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容華,支他去灌命宿星的酒,自己卻散了魂,還要將白筱交給古越,他當真是躺進棺材也不肯輸他一棋。</br>
暗恨的同時,卻又象暗松了口氣,接著迷茫的搖了搖頭,“如果當真只得一脈魂,怎么可能散光?不可能,不可能。”</br>
古越并不知散光這些事,卻聽也出風荻說的話與容華的事有關(guān),心里‘砰’地一跳,“為何不可能?”</br>
夕陽斜撒在古越俊逸的面容上,不動時除了眼里的霸道之氣與容華的內(nèi)斂之氣隱約不同,實在再難以辯認。</br>
風荻退開一步,心里升起一些絕望,白筱癡戀容華,容華沒了的時候,不知她將如何痛苦。</br>
而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卻是古越陪在他身邊,而古越與容華又如此酷似,白筱轉(zhuǎn)情于他也是在情理之中。</br>
強自剝?nèi)バ闹袆⊥矗樕下謴玩?zhèn)定:</br>
“帶我去見他。”</br>
古越目光沒離風荻,將他臉上神情看得明明白白。</br>
他帶著容華的記憶,豈能不知道風荻對白筱的心意。</br>
與風荻的交情已非一天兩天,為著個相思鎖與他可以說是交情非淺,但作為一個男人,什么都可以讓,獨腳下的土地和女人得自己好好保護。</br>
“他已然去了,你此時見他又有何用?”</br>
“我不信他當真死了。”如果換成別人,風荻會信,但容華,他不會信。</br>
古越看了他一陣,收回視線,向門外走去:“跟上。”他了解容華,風荻同樣了解。</br>
然超出凡世的生死之事,他不了解,但風荻或許卻是懂的。</br>
風荻需要他助他解惑,他同樣需要借風荻解惑。</br>
☆☆☆☆☆☆☆☆☆☆</br>
風荻眉頭緊皺,第一次對自己的天眼生出無力感。</br>
三萬多年來,這次是他開天眼最慎重的一次,居然什么也看不見。</br>
強自撐著不肯收回天眼,一點點的搜過,不肯放過一點細節(jié),然從頭到尾,竟是一片空白,空得叫他尋不到一點痕跡。</br>
直到自身的靈力消耗到了極點,方無力的后退開來,然就在他天眼關(guān)閉的一瞬間,卻見暗光一閃,竟是容華三萬多年的修為嚴嚴實實的護著一絲弱得象是一吹就散的魂魄躲縮在一個極不起眼的地方。</br>
就是他有著通天的天眼之術(shù),也險些未能察覺。</br>
除了他,這九重天上,再沒有第二個人能發(fā)現(xiàn)這個不為人知的生命。</br>
風荻心臟頓時收緊,半天沒能將這個發(fā)現(xiàn)消失掉。</br>
他竟用自己畢生的修為護著那如同初生兒的幼小魂魄。</br>
可惜天眼已關(guān),短時間內(nèi),靈力無法恢復,再難看見那是什么人的魂魄。</br>
容華用這具身體蓄著這縷魂魄,那么他……</br>
果然有詐。</br>
無力的靠向身后盤龍石柱,冷笑了笑。</br>
容華啊,容華,天地間再沒比你更狡猾的了。</br>
“你看到什么?”古越冷眼將那張可男可女,極致妖孽的臉看著,絲毫不給他另做盤算的機會。</br>
進石墓前,他們便定下協(xié)議,不管風荻看見什么,必須如實告訴他。</br>
“我說他是詐死,你可信?”風荻閉了閉眼,恨得磨牙,又上了他的當,他根本不會將白筱交給他。</br>
“信。”古越一直便有這猜想,自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那他什么時候能醒,或者如何才能醒?”</br>
“我說不知道,你可信?”風荻后悔方才對古越只是動了個念頭,沒深看下去,否則或許能在古越體內(nèi)的魂魄中看出些眉目。</br>
然如果對古越看得深了,必然大損靈力,那么在查看容華的時候,便看不見他體內(nèi)死死護著的那脈幼魂。</br>
苦笑了笑,容華死之間就算計好他會來查,也算準他沒辦法同時看透他和古越兩個人。</br>
就算讓他看見了那點幼魂,也不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才這么有持無恐。</br>
“信。”容華的心思,如果不想人家看見,就連天皇老子也是看不見的,轉(zhuǎn)身向石門走去。</br>
出了石墓,風荻手肘突然壓向古越,玩世不恭的戲謔道:“容華生前是不是另有心心念念的人?我說的既不是你,也不是白筱。”</br>
古越冷眼睨來,“他母親?”</br>
風荻神情微滯,這人還當真死板得緊,清咳了聲,接著笑道:“我說的是愛人,男女之間,當然他好男男,我也沒意見。”</br>
“二皇子什么時候成了沒有信用的人?說個話竟藏頭縮腳。”古越不答,反而問,“你還看見什么?”</br>
