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懷渤心中幾番盤算,還是沒有答案,他索性不想了,反正總有一天,他會看清自己的心的。
看著走在前面,一言不發(fā)的曲妙凌,司徒懷渤往四周看了看,便將她攔住。
“妙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曲妙凌意識愣住,他什么意思?
心中霎時警惕起來。
但馬上,她就放下心,原來對方追問的是剛才的事。
“妙凌,你跟我說實話,方才,母后說的,你為什么沒有答應(yīng)?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司徒懷渤萬萬沒預(yù)料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一個質(zhì)問自己丈夫出軌的女人一樣。
幾乎是歇斯底里,還帶著幾分蠻不講理的味道。
曲妙凌聽到質(zhì)問,下意識的回答道:“殿下,皇后娘娘的身份至今不明,我若是對她表明心意,日后她若是拿這個針對我們怎么辦?”
她的每一個字都在替司徒懷渤著想。
他聽了,心里立馬就熨帖了,剛才的懷疑也都消失不見。
他就說嘛,妙凌那么喜歡她,因為喜愛他,因為心里有他,還得勉強自己接受別的女人伺候他。
他不該懷疑她,司徒懷渤自覺自己做錯了。
可曲妙凌卻不依不饒起來,“殿下,您剛才的意思是,您懷疑我?”
她仰著頭,一雙大眼睛含著淚一樣看著他。司徒懷渤的心都要碎了,他趕緊補救道。
“妙凌,你想錯了,我是擔(dān)心你,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你不給她面子,他以后給你小鞋穿怎么辦?”
曲妙凌側(cè)過頭,司徒懷渤就狗腿的追去過,鍥而不舍道:“妙凌,我是真在乎你,才會如此心急,我畢竟不能時常進(jìn)出宮廷,可你嫁給了我,總是要跟皇后見面的,到時候我沒辦法護(hù)著你,我該有多著急,多心痛?”
說著,司徒懷渤的臉上還配合的虬結(jié)起來。
看著好似真很在乎曲妙凌似的。
“殿下,是妙凌錯過您了。”曲妙凌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但還是對他假裝感動道。
司徒懷渤趁機拉住曲妙凌的手,“妙凌,我的心里,自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
又開始扮演深情款款的好男人了,曲妙凌心中冷笑。
但還是配合他演戲,“殿下,妙凌心中也只有你一個。”說完后,她險些被自己惡心的吐出來。
“不過妙凌,你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皇后,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司徒懷渤放開曲妙凌,認(rèn)真道。
“妙凌,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你一定不能旁人說。”
“殿下,妙凌明白的。”她看這司徒懷渤,面上感動,心里卻在想:看來跟司徒懷渤走得近,還是有好處的,這不,就炸出了他跟皇后之間的關(guān)系?
她嘴角撇了撇,“可是殿下,皇后怎么會站在您這邊呢?您就不擔(dān)心她反水?”
司徒懷渤斬釘截鐵道:‘她不會。’
曲妙凌緊跟著追問,“為什么?四皇子可是皇后親妹妹的兒子,按理說,這二人才是一家人,皇后怎會真心的支持您呢?”
司徒懷渤看了曲妙凌一眼,耐心的解釋道:“你說的沒錯,司徒懷墉的確跟皇后有血緣關(guān)系。”
他先是肯定了曲妙凌的話,接著道:“但你不知道,司徒懷墉癡迷于玩樂,根本無心皇位,皇后不止一次在我的耳邊說司徒懷墉是扶不起的劉阿斗,是皇后主動找上我,讓我跟她結(jié)盟,幫助她坐上太后的位子。”
“原來是這樣。”
曲妙凌若有所思的點頭。
“而且,皇后的妹妹也在宮中,雖然只是個妃位,但畢竟有個兒子,皇家哪有親情,就連親姐妹都是一樣,皇后防著司徒懷墉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幫助他呢?”
“再況且,司徒懷墉有親娘,你覺得就算四皇子坐上了那個位置,會把太后的位子交給皇后嗎?”
曲妙凌接著點頭,面上卻是若有所思的。
“可是——”
她張嘴想說些什么,可見司徒懷渤一臉的勝券在握,便閉緊了嘴巴。
“行了,天不早了,我就不送你回家了,一定要消息,別讓我擔(dān)心,知道嗎?”
“殿下放心吧。”曲妙凌坐上馬車離開了。
而來參加宴會的也早都走了,宮門前空空蕩蕩的。
司徒懷渤剛才也看出曲妙凌想跟自己說什么,可她最后還是閉嘴,司徒懷渤看著馬車搖晃著離開的方向,也陷入沉思。
妙凌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她想跟自己說的絕對不會是憑空猜測。
司徒懷渤想了想,便想到倆人剛才的談話,難道是曲妙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皇后!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皇后愿意幫助自己,據(jù)她所說,是不想看著自己的親妹妹踩在自己頭上。
所以才轉(zhuǎn)而來幫助自己,話倒是沒錯,可是,她就算不幫助自己,以她的身份,她安安靜靜的等著皇上駕崩,她照樣是太后。
而司徒懷墉的娘親就算是寧妃,她也只能是太妃。
她的位子穩(wěn)固,皇后又怕什么呢?
他找上自己的原因,真的是因為這個嗎?
司徒懷渤擰眉,陷入深重的懷疑當(dāng)中。
他不禁思索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行動。
每一次,都是皇后指使,他去做,至今而至,皇后的手干凈緊緊,沒沾上一點兒血腥。
司徒懷渤想到這兒,一個想法驟生。
難道,皇后是想把自己當(dāng)槍使?
