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借一條你的裙子穿可以嘛？”
    聽到方圓圓叫喚，向晚把頭從電腦屏幕拉過去。
    “唔。穿唄。”向晚衣服不多，全部都掛那個簡易衣柜里。
    “謝謝寶寶！”
    “……”
    方圓圓自從跟黃何談戀愛后，越發酷愛打扮。
    衣服永遠少一件，在她的身上體現得尤其明顯。短短幾時間，她把一個月工資都貢獻給馬爸爸了，可買回來的衣服卻沒有一件滿意的。
    拉來向晚的衣柜，她像一個巡視領地的將軍，一件一件看過去。
    向晚看她把一條白色的雪紡連衣裙拎出來，皺了下眉頭。
    “這件不合適你。”
    “哪不合適了？”
    方圓圓美滋滋地在身上比劃一下，把裙子擺在床上。
    “我就喜歡這件，穿上一定很仙兒！”
    向晚抿唇，“再仙兒你也要塞得進去吧？方圓圓，麻煩你對身上的120肉負一點責！”
    方圓圓不樂意了，“115斤。向晚，你搞清楚好不？”
    “沒區別，一樣塞不下。親，我85斤，比你瘦很多。”
    “豁豁，我比你高十公分——”
    “……”
    互懟間，方圓圓已經脫下身上的睡衣，拉開那件白裙子的拉鏈就往里套。
    嘖嘖！向晚瞧得直呼阿彌陀佛，“我可憐的裙子，作的什么孽喲！”
    方圓圓瞪她一眼，好歹把自己塞到了裙子里，驕傲地在向晚面前轉了一圈。
    “怎么樣？我仙不仙？”
    向晚瞇起眼，“哪吒算仙嗎？”
    “？”
    “你這白白胖胖的，被擠得藕節似的，活脫脫長大版的哪吒，能不仙嗎！”
    “靠！”方圓圓臉都綠了，“我那是胸大，你羨慕嫉妒恨？”
    “是挺大的。”向晚嚴肅點頭，“就是紐扣快撐開了，心你家黃黃看了腦充血……”
    “向晚！以前你不這樣的……”
    “人總要學會誠實的。”
    “絕交一個時。”
    “成交！”
    兩個人正斗著嘴，房間外等待的黃何就敲了門。
    “時間差不多了，白隊在外頭等我們呢。圓圓，你們好了沒有啊？”
    “來了來了！”方圓圓答著，哼一聲瞥向晚……
    然后，她乖乖地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拒絕做仙女了。
    收拾好自己，把燙成了性感大波濫頭發一甩，方圓圓滿意地照完鏡頭，回頭看向晚。
    “你就穿這樣？”
    向晚低頭看看自己，“就這樣啊，哪里不對嗎？”
    方圓圓呼一口氣，怒其不爭地搖頭，“太素了！向姐，你是去見心愛的白警官，麻煩長點心好不？”
    向晚：“……”
    擦了個口紅，衣服干干凈凈，還要怎樣啊？
    在方圓圓嫌棄的目光中，向晚拿桌子上的眼鏡戴上。
    “這樣呢？是不是更有文藝范了？”
    方圓圓嘆氣，“拜托！你不知道你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地方就是眼睛嗎？還拿眼鏡遮住！傻不傻？”
    “……”
    出門，黃何照常為方圓圓拎包。
    看他倆開開心心走在前面，向晚鎖好門，特地放慢了步子，落得遠一點。
    情侶間的二人世界容不得第三人。
    哪怕方圓圓是她的親表妹，她一個未婚女性也不適合在黃何面前太有存在福
    ……
    樓道里光線很暗，這是老舊區的通病。
    向晚走路時，常胡思亂想。
    情節生活，馬行空。
    她腦子里構思著情節，一級一級臺階走得很慢。
    方圓圓的笑聲就在前面不遠，可她的世界卻是寂靜無聲的。
    三樓。
    樓道口，傳來上行的腳步聲。
    向晚被打斷思考，低頭瞄一眼上樓的一大一兩個人。
    “警察叔叔好。”男孩兒的聲音響起，清脆，干凈。
    “朋友好。”黃何摸了摸那孩的腦袋，對他的媽媽一笑，“回來了。”
    “是啊，黃警官也住這里？”那女人問。
    黃何嘿嘿笑著，沒有解釋太多，“女朋友住這兒。”
    哦一聲，那女人抬起頭看過來，剛好與向晚的視線撞上。
    光線昏暗不明，向晚看不清那個女饒面容，但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就是那個報警的人。
    向晚友好地沖她一笑，“昨的事，謝謝你。”
    女人站在那里看她，輕輕了聲不用。
    樓道很窄，她錯開身體，把男孩護在臂彎，站在角落里一動不動，卻是禮貌地把下樓的路讓開了。
    黃何和方圓圓過去，她依舊沒有挪步，似在等待向晚……
    “謝謝！”向晚稍稍加快步伐。
    女人沒有回應，樓道里有一種獨屬于夜晚的沉壓，堆著雜物的潮濕氣息適時飄來，讓空氣無比悶躁。
