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程云高完全消了氣,幾次折騰后睡下。
傅安言沒想到一聲“哥哥”竟這么管用,這算是發現了新大陸嗎?
月光透過窗戶,銀色光芒被窗簾攔在窗外。
單薄的被子搭在腰間,因為房間昏黑,讓人看不完全。
傅安言就這么靜靜地側躺著,看著程云高那雙安逸的睡顏。
看著眼前這個她要托付終身的人。
程云高的臉驀地偏了一下,一雙睡意朦朧的眼睛微睜,隱隱約約瞧見傅安言在身邊后便又合了眼,用力將傅安言往自己懷中攬。
唇間觸碰到柔軟處,忍不住觸摸,在那一小圈地方打轉,吸允。
傅安言知道,程云高小時候被綁架過,被贖之前他被關在小黑屋里三天三夜,不知晝夜。
從那之后,如若晚上沒人陪著他睡,他就得徹夜開燈。
傅安言眼睛半闔上,四下一片腥紅。
窗外雨點聲漸漸淡去,只剩下似有人在砸吧嘴的“吧唧”聲。
……
清晨的吻從額間開始,慢慢往下偏移,最終到達另一片嘴唇。
“早安,言言。”程云高在她耳畔輕喃,手指從枕上穿過,茂密的頭發拂過指尖,觸感很好。
“之前和你說過的,我發小回國了,今天晚上大家要聚一聚。言言今天好好捯飭一下。”
傅安言往上蹭了幾公分,最大可能地把自己黏在程云高身上。
她看向敞開的衣帽間。
昨晚和程云高玩捉迷藏時,她躲進了衣帽間最里面的柜子里,但還是很快被程云高找著。
衣帽間里齊刷刷一排下去,盡是長裙,一條膝上短裙也沒有。
“我昨天路過新宇時看見一條很漂亮的短裙,我想買那條來穿。”
和程云高在一起后,為了迎合程云高的喜好,她再也沒穿過短裙短褲。
程云高看起來心情很好,她想試試。
“言言,相信我,只有大氣的長裙才配得上你。乖,今天下班我去接你,我們去新宇買條新裙子穿。”程云高委婉拒絕。
傅安言有些失落,但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坐程云高的車到了工作室。
昨晚李漫幾乎帶小滿玩了個通宵,早上六點多才回工作室呼呼大睡。
傅安言到工作室后盡量不發出聲音。
李漫為了工作室每天跑前跑后,為了一點小錢不得不夾起尾巴裝孫子。她心疼都來不及。
她躡手躡腳地穿過李漫和小滿,檢查了番前幾天的繡工,沒什么問題后繼續沿昨晚的針眼繡。
一坐就又是一整天。
程云高的朋友她大多都見過,程云高很樂得帶她出去見世面,帶她融入自己的圈子。
所以晚上到云水澗的時候傅安言并不拘束,她和程云高的朋友都聊得來。
程云高的發小在高中時去了m國,時光荏苒,一轉十五年過去,他們這些人早已褪去少年的稚嫩,披上成熟的外衣。
約莫等了半小時,堵車的簡華藏姍姍來遲。
“華子你可來了!”
簡華藏抱歉道:“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太久沒回來了,發現好多路都不認識了。”
“誰叫你一走就是這么多年,都不回來看看我們,該罰。”
“好好好。”簡華藏無奈一笑,“我自罰三杯。”
三杯下腹,有人起哄說他應該再敬傅安言一杯。
“小程總禁欲這么多年遇到嫂子,你這混國外的,肯定沒見過。”
簡華藏打一進門就看見了程云高,以及坐他旁邊的女孩兒。
只是他沒戴眼鏡,看不太清女孩兒的模樣。
“是我沒想周到。”他又倒了滿滿兩杯。
往前走幾步,欲把右手的酒杯遞給傅安言,卻被程云高提前截胡。
“言言她今天生理期,不能喝酒。”程云高接過簡華藏手中的酒杯,給傅安言重新倒了杯茶,說:“我代她陪你喝一杯。她呢,就以茶代酒表個心意。”
包間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明里暗里地酸程云高護妻。
簡華藏笑著喝完,目光停留在傅安言身上。
走近后他看清了女孩兒的臉,不由得一怔。
傅安言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在哪里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簡華藏一到,人就算齊了,服務生陸陸續續上菜。
除了程云高,在場的也有幾個帶了女伴,清一色全是網紅風,從精致妝容到發型,如出一撤。
