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走出懷王府,一臉的無可奈何。
這司徒懷渤的手段頗高,上回二人在皇上面前對質(zhì),結(jié)果轉(zhuǎn)頭,他就捏著自己的把柄,將自己收攏到他的手里。
就算高大人在不情愿,也得替司徒懷渤做事。
更何況,這司徒懷渤說的輕巧,那欽天監(jiān)又不是禮部管理的,他高路遠何德何能去支使欽天監(jiān)的人。
高路遠搖了搖頭,大步離開,今天他還在禮部任職,就被司徒懷渤派人喊了過來,他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只得徒步前來,禮部雖然是個清閑衙門,但事物眾多,且繁雜,再加上馬上就是兩位皇子的大婚之日,皇帝叮囑的緊。
禮部尚書一點都不敢怠慢,緊鑼密鼓的操作著。
可是現(xiàn)在,司徒懷渤又不輕不重的給自己出了個難題,那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司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因為深受皇上重視,走路都拿鼻孔看人。
禮部尚書嘆了口氣。
欽天監(jiān)那里他是說不上話了,倒是可以聯(lián)系幾個大臣在皇帝跟前吹吹耳邊風。
禮部尚書這樣想著,便憂心忡忡的來到禮部。
一進門,就看見禮部侍郎正一臉愁苦的站在那兒,跟自己臉上的表情相得益彰。
高大人苦笑,“張侍郎,你苦著臉做什么。”
張士郎跟他一樣,都歸屬于司徒懷渤,而且也是被逼的,并不是自愿的。
看他這個樣子,明顯也受到了司徒懷渤的威脅,高大人臉上的苦意更濃。
二人相視一笑,各自散開做事去了。
第二天早朝,蘇德喜大聲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國家大事都商量完了,接下來那些雞毛蒜皮,司徒輕柁不愿意聽也不想聽。
因此許多時候,在蘇德喜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眾位大臣們就老老實實的各自散去,不給皇上添堵。
可是今日,高大人不得不站出來,,他看了眼站在前列低著頭顯得唯唯諾諾的司徒懷渤,苦笑再次掛在嘴角。
“啟稟皇上,老臣有事要啟奏。”
“高愛卿請說。”
禮部尚書抬起頭,“回稟皇上,今年是多事之秋,國內(nèi)災禍不斷,恰巧二皇子跟三皇子都要大婚了,倒不如都在這個時候一起舉行,皇子們成家之后才能好好立業(yè),倒也是個好兆頭。”
高大人振振有詞的說道,“二公主排行靠后,都已經(jīng)成了親,二皇子跟三皇子比二公主的年紀大,還都是國家棟梁,要是在這個時候成親,也會給天下百姓帶來一種海晏河清的氣氛,老百姓心里安穩(wěn)了,咱們大陵朝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
司徒輕柁心里一想,也是這么回事兒。
又是大洪水,又是旱災,又是歧起義,跟匈奴的打仗也還在打,雖說大陵朝大獲全勝,但也死傷無數(shù),邊關(guān)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不少城池被匈奴踐踏,不少百姓妻離子散流失故土,成為流民。
大陵朝瀕危之際,是得有些喜事好好沖沖喜。
司徒輕柁越想越覺得高大人說得對。
可是……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高大人是司徒懷渤的人吧,司徒輕柁的眼神閃了閃,明明嘴巴不說話了。
高大人見皇上沒張嘴,心中忐忑,還想再說什么。
文丞相一見這情況,心里急了。
他自然也知道高大人歸屬于司徒懷渤,是司徒懷渤的清新,他所為必定受司徒懷渤的指示。
而司徒懷渤執(zhí)意要提前大婚,這里面肯定又打著什么小算盤,文弘之是絕對不會讓司徒懷渤如意的,想著自己的女兒,又想了想司徒懷決,文弘之要壓站出來,沖著皇上拱手道:“啟稟皇上,老臣也有事要奏。”
司徒輕柁原本心動了,可是一想到高大人的身份,那份動搖變得堅不可摧起來,這個時候文弘之忽然插話,正好如了司徒輕柁的意,他立馬將高大人撇下,對文弘之說道:“愛卿說吧,有何事?”
