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 !
她揉了揉膝蓋,嬌聲道:“我的腿被冰得麻了,動不了,你抱我回房里?!?br/>
不惑摟著她站起身,又將紅披風圍著她身上,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紅焱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頭則埋入他胸前,“你這里無趣又沒情調,和我回*殿吧。”說到這里,唇又湊在他耳畔濕漉漉道:“我今夜燃了你最喜歡的香,保證你會……”
后面的話清淺沒入耳中,不惑的耳朵卻有點紅了。他微微咳了咳,還未說話,紅焱柔軟且涂著丹蔻的手卻順著他的胸口一路滑下去。
低喘伴著她咯咯的嬌笑聲,沿著不惑走過的路,灑下一路晦暗不明的曖昧。
更漏點點,月移西樓。恨怨苦長,緣深情淺。
*****
千葉說的那家客棧,竟然真的歷經十年,招牌未倒。
看著客棧招牌上那四個碩大的“迎來客?!睅讉€字,莫朝云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千葉很是輕車熟路將馬牽到了后面的馬房,回來看莫朝云還在那發呆,于是道:“天都要亮了,你還在那杵著,你是不困嗎?”
“你真的十年沒有離開魔窟?”莫朝云表示不相信,“我覺得你很像昨夜就住在這家客棧的熟客!”
千葉涼涼道:“那和你一路騎馬夜行的是鬼嗎?”
莫朝云配合地抖了抖,“好嚇人……”
“快去拴馬。”
待莫朝云將馬安置好后,才和千葉一起進了客棧。此處是個小鎮集,因為天還未亮,所以顯得很是冷清,不過從客棧所處的位置來看,等天亮了,此處倒是個做生意密集之處。
應門的是位身懷六甲的婦人,面容恬淡柔美,但似乎耳朵聽不見。因為莫朝云在身后問她如廁在哪,她卻始終沒有回答。
千葉看了婦人有一會兒,直到莫朝云暗自掐了他胳膊一把,才收回目光。
莫朝云壓低了聲音道:“身有殘缺的人最討厭有人盯著看了,懂不懂?你剛剛那樣直勾勾瞅著人家,很沒有禮貌?!?br/>
千葉反駁,“誰說我是看她殘疾不殘疾了?”隨后又道:“我是看她容貌美不美?!?br/>
如果眼下喝著茶,莫朝云定要噴他個一臉花。她瞠目結舌地望著千葉,仿佛從來不認識他一般。
“你干嘛?”
“你你你!”莫朝云指著他,“看不出來啊,你平時隱藏得夠深的!裝得道貌岸然,一派禁欲姿態,沒想到連個懷孕的婦人都不放過!”
千葉緩慢地白了她一眼,低聲道:“娘子,你這飛醋喝得有點沒道理啊?!?br/>
“哼!”莫名其妙,被這句娘子給說得羞澀了,莫朝云哼了一聲,不知該接什么。
兩人正鬧著,卻見一人從二樓的木樓梯上走下來??创┲虬纾瑏砣藨撌强蜅5哪兄魅?,只是他的右腳有些跛,下樓時顯得極為不利索。
挺著大肚子的婦人慢慢站到一樓木樓梯旁,仰頭望著他,臉上露出笑意。跛腳的男人也對那婦人微笑,不知是不是錯覺,一瞬間男人前行的速度似乎在加快,而婦人則不由自主對他伸出了雙手。
直到男人夠到了婦人的手,兩雙手密不可分地握在一起,他們才似乎不約而同呼出了一口氣。
莫名,有些感動。莫朝云扭回頭,想對千葉說她看到的,卻沒想一眼看見千葉也在注意那對客棧掌柜夫婦,而且似乎比她還專注。
“你今天好奇怪呀?!?br/>
“嗯?”千葉回神道:“我怎么了?”
“總覺得你是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上心的性子,今日怎么一反常態得厲害?!?br/>
千葉笑了一下,“這不是十年沒有離開魔窟,看什么都新鮮嘛?!?br/>
“那你盯著人家那對夫妻做什么?”
