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說是她回了北朝,因為暴露了行蹤,是要受罰的,而且不信她沒有泄密,賞了她一杯菊花茶,結果半個時辰以后見她沒有動靜,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死了。北皇以為是中毒已深,痛死的,不過既然是痛死的,也沒說出什么,也就信了她沒有泄密,所以沒為難她的家人。聽說走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的,怕是早就想死不得死,這般死了,反是好歸宿。”</br>
知秋嘆了口氣,“這事我會回稟容公子。”</br>
他們那廂壓低了聲音,不讓人聽見,白筱這廂卻聽得明明白白,心里一片冰涼,對北皇的維護之情,越加說不出是什么滋味。</br>
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知秋輕咳了一聲,接著有人離開的腳步聲傳來,沒一會兒功夫,便聽三梅問道:“小姐可有喚人?”</br>
“沒喚呢,怕是還沒醒。”</br>
門‘嘎’的一聲被推開,又聽知秋小聲道:“起風了,你身上的衣裳單薄了些,怎么不多穿些?”</br>
三梅邁進的一只腳又縮了回去,小聲道:“也不怎么冷,倒是你跟進跟出的,時常又要在外面候著,別少穿才是。”</br>
知秋‘嘿嘿’一聲笑。</br>
三梅沖著他笑了笑,才進了屋,轉(zhuǎn)過帷幔,隔著珠簾見白筱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臉上頓時火燒一般滾燙。</br>
白筱暗自吁噓,只當三梅心里儲了容華,原來看走了眼,然僅靠著這一言片語也不能就此下定論,“我沐浴睡著了,是怎么上的床?”</br>
她身邊只得三梅一個女子服侍,三梅的力氣,是不可能將她弄上床。</br>
“是容公子。”三梅取了白筱的衣裳服侍她起身,“他小睡了一會兒才走的。”</br>
果然,白筱的臉頓時黑了下去。</br>
三梅進宮雖然四年,又與知秋關系交好,但所知和別人一樣,只道容華是古越的面首,也是他最近親的人。</br>
所以白筱嫁太子,再加上容華與白筱走的甚近,三梅也認定如外面所傳,她嫁的不止是古越一人,而是古越和容華二人……</br>
白筱見她神色閃爍,郁悶非常,有些事又不能解釋,只得悶悶的洗瀨用膳。</br>
☆☆☆☆☆☆☆☆☆☆☆☆☆☆☆☆☆☆☆☆☆</br>
白筱白天睡的多了些,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大半個時辰,仍是睡不著,拋開帳簾,見窗外月色極好,干脆起身穿了衣裳去院里走走,透透氣。</br>
不覺中又走到上次被古越丟下水的湖邊,望著豆兒攀著的那枝樹根,才想起一直不見古越,也不知他去了哪里。</br>
立在湖邊看了一會兒湖中月,吹了會兒冷風,一個人甚覺無聊,正想轉(zhuǎn)身回走,見一身艷麗宮裝的香巧朝這邊走來,邊走邊兩邊張望,怕是在尋什么人。</br>
白筱最不喜歡的就是突然跳出來嚇人,誤人家的好事,縮身樹后,緩上一緩,等她走過了,再離開。</br>
不料香巧半途拐了個彎,竟朝著她這邊走來。</br>
白筱皺皺眉,望了望四周,身后就是湖,并無別的道路,看樣子香巧是與人約在了此處。</br>
如果這么出去,正好與她撞個面對面,雖然是打個招呼點頭過,但終是影響人家約會的好心情。</br>
不想影響人家的好心情,繼續(xù)留下,又得當一回聽墻角的,真真左右不是。</br>
猶豫間,又聽見有人走近,一回頭,剛好從與眼齊的樹杈看出去,來人果然是剛才還想著不見人的古越。</br>
他此時一身鐵甲未除,想必是去了軍營練兵或者巡視之類的,將將回宮便來赴約了。</br>
暗暗叫苦,他二人見面,多半是辦那事,她這么摸出去,更加不是時候。</br>
思量了半天,還是忍著,等二人辦完事,自會離開。</br>
