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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欽命

    參考的清朝的駐藏大臣,大明的駐蒙大臣將來的權(quán)力將包括鎮(zhèn)撫、職掌、番目、番營、馬政、貿(mào)易、錢法、租賦、差役、邊防等事宜。
    總攬了地方人事、行政、財政、軍事、司法、外交等一切重要政事權(quán)力,從而使得朝廷在漠北的權(quán)力達到巔峰。
    若有必要,將會筑一座新城,作為統(tǒng)治的象征。
    當(dāng)然,這只是預(yù)想的發(fā)展,實質(zhì)上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控制土謝圖汗部。
    然后就是建立駐蒙大臣衙門。
    不過,俗話說事情越討論越精神,到了一個時辰后,朱誼汐與內(nèi)閣幾人覺得,青藏高原也得派遣大臣入駐。
    因為在去年,固始汗去世,其長子達延鄂齊爾汗繼位,向朝廷派遣使臣表達恭順。
    相較于歷史同時期的和碩特汗國,此時的卻縮水了不少。
    首先是青海地區(qū),再被李自成拿下后,隨即就被朝廷收復(fù),設(shè)立青海府,隸屬于陜西,駐兵屯守。
    而西康地區(qū),則被李自成胞弟李自敬占據(jù),成立了小國。
    不過就算是如此,和碩特汗國依舊擁兵十萬,在拉薩、日喀則等地區(qū)受到廣泛的擁護。
    而且,拉達克、不丹、尼泊爾等一連串的山脈小國,都向和碩特汗國臣服,與其貴族聯(lián)姻。
    達萊、班蟬為代表的喇嘛系統(tǒng)一致?lián)碜o其朝廷。
    沒辦法,誰讓固始汗拯救了格魯派。
    話題雖然偏轉(zhuǎn)了,但趙舒卻腦子轉(zhuǎn)得靈活:「李自敬之康國,倒是頗為恭順,其麾下的士兵來自于昔日的闖賊,相較于朝廷的京營,更適合于山地和高原。」
    「不虞高原之害。」
    聽到這,朱誼汐恍然大悟。
    「你是說,躥動李自敬西向?」
    這時眼觀鼻,鼻觀心的王應(yīng)熊、閻崇信、呂大器三人,眼眸之中閃過驚詫,手指忍不住哆嗦起來。
    好家伙,不是在聊漠北的事情嗎?
    怎么忽然又談起了青藏高原?
    這就是默契吧!
    「沒錯。」趙舒不管這些,他抬起頭,精神滿面地說道:「一旦康國與和碩特交戰(zhàn),朝廷就有了插手的理由……」
    「到時候,無論是康國勝,亦或者和碩特汗國勝,都會元氣大傷。」
    「而那時朝廷出兵,恐怕只需要一兩萬人,就足以拿下康國和青藏高原。」
    「妙呀!」朱誼汐忍不住站起,激動起不已。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戰(zhàn)術(shù)。
    和碩特汗國迫切的想要收復(fù)西康地區(qū),而康國則定然也是垂涎拉薩久矣。
    這種漁翁得利的事情,真的是太妙了。
    本來他還擔(dān)心歷史上的準噶爾被消滅了,該怎么插手青藏地區(qū),不曾想康國倒是能替代準噶爾。
    王應(yīng)熊見一對君臣如此配合,他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打斷:「皇上,如今最要緊的應(yīng)該還是漠北吧!」
    「滿清余孽在漠北占據(jù)優(yōu)勢,應(yīng)當(dāng)盡快的遣送土謝圖汗去往漠北才是。」
    說著,他瞥了一眼趙舒:「至于和碩特汗國之事,即使兩國交戰(zhàn),短時間內(nèi)也不見效果,朝廷目前須練高原之兵,避免唐時的大非川之?dāng) ?br/>     朱誼汐思慮了下,感覺此言有理。
    「著令五軍都督府編練萬人,不,兩萬精兵,以適應(yīng)高原氣候。」
    內(nèi)閣松了口氣,這是之后的事情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漠北。
    這場小規(guī)模討論的消息,在朝廷不脛而走。
    但凡有點關(guān)系的都明白,這最要緊的駐蒙大臣,將是品階極高,且立功極大的職位。
    只要有
    點追求的武將,都會巴望著想要求取。
    玉泉山只有百米高,其處于西山山麓,不高不低的海拔,讓其在夏日依舊溫涼,且無山霧陰冷之憂。
    而那些勛貴、***們,肯定無法在玉泉山容身,畢竟好地方都讓皇帝占著。
