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東離開之后,胡晨最先站了出來,道:“圣上,開鑿運河乃是利國利民的大事,這所需要的錢財,卻也是巨大的啊,只憑戶部和圣上的內庫,想要把這筆費用給支出來,恐怕是很難的,所以臣覺得,朝廷應該想辦法增加一些賦稅收入才行,只有這樣,才能夠確保錢糧不缺啊。”</br> 胡晨這話算是說到了李玄的心坎上。</br> 李玄有些好奇,問道:“如何增加賦稅收入啊?”</br> 如果能夠增加賦稅收入的話,他李玄自然也是同意的。</br> 胡晨笑了笑,道:“圣上,我大唐的商人很富有啊,讓他們多出一些錢財就行了,他們出的這些錢財,也不過是他們賺錢的九牛一毛罷了,還有,我們大唐的地主家里可是有許多的地的,他們也是要交稅才行的,而且,像他們這么有錢的人,交的賦稅,應該更多一些才行。”</br> 胡晨其實也算是這兩種人的,他有地,同時也有商鋪,但是為了取悅李玄,他并不在乎讓自己的利益受損,其實他很清楚,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富貴,要做的不是保住自己府上的一些利益,他真正要做的,是要能夠想辦法讓李玄高興,李玄高興了,那么很多事情做起來的時候,也就方便多了。</br> 聽到胡晨這話,李玄并沒有表現的很開心,他只是微微凝眉,道:“這兩類人的確很有錢,不過朝廷已經向他們征收了賦稅,如此,又如何能夠讓他們再繼續繳納賦稅呢?”</br> “圣上,我們只需要再增加一兩個征收賦稅的名目就行了,再有就是,有一些商人可是存在逃稅漏稅的,這樣的人必須嚴懲一下才行,有一些地主,也是如此,謊報自己家的田地,這些也必須嚴懲。”</br> 胡晨說的很是大義凜然,獨孤劍站在旁邊,淺淺一笑,道:“圣上,臣覺得胡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如今我大唐的大部分錢財,可都在商人和地主的手里呢,向他們征收更多的賦稅,是一件很合情合理的事情,臣覺得我們應該這樣做。”</br> 兩個人都贊成,而兩個人是如今整個大唐最富有名望和身份的人。</br> ‘李玄有點動心,不過他還是擺了擺手,道:“不行,這就等于是增加了苛捐雜稅,這對于我大唐的發展是不利的,不可為,不可為啊。”</br> 李玄是個很有作為的天子,同時也比較賢明,像胡晨和獨孤劍說的這種情況,在他看來只有那些殘暴的昏君才做的出來,他可不是昏君,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情呢?</br> 所以,他給拒絕了。</br> 而他拒絕之后,胡晨和獨孤劍兩個人并沒有再堅持,好像他們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br> 兩個人跟李玄又說了一些其他事情,然后他們便退了出去。</br> 兩個人退出去后,胡扯淺笑,道:“獨孤將軍,你覺得圣上會用我們的這個辦法嗎?”</br> 獨孤劍撇了撇嘴,道:“胡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br> “什么意思你應該清楚,這里也沒有外人,你又何必裝呢,難道你心里就沒有想法?”</br> 妄議天子,是要論罪的,不過兩個人卻是有點沒有什么顧忌,直接就說了起來。</br> 獨孤劍想了想,開口道:“圣上啊,到最后還是會用我們的辦法的,要知道,開鑿運河需要很多錢財,如今的戶部已經沒有錢了,那戶部就只能去內庫取錢,內庫是圣上的私房錢啊,他現在還不覺得有什么,不過等他的私房錢快要空的時候,他就知道心疼了,那個時候,他會覺得還是用戶部的錢比較好,而戶部想要有錢,也只能增加一些苛捐雜稅。”</br> 胡晨點頭,兩個人在看這件事情上,還是出奇的一致的。</br> 而說完這個之后,兩個人也沒有再說其他的,直接就分開各自回府去了。</br> --------------------------</br> 時間慢慢,差不多一個月后,戶部又一次擠滿了人,而且這一次,他們的胃口更大,要的錢財更多。</br> 沈東看到這種情況,是真的有點無語了,他那來那么多錢啊?</br> 他的戶部,是真的捉襟見肘,是真的沒錢了啊。</br> 大家嚷嚷個厲害,不給錢就不走,沈東沒有辦法,只能再去皇宮,向李玄要錢了。</br> 來到皇宮之后,沈東跟之前一樣,仍舊是哭哭啼啼的,不停的喊窮,李玄看到又要錢,心里就有點不舒服了,花他的錢啊,怎么想都讓人覺得心痛。</br> 而且,據她所知,他內庫的錢財也不多了,要是再繼續拿出來,那他這個天子和后宮的妃子,恐怕都要省吃儉用了,畢竟,后宮里的那些人的錢,也都是從內庫里出的啊。</br> 李玄不怎么想出錢了,他也沒有余糧了啊。</br> 可是,自己不出錢,戶部沒有錢,那他如何能夠解決開鑿運河所需要的錢糧啊?</br> 這運河的開鑿才不過剛開始啊,這今后需要錢的地方可都多著呢,戶部沒有錢,就只能動用他的小內庫啊。</br> 這樣思慮著,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個月前,胡晨說過的一番話,增加商人和一些地主的賦稅,讓他們多拿一些錢出來啊,他們很多人都是十分富有的,只要他們拿出來一些錢財和糧食,那開鑿運河所需要的一些錢糧什么的,就都不是問題了。</br> 雖然他并不是很想增加一些苛捐雜稅,但現在為了節省自己內庫里的錢,他覺得增加一些苛捐雜稅還是很有必要的。</br> “好了,你去內庫里再支取一些吧,不過內庫的錢財也不多了,你們給朕省著點花,不然若是讓朕知道你們這些人之間有貓膩,朕絕不輕饒你們。”</br> “多謝圣上,多謝圣上。”</br> 稱謝之后,沈東便急匆匆的離開了,李玄這邊,則吧胡晨和獨孤劍叫了過來,把他的意思跟兩個人說了一下,這件事情,他們在這里說了不算,這件事情,是必須在朝堂上說了才行的,今天叫他們兩個人來,主要就是為了通通氣,讓他們知道明天早朝上,應該怎么說怎么做。</br> 而兩個人也是很配合,連忙便點頭應了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