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br> 徐茂公道:“福王是當今圣上最小的弟弟,一向很受寵愛,所他的封地相對來說十分的富饒,但他的封地富饒,卻并非土地肥沃,亦或者是交通便利,乃是盛產鐵礦,是以靠著鐵礦的開發,福王唐缺的日子過的還是很不錯的。”</br> 聽到福王的封地有鐵礦,唐煜的眼神頓時微微一凝,這種東西,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如果擁有鐵礦的王爺謀反,那就是取之不盡的兵器啊,太危險了。</br> 這種東西,怎么沒有掌控在朝廷手中?</br> 不過,唐煜心里這樣想著,卻并沒有任何的表態,徐茂公繼續說著:“福王封地富饒,年輕力壯的人都去開采鐵礦了,當兵的反倒是極少,如此,福王封地的兵馬,多以老弱病殘居多,強壯的將士本來就少,他自然也就不愿意送到京城來了。”</br> 說到這里,徐茂公又道:“好在福王的封地就跟京城緊挨著,平時也沒有什么危險,并不需要兵馬守護。”</br> 言外之意,因為福王的封地離京城近,就在唐淵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哪怕是鐵礦這么重要的東西,唐淵和很放心的交給了福王唐缺去做。</br> 徐茂公說完,唐煜托著下巴,道:“徐先生,如今有這三個藩王的兵馬是老弱病殘,你說我們是動他們呢,還是不動?”</br> 按理說,就這幾千兵馬,要不要關系不大,若是鬧翻了,反而不好。</br> 只是若就這樣忍下去了,又未免被人輕視。</br> 徐茂公思慮片刻,道:“太子殿下,這些地方,除去福王那里,青王和翼王只怕都有心帝位,以后少不得與他們打仗,他們的兵馬,不要也罷,畢竟不好信任,而且打仗的時候,萬一兩軍之中有關系好的親人,你說他們是殺還是不殺,這樣都有可能決定戰局,不過雖然不再要他們的兵馬,但屬下以為,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們。”</br> “那徐先生的意思是?”</br> “那些老弱殘兵,我們留著也沒有什么用,不妨策反一些,然后再將他們送回去。”</br> 聽到這里,唐煜淺笑,雄闊海則是撇了撇嘴,道:“這些人若是回去了,青王他們只怕都忌憚著的很,策反了,也沒什么大用吧?”</br> 徐茂公搖搖頭:“不,有用,這些人留在青州,青王就得時刻提防著他們,甚至會對他們做出一些不人道的事情,而只要青王做了,你猜他在自己的封地可還有威嚴可言嗎,軍中將士見他殺老兵,會怎么想,人心的變化很微妙,任何一件小事,在一定的時候,都是可以被利用的,而現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布局。”</br> “當然,如果唐青不做一些不人道的事情,這些人的存在,也能分唐青一些精力,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做一些對我們有利的事情,畢竟他們被我們策反了嘛。”</br> 徐茂公說的隨意,甚至有些話說的微妙,一般人都聽不懂,或者是不理解,但唐煜卻仍舊只是淺淺一笑。</br> “徐先生說的有道理,那這件事情,就交給徐先生了,不過福王那邊,本太子還要他的鐵礦。”</br>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買鐵?”</br> “不,本太子要那鐵礦屬于朝廷。”</br> 徐茂公微微凝眉,但緊接著就明白了唐煜的意思。</br> ——</br> 并州城外,龍牙軍在城東,所以虎狼軍軍營就設在了城西。</br> 城西有一片空地,在被人修整了一番之后,就成為了虎狼軍的軍營。</br> 軍營很大,同時也戒備深嚴。</br> 在各地的兵馬來到這里之后的第三天,唐煜便帶著雄闊海他們來到了虎狼軍軍營。</br> 虎狼軍軍營很大,各地的兵馬匯集在一起有兩萬多人,但是這兩萬多人在軍營里,并不是很顯眼。</br> 一行人感到虎狼軍,正準備見見這些兵馬的時候,一名將士急匆匆就跑了過來:“太子殿下,出事了……”</br> 聽到這話,唐煜有點不安,問道:“出了什么事情?”</br> “兩撥兵馬打起來了。”</br> “打起來了?”唐煜凝眉:“怎么會打起來?”</br> “都是來自不同地方的人,誰也不服誰,不打起來才怪。”</br> 唐煜愕然,這些兵馬可是從十幾個藩王那里抽調來的,而且都是強兵,可能在各地藩王那里,都還有不小的名氣,如此來到了這里,怕是誰也看不慣誰吧?</br> 為了一點小事就打起來,很正常。</br> “走,去看看,把情況也給本太子說一下。”</br> 一行人去往那邊走,士兵把情況說了一下。</br>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軍營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匹野馬,那野馬長的真是漂亮,兩個營的都尉同時看上了這匹馬,都喜歡的不得了,可馬只有一匹,誰都說是誰的,結果誰也都不讓誰,然后就打起來了。”</br> 聽到竟然是為了一匹馬打架,唐煜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若是因為其他的,那有點說不過去,但作為將士,誰不愛馬,為了馬而打架,似乎沒什么毛病。</br> 不過軍中嘛,很多事情必須有個規矩。</br> 很快,他們已經來到了地方,那是一個很大的空地,兩撥人針鋒相對,而在中間,有兩個人正你來我往的拼殺著。</br> 其中一人,一臉絡腮胡子,使用一柄宣花板斧,另外一個,一身的肌肉,看起來彪悍非常,一柄大刀在他手里舞動的,也是密不透風。</br> 兩人你來我往的廝殺著,竟然有點難分上下。</br> 唐煜走來之后,站在一旁看了片刻,不過并沒有制止,只是問道:“雄闊海,這兩人武藝如何?”</br> 雄闊海道:“這兩人的武藝,也還看得過去,在戰場上廝殺,那也是兩員猛將,不過跟俺比,可就差遠了。”</br> 兩人正廝殺的厲害,聽到雄闊海這話,頓時停了下來。</br> 拿宣花板斧的漢子看了一眼雄闊海,道:“在下程咬金,敢問你怎么稱呼?”</br> 那拿刀的漢子則是呵呵一笑:“在下牛進達,你敢不敢跟我們比試一下?”</br> 程咬金,牛進達,聽到這兩個名字后,唐煜突然笑了一笑,沒想到這兩人在這里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