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默了下去,與她一起過了整整八十劫,如果不是在這凡塵見到她,他永遠(yuǎn)也不會想到她會是上仙臺以外的人。</br>
風(fēng)荻斜眸睨來,邪媚中燃著一小撮怒火,猛的將手中轉(zhuǎn)動著的短笛一把握住,緊得仿佛在將那只短笛捏碎在掌心中,“她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她一千歲,我便開始等著她長大,一直等了兩萬年,如果不是你抽瘋?cè)リJ什么上仙臺,將她卷了進(jìn)去,這時我與她也該成親了,她的孩子自不姓容,而該姓風(fēng)。”</br>
說完狠狠的瞪了容華一眼,轉(zhuǎn)身離去。</br>
容華一愣之后,想起一次與風(fēng)荻相斗結(jié)束之后,一同躺在云層里休息,他問風(fēng)荻,為何非要與自己爭個高低。</br>
風(fēng)荻那時小勝了他半局,心情正好,竟嘆了口氣,有幾分奈,“我想等一個小狐貍蛋子長大,然后娶她做妻子,偏那小丫頭聽了碧珠的話,說我與九重天上一個渾蛋斗了很多年,就是沒贏過,于是那狐貍蛋子就拿這事來刁難我,說我贏了你,才肯嫁我。其實(shí)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是張口胡說。不過既然她說了,我就由不得她賴。所以不管說什么,我也得贏了你。”</br>
那時的他,從來不把男女之情看成一回事,覺得很是無聊,也就沒再問下去。</br>
這時想起,渾身一僵,小狐貍蛋子……被卷進(jìn)上仙臺的小狐貍蛋子……</br>
白筱難道就是那只小狐貍?</br>
他看著她那雙毛絨絨的半截小耳朵,不是沒有懷疑過。</br>
只是親手將她送出上仙臺,又親眼看著上仙石門關(guān)攏,望向天空,心中更亂得理不出頭緒。</br>
細(xì)想當(dāng)時回頭看向石門的那一瞬,隱隱感到門邊草叢輕動,那時只道是石門關(guān)閉的瞬間起的風(fēng),卻沒料到竟是她折了回來……</br>
“是我一個做小狐貍的朋友叫我來尋你,助你過劫……”她摸著自己的臉,“如果你不嫌棄……”</br>
容華眼里慢慢蓄了淚,那是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br>
那時對男女之情全不在意,才沒將她往心里去,怎么也沒想到那么小的一只小狐貍,還有那么重的傷,竟可以化成人形。</br>
仿佛懷中又抱著那軟軟的,毛絨絨的小身體,嘴里化開她心尖血那特有的味道。</br>
腦中一閃,那些日子所飲的水,不管放了什么鮮花,鮮果,總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那時還道是那里的花草或許都有那味道,如今想來方明白,那根本就是她沒能完全掩去的心尖血的味道……</br>
怪不得她的傷反反復(fù)復(fù)一直不得好……原來竟是那些日子,她沒斷過的取心尖血給他……</br>
恍恍惚惚已然分不清心里是作何想法,自己自認(rèn)能看透世間一切,卻沒看清自己心愛的女人……</br>
身后屋內(nèi)燭光輕炸,方深吸了口氣,走出屋外,一股冷風(fēng)撲面而來,腦中涼了下去,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br>
她不過是念著他不肯棄她的那點(diǎn)情義,明知上仙臺內(nèi)是死路,卻去而復(fù)回,一路上用自己的心尖血護(hù)得著他,與他拖拖拽拽,幾經(jīng)生死,輾轉(zhuǎn)陪了他四千多年。</br>
他竟想這一世,只要保得她和孩兒平安,將自己舍了便舍了。</br>
她為他所付出的那些,叫她情以何堪?</br>
夜色越加的緇黑,風(fēng)吹袍擺,翻翻卷卷,他的瞳眸慢慢沉了下去,不能這么算了。</br>
大步朝著鐘大夫的住處而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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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抱著孩子在山邊坐了一陣,心里空蕩蕩的,什么也想不了。</br>
風(fēng)荻站在她身后看了一陣,“這樣說明白了,不是挺好?”</br>
“是嗎?”白筱無意識的隨口而言,她實(shí)在看不見‘好’從何而來。</br>
“青兒和鐘大夫過來了,到處尋你,回去吧。”他大步上前,將她徑直打橫抱起,也不理她愿不愿意,轉(zhuǎn)身便走,“你初生了孩兒,不能這么吹風(fēng)。雖然我說了孩子我養(yǎng),但得搭上孩子的娘,我才肯當(dāng)這后爹的事。”</br>
白筱被他氣得發(fā)笑,終于轉(zhuǎn)過頭,低吼出聲,“表哥。”</br>
“嗯,還好,還知道我是你表哥。”風(fēng)荻勾了勾唇,“筱筱,如果實(shí)在太辛苦,我們回去吧,隨我回姜水。”</br>
白筱將懷中容若抱得緊些,皺了眉,“你也覺得他沒希望了,是嗎?”</br>
風(fēng)荻斜挑挑的向她睨來,“就算有希望,我也得踩上他兩腳,讓他變得沒希望。”</br>
白筱訝然抬頭看他,她比生孩子之前瘦了許多,眼睛就顯得很大,這一瞪就更大了,“你就是這么想,也不該在我傷心的時候,這么說出來。”</br>
他低著頭,將她看著,腳下仍是不停,也不管會不會萬一不小心踩滑一塊小石塊,將大小三人一起跌死在這兒,快到了門口,才慢悠悠的道:“你如果怕我在關(guān)鍵的時候踩他兩腳,自會跟得我更緊些,防著我去踩他,說不準(zhǔn)還會自個送到我床上,來換他要挨上的那兩腳。就算我沒能踩上他,你得個安心,而我卻借此可以親近喜歡的人。也算不得吃虧,有何不好?”</br>
神態(tài)更是極其的漫不經(jīng)心,他這話讓人聽著象是說笑,卻又象是真心的,再往深去,卻是漫漫的無奈。</br>
白筱聽著卻險(xiǎn)些吐了血,實(shí)在是忍無可忍,死勁閉了眼,再睜開,臉沉了下去,“表哥!”</br>
“我在呢。”他抱著她,雙手不得空,只得把被震得發(fā)麻的耳朵往她頭頂上蹭了兩蹭,“這么大聲,你也不怕吵了我的寶貝兒子。”</br>
白筱本還想吼他幾句,懷中容若動了一動,果然有些不滿的睜開迷迷睡眼。</br>
她怕容若哭,只得作罷,輕拍容若,嘴里卻仍禁不住低聲嘀咕,“舅舅那么正經(jīng)的一個人,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沒皮臉的兒子。”</br>
風(fēng)荻也漫聲回她,“姑姑那么專情的一個人,一輩子就心念了一個姑父,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三心二意的丫頭騙子。”</br>
白筱一愣,“我?guī)讜r三心二意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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