“皇上,二皇子跟三皇子前后腳封王,若是這個時候他們能一同成婚,定會讓天下百姓覺得,咱們皇室和樂美滿,定會給天下百姓帶個好頭。”
“你所言何意?”司徒輕柁皺眉問道。
“皇上,老臣的意思是,讓二皇子跟三皇子一同大婚。”
文弘之跪了下去一臉誠懇。
而在文弘之跪下之后,歸屬于他的那些文臣們也一個個跟著跪下,“請皇上三思。”
朝中大臣們齊聲說道。
高大人一見這情況,也趕緊跪下,他身后也烏泱泱的跪了一片,整個大殿內(nèi),只有朝臣們震天的呼喊聲:“還請皇上三思。”
三思什么?
司徒輕柁忍不住冷笑,這兩個人怎么就像是約好了似的,都這么急著結(jié)婚?
尤其是司徒懷渤,他現(xiàn)在還不夾著尾巴做人,竟然還敢攛掇大臣,活膩了嗎?
司徒輕吐眼角劃過一道冰冷的光。
“你們真是好樣的!”
皇上一甩袖子就想要憤而離去,就在這個時候,司徒懷渤也跪了下來,“父皇,兒臣心悅安慧郡主已久,還請父皇答應兒臣。”
司徒懷渤毫不作假的給司徒輕柁克勒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個響頭,那響聲清脆,司徒懷渤在抬起頭的時候,額角泛著紅,還破皮了,隱隱有血絲滲透出來。
皇帝一看,還能如何?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雖然訓斥他,雖然排擠他,但畢竟是自己的血脈,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今日他在朝堂上磕頭向自己求情,,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怕是天下人都要說自己不顧父子之情一意孤行。
更何況,不過是婚事而已,司徒懷渤還能掀起什么大的風浪。
司徒輕柁想到這,他甩了甩明黃色的龍袍,壓下聲音低聲喊道:“那便罷了,朕同意便是。”
司徒懷渤一聽大喜,“多謝父皇,多謝父皇。”他連聲喊道。
司徒懷渤高興的不行,蓬勃的喜意掛在臉上,司徒輕柁看得眼神一暗。
看來這司徒懷渤是早有預謀,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司徒輕柁這樣想的。
“那就依皇兒所言,傳令下去,半月之后,二皇子跟三皇子殿下的婚禮一同舉辦。”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位臣子,連著司徒懷渤跟司徒懷決一起喊道。
司徒輕柁沒說話,他給蘇德喜使了個眼色,蘇德喜立馬掐著嗓子高聲喊道:“退朝。”
眾位臣子散去,大殿內(nèi)恢復安靜,司徒輕柁也回到大殿后面的寢殿,坐在御書房內(nèi),他一臉暗沉。
“來人,去給我查,這司徒懷渤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今日早朝之上,司徒懷渤小動作不停,倒是司徒懷決安安靜靜的,還有那個文丞相,好像也是臨時起意。
司徒輕柁當然知道,司徒懷決不喜歡文清淺,之前甚至還不惜被自己責罰也要解除婚約,到后來竟然逃到了戰(zhàn)場上,身上受了重傷也不死心。
據(jù)他所知,司徒懷決礙于臉面,偶爾是會去文弘之的府上走一趟,可卻從來沒有跟文清淺同過桌,連話都很少說,文弘之費盡心思撮合,那文清淺也用盡心力接近司徒懷決,可司徒懷決就是面冷心冷的不接受。
司徒輕柁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看來司徒懷決是值得信任的,就是這個司徒懷渤,小心思太多,野心又重,他得防著才行。
“蘇德喜,你說這司徒懷渤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蘇德喜一聽,連忙縮了縮脖子,這種話他可不能瞎說,一個搞不好就會掉腦袋的。