“學習一下應該怎么扮夫妻?!彪S后又拍了拍她的頭,“你也學學,人家娘子多溫柔,哪像你,慣會對我張牙舞爪。”
這真是天下第一大冤案!莫朝云正要控訴千葉胡說,卻見那位跛腳的掌柜走上前道:“二位是要住店吧?不好意思,我家娘子耳朵聽不見,怕是怠慢了兩位?!?br/>
莫朝云忙道:“不會不會,沒有怠慢,只是掌柜家的娘子身子沉重,還要這么操勞,掌柜要多體恤你家娘子啊?!?br/>
這話本是順嘴說的,只是沒想這位掌柜倒和千葉一個毛病,專愛盯著人家的“娘子”看。莫朝云心里有些發毛,這位掌柜看她的時間未免也太久了吧?想到這,她往千葉身邊靠了靠,故意撒嬌道:“相公,我累了,快些定個房間吧?!?br/>
莫朝云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千葉一時有些愣住,隨后才展臂摟住了莫朝云的肩膀,溫柔道:“好,娘子等為夫一下?!?br/>
救命!他本來什么都不做,已經令她離不開眼了,如今雖知溫柔是假扮的,還是令她不由自主就酥倒了半邊身子,臉自然也是不由自主紅透了。果然,這種相公娘子的游戲,真要玩起來,她必然不是他的對手,現在總覺得是她搬起石頭卻砸了自己的腳。
“那二位是要定一間上房,沒錯吧?”總覺得掌柜的在說這個一時,很可疑地加重了語氣。
千葉對掌柜的禮貌一笑,又側回頭看了莫朝云一眼,“一間上房,娘子應該沒有異議吧?”這絕對不是錯覺,因為千葉說到這個一間時,比掌柜的說得那句還要刻意。
莫朝云維持著嘴角僵硬的笑,緩慢點了點頭。唉,她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一旦假扮了娘子和相公的身份,出門在外,是一定要定一間房的,不然那才叫做一個可疑呢。
這何止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簡直就是給自己主動穿了小鞋,還要扭曲著笑臉,大聲夸贊這鞋穿著真是舒服極了。
掌柜的很爽快就幫他們二人定了一間上房,并引著他們上了二樓,“兩位趕了一夜路,定是累得很了,先休息一下,等解乏了,再來堂里用些酒菜?!?br/>
掌柜的走了,關上門,卻見千葉極為可疑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
他道:“真是出門在外,全靠演技啊。”他雙臂一展,“來吧,娘子,為夫想體驗一下,有人幫忙寬衣是什么感覺的?!?br/>
莫朝云差點沒被口水嗆死。她指著千葉道:“你……別鬧了啊?!?br/>
“演都演了,怎么能半途而廢?”他理所當然道:“如果沒有出門,按照以往的規矩,今夜你也要留宿在我房里的,我想蕓姑一定有和你提起過?!?br/>
授環之后,她和千葉是可以住在一起的。莫朝云糾結地想,果然這個被遺漏的環節,還是要重新冒出頭來的。
她磨磨蹭蹭走到他跟前,卻不敢抬頭看他,只伸出手摸索著,去找他的腰帶。位置似乎有些不對,應該是他的左肋,她的手剛要往左移,卻被一只手牢牢摁在了原地。
驚慌抬頭,正看到千葉盯著她的一雙眼睛。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那汪黑中如有吞噬人靈魂的妖力,不使盡全力掙扎,就會漸漸沉淪其中,淪為他無邊魅力的奴隸。
他問道:“你這是幫我寬衣,還是趁機摸我?”
她羞赧道:“我哪有摸你……”
“那你為什么不看著我呢?”他調笑道:“就算不想看著我,至少該看看腰帶在哪個位置,再動手吧?!?br/>
莫朝云暗罵自己沒用,又不是脫她的衣服,她緊張個什么勁?要被脫的人都這么面不改色,哼,她就不信了!
趁熱打鐵去解他的腰帶,但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并不復雜的帶子竟然被她三下五除二打成了一個死結,于是她就半貓腰湊在千葉腰身位置,滿臉通紅地努力想要解開那個該死的結。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隨即涌進來一股子酒氣,門口站著一個五短身材的胖子,滿臉通紅,明顯就是宿醉未醒。他一眼看見湊在千葉腰身前摸索不停兼之滿臉通紅的莫朝云,嘿嘿賤笑道:“這位公子真是艷福不淺……”
說完后掃到千葉的臉,頓時覺得酒就醒了一半。這位被小嬌娘服侍著的公子似乎長得更妙一些,但可惜那雙眼里滿是深不見底的寒光,他只望了一眼,便立刻諾諾道:“走錯房了,走錯房了……”帶上門時,身形搖晃得厲害,似乎很怕旁人不知他是個醉鬼一般。
莫朝云目瞪口呆正望著胖子消失后又重新關上的門,卻聽千葉道:“我們要是就寢時,卻有人推門闖進來就不好了,煩勞娘子去把門鎖上好嗎?”
莫朝云暗罵,就去關個門而已,要不要說得那么歧義百出!但此刻能遠離他一分也是好的,再在他身邊呆下去,她的臉都要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