將有可能飄出樹桿,被人看見的裙擺團成一團,抱在懷里,放輕呼吸,不發(fā)出一點聲響,暗念,古越啊古越,你辦事麻利些,三下兩下的泄了完事,萬萬不要象容華那般折騰個半夜,彼此一拍兩散,也早些免了她在這兒的難堪。</br>
想到與容華的那事,耳根子瞬間燙得不行,忙定了神,不敢再胡思亂想。</br>
哪知事事總與她所想的有所偏差,二人見面,沒象上次那般,馬上動手,古越竟在離香巧三步遠的地方就停下了,冷冷地斜睨著香巧,“不是告訴過你,沒我叫你,不許進宮。”</br>
香巧見了他就禁不住的有些抖,她對他是怕極的,強行穩(wěn)著神,向他行過禮,“實在是有急事,才迫不得已。”</br>
古越濃眉微皺,有些不耐煩,“何事?”</br>
香巧知道在他這兒得不到好臉色,來之前便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每每見到,仍緊張的雙手絞了手邊闊袖,“明天去‘明宮’,太子或者容公子是否會隨行?”</br>
他的臉隱在頭盔下,看不清完整表情,眼眸卻冷過寒冬明月,“與你何干?”</br>
香巧被他冷眼一掃,將將把持著的鎮(zhèn)定,又失了七八分,哆了哆唇,“香巧懇求太子和容公子不要同去。”</br>
古越冷笑了笑,“你來就為了這個?”</br>
香巧面色微僵,“無論如何請?zhí)哟饝尽!?lt;/br>
古越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要走。</br>
香巧見他全然不當回事,一急之下,忘了顧慮,直上前兩步,從身后去抱他。</br>
尚未碰到他的身體,他驀然回轉(zhuǎn)身,單手撐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得后退兩步,抵在樹桿上,眼里透著恨意,“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許碰我。”</br>
“我……”香巧也不知自己剛才一時性急,怎么就失了控,“其實我們……”</br>
“閉嘴。”古越聲音越冷,突然欺近她,“我警告你,不要打容華的主意。”</br>
“香巧……絕無此意……”</br>
“絕無此意?”古越按著她肩膀上的手,驀地卡上她的頸項,“在我面前,少來這套。”</br>
香巧頓時覺得呼吸困難,蒼白的面頰慢慢漲紅,突然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雙臂伸出,抱住他結實的腰身。</br>
古越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敢對他動手,一時未察,竟被她抱住,一愣之后,頭盔能見之處的面頰瞬間扭曲,眼里迸出怒火,“放手。”手上力道又大了些。</br>
香巧不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緊,“你殺了我吧,與其這么被你嫌棄著,還不如死了的好。”</br>
“好,你要死,我就成全你。”湖面水光反射著古越的黑眸,冷如冰霜。</br>
白筱縮在樹下,心里七上八下,探頭向樹杈后望去。</br>
古越正想手上手力,結果了香巧,忽覺眼前有異,抬眼看去,正好對上白筱一雙滴溜亂的烏黑大眼,一愣之下,不覺松了些手。</br>
香巧兩眼已是反白,突然脖子上的手松了些,一縷空氣吸入,禁不住的咳,又被他卡著,咳不出,一時間憋得眼淚直流,好不難受,不得不放了抱住他腰間的手,去摳卡在脖子上的手。</br>
他渾然不覺的愣看著樹杈后也望著他發(fā)怔的白筱。</br>
白筱與他大眼瞪小眼的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此時不溜還等何時?</br>
往橫里邁出一步,繞出樹后,睨了古越和香巧一眼,擠了個笑臉,“這次的姿勢還不如上次,咳咳……”干咳一聲,“,一,二,三,嘿喲嘿喲……二,三,四,換姿勢……”</br>
話說了口,差點咬了舌頭,自己這都是在說些什么,果然見古越一雙眼扭曲的不行,忙雙手搖了搖,“我什么也沒看見,你們繼續(xù)嘿喲……”</br>
