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在公司里,還真有人怕董菁,一則她是公司的老人,再則她是公司的骨干精英。有人怕她,這董菁能理解。可柳一白說怕她,這又是為什么?董菁不明白。
“您就是傳說中的‘白骨精’吧?”柳一白見董菁一臉不解,便小心地說。
雖然為了考大學,柳一白努力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當然,他也沒心思聞窗外事,可是,社會上的東西,特別是和未來有關的事情,他還是會聽到的,特別是像“白骨精”這種特有味道和感覺的名詞,柳一白自然是過耳不忘了。
“呵?你拿我當吃人的‘白骨精’呵!”董菁明白了。
“是呵,不對嗎?聽說你們過手不留情,通殺!”柳一白小心地笑著說。
柳一白聽同學們說過,“白骨精”真跟妖精似的,絕不放過一塊唐僧肉,不為別的,只為名聲。
“你小子。看著挺老實的,也是一肚子壞水。”董菁恨恨地說。
說還不解氣,董菁再次伸手,要揪柳一白的耳朵。
“君子動口不動手。”柳一白一見,又趕緊說。
“這里誰是君子?我是女人,我不是君子。女人和小人是一類的。”董菁說完又要上手。
這會兒的董菁,雖然穿著職業服裝,可那勁兒卻像是野蠻女友。看來,女人并不是受氣包,見到老實、安靜的男人,也想欺負。
“你是女君子,女君子。”柳一白真的怕董菁動手,于是順著嘴亂說。
柳一白是真不習慣女人動手動腳,因為他從沒有接受過這個。上學的時候,同班女生有和男生打打鬧鬧的,可沒人跟柳一白動手,所以,董菁這一動手腳,柳一白不知道該怎么應付。可是,柳一白見過自己的同學應付過女生。以前,柳一白都當成樂子看,調節心情。可沒想到,這回卻用上了。
柳一白學著同學的招法,用嘴服軟,阻止異性的行動。
聽到柳一白這樣說,董菁滿足了,于是放下手說:“這還差不多。”
這招還是真好使。柳一白發現了。
“對,對。”柳一白見董菁放下了架子,不再動手,便繼續用招。
“不跟你鬧了,說說怎么回事吧。”董菁笑了笑后,又繃起臉說。
“對了,那個,那個,您不問問昨天晚上你們談的那個?”柳一白提醒道。
柳一白見董菁又嚴肅上了,不敢再亂說了。
董菁穿著職業女裝,一嚴肅,就又讓柳一白想到了“白骨精”。
“嗯?”董菁愣了,她沒想到柳一白會這樣說。
“那件事情,對您很重要吧?”柳一白繼續提醒。
人都會有傾向性,由于“湖畔風情”的老板金哥傾向董菁,再加上聽說董菁是冉姐的好友,柳一白自然也會傾向她。柳一白傾向董菁,自然也就關心她的事情,所以,對于董菁要辦的事情,柳一白自然也很上心。
“對了,后來怎么了?”董菁一下也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情了。
剛才董菁的注意力一直在裸著上半身的柳一白身上,全沒想起公司的事情,現在他一提醒,董菁一下便想到了正事兒。
“你不記得啦?我看到那個臺灣人簽字了,你帶的那個司機把東西拿走了。他收起來了,沒給你。”柳一白趕緊說。
聽到柳一白這樣說,董菁二話不說,一臉緊張地四下里尋找。
柳一白也受了傳染,便趕緊說:“你的包在門口的架子上。”
董菁也不說話,轉身就沖向門口的架子,打開包包,掏出手機撥打起來。
看著董菁這樣緊張,柳一白也跟著過去了。
“老板,吳迪把合同給您了嗎?收到了?好。嗯,是我簽的。昨天晚上在酒吧里簽的。我?我讓姓陳的給毀了。呵,是喝酒,多了。剛起來,現難受呢。”說到這兒,董菁看了一眼柳一白。
柳一白見董菁看自己,靈機一動,做了一個嘔吐狀,然后,指著腳下,然后又指向廳里。
“真喝多了,吐得家里到處都是,現在還沒收拾收呢。好的。我明天就過去。拜拜。”董菁說完,合上手機。
“真簽啦!太好啦!”董菁雙手緊握,身體使勁向后仰。
柳一白見董菁這樣,怕她摔到,趕緊從沙發上下來走過去,準備保護。
董菁向后仰到了極限后,突然一挺身,站直了身體。看到柳一白站在自己面前,她又撲上去,一把抱住。
董菁太高興了,柳一白也受到感染,不再不好意思,也熱情地抱住董菁,和她一起高興。
“終于簽啦!太好啦!”董菁一邊嚷著,一邊用手發泄地捶著柳一白的后背。
董菁是真用力氣,柳一白覺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可是,柳一白忍著,他知道董菁這是高興,他不想掃董菁的興。
“小子,還挺機靈。”董菁突然一推柳一白,說。
“怎么?”柳一白沒有反應過來。
董菁學著柳一白做嘔吐狀,然后用手點著地,從腳下一直點到廳里。
