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獲總是讓人喜悅,尤其是豐收的時候,豐收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br> 延城這次全面大豐收,一車車的糧食往家拉,軍民一家親,鄉親們忙不過來,一些受傷不太重的小戰士都下地幫忙了。</br> 鄭煜城更是忙的腳不沾地,幾年的時間,他的抗旱抗寒的糧種已經初具成效,起碼今年的這次豐收在延城這里已經得到了十分顯著的成果。</br> 據說首長他們已經準備用這批糧種換一批武器來,因此就這一兩天便有參觀團。不過很多人都被要求閉嘴。不該說的不要說。</br> 畢竟糧種咱可以給,糧食多了不管對誰都是好事,但是這研究出糧種的人可不能隨便往外漏,說句不客氣的話,現在漢奸這么多,沒準兒鄭煜城生命都有危險。</br> 江團長才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都要炸了,“娘的,就看不得老子舒坦,要糧食的時候怎么就沒有這么多不得已。”</br> 其實嘴上罵得再厲害,江團長也是知道首長們有太多的不得已。沒辦法,他們缺的東西太多了,缺糧食缺武器缺藥品,現在有一樣東西能交換,就算是再艱難也得想法子實現。</br> 別說是鄭煜城,就算是拿老總的命去換,恐怕老總也會第一個支持。個人在民族大義面前總是太渺小了。</br> 江團長去找首長跳腳,首長也跟他拍桌子,要是能用他的命去換武器換藥品,他到寧愿用他自己去換。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們也不愿意放出這個底牌。只是手中能交換的東西太少,再說有好的糧種推廣出去也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br> 首長一番苦口婆心,江團長也無話可說,只是有關鄭煜城這個人便被封口了,只說是無意識研究出來的,這也是最大程度保護鄭煜城的安全。</br> 不過他老江心里還是虛啊,這可是大事兒,沒準兒能流傳千古的,不過他也跟鄭煜城保證了,以后一旦戰爭勝利了,立馬給他恢復名譽。</br> 鄭煜城聽到這個倒是笑了,對這些他真的不在意,這些本來也不是他的研究成果,能用到這里,已經算是完成了他的心愿了。</br> 至于有生命妨礙的事情,鄭煜城倒是坦然,生活在這個時代,就算沒這回事,就沒有生命危險了嘛。</br> 見鄭煜城看的這么開,江團長倒是笑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小子有種。老子沒看錯人?!?lt;/br> 不過雖然沒有什么名譽,但是實質上的好處卻是不少的,鄭煜城的的各項指標津貼幾乎是最高的,甚至比首長們還要高出一截。</br> 再加上李朝陽空間的存在,一家三口的日子過的是真的有模有樣。為了以防孩子突然拿出什么東西惹人眼球,鄭煜城在自家窯洞旁邊種了不少瓜果蔬菜來轉移人的注意力。</br> 甚至還搭了一個小小的葡萄藤。一小方西瓜田,西瓜成熟那會兒,就連江團長都眼巴巴的盯著瞧。</br> 因此鄭營長家里再拿出什么稀罕東西來,大家也都不奇怪了,沒準兒是實驗室里新催熟的呢。</br> 現在眾人已經習慣了,有了什么稀罕的種子都給鄭煜城送過來。其實這種子大部分都被種在了李朝陽的空間里,剩下的一小部分,鄭煜城自己做實驗。</br> 以前他主要研究小麥,現在他自我調侃,幾乎是全能型的選手了。甚至還養出了一小盆草莓,結果被江團長搶去,換了把槍回來。</br> 秋收很快進行到了七七八八,中間觀光團來了不止一批,不知道原本的打算有沒有實現,但是就江團長每天呲牙咧嘴的表情來看,顯然效果很不錯。</br> 當然這么大動靜,就算是瞞的再緊,恐怕也泄漏了一些消息,隨著天氣一天天變冷,鄭煜城便收到了一封家書。</br> 是原身父親寄來的,前面已經說過,原身家境十分不錯,如若不然也不會被送去國外留學,之后原身回國是瞞著家里來的,回國當天因為差點兒被敵人襲擊,正好被當時的軍隊所救,就順勢加入了部隊。</br> 之后鄭煜城因為前期手里的錢財不夠,還寫信回去騙了一部分期初準備的資金回來。</br> 家書可以看出的確是親生父親的筆記,言辭懇切,甚至還寫了知道他已經結婚生女,希望可以帶著妻女回去一聚。</br> 寫到動情之處,甚至撒了幾滴熱淚,表示年紀日增,不知還有多少時間能夠相聚。</br> 看完這封言辭懇切的家主,鄭煜城難得有些沉默。他的父親是個商人,鄭家在當地也算是大戶。</br> 大戶經商人家有個說法,就是兩頭大,鄭煜城是老家妻子所生,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原配嫡子,只是母親去世的早,跟父親并不算親近。</br> 但是原身并沒有做生意的天分,人也木訥,并不如另一頭的兒子惹人喜歡。當然原身父親并不沒有完全放棄這個兒子,而是把人送出了國。就原身的家境而言,送出國已經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尤其是后來原身還騙了老父親一大筆錢。</br> 就鄭煜城來說,對于這個父親是有些虧心的,當然也不是說這封信便是出去一顆全然的愛子之心,如若不然,這位老父親也不會到現在才寄信過來。</br> 要知道上次寫信去要錢那會兒,隨之而來的信件可是這位老父親破口大罵兒子沒出息,再亂花錢就讓他去喝西北風云云。</br> 見鄭煜城對著這封信苦笑,李朝陽看著鄭煜城說道:“你準備怎么辦,回去看看?”</br> “回去什么,老頭子身體健康的很,這上面寫的肯定都是裝的。”鄭煜城哭笑不得,隱隱約約從老頭子的行文里看出他略帶焦灼的心。</br> 把信對角的字連起來一看,“死小子,給老子安生的待著,我還死不了。”m.</br> “恐怕是有人打聽到了什么,去老頭子那里探究竟了,老頭子兩眼一抹黑,這才寫了這信來。</br> 鄭煜城提筆回信,先表達了最近自己日子過的辛苦云云,之后又讓李朝陽寄過去一身她自己做的衣服孝敬長輩,再在心里表示自己經濟緊張,能否再寄過來一些錢,只是按照他寫信的方式在信里摻雜了,安好,勿念幾個字。</br> 封好信,鄭煜城感覺到了一股子風雨欲來的緊張,但愿不要波及到原身家人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