一邊說一邊往前走。</br>
香巧不能動彈,斜眼看見她,難堪得死的心都有,眼里涌出的淚更多。</br>
白筱走出兩步,正想加快步子,身后一聲冷喝,“站住”</br>
她眼角微微一搐,走得更快,就差點撥腿跑了。</br>
“再不站住,我再讓你下回水。”</br>
白筱身子一僵,不敢不停下,苦悶得使勁閉上了眼,再重新打開,“我都說了,什么都沒看見。”</br>
古越將香巧往地上一丟,不再理會,大步走向白筱,驀然環(huán)了她的腰,將她擁進懷里。</br>
他堅硬的鐵甲,抵著她的后背,讓她從頭到腳的抖了一身的戰(zhàn)粟。</br>
耳邊一陣暖熱,“難道是為夫未歸,睡不著,特意出來接為夫?”</br>
他左一個為夫,右一個為夫,讓白筱身上雞皮更是起一層又一層,僵著脖子轉(zhuǎn)頭看他,鼻尖擦過他面上鐵盔,視線落在咫前帶著邪笑的薄唇上,越發(fā)的不敢動,怕說出他不愿聽的話,他便一嘴啄了下來。</br>
香巧趴伏在地上,大量新鮮空氣吸入,咳得肺痛難忍,眼眸卻橫向白筱,怨念的目光一刀刀的剜著白筱。</br>
白筱瞅了香巧一眼,再看古越那欠扁的玩意笑唇,恨不得一口將他咬死。</br>
古越眼角笑意更濃,“想吻我?”</br>
“是想咬你。”白筱想也沒想的反駁,話落,見香巧眼里恨意更濃,而古越‘嗤’的一聲笑,當真頭一偏,朝她的唇覆了下來。</br>
等白筱反應過來,自己說的那話,當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嘴巴子,那話雖然是實話,但聽起來,卻是另一個意思。</br>
如今到好,讓人占個便宜,反倒是她自個搭上去的。</br>
頭盔觸痛了鼻子,‘唔’了一聲,伸手去撫鼻子。</br>
他也覺得這戴著頭盔親著很不方便,也不強求,放開了她的唇,啞聲道:“比上次乖巧了許多。”</br>
“上次?”白筱將腦子攪了又攪才想起他說的竟是出征前在車里吻她的那次,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他怎么還記得那樁子事。</br>
再看坐起身眼里噴著火燒著他們的香巧,隱隱覺得古越突然這般做,怕是想擺脫香巧糾纏,念著他挖地道去救她一回,又借豆兒給她玩一回的份上,倒不如幫他一幫。</br>
僵著的臉頓時一松,化出一臉的嫵媚,雙手攀了他的肩膀,“你說會早些回來的,為何這時辰才回來?既然回來得晚了,為何不先回去見我,卻來見她?”說話間,還故意帶了些酸味。</br>
古越一愣,見她眼角不住掃向身后香巧,明白她的意思,挑眉笑了,將她打橫抱起,“這次算為夫不對,回去向你陪罪,可好?”</br>
白筱雙手抱了他的頸項,越過他寬闊的肩膀,見香巧一張臉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神色有些黯然,這樣讓香巧對他和容華死了這條心,對她對他都是好的,否剛象剛才那般,古越當真會殺了她。</br>
她一死,古越身上的相思鎖發(fā)作,也是生不如死,容華也會痛苦難過。</br>
想來想去,不如自己做一回惡人,斷了她的念頭。</br>
笑了笑,不答古越的話,神色間自然帶了幾分嬌羞。</br>
古越看著,莫名的心里一動,一股熱意自腹間熱上,暗道聲不好,抱了她大步離開,再不理會身后香巧是何種神情。</br>
他抱著她直奔進太子殿,將她往床榻上一丟,轉(zhuǎn)身便走。</br>
白筱在路上便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反手將他拽住,“你怎么了?”</br>
他驀然冷喝,“撒手。”</br>
白筱微微一愣,丟了手,難不成他對她,也象對香巧一般,不能碰?</br>
但她與他相處,雖然談不上和諧,但絕不會生冷到這地步。</br>
怔忡間,見他并不離開太子殿,反而從后門進了后院。</br>
白筱怕他有什么事,跟在他后面進了后院。</br>
這太子殿另有一間小后院,供他們早晨練武之用,院角設了一個醒池,醒池里長年浮著冰塊,是供他們練武后,凈身所用。</br>
