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站在宮墻上，風刮在臉上，如冰刀割過。</br>
如果換成別家，定不愿才將將兩歲的小孩在這里吹冷風。</br>
不過白筱和古越在這一點上卻謀而合，認為男孩不該過于嬌養，風雖然吹得臉痛，但對長百富貴人家的孩子來說，也算是一種小小的磨練。</br>
所以倒也不特意將他護著。</br>
不過容若體質純陽，所以吹著風，就算覺得冷得不舒服，這樣的氣候卻也不會怎么感冒。</br>
身后宮中傳來更漏的聲音，和前方遠處的更聲摻和在一起，整整齊齊的敲了十二下。</br>
已過子夜。</br>
古越望向遠方那團翻滾的陰濁之氣，神色真加的慎重。</br>
轉眼向身邊白筱看去。</br>
白筱徑直將臉別開，不與他的視線相碰，她知道他是想催自己離開。</br>
她知他，他又何嘗不知她？她這是在避。</br>
“筱筱。”然這時候，不是避可以解決的。</br>
白筱輕嘆了口氣，他是不容她避的，回臉過來，“我得和你一起守著，我已經失去了他，不能再沒了你。”</br>
他微微一笑，將她摟緊，下巴輕抵了她的頭頂，有她這句話，他這世值了，“筱筱，你的心意，我明白。如果只得你我，我也不放你離開，但你得帶著若兒……”</br>
“走，還想走？”一個森冷得象是從地獄里升起的聲音傳來。</br>
白筱心頭惴惴，宮墻下全是官兵，北皇要想混在官兵中并不是難事，但他敢公然露面，那就得另當別論。</br>
感到與她緊挨著的身體，微微一僵后，很快便又自恢復正常。</br>
環抱著她肩膀的手臂慢慢松開。</br>
古越握緊畫戟，將懷中容若遞給白筱。</br>
容若這次卻沒再死纏著他，安分的依進母親懷中。</br>
白筱目光在宮墻下巡過，下面燈光通明，官來馬往，視線最后落在了離他們較遠的一個普通士兵打扮的人身上。</br>
聽身邊古越漫笑一聲，“實在朕太過于疏忽大意，竟讓北皇委身做一員小兵。”</br>
北皇知道在他這兒是得不到好話，但聽古越居然在他面前公然稱‘朕’仍心頭火起，臉頓時沉了下去，眼眸在火把下閃著陰桀的光，只恨不得將墻上的高大筆挺的身影戳死在他目光之下。</br>
上前一步，身邊官兵即刻將他團團圍住。</br>
白筱胸口驟然收緊，北皇敢這么單身前來，定是有備而來，這些官兵如果貿然上去捉拿他，十成是上去送命的。</br>
上前一步，正要開口阻止，才想起這些軍隊只聽他們頂頭上司的命令。</br>
回頭已見古越抬手揮了揮，那些將北皇圍著的人已然退下。</br>
北皇冷哼了一聲，“天地間哪來兒子跟老子‘稱’朕的？這等有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br>
“你是哪門子的老子……”白筱氣得一張臉通紅，虎不食子，北皇為了自己私欲，做出那么多畜牲不如的事，還有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他是古越的父親，指責古越不孝。</br>
古越伸手過來，攬了她的腰，將她的話打住，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北皇練邪功，走火入魔到自己兒子都認不得，可憐。如果朕記得不錯，閣下的兒子不過是兩縷早該散去的殘魂。”</br>
隨意一句話，便將北皇的注意力轉了開去，“我兒子呢？”相比在這里揭露古越是他的私生子，讓對方難堪，他更關心的還是那個早該灰飛煙滅的邪魂。</br>
古越與他不過是這一世，說得更難聽些，就是他故意弄出來為自己鋪路的棋子，而散去的那個才是他生生的親子。</br>
“他死了。”古越聲無波瀾。</br>
北皇不屑的嗤笑一笑，“我兒子的魂魄在哪兒。”魂哪有死了的說法。</br>
這樣的對話，在別人聽來，只會覺得他當真是走火入魔了，說的話都是瘋的。</br>
古越卻裂唇一笑，“魂滅便是二次死亡，他魂滅了，你說還能去哪里？”</br>
北皇輕狂的眼角斜光終于起了變化，愕了愕，很快又如方才一樣目空一切，仰天大笑，“就憑你們這些凡胎俗體，能讓我的兒子魂滅。古越小兒，你以為就憑這么句話，就能亂我心神，讓你有機可乘？”</br>
古越面色仍然沉靜，眸子里也無一絲起伏，冷看著墻之下之人。</br>
這一刻，白筱突然感到他與容華出奇的象，越是遇上大事，越是沉著淡然，怪不得這么多年來他們兩個換來換去，竟沒能被人看出來。</br>
“朕的話，北皇無需相信，但是托你的福，免了那里的火山噴發之災。我代那里的數萬百姓向閣下說聲謝謝。</br>
不過你要找兒子的話，建議你去火焰山的火山洞底去撈撈看，沒準那殘魂還能剩上一星半點的殘渣沫子。”古越慣來話少，這時氣起北皇來，卻也是一點不含糊。</br>
如果說別處，北皇自不會相信，但提到關外，他便不會不信。</br>
就算白筱躲出京城是為了生孩子，卻也無需躲到關外去；而他派去關外的那隊人馬，一個未回，能滅掉他派去的幾千精良兵馬，只能是有更強大的軍隊出現。</br>
白筱和那么強大的軍隊出現在關外，絕不會只為了生個孩子這么簡單。</br>
那座火山已然活躍，噴發是近期的事，但這兩年來，卻全無動靜。</br>
抑制火山噴發，只能迅速降低火山地下熔漿的溫度。</br>
就算往火山下灌萬斗的冰，也降不下那高溫，除非……</br>
北皇臉色赫然沒了血色，眼眸即時迸了火，再看城墻上靜立的二人，目光卻是寒歷：“你可知道傷了我的孩兒，會有什么下場？”</br>
“就算不傷，又有何不同？”古越唇邊的譏誚不屑之色絲毫不掩，就算與他相隔數十尺，仍讓他能感覺得到。</br>
北皇回視天邊濁云，已濃如染墨，再回頭時，眼里恨意中又多了些詭色，“當然不同，如果我孩兒當真如你所說，你會死的更慘。”</br>
古越對他的話不為所動，望向遠處，濃眉卻不由的一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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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門前把頭給碰了，痛得七葷八素，跑還房貨的事，折騰了大半天回家，頭仍疼得厲害，結果坐了一晚上，硬是沒碼出一個字，實在抱歉。</br>
今天會補更，今晚會在三更以上。(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