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荻退去送他前來的親兵,瞅了眼被他硬拉了出來的白筱,才看向面前的神婆,等春花將所見湯藥的情況細細的描述完,拋了一粒金珠與她,“如果你老實回答我的話,這珠子就是你的。如果有半句假話,或者將今天我所問的話漏了半句出去,你就別指望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br>
神婆終日在達官貴人間穿棱,自然是有些見識的,金珠在指頭間一捻,已知真假。</br>
再看風荻的舉止,便知道絕不會是富貴這么簡單,陪著笑,“老婆子吃著這行飯,懂規矩,公子盡管放心。”</br>
風荻不在愿在這種地方多呆,也不繞圈子,“那藥是什么藥,如何得來?”</br>
神婆聽春花描述已經知道是什么,那東西懂的人極少,既然懂,就不會不精,所以聽了春花的話,第一想法就是有人想流了那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br>
大戶人家妻妾眾多,要禍害別的妻妾的孩子的事,對她來說,就如同家常便飯,只是能用這東西的人,實在極為罕見。</br>
至于這種藥的配方由來,卻是絕不敢道給外人所知,就連春花知道,也是以前她喝醉了酒,無意中漏的嘴,不料被她說了出來。</br>
聽風荻問起,嚇得腿一軟,跪了下去,心里只差點沒把春花憎死。</br>
“這是家傳的配方。”</br>
風荻冷哼一聲,“既然是家傳,為何另有人識得?”</br>
“這……”神婆滿額的汗。</br>
“看來,你是當真敬酒不吃,要吃罰酒。”風荻臉色即時冷了下去,眼露殺意,殺氣與眼里自成的媚意攪在一處,如地獄的惡魔般叫人生畏,說不出的詭異。</br>
突然手扣了神婆肩膀,手上用力,一聲慘叫即時從神婆口中迸出。</br>
白筱坐在一旁看著,聽了那聲音,身上也禁不住崩緊。</br>
一邊的春花嚇得渾身如篩豆,再也站不住,軟跪下去,不住磕頭,“公子饒命,公子饒命。”</br>
風荻手上略松,“我只是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如果你老實配合,我不會為難你。”</br>
神婆也是會武的人,只是平時藏著不露,但風荻出手,確實是以她的本事無法避得開的,對方使出的又是極為罕見的分筋錯骨手。</br>
分筋錯骨手能將人的渾身骨關節和筋脈生生的分開,叫人疼得死去活來,卻不得死,簡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br>
而對方出手又準又狠,絲毫不拖泥帶水,知道是遇上了高手,哪里還有保什么秘密的硬氣,“公子饒命,夫人饒命,老婆子說。”</br>
風荻又是一捏一松,助她將肩膀骨節恢復原處。</br>
神婆劇痛雖然消去,余痛卻綿綿不絕,是要痛上好一陣子,僅一處已是這般難忍,如果對方再下狠手,她哪里受得,將春花支開,才老實道:“那方子是姜族長老家的不外傳之方。”</br>
南北朝由姜族發展而來,白筱自是清楚,而風荻又哪能不知,“既然是姜族的,你如何認得?”</br>
“老婆子本是姜族長老家服侍前小姐的,后來指派服侍小小姐,小姐傳授小小姐時,老婆子偷聽了些,所以……老婆子只是知道其法,用法用量并不清楚,公子的夫人……不是老婆子做的。”神婆面色慘白無色,這些往事抖出去,不知還有沒有性命可保,實在難料,但為了免受那錯骨分筋之痛,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br>
風荻對她的申辯不加理會,“哪個小姐?”</br>
“秋……秋菱小姐……”</br>
“南朝前皇后?”風荻和白筱吃了一驚,相互對看了一眼,萬萬想不到,這里還有姜族的人。</br>
“是……是……”神婆額頭滾下大滴汗珠。</br>
白筱默然,剛才已知是容華,這時得了個證實心里又自沉了沉。</br>
風荻將牙一咬,果然是容華所為。</br>
方才雖然已然猜到是容華指使鐘大夫,但他不愿僅得個猜,就算他對容華如何憎恨著惱,也不愿冤枉了他,要實打實的證實。</br>
以此看來那鐘大夫和姜族長老家也是關系非淺,怪不得容華能將這么隱秘的事交他去做。</br>
“既然你是服侍秋菱皇后的,怎么又在這兒?”</br>
神婆聽他一口道出秋菱的身份,更料到他不是普通的人,嚇得屁滾尿流,面如死灰,磕頭如搗蒜,口中只有一句,“公子饒命,公子饒命……”</br>
她越是這樣,風荻越是起疑,半瞇了眼,“我并非南北朝的人,你不用害怕。盡管好好說,我自不會為難你。”</br>
神婆這才定了定神,吞咽了半天才哆哆嗦嗦的開了口,“當年……皇后娘娘懷了二胎,我貪圖錢財,鬼使神差的受了北皇的重金,弄了副藥給娘娘把胎滑了。”</br>
白筱對這婆子如何離開姜族并不感興趣,但涉及到容華的母親,不由的留了心,再一聽竟又扯上了北皇,眉頭慢慢凝住,哪兒的臭屁都少不得他。</br>
這北皇也太過狠了些,秋菱已嫁南帝,懷了南帝的孩子,他也容不得,生生弄了人家孩子。</br>
神婆見二人神色雖然有異,但對她并沒殺意,才接著說了下去,“然后我照著北皇的意思放風出去,說太子不是皇上親子……我怕北皇殺我滅口,提前做了準備,在宮里設了處藏身之地,一放出風聲,便卷了錢財藏了起來。皇上認定娘娘心里仍念著北皇,所以才故意滑胎殺死他的親子,想保北皇的兒子坐上皇位……一怒之下賜死娘娘……留下太子來泄憤……我等風聲過了,北皇以為我早逃得遠了,不再留意于我。我才帶了錢財偷偷溜出宮,一路逃到這地方,隱姓埋名住了下來……我根本沒見過夫人,夫人服的藥和老婆子絕沒關系,公子饒了老婆子吧……”</br>
白筱越聽,臉色越白,怪不得南帝會全不顧幾年的夫妻之情,毅然毒殺妻子,原來竟是這般,那容華兒時所過的日子,也可想而知。</br>
心間陣陣抽痛,攥在掌心中的指尖冷如冰塊,冷眼看著地上的老婆子,禍害自己的主人,當真該死,不過這件事不該由她來處置。(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