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粥食早膳絲毫提不起白筱的食欲。</br>
昨夜容華一夜未回,白筱也一夜未眠,聽對面榻上的古越也是翻來覆去輾轉(zhuǎn)一夜,想必也是睜眼到的天明。</br>
古越看著白筱赤紅的雙目,一反常態(tài)的什么也沒問,只是親手斟了碗粥放到她面前,“吃吧。”</br>
而他自己隨手拿了個饅頭,咬了兩口也就放下了。</br>
手撐著膝蓋,坐在矮桌對面看著白筱數(shù)粥粒。</br>
白筱一點點挑著粥粒,難得往口里送一送,他也不催,由著她磨蹭。</br>
直到白筱都察覺到自己這么樣太過糟蹋他的時間,才放下手中幾乎沒動過的粥,“如果你有事,不必陪我的。”</br>
“容華去了早朝,我今天沒什么事做。”他靜看她一陣,隔桌伸手過去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略抬起些,正視著自己,“丫頭,為什么就不能腦子簡單些,懵懵懂懂的過完這一世,彼此皆大歡喜?”</br>
白筱垂了眼瞼,避開他的注視,她又何嘗不想懵懵懂懂,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的過完這一世,可是如果這樣的話,那容華和他的下一世,怎么辦?</br>
古越松開她的下巴,指尖劃上她微冷的面頰,來回輕撫,聲音有些散漫,“丫頭,我和容華對以后都不在乎……”</br>
“我在乎。”白筱猛的抬頭,攔開他的手,眼里慢慢儲了淚,過完這一世,她將重新回來冥界,一想到她將看著他們化在八荒之中,再也不復(fù)存在,心就象是在流血一般,就算下一世不在一起,只要想著他們還在天地間的某一處,偶爾能傳來他們的消息,哪怕是他成親生子,她的心也能是滿的。</br>
話是這樣說,眼前仿佛看見他妻兒繞身的情景,胸口一陣陣的抽痛,聲音低了下來,“我在乎。”</br>
白筱慣來能忍,不管心里壓著再多的事,也能裝作無事,突然這樣失了控制,到讓古越愣住了。</br>
過了好一會兒方回過神,見她竟不加掩飾的垂了頭低聲哭泣,又是一怔,這些日子都在她周圍,并不見她遇上什么難事,她這是怎么了?</br>
起身繞過矮桌,扶了她的肩膀,將她攬進懷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告訴我,我能做的,定會去做的。”</br>
白筱伸了手臂抱了他的身子,將臉貼在他結(jié)實的小腹上,淚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掉,輕搖了搖頭,她的確有事瞞下了他們,而且得一直瞞下去。</br>
“因為容華,還是因為莫問?”古越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便覺得煩燥,更多的卻是心疼。</br>
“什么也沒有,就是突然有些心煩。”白筱吸了吸鼻子,試著忍住心里不住涌滾的痛楚,早在前些日子,便常覺得身子不適,精神不振,用餐時止不住的作嘔。</br>
初時她只道是自己看了那些活尸,不時會想起,覺得惡心造成,但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下來,全無好轉(zhuǎn),還有連本帶利加重的架勢,才引起她的注意。</br>
再想著自己葵水已有些日子未見,恍然意識到什么,驚出了一身虛汗。</br>
以前想過如果能給容華一個孩子,該多好,如果真有了,方知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br>
她身為公主,未婚先孕,傳揚出去,定是天下第一大笑話。</br>
賀蘭臉面掃地,且能容得下她和她腹中孩子?</br>
再說現(xiàn)在又是西越和南朝同要聯(lián)姻的時候,這事一旦被容華和古越所知,如何還能對聯(lián)姻之事放手,定是非娶她不可。</br>
她想過尋個地方,偷偷的生下孩子,再將孩子給他。</br>
然而昨夜的夢境讓她如夢方醒,他在天上是定下婚事的人,能與龍君太子結(jié)親的人,其身份,地位,可想而知。</br>
而龍君是一方之君,龍君一生只得一個兒子。</br>
他的存在對于龍君而言是何等重要。</br>
他為了她飽受無道的天雷之刑,險些喪命,又因她而貶落人間。</br>
她這個罪魁禍?zhǔn)自邶埦壑校呛蔚茸锎髳簶O,不想也能知道。</br>
如果他在大婚之前,帶了她的孩兒回去,且不是給那家世顯赫女方天大的侮辱。</br>
不管是龍君一家,還是女主一家,這孩子都是天理難容。</br>
以容華的性子,又且是棄子不顧的人,到頭來,為難的終是他。</br>
鬧將起來,萬一他又做出什么叛逆之事,那他更加落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br>
她固然或許該死,但孩子何其無辜,但又且能讓孩子令他再覆生不如死的苦難?</br>
白筱想到這里,心都裂成了碎片。</br>
現(xiàn)在能做的便是不讓容華知道這個孩子的事。</br>
昨晚容華扣她手腕,給她把脈,著實驚出了她一身虛汗,強自運氣擾亂體內(nèi)真氣,影響脈搏,再加上容華壓根未往這方面想,才勉強瞞過。</br>
心里陣陣絞痛,象是要將五腑六臟盡數(shù)絞碎,然這些事,又且能告訴古越?</br>
古越蹲下身,將她身子扳正,捏著她的下顎,不容她轉(zhuǎn)頭別處,一點點的細(xì)看著她臉上神情,窄眸一瞇,沉聲道:“你說謊。”</br>
白筱定了定神,眼里還有未能斂去的淚水,“你認(rèn)為,我還能有什么事?”</br>
古越看著她搖了搖頭,“你的心思,我猜不了。也不想猜,只想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就連心有七竅的容華都看不透她,他又如何能看得透?</br>
白筱笑了,那笑落在古越眼里,眼角卻莫名的抽了抽,心里的種虛飄飄的不安,“你到底在怕什么?”</br>
“我什么也沒怕。”白筱將他推開些,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望向窗外梅枝,容華天上的那個妻子,窗外也有一枝梅花,她與自己長得挺象,他見到她,或許能喜歡上的,苦笑了笑。</br>
古越望著她的側(cè)臉,濃眉蹙緊,“你什么都好,就這什么都自己藏著挾的性子不好。我將會是你的夫君,理當(dāng)與你分憂解難,你有事不該瞞我。”</br>
白筱向他睨視過來,“你什么都好,就是這狂妄自大的性子不好,誰答應(yīng)了要嫁你?”</br>
古越臉色一沉,大步走到窗邊,見她閃身要避,雙手一撐,手掌撐了她身子兩側(cè)窗欞,將她固定在雙臂之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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