧。”柳一白邊說邊四下里尋找。
柳一白想看看四周有沒有車。
此時,雨還在下著,四周別說車了,就是人都看不見一個。
后海酒吧基本都在開在銀錠橋附近,也就是說,靠近后海的東岸。這個地方不靠大路,而且周圍都是緊靠著的民房,出租車要是不拉客人,是不會進來的。并且,這里的胡同很細(xì),不好走車,也就沒有出租出在這里趴活兒。
于是,柳一白什么也沒看到。
“姐這是老毛病了,不用上醫(yī)院。呀……”冉姐正說著,一陣疼勁上來,她不由得輕叫了一聲。
“姐。”柳一白聽到冉姐又叫起來,下意識地就把左手壓在了冉姐的肚子上。
冉姐本能地用雙手,抓住柳一白的手,抵住自己的小腹上,用以止疼痛。
又是一陣疼痛上來,冉姐咬住嘴唇,緩緩地蹲下。柳一白也就著冉姐的勁兒,和她一起蹲下了。
冉姐手仍抱著柳一白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不再出聲了。
這會兒,柳一白好像清醒些了,并感覺不對了:自己的手,可是待的不是地方!
感覺不對了的柳一白,全身發(fā)起熱來,特別是那只被冉姐抱著,按在冉姐小腹上的那只手!
雖然感覺不對,可是柳一白也沒敢動,僵著身子待在冉姐身邊,只是他的另一只手卻不敢再用力抱著冉姐了。
冉姐可不管柳一白想什么,她示意柳一白壓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伸開,盡量展開,然后把柳一白的這只手,緊緊地壓在自己的小腹上。
冉姐的動作,讓柳一白更加緊張。柳一白也愈發(fā)地感覺自己在發(fā)熱。
冉伊似乎感覺到柳一白手上的溫度,似乎很受用,于是更加用力壓住柳一白的這只手。
柳一白堅持著,挺著,不敢動,也不敢想。
過了一會兒,冉姐動了動,向柳一白這邊歪了一下。
柳一白本能地閃了一下。可是,手還被冉姐抱著,他沒能躲開。
柳一白一閃,冉姐靠空了,身子一晃。
感覺到冉姐要倒,柳一白心一慌,再次抱住了冉姐。
兩個人又不動了,凝固住,像是雕塑。
“一白,你剛才叫我什么?”靜了一陣后,冉姐忽然輕聲問。
冉姐的聲音聽上去雖然是弱弱的,可是卻能感到輕松。
柳一白沒有回答,他感覺臉在發(fā)熱。
“說話呀?”冉姐又輕聲問。
柳一白還是沒說話,他感覺自己的臉更熱了。
“又改主意了?”冉姐一推柳一白的手,像是生氣地說。
“姐!姐!”柳一白慌忙邊叫,邊叫把自己的手用力地往冉姐的肚子上按。
冉姐不動了,偷偷地笑了。
“姐。別生氣了,我叫你姐了,還不行呵?”柳一白肯求地說。
這可是機會,要抓住機會。柳一白命令著自己。
“想讓我當(dāng)你姐啦?”冉姐轉(zhuǎn)過頭,看著柳一白問。
借著路燈,柳一白看到冉姐睜大的眼睛,很亮。
“嗯。”為了表示肯定,柳一白用力地點著頭。
“這不差不多。”冉姐的臉上有了笑意。
“姐。”柳一白看到冉伊不再痛苦了,便紅著臉又叫了一聲。
“嗯,你的手還真熱。”冉姐應(yīng)了一聲,邊應(yīng)邊滿意地長舒了一口氣。
聽到冉姐這樣說,柳一白趕緊把手往外抽。
“又怎么了你?”冉姐不解地用力抓住柳一白的手說。
很明顯,冉伊還需要。
柳一白的臉又熱了,他沒敢說,還是試著往外抽手。
柳一白覺得這樣,實在是太尷尬。
“怎么?不想幫姐啦?”冉姐轉(zhuǎn)過臉,看著柳一白問。
冉姐感到了柳一白的堅持。
“多,多不好思呀?太那個了。”柳一白不敢看冉姐,低下頭,嘟嚷道。
“太那個了?”冉姐看著柳一白這樣,故意地問。
“太、太流氓了。”柳一白結(jié)巴說。
“呵?”冉姐沒有想到,驚訝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