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渤，你此舉，深得朕心！”
    皇帝的夸贊不要錢的往他身上砸。
    司徒懷渤臉上無甚表情，心里卻樂開了花。
    皇上的夸贊，他已經(jīng)好久沒聽到了，尤其是在離京之前。
    皇帝總是看他不順眼，時不時的就把他拎出來一通好好罵，有些時候還當(dāng)著許多大臣的面兒，讓他很沒面子。
    這回，他可以揚(yáng)眉吐氣了。
    司徒懷渤離開御書房，皇上還讓蘇德喜去送他，路上，蘇德喜將皇上夸獎他的話都說了，什么“進(jìn)退有度”“當(dāng)機(jī)立斷”“大將風(fēng)范”，司徒懷渤聽了心里更是樂開了花。
    皇帝親口夸一個人，還是如此的真心，估計(jì)也就只有他一人吧。
    司徒懷渤高高興興的走了，還不忘恭維了蘇德喜幾句。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說的開心。
    可轉(zhuǎn)頭，司徒懷渤就去了趟皇后的寢宮。
    “你回來了？”
    皇后看著好像一點(diǎn)兒都不奇怪。
    “母后，這些日子辛苦您了。”
    知道沐婉淑為自己東奔西走，還親自跟文氏還有文弘之過招，司徒懷渤當(dāng)然也知道，她都是為了自己，盡管目的不是那么單純。
    但是她還是道了謝。
    “知道本宮對你好，你就給本宮爭氣點(diǎn)兒。”
    沐婉淑玩弄著自己的指甲。
    “你知道為了你的流言，本宮忙活了多少天嗎？好幾晚都沒睡好覺。”
    “辛苦母后了，懷渤不會忘記您的功勞的。”
    他彎下身，態(tài)度恭敬。
    “就知道口頭上感謝有什么用，不能來點(diǎn)兒實(shí)際的？”
    司徒懷渤心中失笑。
    “母后，您放心，剛才在御書房，父皇夸我了，想必對我的表現(xiàn)很滿意。”
    對沐婉淑來說，沒什么比她聽到皇帝夸司徒懷渤來的高興了。
    “算我的努力沒白費(fèi)，懷渤，你必須要努力才行，不能比司徒懷決比下去了，母后這后半生，可就靠你了。”
    司徒懷渤笑。
    他離開宮廷后，本來想去見見曲妙凌，但是想到上回二人不歡而散，他轉(zhuǎn)頭就回王府了。
    而相府，文清淺也聽說司徒懷渤回來了，在家里心情忐忑了一聲，她捏著手絹，口中喃喃自語。
    皇子殿下一定會來找我的，一定會的。
    可是——
    一天過去了，天都黑了，也沒個人影，就連文弘之都沒來看看自己的。
    文清淺還在門口晃悠著，丫鬟的眼睛都被她晃悠花了。
    但丫鬟知道自家小姐皮子大，什么都不敢說，只是低頭盯著自己繡花鞋的鞋尖兒，好像那上面繡著的畫兒是是什么絕世畫作。
    “他為什么沒來找我？肯定是因?yàn)樗拊趯m里了，一定是。”
    文清淺嘟嘟囔囔的回屋洗漱。
    那丫鬟在她走后才敢搖頭。
    也跟著進(jìn)去伺候她了。
    皇帝的器重不僅表現(xiàn)在口頭上，字朝堂之上，更是對司徒懷渤大加贊賞，整個朝廷上，也只能聽見大臣的附和聲。
    他們看向司徒懷渤的眼神中，都充滿了贊許。
    甚至隱隱帶著討好的意思。
    下朝之后，有不少大臣圍著司徒懷渤，一群人走在一起，熱熱鬧鬧的，不時的還能聽見恭維聲。
    皇帝退朝之后，沒有回到后面的寢殿，就站在原地看著司徒懷渤被簇?fù)碇x開，他的眸子一點(diǎn)點(diǎn)深沉起來。
    “蘇德喜，我讓你查的，可有頭緒？”
    “回稟皇上，奴才只是查到，二皇子殿下好像跟皇后娘娘走得很近。”
    再多的，就算他查到了，他也不敢多說。
    “皇后，司徒懷渤，呵呵，他們是一伙兒的？”
    司徒輕柁獰笑。
    而蘇德喜則垂著頭，又裝起了聾子。
    他還以為皇帝好久沒提這件事，已經(jīng)忘了呢？
    這時候迱提起，蘇德喜后背發(fā)涼。
    看來，她想跟司徒懷渤打好關(guān)系的想法該收收了，還好沒做出什么舉動，要不然——
    他抖了兩下，腰努力下壓。