他們大多換女友換得勤,這次帶的是這一個,下一次或許就換了張臉。
這兩年,傅安言跟著見了好多網紅。
鐵打的傅安言,流水的網紅。
傅安言吃不慣香菜,但奈何程云高他們巨愛香菜。
在家時程云高能慣著她,出來后傅安言便懂事地配合他們,遇著有香菜作配的菜,程云高總會提前幫她摘出來。
“老公~”對面一個女網紅突然對她左手邊的男人撒嬌,“我也不想吃香菜,你幫我吃了吧。”
“中午見你也沒少吃啊。”
“人家就是不想吃了嘛。”
“好好好,給你摘給你摘,誰叫你是我的小心肝呢。”
受到寵的網紅做作地撩了撩精心打扮的頭發,將頭發撩到耳后,露出天價耳環和優越細長白嫩的頸肩。
她今天來這里,是要做女伴中最耀眼的那一個的,可聚會的中心卻總是往小程總帶來的女生身上偏。
心里即不平衡!明明她才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她傲嬌地抬起高貴頭顱,卻發現在座的除了另外幾個想出頭的網紅,壓根沒人注意到這個小插曲。
就連對面小程總帶來的平平無奇的女伴也并沒有發現她,而是和小程總在竊竊私語。
不知道小程總在女伴耳邊說了些什么,那女伴聽了后莫名嬌羞,很自然地往小程總懷中靠。
她,坐擁500萬粉絲的大網紅,竟然被一個小女生無視了。
不就是仗著小程總現在喜歡她嗎?等小程總膩了倦了,她什么都不是。
……
傅安言沒注意到自己被對面的大網紅盯上了,只是被程云高撩撥了幾句就羞恥得不行。
她剛才明明是很正經地謝謝程云高替她解圍,因為她確實是下午來了月經。
但是程云高卻在她耳邊開葷,提前預訂了晚上的安排。
聚餐結束,程云高要去衛生間,所以傅安言先去車上等著。
“要不要我送你?”程云高說。
簡華藏還沒換中國的駕照,不能開車。
“好啊,麻煩了。”他拉上拉鏈,在轉身的一瞬間突然茅塞頓開。
“云高。”
“怎么?”程云高漫不經心地問。
簡華藏不太確定他想的對不對。
剛才恍然間,他突然想起初中和程云高、沈怡一起逃課的時光,腦海間卻重合了傅安言的臉。
傅安言的眉眼跟初中時期的沈怡,驚人的相似。
簡華藏幾乎是和沈怡同一時間去的m國,他只比沈怡早一兩個月。
在m國的這十幾年,他和沈怡聯絡不算頻繁,只是每年都會見上幾面。這些年沈怡的樣貌變了不少,脾氣也比以前暴躁許多。
但他始終想不通當時沈怡為什么會狠心拋下高中時的程云高,一去這么多年,并且沒有一丁點想要回國的意愿,和程云高也徹底斷了聯系。
“沒什么。”看著鏡子里洗手的程云高,簡華藏扯開一個笑臉,還是沒問出口。
“就是覺得你女友和你很般配,想問問你打算什么時候成家。”
程云高把手伸到烘干機下,“快了,我準備求婚了。”
沈怡一輩子躲著他不回國,他就和傅安言過一輩子罷。
-
將簡華藏送到家后,程云高掉頭往梧桐花園開車。
他倆回憶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從記事起到簡華藏去m國讀書、生活,全是傅安言沒涉獵過的領域。
簡華藏下車后,傅安言起了興致,竟問起程云高青春期時有沒有喜歡的女孩。
程云高回答得斬釘截鐵,一口否認,“我喜歡的只有言言,不信你去問柳真他們,在你之前我可從來沒有過女朋友。”
傅安言嘴角往上揚,這一點毋庸置疑,要不然柳真他們也不會常常說程云高以前多么多么地禁欲,百毒不侵。
“不過老太太倒是給我相了上百個女孩兒。”
傅安言:“……”
哼!
我!不!吃!醋!
車子很快開進老洋房旁的停車庫。
夜色闌珊。
“不吃醋……”程云高鎖上臥室房門,興致勃勃地把傅安言抱去浴室的洗面臺上。
“總得吃肉吧。”
房間沒開燈,浴室也沒開,鏡面一團黑影。
傅安言的裙子被脫得七七八八,她用力推開程云高激情的唇。
洗面臺的冰冷刺過骨椎,一直向上蔓延開。
“生理期!”
程云高怎么能不按說好的劇本來?
黑暗里,短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她看不見程云高紅了一圈的眼瞼,只能聽見程云高帶有一絲哭腔的迫切懇請。
“言言,我們結婚吧。”
“言言,抱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