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前院傳來的消息,蔣婧婧從床上爬起來,一雙眼陰鷙的仿若深井。
“主子,您沒事吧!”
“呵呵,文氏還好好活著額,我怎么可能有事!”
很快,前院傳來信兒,說是要舉辦家宴。
“主子,您還病著,我們就不去了吧!”
“去,怎么能不去!”
同一時刻,文氏帶著曲辰巳也回到了合安園。
“辰巳,你就今日表現(xiàn)的非常好。”
文氏眼睛還腫著,但神情卻是喜悅的。
“娘,你為什么?”曲辰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文氏截住。
文氏捧著兒子的臉,認(rèn)真道:“辰兒,你記住,娘親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明白嗎?”
曲辰巳懵懵懂懂的點頭。
“辰兒,今晚的家宴,一定要去,記住,不能惹事,更不能跟曲妙凌發(fā)生口角,知道嗎?”
曲辰巳繼續(xù)點頭。
文氏滿意了,任由桃蕾給自己紅腫的眼眶敷雞蛋。
晚上的時候,老夫人借口身體不適沒有來,武德侯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他舉起酒杯,一通暢所欲言,并著重表揚了寵辱不驚的文氏,連帶著曲辰巳他也夸了好幾句。
這一桌飯,可以說是吃的人賓主盡歡,眉開眼笑。
家宴結(jié)束之時,眾人正要離開,曲妙凌忽然道:“父親,眼見著離我及笄的時候近了,可母親嫁妝單子里的許多地方我都沒親自去查探,前段時間我跟追月公主見面,她還跟我提起這件事,我一想公主說的也對,總不能我都嫁人了,再去娘親的封地巡視吧!”
武德侯心里警鈴大作,文氏亦然。
“妙凌,你的意思是?”
“父親,我聽說娘親在京城郊外有好幾處莊園,我想過去查探查探。”
只是想去看看莊子,武德侯放下心,“既然你想,那便去,只是那些莊子偏遠(yuǎn),妙凌要小心才是。”
“母親,您覺得嗎?”
文氏尷尬的笑了笑,她沒想到這曲妙凌的動作這么快,竟然在這時候打上那些莊園的主意。
她憤恨的捏了捏衣角,強笑道:“侯爺都同意了,我自然沒甚可說的,妙凌想去便去吧!”
“那便好,女兒明日便會啟程,早去早回。”
曲妙凌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文氏一眼,這才帶著身后的輕柔款款離去。
所有人走走了,文氏讓曲辰巳趕緊回去休息,自己則是在屋子里急的團團轉(zhuǎn)。
“夫人,外城的那些莊園,有些已經(jīng)被咱們給典當(dāng)出去了啊!”
“還用得著你說,現(xiàn)在該想辦法,阻止曲妙凌!”
文氏大吼。
“夫人,奴婢倒是有一個想法。”
文氏眼睛伊朗,“你說?”
“曲妙凌若是去了莊園,自然會得知我們的小動作,可若是她根本就到不了郡主的封地呢?”桃心陰惻惻的笑了笑。
文氏一聽,眉頭先是一松,然后驟然已經(jīng)。
“榆木腦袋,曲妙凌要真是在去的路上出了事,咱們?nèi)嫉猛甑埃 ?br/>
桃心被訓(xùn)斥,慌不迭滾出臥房。
而在桃心逃離后,文氏忽然道:“桃蕾,你說,若是曲妙凌被暴徒所害,我們不是就洗清嫌疑了嗎?”
“夫人的意思是——”
桃蕾秒懂,她看向文氏,對方緩緩點頭。
“奴婢馬上就吩咐人去辦。”
桃蕾匆匆離去,文氏倏地笑了。
曲妙凌,你斗不過我的!
回到婉珍院,曲妙凌跟輕柔便立馬著手準(zhǔn)備。
看著輕柔忙東忙西,帶衣服,帶糕點,帶常用的漱口杯,就連她喜歡的被褥,輕柔都想著帶上。
最后還是被哭笑不得的曲妙凌攔下,“輕柔,咱們不是去郊游,用不著這么多的!”
“可是小姐。”
“輕柔,聽話。”
輕柔委委屈屈的把裝好的東西又拿出來,只選了一些必用的東西,比如衣衫鞋襪,比如錢財。
曲妙凌看著輕柔,思緒忍不住飄遠(yuǎn)。
她怎么總覺得不太對勁呢?
她既然提出要去莊園巡視,也是對文氏的罪行有了一定的了解。
當(dāng)時文氏的表情確實有些驚恐,但隨之而來的那挑起的眉梢,還有微微壓下的嘴角,這一些列的小動作,總讓曲妙凌覺得沒那么簡單。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
曲妙凌也糊涂了,不過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早上,曲妙凌坐上馬車,慧靈郡主的封地一共有四處莊園,各自都有自己的管事的,互相也并不溝通。
他們直接匯報的都是文氏。
曲妙凌坐了一上午的馬車,才來到第一處莊園。
被青翠的山跟蔥綠的樹包裹的莊園,顯得異常美好。
曲妙凌讓侍衛(wèi)去敲門,可過了許久,也沒有人出來。
“小姐,奴才過去看看!”