    佝僂了似的。
    “傳朕命令，讓金龍衛(wèi)給朕嚴(yán)密監(jiān)視，每一家有什么舉動，誰約見了誰，都給朕記得清清楚楚，明白了嗎？”
    “是。”
    金龍衛(wèi)是皇帝最信任的一只守衛(wèi)，平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有皇帝發(fā)出命令的時候，蘇德喜才能見到金龍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一會，但是馬上，他就會消失不見。
    這是一支生活在陰影中的軍隊(duì)，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執(zhí)行的都是絕密任務(wù)，只聽從皇上一人領(lǐng)導(dǎo)。
    可怕的很，里面的人哥哥都會武功高手，傳說能視大內(nèi)侍衛(wèi)于無物。
    而自始至終，蘇德喜就只能看見統(tǒng)領(lǐng)這個人，還是蒙面的，而且神奇的是，他每次見那個統(tǒng)領(lǐng)，除了他的眼睛是一樣的，身高竟然都是變化的，讓蘇德喜嘖嘖稱奇。
    這一日，司徒懷渤找機(jī)會，還是把曲妙凌約了出來，讓他驚喜的是，曲妙凌一點(diǎn)兒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反而看著他的眼神依舊熱切。
    他心里熨帖極了，自覺曲妙凌被自己折服。
    他下巴揚(yáng)起的弧度都高了些。
    “妙凌，上回的事——”
    “殿下，上回有什么事嗎？”曲妙凌略顯疑惑的眼神就跟更讓他滿意了，不僅是自己的軍師，還沒有脾氣。
    簡直是正妃的不二人選。
    “妙凌，我決定聽你的，不參與司徒懷決的事情了。”
    “殿下，您想通了就好，妙凌還想著怎么勸您呢。”
    “妙凌，我知道你一心為我好。”司徒懷渤嘴邊帶笑，但笑容卻不達(dá)眼底。
    曲妙凌一看就知道他并不打算真的不摻和。
    知道這個，她反而放下心。
    倆人又說了會兒別的，曲妙凌才離開。
    祭天大典的隨行人員里，上一次就沒有司徒懷渤，這一次依舊沒有。
    這一切全都是有司徒懷決跟文弘之一通操持的，這也是司徒懷決回來之后，接到的第一個任務(wù)，他力求完美，也做出了不少努力，更是頻頻往文弘之家里跑，借口商量事宜的功夫，將自己要透露出去的消息散出去。
    文清淺也不負(fù)眾望，每次司徒懷決來的時候，她都藏起來偷聽，有時候是在門外，有時候大膽點(diǎn)兒，就藏在客廳的屏風(fēng)后面。
    她心里還在偷笑，這文弘之跟司徒懷決竟然一點(diǎn)兒都不設(shè)防。
    她每次都心滿意足的離開，殊不知每一次司徒懷決都能準(zhǔn)備捕捉到她的位置。
    真蠢。
    司徒懷決在心中嗤笑，但轉(zhuǎn)頭就跟文弘之言笑晏晏。
    “殿下，我找到的那位大師已經(jīng)來到京城了，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是嗎？你有信心他一定能成？”司徒懷決追問。
    “殿下，您大可以放心，我找了好幾個大師，只有這一位，每一次試驗(yàn)都成功了，絕對不會出錯，不過為了保險，微臣還是留下兩位，以防什么不測。”
    文弘之的安排很合理，還預(yù)留了備選方案。
    司徒懷決不住點(diǎn)頭。
    “那到時候那人要怎么出現(xiàn)？”
    “微臣安排他混雜在圍觀的百姓中，他本來就熟悉洗戲法的手段，微臣已經(jīng)帶著他去現(xiàn)場走過一圈，他說有十成的把握，定會成功。”
    “那就好。”
    “到時候在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在祭祀臺的時候，微臣就命令他開始。”
    “好。”司徒懷決滿口同意。
    “殿下，那七彩流光打在您身上的時候，您千萬要裝出驚訝無辜的表情，要是被皇上看出了破綻，咱們就都完了。”
