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站住?!?br/>
武德侯放下筆忽然喊了一聲。
文氏立馬停住腳步轉(zhuǎn)身,“侯爺你還有什么吩咐?”
文氏滿臉堆笑說道。
原瓊玉不用跟自己一起去參加宴會,她是撿了個大便宜,而蔣婧婧身為妾室,是不能跟著一起進(jìn)宮的,文氏想著心里越來越高興,好像煙花爆開了。
“明日的除夕宴要是出了什么差錯,這個侯府夫人,你就不要當(dāng)了!”
文氏趕緊點頭應(yīng)是,“還請侯爺放心,妾身定會身先士卒,帶著妙凌進(jìn)宮,定會保證她的安全。”
武德侯聞言點了點頭,就讓文氏走了。
除夕宴會是一年內(nèi)宮內(nèi)舉辦的最盛大的宴會,幾乎所有官員都要攜帶家眷參加,就連后宮妃子、公主、皇子、皇后、皇帝都會蒞臨。
因此除夕宴會的準(zhǔn)備時間也很長,幾乎提前一個月就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食材跟餐具場地了。
在往宮廷走的馬車上,因為天氣寒冷,武德候沒有騎馬而是跟文氏和曲妙凌一起乘坐馬車。雖然昨天晚上已經(jīng)警告過文氏,但武德候想了想,他還是要跟她再說一遍:“文氏,妙凌是我們的女兒,你一定要看顧好她,要是再發(fā)生上回的事情,我定不饒你?!?br/>
上一次舉辦宮廷宴會的時候,有刺客混入其中,曲妙凌險些丟了性命,而文氏跟文清淺卻是完完好好的回來了,這讓武德侯如何能不氣。
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了官職,要是曲妙凌再出了什么差錯,難保護(hù)犢子的皇帝不會拿武德侯府開刀,將他們?nèi)紨貧ⅰ?br/>
昨天晚上自己已經(jīng)受過斥責(zé),今天當(dāng)著曲妙凌的面,武德侯還這樣斥責(zé)自己,這讓文氏臉上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她的臉立馬沉了下來,本來就敷了白白的脂粉,現(xiàn)在看著卻更白了,一點紅色都沒有。
但面對氣勢奪人的武德侯,文氏除了應(yīng)是沒有別的話可說。
“還請侯爺放寬心,就算妾身丟了性命,也不會讓妙凌出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文氏的心里刀扎一樣的痛。
這個曲妙凌一回來,武德侯的心就偏的沒邊兒了,她可是武德侯的夫人,同床共枕十幾年,竟然還比不上一個才回來的丫頭片子嗎?
文氏心里不平衡極了,可他她臉上卻勉強(qiáng)的掛上笑容。
因為宮門到了,他們要趕緊下車,時間不等人。
進(jìn)宮的時候,女眷們先隨著太監(jiān)來到泰安殿,所有的女眷都留在這里等候宴席開始。
而男子則要入朝,等著跟隨皇帝一起去參加宴會。
三人在這里分開,各自走上自己的路。
曲妙凌亦步亦趨的跟著文氏,兩人全程無言,那小太監(jiān)好像也察覺到緊繃的氣氛,只顧著低頭引路,一句話都沒說。
“侯夫人,郡主殿下,泰安殿到了?!?br/>
那小太監(jiān)朝兩人跪下行禮,然后就走了,還有別的夫人小姐需要他去帶領(lǐng)。
曲妙凌朝四周看過去,就看見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侍衛(wèi):凜冽的寒風(fēng)吹得他們滿臉通紅,可他們的身姿卻依舊高挺,站的跟一棵筆直的松樹似的。
看來今日的宴會安全是有保障的,不像上一次,刺客大搖大擺的就闖了進(jìn)來。
在等候的這段時間內(nèi),文氏的臉上青白交錯,她一想到伍德宏那張嚴(yán)肅的臉,心里的火就控制不住的要往外涌,要不是顧及現(xiàn)在的場合,她肯定要把杯子茶盞都給摔了。
