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要垂簾聽政,只要群臣答應(yīng),我們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就是那劉如意,不知是否還要剿滅?”</br> 張良在跟呂太后講條件。</br> 呂太后何等聰明的一個人,那里聽不出張良的意思。</br> 不過,想到只要他垂簾聽政了,以后要除去劉如意還不容易嗎,現(xiàn)在就先答應(yīng)張良的要求又如何?</br> “只要他以后安分守己,哀家倒也可饒他一命。”</br> 聽到這話,張良點點頭:“如此,那太后要垂簾聽政,我們也是同意的。”</br> 呂太后點點頭,這才露出了一絲淺笑。</br> 只要他們兩個人垂簾聽政了,那還有什么事情是他解決不了的呢?</br> 次日早朝,有人提議讓呂太后垂簾聽政,張良和蕭何也都多少跟著說了一兩句。</br> 劉盈本來沒有覺得事情有多嚴(yán)重,可是一看到這種情況,他頓時就有點慌了。</br> 他這個天子做的好好的,干嘛要讓自己的母后垂簾聽政,他劉盈不傻,他母后這樣做,還不是為了架空他的權(quán)力?</br> 而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什么都沒有了,這怕這個皇位,就給讓給呂家的人了吧?</br> 他不樂意。</br> 可是,朝堂之上,這么多人支持,這讓他很為難。</br> “難道,朕就處理不了政務(wù)了嗎?”</br> 劉盈開口詢問,他很少反抗自己的母后,但今天,他卻想反抗一下。</br> 但他顯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br> “圣上還是過于年幼了,不如讓太后垂簾聽政,過兩年圣上及冠了,再還政于你就行了。”</br> “是啊,圣上處理政務(wù)有些過于天真了一些,還是不要這樣的好。”</br> “……”</br> 朝中大臣沒有什么人支持劉盈,很多都是支持呂皇后的,沒有辦法,不支持的話,他們的命可能就要沒有了。</br> 而不支持的,現(xiàn)在也不敢開口。</br> 比如說韓信,他就很不想讓呂太后垂簾聽政,對于這個女人,他是十分討厭的,只是,如今他隨風(fēng)身份高貴,但若是真的得罪了呂太后,他此后的日子怕也不會好過吧?</br> 他已經(jīng)擁有了足夠多身份和地位,他不敢冒險,所以幾番欲言又止后,韓信終究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br> 今天的這場早朝,有點無疾而終,這事,群臣同意,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問題了,但群臣還是要考慮一下劉盈的感受,只要他同意了,這事才好繼續(xù)下去。</br> 退朝之后,劉盈把張良和蕭何兩個人叫進(jìn)了御書房。</br> 他們兩個人剛進(jìn)御書房,劉盈就瞪著他們喝問道:“你們就是這樣對朕效忠的嗎?你們太讓朕失望了,其他人附和也就算了,你們兩個人也要附和,你們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br> 委屈,現(xiàn)如今的劉盈很委屈,別人背叛他,他還不覺得與什么,可是他沒有想到相父張良和蕭何也都背叛他,這讓他對這個時節(jié)突然失去了信心,也失去了對人該有的一些信任。</br> 張良和蕭何兩個人相互張望,最后還是張良站了出來:“圣上,我們并無背叛你的意思,只是現(xiàn)如今漢國的局勢,我們不得已才這樣做,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圣上暫時隱忍,暗中積蓄力量,也未嘗不可啊。”</br> “是啊,太后還有其他皇子,若是惹怒了他,只怕圣上以后在皇宮里的日子不會好過。”蕭何說了一句,而他的意思已經(jīng)再明白過了。</br> 呂太后有的是手段,如果一個天子不聽話的話,他很有可能會換一個聽話的,換一個年齡更小的。</br> 蕭何這話出口,就把劉盈給嚇到了,如今的他基本上沒有多少實力啊,他如何與自己的母后抗衡?</br> 他突然覺得很可悲,為作為一個天子感到可悲,也為作為一個兒子感到可悲,他的一生,似乎都不用他自己來控制,只要別人來操縱就行了。</br> 他突然沒有了暗中積蓄力量,崛起的斗志了,他就只想混吃等死。</br> “罷了,罷了……”</br> 劉盈揮手,讓張良和蕭何離開了。</br> 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后,神色都有點不好看。</br> “圣上……似乎有點不對勁。”</br> 他們兩個人都覺得劉盈有點不對勁,那可能是,哀莫大于心死吧,劉盈心死了。</br> 兩個人一愣,他們突然有點后悔,如果劉盈心死了,這整個漢國可就完了啊,他們沒有想到劉盈竟然意志力這么薄弱。</br> 他們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這個啊。</br> 可如今想要反悔,那里還有可能?</br> 呂太后很容易的就開始了垂簾聽政,劉盈雖然每天都上早朝,但在早朝上,他基本上已經(jīng)不怎么說話了,下了早朝,也不打理朝政,就只是跟那些宮女廝混,短短幾天時間,后宮的宮女,就被他給禍害了好幾個。</br> 對于這種情況,張良和蕭何他們自然是十分痛心的,很多官員也都?xì)鈶嵎浅#粋€好好的,本來有可能把他們漢國給發(fā)展起來的君主,結(jié)果就被這么一件事情給弄的不成樣子了,這算什么事嗎?</br> 百官心里不舒服,呂太后卻很喜歡這樣的狀態(tài),他的兒子什么事都不管最好,這樣他就可以獨攬大權(quán)了。</br> 而就在這個時候,圓圓被劉如意殺了的消息傳了過來。</br> 聽到劉如意竟然敢把他派去的人給殺了,呂太后十分氣憤。</br> 當(dāng)然,雖然氣憤,這也給了他一個對劉如意動手的借口,這一次,就連張良和蕭何,都阻止不了。</br> “劉如意好大膽子,竟然把去宣召的太監(jiān)給殺了,諸位愛卿覺得,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啊?”</br> 呂太后在大殿上問了一句,他這么說完之后,劉盈沒有開口,好像這事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而朝中的那些群臣,大部分都已經(jīng)是呂太后的人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很興奮,很積極。</br> “太后,這個劉如意果然有不臣之心,應(yīng)該出兵征討他才行。”</br> “沒錯,沒錯,必須征討他,不然等他壯大了,對于我漢國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br> “極是,極是,必須出兵云丘城,將劉如意抓來京城。”</br> “……”</br> 百官說著,呂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諸位愛卿說的對啊,那劉如意既然要謀反,那就派兵圍剿他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