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察哈爾諸部的聯姻仍要繼續。”
    多爾袞板著臉，再次強調道。
    “察哈爾諸部還算安生，唯獨喀爾喀蒙古，在北京城死傷了不少人，回去之后氣得直跺腳，埋怨的很。”
    勒克德渾冷笑道。
    “喀爾喀蒙古不過是昔日的奴仆，如今就連他們的主子察哈爾部都降了，至今還不忘跳反。”
    代善跺了跺腳，沉聲道：“成吉思汗死四百年，即使強勢達延汗也只不過統一了漠南而已，喀爾喀蒙古還妄想統一蒙古諸部。”
    “豈能讓他們如愿？”
    多爾袞則殺氣騰騰地說道：“若是還有不服，殺了便是，昔日要拉攏蒙古人來鎮壓漢人，如今咱們正好殺雞駭猴。”
    一句殺雞儆猴，眾人神色莫名。
    這也不知是嚇哪只猴，漠南蒙古？漢人？還是他們這些人？
    對此，所有人心思百轉。
    “明年開春，舉行圍獵，我到時候看看有多少野狼。”
    待攝政王走后，無人敢與其對視。
    “瑪法！”勒克德渾隊代善喊了一聲，就直接離去。
    而一旁的豪格等人，神色莫名而去。
    待其他人走，代善才搖搖頭，緩步而行，嘀咕道：“老狼敗而不老，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管怎么說，如今能夠主持滿清朝政的，也只有多爾袞。
    而在后宮中，順治皇帝也是第一時間得知了會議的召開，只是具體的內容沒人跟他說。
    “哎！”順治看了一眼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宮殿，一時間竟沉默了。
    在他小時候，懵懂之時，只覺得盛京的宮殿就是天底下最豪華的地方。
    等到他來到北京，這才恍然，在紫禁城面前，盛京的宮殿還不如北京城內的一處豪宅。
    粗糙，窄小，甚至還顯得矮小。
    不過，再次回到這里，心中卻泛了苦澀。
    “陛下——”這時，身穿官袍的湯若望，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先生去了哪里？”
    “攝政王找我有事，怕是日后見不到陛下了。”湯若望苦笑道。
    “這是怎么了？”
    “攝政王派遣微臣去遼西修棱堡。”
    “這是為國效力，你好好去吧。”
    順治無奈道。
    “對了，先生，你覺得盛京是不是小了些？”
    說著，順治突然問道。
    “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好，對于微臣來說路走少了，能盡快的來見陛下，這就很好了。”
    湯若望微微躬身：“不過能入關一次，就能有兩次，三次，陛下不要太氣餒。”
    “朕明白了。”順治點點頭，旋即陷入沉思。
    待他去后宮，找尋母親時又被攔住了。
    “該死，湯若望才離開了一會兒啊！”
    握緊拳頭，緊咬牙，順治心中對失去關內的不滿，都聚集到了多爾袞身上。
    ……
    就在此時，遠在青海的李自成，也收到了來自中原的消息。
    蹲坐在羊毛毯上，馬奶酒肆意地揮灑著，一眾的兵士們大肆談笑，懷中摟著帶著膻味的蒙古女人，士氣高昂。
    雖然說固始汗有心殺賊，但高原上的天氣實在是難以尋摸。
    浪費兩個月的時間集結大軍，等他們趕在半路時，高原上的冬天就來了。
    草原枯黃，荒漠變絕境，只能眼睜睜的看李自成收拾青海地區，而無能為力。
    這時候，李自成已經來到了青海數個，降服了近七成的部落。
    雖說在中原被打得夠嗆，但李自成的順軍在青海地區，可以說是沒有一合之敵。
    不說鐵甲，就說箭矢，青海的蒙古人依舊用的是骨箭，可謂是落魄至極。
    沒有中原的鐵器，蒙古人戰力下降了不止一成。
    此時，他吃醉了馬奶酒，整個人晃悠悠的：“喝，繼續喝。”
    “皇上也喝，一起喝。”
    將領們也絲毫不見外，直接回應起來。
    只有幾個文臣，則笑吟吟地看著，神色莫名。
    “丞相，這和碩特部可以成兵嗎？”
    宋獻策歪著頭，低聲問道。
    “不知道，但應該可以。”
    牛金星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露出思考的神情：“和碩特部好幾萬戶，起碼能組建一萬的雇從軍，還能給咱們補充戰馬，助力不小。”
    “別人不提，保住咱們西北一線，目前來說是可以的。”
    “至于反攻……”
    說到這里，牛金星微微搖搖頭，不再言語。
    而宋獻策了然，這只是畫餅充饑那只大餅而已。
    沒有充足的武器鎧甲，打勝仗幾乎沒有可能，而明軍也不會給他們機會。
    而見著樂不思蜀的眾將，宋獻策嘀咕道：“雖說分發戰利品只是常事，但在這草原，卻該怎么帶回去？”
    這次的戰利品最多的，就是牛羊了，除此之外則是奴隸，帳篷，乃至于土地。
    李自成很大方，也知道安撫連戰連敗的戰士們，所以七成的戰利品，都被他分發出去。
    如此一來，幾乎每個小兵都分到了一個女人，成為了男人，
    這些東西不像金銀首飾，攜帶方便可以帶走，笨拙不堪，甚至是無法帶走。
    這種情況下，他們這些謀士怎么會不憂慮？
    忽然，一騎兵飛奔而來，見到如此浩大的露天酒宴，一時間有些迷茫。
    宋獻策及時接應了他，喝醉的大順皇帝，如今卻倒地不起。
    “什么？”宋獻策一觀軍文，瞬間大叫。
    一時間，場面為之一靜，瞬間又恢復了喧鬧。
    而他則將軍文呈給牛金星去看，后者勃然失色。
    良久，兩人無奈找到了李自成，將他拖拽回后方，讓其喝了醒酒湯。
    嘔吐了一會兒，李自成才回過神來：“怎么了？”
    “陛下，您看看吧！”
    一見之，李自成瞳孔立馬收縮，臉上不見一丁點酒色。
    “這是幾時傳來的？”
    “剛才來不久。”
    “好呀！”
    李自成恨得咬著牙，聲音直顫：“竟然連滿清都打出了關內，真是好大的本事！”
    說著，他圍起來帳篷轉圈，思量著對策。
    “你們二人可有什么良策？”
    李自成瞪大了獨眼，直問道。
    “如果咱們還在甘州，趁其不備可以襲擊陜西，只是如今咱們在和碩特部，道路難行，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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