曲妙凌,曲妙凌,他只會關(guān)心曲妙凌。
他到底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她可是他的夫人啊。
文氏想著,心里的怒火險些壓抑不住,朝剛才那個笨手笨腳的奴婢身上發(fā)過去。
其實文文氏心里又何嘗不明白,武德侯之所以這樣對自己,跟自己的哥哥文弘之也有關(guān)系。
上一次因為文弘之,武德侯險些被皇帝抓住錯處丟了性命,但幸好只是丟了職位而已,也沒牽連家人。
文氏心里隱隱有一個猜測,可能自己的哥哥就是想要把武德侯攥在手心,讓他為自己所用,可是他的算盤沒打?qū)Γ蝗私o破了,而且伍德好像也知道這件事文弘之參與了,因此這段時間才對她那樣冷淡。
一想到這里,文氏心里對哥哥的怨恨就增長許多,要不是他,自己跟武德侯肯定還是恩恩愛愛的,就算有原瓊玉插足,她也不會落到如今這樣被動的地步。
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文弘之事情已經(jīng)做了,現(xiàn)在她能想的就是怎樣挽救,把武德侯的心給攏回來。
她可不想再有什么阿貓阿狗往侯府里鉆了。
文氏的氣息過了好久才穩(wěn)定下來,曲妙凌倒是沒有觀察文氏的臉色,只是聽她不均勻的呼吸聲,行就知道文氏現(xiàn)在心里肯定是翻山倒海,她也懶得去打攪她,專注跟周圍的小姐妹說話。
終于宴會開席了,桌子還有美味佳肴都被擺了上來,妃子跟皇子公主也陸續(xù)坐下,朝廷重臣們也都緩緩走進(jìn)來坐下。
就在所有人都坐定的時候,門外的太監(jiān)忽然尖利喊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br/>
眾人趕緊跪下連聲高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伴隨著一聲“平身”,所有人都站起來。
曲妙凌一手提著裙擺,卻感覺自己頭頂好像有什么刺人的視線,她隱晦的微微抬頭就看見已經(jīng)做好的皇后娘娘正看著自己,眼神里還閃著莫名的神色,看著有些滲人。
曲妙凌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千回百轉(zhuǎn),皇后娘娘對她的敵意她一早就察覺到了,但兩人的身份千差萬別,對方想給自己使絆子,她想躲都躲不了,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不知道皇宮內(nèi)的座位是怎么安排的,文氏竟然跟曲妙凌分開了,而且曲妙凌的位置還在她前面,這讓文氏的臉上更掛不住了。
雖然她也知道曲妙凌現(xiàn)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以前她雖然是郡主,但到底沒有被記在皇家玉牒上,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宗廟祭了祖,她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郡主殿下了,地位比自己高了好幾層,因此被安排在上首也是正常的。
理智告訴自己這是應(yīng)該的,可是情感卻告訴他,曲妙凌那個小賤人以后會永遠(yuǎn)騎在自己的脖子上,這讓文氏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她正憤怒的不行,就有幾個貴婦人朝自己走過來,一個個面色不善,文氏僵硬著一張臉還要跟他們打太極。
“哎喲,這不是侯夫人嗎?怎么你的好妹妹今天沒來?”
聽到這位貴婦人的話,文氏詫異了一瞬,她哪來的妹妹?