    “文相放心，本王這點(diǎn)數(shù)兒還是有的。”
    文弘之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
    “殿下，那我們就照這樣準(zhǔn)備，您這日一定要好好休息，道那日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司徒懷決點(diǎn)頭，便離開了文相府。
    走過庭院的時候，他往東一瞥，就看見了一處淡藍(lán)色裙角，微笑浮在臉上，他大步離去。
    文弘之見司徒懷決往那邊看，自己也看過去，可那里除了盆栽，什么都沒有。
    文清淺拍了拍胸脯，還好沒被發(fā)現(xiàn)。
    她從窗戶底下的廊臺逃到院子側(cè)面的邊角處。
    文弘之疑心病發(fā)作，朝這里走過來，聽著不斷逼近的腳步聲，文清淺心跳加快，都快從胸口蹦出來了。
    近了，更近了。
    “文大人，能否送我出去，我還有些話與你說。”
    見文弘之朝文清淺逼近，司徒懷決連忙道。
    “殿下，這邊請。”
    文弘之當(dāng)然欣然同意。
    文清淺聽見司徒懷決的聲音，心臟又是猛地一跳，但是還好，他的無形舉動竟然幫了自己，她開開心心的離開。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將自己剛才聽到的用筆記下來，馬上送給司徒懷渤。
    知道那封信安然無恙的被送出去，她才松了口氣。
    殿下交給自己任務(wù)她到底是做成了，這一回，殿下又會送給自己什么呢？
    她帶著滿心的幻想坐在椅子上，思緒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在那封交給司徒懷渤的信上，她著重把自己聽到的名字重復(fù)了好幾遍，生怕司徒懷渤看不見是的。
    如是，她聽到的內(nèi)容只占了一行字，而她想說給司徒懷渤的話卻將整張信紙都給寫滿了。
    還寫多了了一頁。
    司徒懷渤拿到手之后，也著重看了最前面那一句，至于剩下的，被他隨手丟盡垃圾桶里。
    “來人，去給我查這個無良道人！”
    一聲令下，下屬們跑斷腿，終于在京中的某家不起眼的客棧找到了這個無良道人。
    “殿下，人找到了。”
    侍衛(wèi)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被蒙著臉的男子司徒懷渤被侍衛(wèi)請到了刑房。
    “殿下，這位就是在街頭上變戲法的戲子，帥已經(jīng)將他捉拿在案。”
    那無良道人被他捉住，聽見那侍衛(wèi)的話，他渾身都在抖，忽然被人捉住，他害怕得很。
    “你們到底是誰？”他嘴巴剛才被松開了，但因?yàn)殚L時間的禁錮，他的嘴角肌肉已經(jīng)失去控制，不斷地往下流口水，兩只手還被捆束在身子后面，動彈不得，也沒辦法伸出手來擦，狼狽至極。
    司徒懷渤給了那侍衛(wèi)一個眼色，侍衛(wèi)趕緊道：“為什么抓你？你不知道嗎，在逃案犯？”
    在逃案犯？
    無良道人蒙了，他就是個坑蒙乖票會點(diǎn)小戲法的騙子，但他可不敢違反律法啊。
    “你們胡說，我什么時候犯法了。”
    他大著嗓子喊。
    “沒犯法？”司徒懷渤嗤笑一聲。
    “你確定嗎？無良道人？”
    司徒懷渤厲聲道。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無良道人呆住了。
    “說，你來到京城到底要干什么，上回騙了財(cái)主一萬兩銀子，這回又想騙多少！”
    司徒懷渤的聲音越發(fā)冷厲。
    難道他們是官府的人？無良道人忍不住猜測。
    “大人，我真的沒偷東西，真的，我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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