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純和周嘉望兩人各自帶了五百部曲趕到了盧家堡。</br> 他們來到盧家堡的時候,盧家的部曲還沒有發作。</br> “你們是什么人?”</br> 外面的人來者不善,盧家堡的部曲凝眉喝問,周嘉望陰險的笑了笑:“來取而等性命的人?!?lt;/br> “哼,就憑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們盧家部曲是最厲害的嗎?”</br> “那是以前!”</br> 雙方罵戰片刻,盧家堡里的部曲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眼花,緊接著就倒了下去。</br>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覺渾身無力?”</br> “不好,那啤酒有問題……”</br> 周嘉望和范正純兩人發現這個之后,心知唐煜的藥發作了,于是不做遲疑,立馬喝道:“沖!”</br> 一聲令下,兩家的部曲蜂擁著就撞開了盧家堡的大門。</br> 緊接著,他們就沖出去對盧家部曲展開了屠殺。</br> 城門這里的部曲,因為近水樓臺,喝的啤酒可不少,如今藥性發作的也最快,面對周家和范家的屠殺,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還手之力。</br> 屠殺在盧家堡進行,血腥的味道撲面而來。</br> 不過,就在兩家部曲殺了差不多有一半盧家部曲的時候,從盧家堡深處,突然沖出了一支部曲。</br> 這支部曲很強壯,根本就不像中毒。</br> “怎么回事?”看到他們之后,周嘉望很是震驚。</br> “不知道啊?!狈墩兡迹o接著,不做遲疑,他們便再次殺了過去,因為他們已經跟盧家敵對了,不殺了這些盧家部曲,那這些盧家部曲就要殺了他們。</br> 他們既然牽扯了進來,那便別無選擇。</br> 三方立馬陷入一場大戰。</br> 盧家部曲一向都是十分強悍的,比周家和范家的部曲更有戰斗力,所以雖然他們只有五百多人,但是面對一千多人的范家和周家部曲,他們也并無多少懼怕。</br> 殺戮在盧家堡進行著。</br> 天氣越來越熱,每個人都感到要脫水,可在廝殺面前,他們卻只能繼續殺著,因為你不殺,就只能死。</br> 他們被牽動著,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br> 這個時候,唐煜還在向盧家堡趕著,不過速度不快。</br> “王爺,我們走的是不是慢了一點?”尉遲寶琳不解的問了一句。</br> 唐煜笑了笑:“讓他們相互廝殺一點,不是更好嗎?”</br> “王爺說什么呢,盧家堡的人可都沒有反抗力了?!?lt;/br> 唐煜搖搖頭:“本王送去的酒不多,肯定會有人喝的少,或者根本就喝不到,喝的少或者喝不到的人,一個時辰之后才會發作,他們可以跟周嘉望和范正純的部曲廝殺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已經足夠他們殺個你死我活了?!?lt;/br> 說到這里,唐煜冷冷道:“本王并不需要我的領地里有過于強大的勢力,周家和范家顯然也犯了本王的忌諱?!?lt;/br> 聽到唐煜這話,尉遲寶琳頓時明白過來了,原來他家王爺的計謀是一石二鳥之計啊,既要滅了盧家,也要削弱范家和周家的勢力。</br> ——</br> 盧家堡的廝殺還在繼續。</br> 不過范正純和周嘉望的部曲已經漸漸占據了優勢。</br> 一來,他們的人數本來就多,二來,盧家堡的部曲藥性也漸漸發作,體力越來越不行了。</br> 不過就算如此,等他們把所有盧家部曲殺光的時候,他們各自也才只剩下了一二百人。</br> 一場大戰,他們折損了一半部曲還多。</br> 這對他們來說損失慘重。</br> 這些部曲,是他們養了好多年才養出來的,如今唐煜掌控朔州,百姓安居樂業,他們想再發展部曲,可不容易了啊。</br> 這么一點人,對他們來說已經起不到多大的保護作用了。</br> 而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突然意識到,唐煜可能從一開始就把他們給算計了進去。</br> 唐煜不想盧家存在,難道就想他們存在嗎?</br> 不由得,兩人都開始緊張起來。</br> 可剩下的四百人不到,他們也不敢輕易跟唐煜作對。</br> 殺戮停止后沒多久,唐煜領著赤羽軍才到。</br> 看到盧家部曲全部被殺,唐煜立馬笑著就走了過去:“兩位辛苦了,辛苦了啊?!?lt;/br> 唐煜的態度不錯,似乎并沒有對他們動手的意思,范正純和周嘉望兩人,這才終于松懈了一點。</br> “王爺,盧家的部曲都被殺了,只不過我們也是損失很大啊。”周嘉望試探著問了一句,唐煜卻很是平靜,道:“本王也沒有想到會有一些人喝的啤酒太少,藥性沒能及時發作,不過對于你們來說,剩下的這點人保護你們的財產安全,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吧?”</br> 這話說的云淡風輕,但也向范正純和周嘉望兩人傳遞了一個信號,那就是這點人對他們來說足夠確保他們平日里一些有危險事情的需要了,以后就不要再擴充了。</br> 如果不聽的話,盧家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br> 兩人都是聰明人,自然從唐煜的話里聽出了這個意思,而他們聽出來后,越發確定,他們恐怕就是被唐煜給利用了。</br> 可現在連盧家都被滅了,他們根本沒有與唐煜討價還價的資格了啊。</br> 兩人心里懊悔不已,可也無可奈何。</br> 本來還想著除去盧家之后,他們立馬發展壯大自己,平分朔州的,可現在看來,不太可能了。</br> 如今的他們,只能依附于唐煜,因為他們若是不依附于唐煜,就憑今天屠殺盧家堡的事情,盧家就不可能饒了他們。</br> 想明白這其中的道道后,兩人也只能暫時接受這種情況了。</br> “王爺說的極是,如今盧家已經被滅,不知這啤酒生意,可否讓我們做了?”周嘉望還是不忘啤酒生意。</br> 范正純也立馬投來了試探的眼光,唐煜則是笑了笑:“本王說話一向算話,你們幫本王出去了盧家的人,本王自然會讓你們做啤酒生意,不過十萬貫代理費用,可不能少啊?!?lt;/br> 十萬貫代理費,只是之前唬盧信說的,可他們兩人怎么都沒有想到,唐煜竟然當真了。</br> 十萬貫錢嘛,他們也能拿出來,可拿出來后,他們的家底可就不殷實了啊。</br> 兩人苦笑不已,望著唐煜,更是不知道該怎么辦。</br> 遇到這么一個不要臉的人,連他們這種平日里很無賴的,都是一點辦法沒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