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抬頭看了她一眼。
    待確信她指的是自己之后，顫抖著嘴唇，露出一抹驚喜，如同得了特赦令一樣，“我？”
    假玄月：“你不行？那換別人！”
    “我行，我協(xié)…”
    那女人咬著牙，拖著酸軟的腿腳，飛快地跑出去，看到外面的警察，瞬間腳一軟，嶠在地，喊了一聲“救命”，又照著對方的要求喊了一遍，“她不許有人進去……”
    丁一凡停下腳步。
    指示兩名警員把那個嚇得根本無法走路的女人帶走。
    白慕川拿著望遠鏡，頓了頓，“繼續(xù)喊話！”
    不管對方愿不愿意聽，這談判必須談下去。
    這是一個心理博弈的過程。
    比的就是耐性。
    丁一凡點點頭，清了清嗓子，對著咖啡廳的方向，繼續(xù)：“看來你是準備跟警方繼續(xù)耗下去了？你你沒有訴求，一心想死。可這世上哪有真正想死的人？你無非是害怕……”
    ……
    他在外面。
    假玄月冷冷看一眼面前的杯子。
    她的嘴很干，嘴唇起皮了。
    很渴，但她不能喝。
    外面一定有狙擊槍指著她的頭，他們計算著方位，計算著怎樣才能精準地擊中她……
    吧臺是一個好位置，她讓女孩兒坐在臺上，既可以擋住自己的頭，又可以輕易控制住她。她看了一會監(jiān)控上的幾個人質(zhì)，想了片刻，又將吧臺上的女孩兒挪了一個位置，把自己完全地隱了進去，這個吧臺做得很精致，不是木質(zhì)的，而是不銹鋼材質(zhì)的，是躲藏的最優(yōu)選擇。
    “你是我的呀蘋果，怎樣愛你都不嫌多……”
    吧臺上的手機，唱起了歌！
    帶著強烈的震動音，讓幾個人質(zhì)嚇一跳。
    女孩兒被槍頂著后背，聽到聲音，突然癟住嘴哭了起來。
    “不許哭！再哭就打死你！”
    一聲暴吼，咖啡廳里一下就安靜了。
    死一般的寂靜里，只有那一只手機在繼續(xù)叫喚。
    假玄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滑開接聽，按了免提。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什么？”
    “玄月……”電話里傳來向晚的聲音，“我們談?wù)劊　?br/>     “還有什么可談的？我過了，不用套路我，你們會什么，準備怎么做，我都知道。明白告訴你吧，我今就不準備活命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魚死網(wǎng)破最簡單。可是你……難道真不想活了？不要騙我，如果不想活，你又何必枯坐在那里等呢？你大可以擊斃了人質(zhì)，再飲彈自盡……玄月，你想活。只是你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活下去。”
    “哈！”玄月笑了起來，“向公子，是你真還是我真？你是有多了解我？嗯？”
    “我不了解你。但我可以告訴你，和警方對峙的過程，不會輕松。至少，不會是你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輕松……你現(xiàn)在很害怕，很忐忑。你在尋找一個可以活命的辦法。而我，可以幫你達成心愿。”
    向晚很有耐心，語氣也輕和。
    就像，對待一個朋友。
    假玄月卻并不領(lǐng)情，“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了！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我不是玄月了嗎？”
    “是的，我知道了。”向晚微微一笑，“但這并不影響什么。你想活命，我想救人質(zhì)，我們就可以商量。”
    玄月一聲輕笑。
    她不直接回答向晚的問題，而是反問。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玄月的？”
    “石榴的死。我猜的。”向晚不騙她，然后質(zhì)問，“是你設(shè)計殺了石榴。”
    “對。是我殺了她。”
    “為什么呢？她對你那么好，知道你害怕，去陪你，都不陪她的編輯……”
    “她該死！居然保存了一張玄月以前發(fā)給她的自拍照，我……變化太大，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果然……
    石榴這傻孩子。
    毫無心機啊！
    她過就忘了。
    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換了一個人。
    可假玄月怕啊。
    石榴傻，向晚不傻。
    最近方圓圓常叫她們一起吃飯，一旦石榴漏了嘴，讓向晚聽了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不想冒險，設(shè)計了完美的一出謀殺案，幾乎沒有破綻的殺了石榴，并摘清了自己。
    可惜……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假玄月冷笑一聲。
    “太聰明了容易短命，向公子，你不知道嗎？”
    “謝謝提醒，我一直活得很好。反倒是你，應(yīng)該操心一下眼前的自己……”
    “哈哈哈！”假玄月笑了起來，就不接她的話，又是一句冷聲反問：“我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敢不敢認？向公子，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警方盯上了呢！”
    向晚心里一窒。
    她瞄一眼身邊的白慕川，“我什么時候提醒你了？”
    室外聲音太吵，她和玄月通話的時候，戴了一只耳機，另一只在白慕川的耳朵上。
    所以，可以聽見的人，只有她和白慕川。
    假玄月笑著：“來，我還是得感謝你的。如果不是你叮囑青黛她們不要再跟我見面……我又怎么會知道，你們?nèi)鱿铝司W(wǎng)，準備等我上鉤？”
    果然……
    向晚恨不得掐死方圓圓。
    找借口拒絕約會這種事，不能再委婉一點嗎？
    “怪我！”
    她內(nèi)疚地看了一眼白慕川。
    白慕川沖她使一個眼色，示意她繼續(xù)講，并告訴她……她沒有做錯。
    向晚抿一下唇，繼續(xù)和假玄月溝通，“你這么，我到不好意思了。既然話都開了，我們就不用繞彎子了，直入重點吧。你知道的，如果你手上沒有人質(zhì)，下一秒就會去見閻王，到時候你想活，也活不了……”
    玄月哈哈一笑，“所以啊，我手上籌碼這么多，怕什么呢？”
    向晚冷聲：“籌碼這么多，為什么不為自己搏一命呢？”
    這個反問有效。
    玄月至少有十秒沒有回答。
    她想活。
    沒有人不想活。
    但外面無數(shù)的警察，她知道自己能幸存的幾率很。
    一旦她走出這個吧臺，就有可能被擊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