    當(dāng)然,山下的玉泉鎮(zhèn)更不提,那是給奴仆商人住的地方,他們則在西山,繞著整個玉泉山修建了一圈別墅。
    大大小小的避暑別墅,猶如群星一般拱衛(wèi)玉泉山,數(shù)以百計,錯落在山林之中,與其融為一體,頗有一些人與自然的和諧。
    此時,一座不起眼的侯爵宅院,獨享一處山泉,雖說只有盆口大小,但在這西山之上已屬不易。
    在涼亭中,一位大漢敞開了胸懷,露出了滿是傷疤的胸膛,一捧胡須從下巴垂到了肚臍眼,濃郁而又順滑,顯然被主人愛惜多年。
    他就是大明中興輔國功臣、東昌侯,左軍都督府同知,曾英。
    作為四川的名將,在曾經(jīng)的皇帝驅(qū)逐西賊的戰(zhàn)事中,投靠而來,英勇殺敵,之后又駐防大散關(guān),立下大功。
    之后的南京,北京之戰(zhàn),憑借著其不怕死的沖鋒,讓其在戰(zhàn)場上也多有亮點,從而得了侯爵之位。
    但此時的他卻面露愁容,眼神不住的盯著前方,右手的羊腿,左手的美酒,似乎都已經(jīng)沒了滋味。
    「曾兄——」
    忽然,一聲叫喚,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曾英抬目一瞧,是平度伯、都督僉事楊展。
    楊展也是四川人,在當(dāng)年的成都之戰(zhàn)之中,領(lǐng)兵前來投靠,雖然不像他這般獲得重用,但也是屢立戰(zhàn)功。
    后來被任命為臺灣總兵,駐守臺灣數(shù)年。
    今年年初,他才卸任,返還京城,在都督府里掛著閑職,就連京營也沒入。
    沒辦法,像他這樣的伯爵,至少要配上一個參將,統(tǒng)兵一團,才算是合理,可惜京營位置都滿了。
    在這種情況下,楊展寧愿掛閑職,也不想低就。
    畢竟他五十三歲了,這時候養(yǎng)老也不差。
    不過,曾英才三十六歲,正是英氣勃發(fā)的時候,在都督府擔(dān)任同知,倒是干得出色,他想要被皇帝看見,拔為要職。
    楊展瞥著肉酒齊全的曾英,忍不住嘆道:「你如今倒是悠閑。」
    「怎么?」曾英放下酒壇,露出一絲笑容:「在這種關(guān)節(jié)眼上,還能做什么?」
    見他說的輕松,楊展反而急了,他一屁股坐下,喝著仆人送上來的美酒,仰著頭,一飲而盡。
    「好酒,似乎是川酒吧!」
    「沒錯,就是川酒。」曾英嘆道:「離鄉(xiāng)十余年,還是家鄉(xiāng)酒最美。」
    川酒濃郁,綿甜,算是極有特色。
    楊展滋潤了喉嚨后,才開口道:「駐藏大臣,聽起來雖然是文官,但能夠就任的必定是咱們這些武將。」
    「而像我這樣的伯爵,子爵,肯定是爭不到這樣獨鎮(zhèn)一方的機會,這只會屬于你這樣的侯爵、公爵。」
    曾英忽然抬頭,沉聲道:「復(fù)國公(陳永福)、敬國公(吳三桂)、毅國公(李經(jīng)武)在綏遠,我還有什么機會?」
    「就憑著他們是公爵。」
    楊展沉住氣,開始一五一十的解釋道:「如今朝廷共有十大國公(宣國公朱猛、安國公李繼祖、復(fù)國公陳永福、義國公尤世威、毅國公李經(jīng)武、誠國公劉廷杰,勇國公閆國超、錦國公李定國、璟國公高一功),個個英武不凡。」
    「但同樣,他們在軍中威望卓著,都督府內(nèi)也是署理軍務(wù),朝廷不需要他們再立新功了。」
    「況且據(jù)我所知,他們幾乎都蔭一子為男爵,
    再若是加賞,豈不是賞無可賞?」
    聽到這,曾英砰一下就站起,腳下的酒壇也被撞倒,美酒灑落一地。
    但他卻沒有顧及那么多,聲音洪亮:「沒錯,這是我的機會。」
    他盯著楊展:「楊兄,你覺得我的優(yōu)勢是什么?或者說皇帝有哪一點能看中我?」
    楊展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他溫聲道:
    「首先,你是侯爵,僅次于國公,光是這一點就具有極大的優(yōu)勢。」
    「另外,你資歷深,跟隨陛下十余年,屬于從龍功臣,陛下對你也是印象極深的。」
    「最后,你年輕,才三十六歲,像那王光恩、趙光遠,王世國,尤世祿,哪一個不是四五十歲,氣血衰敗?」
    「以你曾公子的大名,是最合適的人選。」
    楊展越說,聲音越是洪亮,激起了曾英心中的一股豪氣。
    其臉上滿是紅光,雙目明亮,一股自然而然的自信散發(fā)而出。
    這是有效果的。
    見此,楊展才低聲補充了一句:「次輔王巴縣(王應(yīng)熊)雖然是重慶省人,但川、巴本就不體,照顧你豈不是理所當(dāng)然?」
