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川要來吃飯，對向晚及家人來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
    一群女人逛街逛累了，找個好吃的美食店，再來一個年輕英俊的鮮肉陪伴，那是再愉快不過的了。
    嗯，在三位老阿姨眼里，那位自認為“已經滄桑”的白先生，其實仍然是個鮮肉。
    顏值即正義的時代，老阿姨們也會喜歡長得好看的。
    白慕川一來，氣氛立馬升溫。
    他又是個會話的，大姨姨媽地喊著，樂得老阿姨們一個個笑開了花，末了，他還給一個玩具，孩子不省事，但大人心里是很舒服的。
    妥！
    穩！
    怎么看怎么順眼。
    桌子上一派其樂融融。
    方圓圓看白慕川受歡迎的樣子，扯了扯向晚的衣袖，示意她低下頭來。
    “我家黃何丑不丑？”
    “……”
    這話問得。
    向晚忍不住笑，“當然不丑。”
    “帥不帥？”
    “長得挺精神的。”
    “靠！句違心的話那么難嗎？”
    “帥！和你很般配。”
    方圓圓眼睛半瞇起來，斜掃著她，“一看就不是老實話。”
    大姐好難伺候。
    向晚嘆氣，“這真是實話。你家黃黃長得不錯，精神，陽剛，正氣，可以是氣宇軒昂的男人。不過你如果非得和白慕川權少騰一類的比較，那確實不那么帥……”
    方圓圓翻白眼。
    向晚：“差別嘛，就是普通饒帥，和偶像級別的帥吧。”
    方圓圓：“我靠，有這么夸自己男饒嗎？”
    兩個對視一眼，向晚嘰嘰的笑，方圓圓也跟著笑。
    “你們兩個，又悄悄什么呢？”
    譚云春瞅著他倆講話，清清嗓子制止。
    譚惜春也瞪方圓圓，“沒規矩！”
    譚月春則是優雅的笑著，對白慕川：“這兩個丫頭從一起長大的，感情比一般人好，走到哪里都恨不得黏在一塊兒。時候啊，為了在一起睡覺，圓圓哭著喊著不要親爹親媽，要認我二姐做媽，要跟晚晚住在一起……”
    眾人哄笑。
    方圓圓羞澀，“幾十年的老皇歷了，沒事就提，我早就忘了……”
    譚惜春微笑，“你忘了，我們可沒忘。你要管二姨叫媽，還把晚晚給逼急了，你搶她媽，要砍掉你的狗頭……”
    向晚：“……”
    童年趣事，真年代。
    大家都忍不住唏噓。
    老阿姨感嘆自己老了，孩子都結婚了。
    著著，又忍不住叮囑一番，讓幾個孩子要好好過日子。
    這個歲數的中年女人，大多會有一點嘮叨的毛病，人生經歷多了，好的，壞的，恨不得一股腦全告訴孩子，讓她們少走彎路，也不管孩子能不能接受。
    向晚和方圓圓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白慕川卻始終微笑臉，恭敬的聽著，頻頻點頭，一副很受教的樣子，將三個老阿姨哄得開心不已。
    向晚發現，白先生最厲害的地方就在這里。
    見人人話，見鬼鬼話。
    不管是老實本分的大姨，精明世故的姨，還是她心謹慎的媽，個個都覺得跟他投脾氣。這段位，沒有足夠的情商，根本支撐不起來。
    向晚佩服。
    于是，在白先生給她的兩時里，大家都過得很愉快，向晚心里頭的不安也消失殆盡。
    飯局快散時，姨特地問起白家。
    依她的法，來了京都，應該去白家拜訪一下的。
    但白家的情況，他們不清楚。
    向晚怕白慕川為難，只白家人都忙著老太太的葬禮，再接待他們挺麻煩的，這次先不要去打擾了。
    姨是個聰明人，看向晚的表情，大概知道不方便，就只問了老太太葬禮的事情。
    普通人家的禮數對白家，對白慕川來，都會很尷尬。可是，白慕川如果再拒絕，就像是白家瞧不起向晚的娘家人了。
    向晚為難地看著白慕川，想幫他攔刀。白慕川卻在桌子底下偷偷捏住她的手，微笑著：“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禮數方面，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氣。”
    譚月春：“那校”
    沒去白家拜訪，她們心里都是存疑的。
    但尊敬孩子的意見，都沒有多什么。
    白慕川離開的時候，向晚有些無奈的問他，“那些事情，要不要告訴我媽一點？如果不，怕久了生嫌隙。”
    哪有到霖方，不能去拜訪親家的？
    這換到哪個家里都不過去。
    白慕川沉默片刻：“早知道就告訴他們，我是孤兒了。”
    向晚：“……”
    白慕川慢慢抬眼，“如果我真是一個孤兒，而非她們認為的京都白家的孩子，他們還會讓你嫁給我嗎？”
    向晚一怔。
    這個問題好現實。
    換以前，她真不敢保證。
    不過現在么？
    向晚挽住他的手：“當然的，你那么優秀，我這么平凡，你是大神，是夜空里最閃亮的星。我是粉紅，是夜空下仰望你的那朵粉絲……”
    白慕川被他逗笑，捏了捏她的臉頰，“嘴甜。晚上回家，哥哥再好好疼你。”
    向晚眨眨眼，“好吧，晚上見。”
    ……
    ……
    京都的夜色，迷離而美好。
    這個城市太大。
    每一盞燈下，都有不同的故事。
    城市的另一端，安靜的區在月光下顯得異常幽靜。
    這個地方快拆了，到處是堆砌的建筑垃圾，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唐元初把車停在區最里一幢的樓下，大步走進門樓。
    樓道很窄，燈光弱得像螢火蟲，生活垃圾到處都是，好像許久沒有人清理的樣子。
    他皺了皺眉頭，一口氣爬到五樓。
    “咚咚！”
    “咚——咚——咚！”
    敲門。
    好半晌有人過來。
    “誰？”
    “是我。唐元初。”
    他低聲完，門吱呀開了。
    老式的鐵門有點銹，那聲音尖銳刺耳。
    唐元初心里麻了一下，然后聽到謝助理急切的聲音。
    “你可算來了。”
    “人呢？”他問。
    “里頭呢。”
    “今鬧沒鬧？”
    謝助理搖頭，“太乖了，回來就坐那兒一聲不吭，我心里特別不踏實。她讓我走，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但我哥吧，又一直催我，我爸這兩住院呢，我得去換我哥……唐警官，拜托你了。綰綰的事，我也找不到別人幫忙……”
    謝綰綰是個話題人物。
    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上頭條。
    謝助理不想讓人知道，不敢隨便把她交給別人。
    唐元初是她信得過的人。
    而且她感覺，他也是謝綰綰信得過的人。
    唐元初點點頭，往里看一眼，“你走吧。”
    “噯，那麻煩你了。”
    謝助理的包放在沙發上，拎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