這個人高馬大身材粗壯的侍衛(wèi),是閔杰知曉她要出遠(yuǎn)門,特意給她準(zhǔn)備的。
附帶的還有三個孔武有力的侍衛(wèi)。
這四個人站在那兒,就有一股子不可侵犯的威嚴(yán)之感。
曲妙凌同意了,喬侍衛(wèi)走過去,對著大門就是“咣咣”兩下。
那大鐵門顫了顫,似乎馬上就要散架。
許是暴力出奇效,那門終于開了,卻是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小子。
“有什么事!”
那小子看著不大,聲音卻是甕聲甕氣的,個子不矮點兒,說話仰著頭,口氣卻是不弱。
“我找你們這兒管事的!”
喬侍衛(wèi)可不管旁的,他兩手在鐵門上一撐,那門就打開了。
那小子大喊了一聲,“你們干什么,知道這里是哪兒嗎?這里可是皇莊,當(dāng)心我們管事的送你們?nèi)コ岳物垼 ?br/>
在在馬車內(nèi),曲妙凌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處莊子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娘親的親信在打理,姨母也提過這管事兒的,是個妥善人。
怎的娘親不在了,他就變了個人?
她示意輕柔掀開馬車簾子。
“我竟不知,這莊園的管事何時成了聽信小人之言的庸才了?”
“你——”
那小子伸手,指頭直指曲妙凌。
“放肆!”
喬侍衛(wèi)大喊一聲,“這是安慧郡主!”
“安慧郡主!”男子懵了。
沒過一會兒,一道散漫的的聲音傳來。
“誰啊,敢在皇莊鬧事,不要命了!來人,給我攆出去!”
“是!”
一群揮舞著棒子的家丁沖出來,將曲妙凌等人團團圍住。
被嚇傻了的那孩子懵懵的來了句,“管事的,這位是——安慧郡主!”
“啪嗒啪嗒。”
棍子掉了一地。
管事的也懵了,他慌忙跪下,“不知郡主駕到,有失遠(yuǎn)迎,還往郡主贖罪。”
見管事的跪下,莊子里的人烏央央跪了一片。
曲妙凌緩緩從馬車?yán)镒叱鰜怼?br/>
“都抬起頭!”曲妙凌聲音冷冽。
那些人依言抬頭,她一一看過去,沒有一張臉是熟悉的。
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娘親安排的。
她甚至在這群人里,看都文氏的遠(yuǎn)房親戚。
曲妙凌勾唇冷笑,這文氏是把她娘的莊園當(dāng)成收容所了嗎?什么臟的臭的都往這里送?
怕不是剩下的幾個莊子也是如此吧!
曲妙凌的眼神越來越冷,她沒理那些人,徑直往莊子里走,她剛進去沒多遠(yuǎn),就聽見身后嘰嘰喳喳的聲音。
“這安慧郡主該就是慧靈郡主的女兒吧!那這莊子是不是也是郡主的!”
“瞎說什么呢,你忘了,咱們周管事到底是誰的人!”
“侯夫人對我們不薄那是自然,可這皇莊到底是圣上賜給慧靈郡主的!”
“你別忘了,這慧靈郡主可是嫁進了武德侯府,嫁雞隨雞,慧靈郡主死了,這些東西自然就是侯爺?shù)模潜阋彩欠蛉说模 ?br/>
曲妙凌聽著這些話,眼神中的冷意更甚。
看來這文氏是把莊園經(jīng)營成鐵桶了,不過不是皇家的,而是她文氏自己的!
當(dāng)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坐在高椅上,見那周管事沒有她的命令,擅自起身不說,還一臉裝模作樣的討好她。
“郡主殿下,您來這兒是放松的吧,奴才已經(jīng)給您準(zhǔn)備了院子,膳食跟熱水也送過去了,您看是不是——”
這就要攆她走了?
這周管事還真是跟文氏狼狽為奸,一舉一動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曲妙凌起身,看著像是聽了周管事的話去別院。
在踏出門檻之前,她忽然道:“周管事,我怎么記得,這莊園原先的管事的姓呂呢?”
那周管事聞言,先是面色一冷,隨即便臣沉下聲音道:“郡主說的可是那個呂金忠,他偷偷盜莊園珍寶,早就被父親逐了出去!”
偷盜?
曲妙凌轉(zhuǎn)身,冷冷一笑,說呂金忠偷盜,怕不是文氏攆人的手段吧!
不過是構(gòu)陷一個良仆,何其簡單!
曲妙凌回到自己的別院,看著眼前那一桌素食,輕柔看不下去了。
“那些人竟然如此苛待小姐,剛才我明明看見那廚娘給周管事送去了酒肉,怎么到我們這兒就只有綠油油的青菜了!”
看著眼前一片綠,曲妙凌笑了。
這處莊子的情況她大致也了解了。
“輕柔,多吃點素,對身體好!”
說完,曲妙凌便悶頭吃飯。
輕柔沒辦法,只能挑好的給曲妙凌布菜。
在第一處莊子留了一夜,曲妙凌翌日一早便離開了。
那周管事假模假樣的去送,曲妙凌的馬車還沒走出多遠(yuǎn)。
那大門就“哄”的一聲關(guān)上。
“主子,他們太過分了!明明您才是莊園的主主人!”
曲妙凌沒說什么,只是眼神中的意味晦暗不明。
又去了兩家莊園,其中境況與第一家類似,曲妙凌沒多停留,便來到了第三處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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