但文氏的的臉色馬上就黑了,她知道了,對方說的是原瓊玉。
“是啊,好歹那原瓊玉也是原將軍的女兒,今日這么大的場合她不來不好吧?!?br/>
“文夫人,既然這原瓊玉入了你們侯府,你又是當(dāng)姐姐的,就該對人家好點,這女子最大的忌諱可就是善妒啊!”這幾人話里話外都在譏諷她,文氏哪里能聽不出來,她隨意的附和了幾句就不說話了。
可那些人不依不饒圍追堵截就是不讓她走。
就在文氏艱難應(yīng)對的時候,曲妙凌也被人拉走了只不過叫走她的是貴妃娘娘。
以前她雖然不經(jīng)常來宮里,跟幾個貴妃娘娘也不熟。
但誰讓皇帝對她另眼相看,在貴妃們眼里,她就是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誰搶到了吃到嘴,就是天大的幸事。
誰不希望得到皇上的垂憐呢?
雖然她們的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兒子,可若是她們替自己的兒子找了這樣一個身份才貌都全的媳婦,也算不枉為人母了。
都懷著這樣的心思,她們跟曲妙凌說話的時候都非常小心,話里話外還在打探曲妙凌有沒有心儀之人。
曲妙凌哪里能說實話,只是跟她們虛于委蛇罷了。
“妙凌啊,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可有看上的公子哥?”
“胡說什么呢,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名節(jié),你這樣說不是壞了妙凌的名聲嗎!”
幾個貴妃話語間還斗著嘴,誰都不讓著誰。
讓曲妙凌連插話的機(jī)會都沒有,只能低著頭聽她們講。
終于貴妃們斗完嘴了,想到正事兒,才看著曲妙凌說道:“妙凌啊,你正值花一樣的年紀(jì),是該好好挑選一個如意郎君,可你的身份擺在這兒,尋常公子哥哪里能入你的眼?你看看,在座的諸位皇子有沒有你喜歡的?”
剛才還是暗地里打探,現(xiàn)在就變成擺在明面上的了。
曲妙凌眼睛一掃就看見坐在第三個位置的司徒懷決,他也在看著她,兩人的目光撞上,噼里啪啦燃燒起來。
眾位貴妃卻沒有看見,只當(dāng)曲妙凌真的在認(rèn)真打量。
“諸位娘娘,妙凌還沒有及笄,現(xiàn)在提婚姻大事還早了些?!?br/>
眾位貴妃一噎住,曲妙凌說的也對,她們跟著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談婚姻大事?
太可笑了!
但是她們又不想讓曲妙凌嫁到別的皇子府邸中去,目前也只能跟她打好關(guān)系,讓她別對自己的兒子產(chǎn)生惡感。
眼見著話題回到正軌:曲妙凌緊繃的表情緩了緩,便由著她們隨便引起話頭,她就跟著說些有的沒的。
文氏看著曲妙凌這里異常和諧,心里的嫉妒都快化成水了。
為什么這個曲妙凌走到哪里都有人捧著,而她卻要受到指責(zé),被眾人調(diào)侃嘲諷。
看著圍著自己的那幾個貴婦人,文氏眼中的憤恨更加深沉。
就在文氏怒得發(fā)瘋的時候,文清淺款步走過來,她三言兩語就把那幾個貴婦人給逼走了。
“諸位夫人,皇后娘娘可在看著這里呢,你們還要胡言亂語嗎?”
那幾個人朝皇后娘娘坐著的位置看過去,就見她果然在看著這里。
眾人低著頭腳步匆匆的離開,灰溜溜的。
“姑母你這是怎么了?連這么幾個人都爭吵不過。”
文氏重重地嘆了口氣,她看著文清淺像是看到了至親之人。
“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姑母在侯府的日子有多難過,曲妙凌、蔣婧婧,還有那個新來的原瓊玉,再加上那個老夫人都在針對我,每一天我都身處在水火當(dāng)中,煎熬的很?!?br/>
文氏越說越多,心里卻越說越苦,文清淺聽著,面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她只是攬住文氏的胳膊小聲勸道:“姑母您這可就想岔了,他們越對您不好,您也應(yīng)該有力反擊才對呀!”
見文氏依舊悶悶不樂的,文清淺接著道:“我的好姑母,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您都大膽放手去做,還有相府給您撐腰呢,我相信父親一定會幫著你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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