    靜謐中，向晚從女人面前走過。
    女饒呼吸似乎一緊……
    向晚當然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那只是一種奇妙的感受，下意識的感應。
    向晚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安靜一秒，女人問：“有事嗎？”
    她與向晚個子差不多高，向晚的視線就落在她的額頭上。
    “大姐，你沒事吧？”
    女人似乎意識到什么，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輕輕一笑，“回來走得有急，太熱了。”
    這個兒，確實是熱的。
    向晚對那剎那的氣息釋然，一雙大眼睛笑開。
    “是的啊，我們樓上更熱，都這個點兒了還蒸籠似的，不開冷氣沒法過。你快點上去吧。”
    “好，再見。”
    “再見。”
    ——
    巷口，停著一輛車。
    白慕川懶洋洋倚靠車邊等候。
    他就那樣簡簡單單地站在那里，安靜慵懶，卻散發著一種偶像男星才有的氣質。
    那不是他以前常開的警車，而是一輛私家車。
    凱迪拉克凱雷德，一百多萬的車在錦城這座城市里，不算最出眾的土豪級座駕，更不是言男主用來裝逼的利器，但凱雷德“攀登者”的稱號與那款車的氣質莫名與白慕川很搭。
    低調中掩藏的霸氣，沉穩中的傲嬌……
    向晚突然相信了那句話。
    再貴的奢侈品也只是一個物品，是襯人用的。
    有些人搭不上奢侈品，只會顯得可笑。
    而有些人，氣場強大到可以把很普通的一件物品用成奢侈品。
    白慕川是后者。
    他很帥，帥得讓人睜不開眼。
    就連方圓圓目光都亮了一下，吸口氣，朝向晚遞眼神……
    向晚勒了勒包帶，瞪她一眼，走近白慕川：“等久了。”
    白慕川從褲兜里抽出手，拉開副駕的車門，“上車吧。”
    副駕在網絡上有個代稱——老婆專座。
    但黃何跟方圓圓肯定坐一起的，向晚其實也別無選擇。
    她看一眼白慕川不帶表情的面孔，坐了上去。
    汽車駛離區，匯入車流。
    后座上的方圓圓和黃何一直在聲講話，駕駛室的兩個人卻沉默了很久。
    “向老師，想吃什么？”白慕川突然問。
    向晚微微側頭，“隨便都可以。”
    “隨便一個。”
    “……”
    向晚想了想，：“那就火鍋吧？”
    火鍋是最適合聚餐的飲食，一般人都能接受，也是她的最愛。
    然而聽了她的建議，白慕川輕笑一聲。
    “好吧。我們去吃中餐。”
    “……”我靠！？
    向晚怒視著他。
    既然都決定了問她干什么？
    白慕川唇往上揚，目視前方，就像沒看見她殺饒目光。
    ……向晚內心又出現那只呼嘯的野獸。
    這個人是上派來氣他的，一定。
    不過也好，有了這番對話，尷尬的氣氛到是松緩了。
    “我大人大量！不愛計較。”向晚望著窗外，一眼都不再看他。
    *
    四十分鐘左右，汽車停下。
    “到了。”白慕川側頭看黃何，“你們先進去，我停車！”
    黃何跟方圓圓依言下去了，向晚卻在解安全帶的時候受到了白慕川的阻止。
    他的身體是俯過來的，帶著一身干凈好聞的氣息，激得向晚身體莫名緊繃。
    “干什么？”
    “你干什么？”
    向晚被問得莫名其妙，“我下車啊，能干什么？”
    白慕川凝視她片刻，慢慢直起身體，一踩油門汽車就駛了出去。
    向晚啊一聲，驚叫：“干嘛啊？”
    白慕川頭也不轉，“人家談戀愛你湊什么熱鬧？等我停完車，一起過去！”
    完全不帶商量的口吻，氣得向晚呼吸不暢。白慕川卻輕輕挑眉，唇角那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帥氣得幾乎要把饒心融化——
    呼！向晚坐好，調整呼吸。
    “白慕川，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慕川認真：“開車。”
    “……”
    開車，開什么車啊？
    向晚已經不敢想這老司機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了。
    她氣鼓鼓坐著，不再搭話，直到白慕川把車停好，然后領著她從地下停車崇梯上去……
    我去！帝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