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留在京城,等著各地藩王把兵馬送來,而后再實行推恩令。</br> 房玄齡和程咬金兩人,則領(lǐng)著五千虎狼軍,向胡州進發(fā)。</br> 胡州在唐國西側(cè),離京城大概有十來天左右的路程。</br> 唐國雖然比其他小國大,但要真說特別大,也沒有,從南邊到北邊,快馬加鞭的話,也就四五天的時間,有軍隊慢一點,也就十天半個月。</br> 到胡州也不例外。</br> 路途不遠(yuǎn),只是他們剛走沒幾天,就在途中發(fā)現(xiàn)了很多逃難的百姓。</br> 顯然,有的百姓因為無法生存,進而選擇造反,但大部分百姓,卻是沒有這個膽子的,他們想要的,也只是能夠活命,能夠吃飽飯而已。</br> 從這些逃命的百姓嘴里,杜如晦多少打聽出了一些事情。</br> 這些事情跟他們之前所猜想的差不多。</br> 胡州大旱,王十三不僅不對他們進行救濟,還趁機瘋漲糧價,導(dǎo)致很多百姓吃不飽飯,最后才釀成了叛亂。</br> 如今的胡州,不僅叛亂嚴(yán)重,就是很多人的生存,也成為了問題。</br> 除此之外,房玄齡還多少打聽出了一點叛軍的情況。</br> 如今胡州的叛軍,只有一撥,是一個名叫胡衛(wèi)的人帶領(lǐng)的,大概有七八千人,都是走投無路的百姓,一怒反起來的。</br> 對于這些叛軍,王十三有過圍剿,不過這些叛軍在被圍剿的時候,就會躲進胡州的一座大山上。</br> 山上很大,易守難攻,王十三若是進攻,損失太過嚴(yán)重,所以也就沒有怎么管他們,只要胡衛(wèi)的叛軍不來擾亂他的統(tǒng)治就行了。</br> 了解完這些情況之后,房玄齡眉頭微凝,從這些情況上來看,不管是王十三,還是叛軍,都不好對付。</br> 而就在這個時候,程咬金突然破口大罵起來:“這王十三,怪不得圣上要殺了他,原來他這么不是人啊,不僅不開倉放糧,救濟百姓,竟然還趁機漲價,百姓活不下去了,不造反才怪。”</br> 說著,提了一下自己的板斧,道:“去了胡州,看我老程不砍了他。”</br> 程咬金很氣憤,房玄齡看到他這個樣子,反倒笑了笑:“程將軍說要砍了王十三,可是真的?”</br> “這還有假?”</br> “好,那等去了之后,程咬金不妨這樣行事……”</br> 房玄齡跟程咬金嘀嘀咕咕說了一通,程咬金一一記下。</br> 這樣又走了幾天,才終于來到胡州地界。</br> 胡州地界大旱,莊稼已經(jīng)干的不成樣子,但如果有利的引導(dǎo),加以灌溉的話,這些莊稼興許還是能夠活的,就算活不了,灌溉一下種上其他作物,也可以活。</br> 但是并沒有人這么做,那王十三更是趁機發(fā)財。</br> 房玄齡看到這些之后,一聲長嘆。</br> 真正導(dǎo)致叛亂的,可能并不是這場大旱,而是那些發(fā)災(zāi)難財?shù)娜耍热缯f王十三。</br> 胡州城外有不少難民,他們可能許久沒有吃過飽飯,整個人都顯得虛弱,憔悴,無力,不過,靠近胡州城的時候,難民就少了,幾乎看不到。</br> 房玄齡來到城下之后,便要帶兵進城,但卻被門卒給攔下了。</br> “需要通稟我家將軍之后,方能進城。”</br> 房玄齡頷首,道:“好,勞煩速去通稟王將軍,就說我房玄齡奉命帶著五千虎狼軍,前來協(xié)助他攻破叛軍。”</br> 門卒領(lǐng)命退去,不多時來到將軍府,把情況跟王十三說了一下。</br> 王十三聽完房玄齡來了,而且還帶著五千虎狼軍,眉頭微微一凝。</br> 王十三身材魁梧,眼睛卻是細(xì)長,這樣思慮了片刻之后,道:“告訴那個房玄齡,他要進城可以,虎狼軍必須在城外安營扎寨。”</br> 虎狼軍的厲害,王十三是聽說過的,房玄齡帶著虎狼軍來,讓他多多少少有點不安,這么一支厲害的軍隊若是進了城,只怕絕不是他能夠控制的。</br> 所以他必須謹(jǐn)慎小心一點。</br> 門卒跑回來后,把情況跟房玄齡說了一下,房玄齡聽到王十三竟然要讓自己把虎狼軍留在城外,臉色微微就有了一些變化,不過他并沒有太過表露出來,而且很快喊道:“這個自然沒有問題。”</br> 說完,城門打開,房玄齡和程咬金兩人進了城,很快又被領(lǐng)到了將軍府。</br> 見到王十三后,房玄齡道:“王將軍,這胡州叛軍,還真是猖狂啊。”</br> 王十三到底有點忌諱房玄齡的身份,所以態(tài)度還不錯,道:“誰說不是,太猖狂了,本將軍已經(jīng)命人準(zhǔn)備救他們,給他們糧食了,可誰知道他們竟然被那個胡衛(wèi)一糊弄,就這么造反了,不過好啊,有圣上的虎狼軍在,要破他們,可就容易多了。”</br> 聽王十三的意思,叛軍他是準(zhǔn)備交給房玄齡了,程咬金站在旁邊,心中十分不喜,不過想到房玄齡的交代,他也只能強忍下來,沒有發(fā)作。</br> “這個王將軍大可放心,本大人來,就是要滅那些叛軍的,明天我就領(lǐng)兵,去圍剿那些叛軍,只是……”</br> “只是什么?”</br> “只是光滅了叛軍,到底不能夠徹底解決胡州的問題,胡州問題,還在大旱啊,我來的時候,圣上給我了一張圖紙,上面話有做水車的辦法和模型,只怕還要王將軍找一些工匠,把這些水車給盡快趕制出來才行。”</br> 房玄齡把圖紙拿了出來,顯然是要把這件事情交給王十三,王十三不舍得花錢,不過不花錢的話,房玄齡少不得要他領(lǐng)兵滅敵,畢竟他鎮(zhèn)守胡州,這是他的職責(zé),如今花點錢就可以免去平定叛賊,他覺得這個生意還可以做。</br> 所以短暫思慮之后,他便應(yīng)了下來,房玄齡見王十三應(yīng)了下來,心里松了一口氣,道:“最好要快,不然可就失去作用了。”</br> 王十三點點頭:“我待會就吩咐下去,做一些水車,幾天時間就可以了。”</br> 這樣又說了幾句之后,房玄齡和程咬金兩人才去驛館休息,而他們離開后,王十三立馬派人緊盯著他們兩人,不過制作水車的事情,他也吩咐了下去,畢竟他鎮(zhèn)守胡州,胡州的事情若是不盡快解決,唐煜還真不一定會饒了他。</br> 所以,他也希望胡州能夠盡快平定下來,反正該賺的錢,都已經(jīng)賺的差不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