風荻嘴角微抽,這人看著象一根筋到底,腦子轉(zhuǎn)彎絲毫不差過容華,稍有不慎,便被他看出蹊蹺:“如果不是我與他相斗二萬多年,從來沒見過你,或者你不是這凡間生的,我真當你跟他是九重天上的一胎所生。”</br>
古越眸子越冷,將手中紫玉短笛一轉(zhuǎn):“看來這東西,不必還你了。”</br>
風荻斜挑的眼角飛了過去,“我只是沒想好,怎么跟你說。”</br>
古越望著他眼角媚到骨子的媚氣,煞是勾人,他一個男人看了都有此感覺,何況女人。</br>
眉頭皺蹙,絕不能讓白筱與他多處:“照直說。”</br>
風荻挑了挑眉稍,“告訴你可以,不過你也得告訴一些我想知道的。”</br>
古越漫吸了口氣,“那得看你問的是什么,不過你回答我的問題,不過是方才我們定下的協(xié)議。你再想問什么,得看我愿不愿答,愿答,算是送你的福利,不愿答,那也愛莫能助。”</br>
“有點意思。”風荻半邊身子幾乎壓在了古越的肩膀上,一直以為容華死了,便再無人能與他相斗甚是無趣。</br>
這時突然又有了些與容華相斗時的樂趣。</br>
古越皺眉沉肩想將他丟開,但見他臉色蒼白,知是剛才開天眼,過于耗神所至,此時粘在他身上,必定是無力到極點,只是風荻生性好勝,明明中不用,也不肯向他開口求助,索性這么死皮賴臉的賴著。</br>
雖然不喜歡和一個比女人還媚氣的男人粘在一塊,卻終是沒將他摔開,只是將臉微微別開。</br>
“無論是仙,魔,還是人,散了魂,只要他肉身沒爛,體內(nèi)必殘留著他散魂之前的一些意識,有天眼的人,便可以從這些殘留的意識中尋到蛛絲馬跡,拼湊出他死前想過的,發(fā)生過的事。”</br>
“那你拼湊出什么?”</br>
“他體內(nèi)沒有殘留任何一點意識。”</br>
古越蹙眉,“不是說必會殘留嗎?”</br>
“他體內(nèi)的意識在散魂后,被收拾過。”風荻摸了摸下巴。</br>
古越微怔,“你的意思是有人將他體內(nèi)的意識抹去?”</br>
“不叫抹去,而是收拾了起來,自己蓄著。”</br>
“這么說有人動過手腳?”容華死后,除了他和白筱,只有白真來過。</br>
風荻輕點了點頭,“正常來說,是另有魂魄想占用這具身體,才會進到他體內(nèi)將不想要的這些意識清除干凈,尋地方封存起來。但散去魂魄的身體,身體便被完全封住,外來的魂魄說什么也沒辦法侵入,體內(nèi)另有魂魄與外來魂魄心意相通,方能回去。但魂都散盡了,還談什么心意相通。所以古今以來,從來就再沒有哪具散了魂的人重生再現(xiàn)。”</br>
“以你這么說,根本不可能有清除里面殘存意識,那你又為何說里面被清理過?”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br>
“這就是奇怪之處,他用三萬年的修為在體內(nèi)護著一抹幼魂。”</br>
古越臉色微變,“難道他根本沒有散魂?”他自己體內(nèi)本蓄著容華一脈魂魄,后來容華收回秋菱體內(nèi)那脈,將原來所剩的五脈盡數(shù)剝下來,挪進了他體內(nèi),容華自己體內(nèi)只剩下一脈。</br>
如果他體內(nèi)還有一脈的話,那便該是他沒有散魂。</br>
“散了,他父君和白真親眼所見,錯不了。所以我才問你,他是不是另有愛極的相好,在散魂之前便將那人的魂魄蓄在了體內(nèi)。”</br>
要知散魂之時,體內(nèi)魂魄要忍受極致的痛苦,才能將魂魄攪成粉碎散去,容華體內(nèi)那抹幼魂,就算有他畢生的修為護著,也是要忍受那非人的痛苦。</br>
而且如果不借散魂之機,離開那具驅(qū)體。</br>
等容華魂魄散盡,除非這具驅(qū)體活轉(zhuǎn)回來,將它剝?nèi)ィ駝t便再也無法離開,隨著這具驅(qū)體爛去,而化在八荒之中。</br>
但魂都散在八荒之中了,哪來還活得回來?</br>
如果那個人不是對容華愛到極處,說什么也不會忍下那種幾乎無人能忍下的痛,而不離開,陪他一同化去。</br>
古越搖頭一嘆,“他愛的,來來去去只得一個白筱。”</br>
風荻也怔住了,那幼魂分明是仙魂,扒拉了二萬多年的經(jīng)歷,實在尋不出他在九重天上和誰能勾搭到愛得死去活來,生死不離。</br>
才會想著或許是哪個仙魂轉(zhuǎn)世,投在了這世間,與容華相遇,不知怎么沒了,容華不舍得她或者他,才將那魂收在體內(nèi)深藏著。</br>
據(jù)他所知,古越與容華自小就在一堆,不曾分過,別說容華和誰死去活來的愛過一場,就是有這苗頭也不該瞞得過古越。</br>
定定的看了古越一陣,后者眼眸清亮,絕對不象說謊,那么容華體內(nèi)的那脈魂當真就成了不解之迷。(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