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服務生扒拉開傅安言的“咸豬手”,緊緊護住自己,防范意識很強。
“我就姓焦。”
傅安言驚得快說不出話。
這也太巧了吧!
“你老家是哪兒的呀?你多大了?你認識焦皓文嗎?”
“那是我小叔,不過他十幾年前就死了。”
因為服務生還有工作,而且真害怕被潛規(guī)則,掙脫開束縛后立馬就溜了。
聚會結束后傅安言沒走,一直在ktv門口等著,她要等到服務生下班了才有機會繼續(xù)說話。
三個小時過去,傅安言終于等到服務生穿著自己的私服出來。
“你小時候是不是每年都去你小叔家過年?你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沒有一歲呢,我還抱過你,你記得嗎?”傅安言直接跟上去搭訕。
焦智利尷尬地笑了笑,他對傅安言一點印象都沒有。
自從小叔出事后他就再沒回過老家,至于什么小時候抱過他的扯話他自然是毫無代入感。
“焦叔他們搬走好多年了,你們還有聯(lián)系嗎?”
“你跟你小叔長得特別像你知不知道?你還有你小叔照片嗎,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你們家這什么基因,太強大了!”
“這位姐姐,你能不能不要纏著我。”
焦智利戴上棒球帽,他不太想和怪姐姐有太多關聯(lián)。剛才就因為怪姐姐,他差點被經理扣錢。
他下學期的學費還沒著落,沒心思在這里跟傅安言浪費時間。
“我有點太激動了,不好意思呀。你年紀不大吧,在讀書嗎?我送你回學校吧。”
焦智利停住,他的兩只手插進上衣口袋,從上往下好好地打量傅安言。
這怪姐姐雖然舉止怪異,但看起來卻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而且看她的穿著打扮,應當是挺有錢的一姐姐。
“送我回去,你不怕我是壞人?”焦智利的笑容帶著點痞壞。
“怕什么?我跟你小叔以前是特別好的朋友,我應該還見過你爸媽,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剛學會走路呢。”
焦智利努力不讓自己笑場,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怪的姐姐。
“我學校就在前面,很近。我叫焦智利,他們都叫我焦糖,這小名還是我小叔起的。”
焦糖。
“聽起來很甜。”
“我人不甜。”
“確實。”
也許是因為焦皓文這層關系,傅安言看這個小弟弟特別親切,“你人看起來酷酷的。”
“你的那幾個朋友呢?”
“他們都走了。”
“你是專門留下來,等我?”
“不然呢。”
焦智利嘴角微微上揚,可惜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就到校門口了。
只聊了不過這么一會兒,他對傅安言的態(tài)度180度大轉變。
“我到學校了。”
焦智利不是很想進去。站在校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最終還是傅安言大大方方要他的聯(lián)系方式,“你快進去吧,等我忙完這兩天就一起出來玩呀。”
“嗯,那我可以在微信上找你嗎?”
“當然可以啦,你小叔以前那么照顧我,我也應該多關照關照你嘛。”
送走焦智利,傅安言攔了輛出租車回家,回去的路上焦智利申請了她的好友。
資料卡上顯示只有19歲,確實是和秦彬差不多大。
她通過了好友申請,給小弟弟備注【焦糖】。
傅安言回去時李漫還沒有睡,秦彬正在廚房忙著給李漫熬粥。
剛才在ktv李漫喝得最多,吃得卻是最少的那一個。
李漫翻著商業(yè)計劃書,她要再仔細檢查一遍,邊檢查邊問:“你說那小屁孩真的就是你那個……竹馬大哥哥的小侄子?”
“千真萬確!他還給我看他和他小叔拍的合照,真的好像,我都快以為是轉世了。”
“咦,你別這么說,慎得慌。”
李漫起一胳膊的雞皮疙瘩,“長得這么像,你不覺得很別扭嗎?”
“不會呀,完全不會,我覺得很神奇。明明那么像的一張臉,居然一個是大暖男,一個是酷boy,而且出奇的是兩個都完全沒有違和感。”
李漫略略不安,她不知道小侄子到底是什么來頭,所以她現(xiàn)在不清楚自己帶傅安言去放松這件事到底是好還是壞。
傅安言手機響了聲,是焦智利。
焦糖【姐姐晚安[晚安鴨]】
“看!多懂事啊。”
“是哦,很懂事。”
李漫有種說不出來的直覺,怎么感覺這個焦糖有點茶里茶氣?
“好心提醒你一句喲,亂輩分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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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標前,李漫臨時把傅安言拉到商場買新裙子,她等會兒要在招標會上穿。
“剛得到的內部消息,前幾天織晚從國外挖回來一個資深設計師,下午招標會上所有的衣服都得過他的眼。我聽人說那個設計師特別注重細節(jié),招標時得穿得符合他心意才行。”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男是女,你又該怎么穿得人家喜歡?”
“這便是學問,不僅我要買,你也要買。”李漫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不太滿意。
“秦彬,你幫言言拿一下第二排架子的第二條裙子。”
傅安言無奈:“謹遵圣命。”
買好新裙子,李漫又意外發(fā)現(xiàn)商場新開了家照相館,看起來氛圍感很棒,而且店里還可以拍結婚照。
“言言!拍一送一,你要不要來拍一個玩玩。”
傅安言險些破防,她現(xiàn)在沒有男朋友,怎么拍結婚照?
不過李漫倒是提醒了她,當初和程云高訂婚時她拍過婚紗照,照片還放在梧桐花園。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穿婚紗,她得把照片拿回來。
招標會開始,織晚門庭若市,整個公司上上下下為了招標會忙得人仰馬翻。
傅安言和李漫跟其他投標的公司一起被安排到一間大會議室。
李漫提前做過背景調查,這次織晚公開招標,一共有十一個公司投標,上有大到幾百人的大公司,下有像漫言這樣的小工作室。
但那五、六個大公司醉翁之意不在酒,壓根就不是真的想投標,漫言工作室的對手只有四個,而其中一個幾天前剛爆出個抄襲的丑聞,風波還沒過去,估計早就被pass出局。
“言言,等會兒上去后不要緊張,只要我們打好配合,我們的勝算是最大的。”
傅安言緊張得狂喝水,她第一次要在這么正式的場合講話。
雖然她只需要負責把設計概念詮釋清楚就可以,但還是控住不住自己。
李漫握住她的手,“加油,一回生二回熟,以后這樣的場合只會多,不會少。”
“嗯。”
傅安言放下紙杯,淺淺地吸氣、吐氣,調整呼吸。
不消多時,一小姑娘推開會議室的門,并細心地為出席織晚招標會的各個領導壓住玻璃門。
傅安言緊張得右眼皮跳了下,面帶微笑地看著織晚的人進來。
直到最后一個人。
傅安言的笑容逐漸固化,慢慢僵硬,而那人從一進門就笑綿綿地看著她,明明眼神充滿攻擊,下半張臉卻笑得很甜。
眾人找到位置坐下,一段簡單的開場白將緊張的氣氛推到極致,似是有意給投標者壓力。
“最后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織晚的首席設計師——沈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