“皇上,二殿下的心思,老奴可猜不清楚,要是猜錯了,這條小命早就沒了。”
“你這老奴才,道是精滑溜。”
司徒輕柁一聲笑罵,見皇上沒生氣,蘇德喜順桿兒往上爬,“皇上,二皇子殿下年紀也不小了,前面二公主都成婚了,這二皇子還不結(jié)婚,也說不過去,這哪個男人不想嬌妻美妾在身旁伺候呢,也好紅袖添香。”
司徒輕柁一聽這話,倒也點點頭。
男人的通病,不就是愛女人喜美色嗎。
這司徒懷渤長這么大,雖然也有通房丫鬟,但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像別的男人那樣流連花叢,很是潔身自好。
府內(nèi)也就只有竇琴那一個妾室,人是少了些。
司徒輕柁這樣想著,就對蘇德喜說道:“蘇德喜,你去準備幾個如花美眷,一個月之后送到二皇子府上。”
蘇德喜一聽,滿眼震驚。
“怎么,朕的吩咐你沒聽見,還不趕緊滾去辦。”
蘇德喜連滾帶爬的跑出御書房,一只鞋還跑掉了,他都不敢反身回去撿。
這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還記得二皇子,恨不得將他關(guān)在屋里不讓他出來,可是現(xiàn)在呢?
又讓他去找女人給二皇子送去,難道皇上又開始重視司徒懷渤了?
蘇德喜腦袋都要想破了還是沒想明白。
這皇上的心思還真是難猜,他都跟著皇上幾十年了,還是沒搞清楚。
蘇德喜搖了搖頭就去了趟內(nèi)務府,讓內(nèi)務府的管事慌不迭跑出來,“爺爺,你怎么來了?”
這宮內(nèi)上上下下的,誰不知道蘇德喜的身份,那可是皇上身邊的第一紅人兒,自皇上登基至今,就沒人能搶走蘇德喜的位置,風風雨雨幾十年,蘇德喜還在總管這個位置上坐著,就足以見得他的手段。
內(nèi)務府總管不敢耽擱,聽到底下小太監(jiān)的話就趕忙跑出來迎接。
這時候的蘇德喜哪里還有面對皇上的緊張,他昂著下巴,手中的拂塵一甩,
“小路子,你爺爺我來了,還不趕緊看座。”那語氣充滿了傲慢,被叫做小路子的太監(jiān),身穿一身六品太監(jiān)的官服,淡灰色的,很是氣派,但眼下低眉順眼的,從小太監(jiān)手里搶過那把太師椅,放在蘇德喜的屁股下面,狗腿的說道:“爺爺您坐。”
覷了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路公公,蘇德喜喝了口手中的茶。
“呸,你想害死我呀,給咱家喝這么燙的茶,你小子不要命了。”
路公公一聽這話,嚇得一腦門冷汗,當即就一巴掌呼到那小太監(jiān)的腦門上,“你怎么辦事的,這脖子不想要了。”
那小太監(jiān)撲通一聲跪下,聲音響亮,聽的人都膝蓋疼。
“路公公,小桌子不敢啊,這水小桌子都已經(jīng)試過了,不燙。”
那名為小桌子的太監(jiān)哭求著說道。
“還不燙,還不燙,蘇總管說了燙,就是燙。”
光罵還不解恨,路公公一腳踹了上去,嘴上依舊罵罵咧咧,“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杖責五十大板,看他還敢不敢頂嘴。”
名為小桌子的太監(jiān)被堵著嘴拖了出去,兩條腿蹬在地上,卻是徒勞。
很快,外面就響起一聲聲悶哼,卻并沒有慘叫。
只是聽著那棍子打在肉體上的聲音,這院里的太監(jiān)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
宮里,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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