這時他穿著鐵甲就一頭栽進了醒池。</br>
白筱目瞪口呆,這大冬天的……忙奔了出去,喚知秋取了古越的干凈衣袍和干巾,自己抱著。又支了知秋盡快去尋容華。</br>
雖然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終是中過春和散的人,知道毒發(fā)時身上的燥熱難耐,他這大冬天的,和衣往醒池里跳,怕是與相思鎖有關。</br>
回到后院,見他正在水中將鐵甲一件一件拋上來,哐哐當當?shù)臄S了一地。</br>
他將身上濕透的衣裳也于水中除去,隨手拋出來,赤身靠坐在冰水里坐了好一會兒,才甩甩打濕的長發(fā),雙手撐了池緣,爬上來。</br>
白筱忙閉眼抖開大軟巾伸到他面前。</br>
他立在她面前,靜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褪去身上濕褲,接了她手中軟巾,裹了下身,回到太子殿,仰面倒在軟榻上,咬緊牙關,放在身側的手緊握了拳。</br>
白筱她不曾和男人生活過,不習慣他們這么赤身裸體的擺在眼前,轉(zhuǎn)到榻邊,視線掃過他結實的胸脯,臉微微一紅。</br>
伸手在他身上一摸,剛剛浸過冰水的身子,仍燙得厲害。</br>
望了望門口,知秋去尋容華,怎么還不見來,急得直搓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也是熱得燙手,“你感覺怎么樣?”</br>
他又目緊閉,“別碰我。”</br>
白筱拉了錦被給他蓋上,在屋里轉(zhuǎn)悠了兩圈,仍不見容華過來,取了面巾,去醒池擰了冰水回來,覆在他額頭上,“相思鎖當真沒得解嗎?”</br>
他驟然睜眼,雙眼帶著濃濃欲望,赤紅如涂,突然一把拽了她過來,“你如何知道‘相思鎖’?”</br>
白筱一個趔趄,趴伏在他胸前,雙手在他胸前一撐,忙要縮手,被牢牢拽住。</br>
“我是無意中聽見風荻與香巧的談話,當真無解嗎?”</br>
他自下而上的半闔著眼看著她,眸子黑且沉,突然帶了她的手,引著探向他身下,觸到他身下碩壯炙燙。</br>
白筱抽了口冷氣,驚得一縮手,被他牢牢按住,她柔嫩的小手被壓在他身正,聽他啞聲道:“這里可以暫解。”</br>
白筱心跳失控,看著他一雙眼眸,極至的黑,攝人的紅,默了下去,如果有解,容華不會不給他解。</br>
他凝看著她,緩緩開口,“我死了,也就解了。”</br>
她手上一抖,不敢抬眼看他,“你不是不讓女人碰你身體。”</br>
他深深吸進一口氣,體內(nèi)越加燒得難受,放開她的手,“我覺得她們很臟,你……”慢慢將氣呼出,“你不碰我的好,我怕把持不住。”</br>
她們?他說的是她們,竟然沒包括她。</br>
白筱不說接話,頻頻的望向窗外,直到院子里一個白影撞進眼簾,才大松了口氣,“他終于來了。”</br>
古越深吸了口氣,放開她,手枕在頭下,合了眼。</br>
容華三步并兩步的搶了進來,神色間倒是仍然淡定,把進古越的脈搏,“感覺如何?”</br>
“還好。”古越半睜了眼,睨向他,“你再來晚些,怕就難說了。”</br>
容華側臉看了眼白筱,白筱忙退開來,“我去叫下人備浴湯。”</br>
“好。”容華看著白筱出去,才微皺了眉頭,“你見過香巧?”</br>
古越輕“嗯”了一聲,“她來尋我,叫我們大寒時不要去‘明宮’。</br>
容華取了金針,扎進他虎口,“你探我心脈便大動了元氣,怎么能再見她。”</br>
“不見她,如何能肯定,‘明宮’內(nèi)有詐?”古越不以為然的看著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面頰,二人只得眼里的那一點不同,那丫頭當真了得,無論何時都能準確無誤的分辨出他們。</br>
“有沒有詐,都得走一趟的。”容華起身在香爐里放了把龍涎香,“你休息一會兒。”</br>
古越不再搭話,閉了眼。(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