柳一白看著,嘿嘿地笑了。
“這個單子,有這么重要嗎?”柳一白好奇地問。
看到董菁這樣,不由得柳一白不好奇。
“這個待會再說。現在,你該告訴我,我是怎么談的啦。”董菁沒有回答柳一白的問題,而是高興地拉著柳一白在沙發里坐下了。
“你真不記得啦?”坐下后,柳一白看著董菁,好奇地問。
“記得,那個臺灣人,真是太狡猾了,東拉西扯的,就是不說正事兒。”董菁想起來,不快地說。
“還有她帶的那個女的,小家婦似的,不停地冒酸水兒。”董菁又回憶起一點兒。
“嗯,我記得,記得你唱歌來著。對了,你唱歌,《追夢人》。”董菁想了想,忽然想起來了。
“我唱的好嗎?”柳一白聽到董菁說起這個,很不好意思地說。
“不好聽,難聽死了。”董菁一推柳一白說。
“真的嗎?這是我第一次唱卡拉OK。”柳一白認真地看著董菁,不好意思地說。
“以后不許唱了,這首歌兒不許再唱了,再唱,我就……”董菁伸出手,發著狠,比畫著。
比畫了兩下,董菁的手,又去找柳一白的耳朵。
“不會吧?我看你聽完了,好像很有反應。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那樣喝酒,就像是在發狠。”柳一白說完,郁悶地低下頭。
柳一白沒有理睬董菁的動作,董菁的話,對柳一白打擊太大。
董菁看著柳一白,沒有說話。
柳一白仍舊低著頭。
董菁不好意思再去揪柳一白的耳朵了。
“還沒問你呢,你叫什么?”董菁忽然柔柔地問。
“柳一白。”柳一白轉過臉,看著董菁答道。
“一白,你知道我為什么聽完你唱這首歌就唱酒嗎?”董菁看著柳一白問。
柳一白沒說話,搖了搖頭。
“我最怕聽這首歌。你一唱,我心里特別難受。”董菁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傷感。
柳一白沒有想到,董菁會說這個,心里不僅一熱。柳一白也有同感。
“董姐,對不起。”柳一白真誠地道歉。
“嗯。”董菁點了一下頭,像是接受了。
“不過,好像姓陳的帶來的那個女的,對這首歌也有感覺。”柳一白忽然又說。
柳一白想起來了,他后來過來的時候,那個女的好像變了個樣。
“是嗎?告訴你,就是她在里面搗亂,她不想讓我得到單子。”董菁看著柳一白說。
董菁看著柳一白,有些不相信。
的確。開始和陳先生接觸時,挺順利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這個女的插了進來。這個女的進來后,情況立即就變了,每次姓陳的都不再認真談,而是東拉西扯的。
“是,后來我看到是她讓姓陳的簽的。”柳一白回憶著說。
“這樣呵?這就怪了。”董菁更不明白了。
“這有什么怪的,是我的歌聲,把她改造了。”柳一白得意地說。
“就你那歌聲,跟白開水似的,一點味兒都沒有,能感動誰呵?”董菁不屑地說。
“白開水怎么啦?好歌唱的時候,就不應該用技巧。哼,不好聽,你還那樣。”柳一白不樂意地說。
“我那樣啦?那樣啦?”董菁邊說邊用手推著柳一白。
“你這樣:‘陳先生,我敬你。’‘陳先生,我敬你。’一杯接一杯的喝。你知道那個陳先生什么樣嗎?‘不要啦,董小姐,‘約翰走路’不要這樣喝的。不要啦,董小姐。’他直個勁兒的攔你。”柳一白連比畫帶說。
“是嗎?我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董菁努力地回憶著。
“不信你問你的司機去呵。”柳一白得意地笑著說。
“什么司機?那是我手下的業務員,單子就是他找來的。”董菁又推了一把柳一白,然后說。
“不是司機呵。我說的呢,怎么司機都能和你坐在一起。”柳一白恍然大悟地看著董菁說。
“要那樣,我就成老板了。”董菁也笑了。
“我還以為,‘白骨精’是這樣呢。”柳一白也笑了。
“后來呢?”董菁又問。
“你們喝的酒,聽他們說叫藍方。是好酒吧?姓陳的挺在意,為了這酒,他簽了字。嘿嘿,可是那瓶酒,差不多全讓你喝了。”柳一白說到這兒,又樂了。
“我說我這么難受呢。讓你一說,我的頭又痛了。”說完,董菁用手揉起了太陽穴。
柳一白一見,站起身,走到廚房,拿來了一個杯子和一瓶礦泉水。
把礦泉水倒到杯子里,然后柳一白把杯子遞給了董菁。董菁接過來喝了。
“董姐,你真能喝,就跟喝水似的。”柳一白看著董菁喝完水,又說。
“胡說。我從來沒那樣喝過酒!把我說得跟酒鬼似的。”董菁拒不承認。
“你以為你不是呵?”柳一白看著董菁笑著說。
“你再說!”董菁又邊說邊比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