這個念頭生了根,很快就在司徒懷渤的戲中發(fā)芽成長,一瞬間就長成了參天大樹。
上次曲妙凌縱欲刺殺,底下的人一直在查探,雖然他也抓到了探子,可那探子死不開口,他就把他殺了。
可那探子身上特有的記號卻在他的不斷追查之下,有了痕跡。
竟然是皇后母家的人。
難道曲妙凌被刺殺,是皇后指使的?
司徒懷渤眼神驟變,看來,他得想辦法試探一下皇后。
他邁著步子,走回鳳儀宮。
皇后孩子等著他,只是顯然已經(jīng)不耐煩了。
“怎么這么久才回來?難不成你對曲妙凌動了真心了?”
司徒懷渤一口否定,“怎么可能?不過該裝的樣子還是要裝的,曲妙凌可不是傻子。”
“行了,廢話少說,皇帝的意思,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剛才曲妙凌也在,她不能多說。
“自然是見招拆招,我自當(dāng)會更加努力辦差,讓父皇認(rèn)可我。”
沐婉淑皺眉,“你覺得這件事就這么簡單?”
“母后以為呢?”
“你父皇不是個簡單的人,他的城府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深,你要小心他接下來的動作,別是捧殺。”
司徒懷渤點頭,然偶轉(zhuǎn)身離宮。
曲妙凌做上馬車,那以上假面才卸了去。
剛才她故意欲言又止,就是想讓那倆人互相猜忌。
可那司徒懷渤就跟沒看見似的,還嘖嘖不朽的說皇后的好。
“蠢貨。”她忍不住暗罵一句。
希望司徒懷渤別跟個是傻子一樣,繼續(xù)相信皇后吧。
曲妙凌閉上眼睛。
皇后沐婉淑心胸狹隘,最是容不得旁人踩著自己,自己的娘親當(dāng)初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被沐婉淑害死的。
而司徒懷渤這個人,她就更加了解了。
小肚雞腸,以牙還牙,有心計,有手段,但也有弱點。
他最是多疑,她就不信,她剛才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了,他能看不出來?
曲妙凌想著想著,差點兒倚著馬車架子睡了過去。
回到侯府,輕柔就等在門口,見她進(jìn)來,趕緊迎過來道。
“小姐,不好了,文夫人,她病了。”
“又病了?”
文氏這病,生的可真是時候,不過這段日子,文氏一直體弱多病的,許是被氣的。
又或許是被那兩個懷了孕的妾侍給鬧的。
至于原因到底是什么,曲妙凌并不在乎。
“怎么,父親也去了?”她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聲音里還帶著些許慵懶。
“沒有,但是二少爺回來了。”
“他回來了?”
文氏總是作妖,讓曲辰巳在書院學(xué)習(xí)都學(xué)不安生。
曲妙凌暗暗啐了一聲,對于自己這個知錯能改的弟弟,曲妙凌的感官是越來越好。
往婉珍院走的路上,經(jīng)過侯府花園,眼下真是秋天,樣子掉落一地,丫鬟小廝們緊跟著打掃,卻還是掃不干凈。
曲妙凌踩過葉子,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大姐。”
是曲辰巳,他就站在自己跟前,曲妙凌的步子豁然停下。
“辰巳?”
“大姐,我——”曲辰巳吞吞吐吐的,曲妙凌一眼就看出不對勁。
“怎么?有事就說,男子很,做什么藏著掖著的。”
“大姐,你能不能,別在欺負(fù)我娘親了。”
上回他走的時候,娘親就還病著,本以為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她會好些,可是他今天看著,娘親的病竟然越來越重,而且臉色更差,看著不瞎搞事裝的。
他一進(jìn)去,就聞到了一屋子濃重的藥味兒,娘親的貼身丫鬟被藥味兒熏得眼睛都紅了。
“娘親到底是怎么了?”
桃蕾通紅著眼眶,一言不發(fā),就在這時候,昏睡過去的文氏忽然大喊一聲,“曲妙凌,你不得好死!”
她的兩只瘦的不成型的手在空中抓撓,很痛苦的樣子,桃蕾像是習(xí)慣了,關(guān)進(jìn)走到床邊,在文氏的耳邊安撫著,“夫人,別怕,少爺回來了,少爺會保護(hù)你的。”
曲辰巳一聽,包裹起硬實外殼的心臟,“嘎嘣”歲了。
他奪門而出,他不僅猜測著,在這段時間,曲妙凌都對她娘親做了什么。
曲妙凌一聽,也蒙了。
“你說什么?”
曲辰巳嘆了口氣,“大姐,算我求你,別再傷害我娘了,她受不了的。”
他臉上期期艾艾的,好像曲妙凌給了他多大的氣似的。
曲妙凌的臉?biāo)查g拉了下來。
“曲辰巳,在做說什么!”
“大姐,我都求你了!”
這個時候,曲妙凌的臉上已經(jīng)冷若冰霜。
看著跟被風(fēng)雪掃過了似的,就連眼神中都透著寒氣。
“曲辰巳,我在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我——”曲辰巳終于是察覺到不對,可顯然已經(jīng)晚了。
曲妙凌重重的吐了口氣,“我告訴你,曲辰巳,我從來就沒對你娘親做什么,她現(xiàn)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你說什么?”曲辰巳呆住了。
“你娘親生病,跟我半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是她嫉妒心太重,前幾日,你的兩個姨娘懷孕了,你娘親就病了好久,今日,皇帝跟皇后給了我賞賜,她就又病了,你說說,為什么呢?”
曲辰巳更呆了,嘴巴張張合合,到底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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