    曾英聽到這,倒是冷靜下來。
    他明白前面的那些優(yōu)點,不過是鋪墊罷了,后面一條才是至關(guān)重要。
    在皇帝面前他已經(jīng)有了印象,如今只要王應(yīng)熊舉薦,兩相結(jié)合,幾率是極大的。
    「楊展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曾英抬頭,露出真誠的笑容:「若有什么托請,請盡管言語。」
    他當(dāng)然明白,楊展固然是他同鄉(xiāng),但一味的鼓舞必然是有所請求,利益才是關(guān)鍵。
    「哈哈,還是瞞不過你。」楊展大笑一聲,緩解尷尬:「我那長子,如今在安西鍛煉,日后繼承我的伯爵之位,倒是不虞未來。」
    「但我那次子,而立之年還是一事無成,如今漠北雖然兇險,但機遇卻很大,我就想拜托你照顧一二。」
    「不想謀什么一門雙爵,只求能安然無恙即可。」
    曾英聞言,露出了一絲敬佩。
    要知道在漠北孤立無援,茫茫數(shù)千里征戰(zhàn),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
    雖然是次子,但到底也是兒子,如此危險也敢派出,真是大膽。
    「您放心,有我的看顧,必然讓他全須全尾的回來。」
    楊展點點頭,露出了笑容。
    忽然,他想到這句話的歧義:全尸也是全須全尾……
    下午,曾英就遞上牌子,求見皇帝。
    而這邊,由于文武殊途,也怕引起什么忌憚,楊展次子請王應(yīng)熊之子游玩,一切都在不言中。
    凡事都會成全給有準備的人。
    經(jīng)過數(shù)日的挫磨,這日,曾英受到了皇帝主動傳喚。
    他大喜過望,迫不及待地梳洗一番,尤其是那一捧胡須,里外整理了數(shù)遍才入得避暑山莊。
    這一次,皇帝一身魚白色款袍,坐在泉水前釣魚。
    他的頭發(fā)簡單束起,下巴上指長胡須,顯露出其成熟的一面。
    雖然說作為開國皇帝,即使再年輕,也不會被人看輕,但時人總是是須發(fā)來看人,皇帝也不能免俗。
    畢竟兒子都快結(jié)婚了,青須漸起,父親卻嘴上無毛,顯得稚嫩。
    當(dāng)然最關(guān)鍵的一點在于,光潔的下巴,非常被人誤解為太監(jiān),亦或者腎氣不足……
    無論是哪一點都不會被朱誼汐接受。
    「坐吧!」皇帝隨口招呼著,一旁的宦官遞上了魚竿。
    曾英看著隔著兩尺而坐的皇帝,沉默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一尾鯉魚被釣上,皇帝喜出外望,沉悶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曾英這時候才敢拉動魚竿,同樣高興地將魚釣起。
    「對于漠北,你有什么打算?」
    皇帝一邊用清水洗去魚腥味,一邊吩咐讓人紅燒了去,自己釣的吃起來才香。
    「臣準備先將土謝圖汗部控制起來,然后編練兵馬,再以尊圣法王(哲布尊丹巴)為號召,鼓動喀爾喀諸部襲擊滿清……」
    「之后再聚齊兵馬,伺機而動。」
    「前面都對了,后面則不行。」
    朱誼汐露出一絲笑容:「你要記住,我派遣給你的人手只有五千騎,即使加上土謝圖汗部,也不過兩三萬人,而滿清有十萬人——」
    「你這應(yīng)該做的,就是應(yīng)該在遼闊的漠北草原,四處放牧,游蕩。」
    「要是打不過了,就退回綏遠,然后再重復(fù)。」
    「您的意思,就是以蒙人的兵馬,消耗滿清?」曾英忙道。
    「沒錯。」皇帝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等到時機成熟,朝廷必然會派遣大軍覆滅滿清。」
    「你的任務(wù)就是不能讓滿清好好的收拾漠北。」
    一通談話后,曾英恍然大悟。
    隨后,他帶著百余的勛二代,以及千余民夫,攜帶二十萬塊銀圓,去往綏遠就任。
    曾英的官職則是:「欽命總理漠北軍政事務(wù)大臣」。
    官銜為正二品,下轄邊軍五千,副手為協(xié)辦大臣,軍政一把抓,肩負著重要的使命。
    與之配套的屬吏數(shù)十,都是倒霉被抓了壯丁,但朝廷為其方便行事,特意允許其自招屬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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