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到醫院,前臺已經有小護士在等她,兩人等電梯的時候,小護士簡單交代了情況,“病人送來時已經休克,剛被送進手術室,由宋醫生親自操刀。”
三言兩語,讓簡瑩的心猛地拔高又墜落:“他哪里受傷了?”
“好像是胸腹部受了槍傷。”
簡瑩攥緊了拳頭,簡澤這些年到底在過些什么樣的日子啊。那群人綁了她的父母,監禁她的弟弟,害得她一家支離破碎,飽受分離之苦。
倘若未來有一天,有人將槍遞到她手里,她想她會對那些人毫不猶豫地開|槍。
她呆坐在急癥室外,走廊喧囂,人影晃動。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難聞的消毒水味兒,綠色的燈牌掛在走廊正中央。
簡瑩忽然記得之前在網上看到的,醫院的時鐘會比尋常時間慢一分鐘。有人說那一分鐘是醫生和死神爭奪生命的緊要關頭。
她搖搖頭,把腦袋里的雜念趕出去,抬眼剛好看見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她面前跑過,然后進了急診室。
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護士,簡瑩只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看著計時器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簡瑩擱在口袋里的手機開始震動,她本不想動,但那鈴聲一下接著一下,最后她還是無奈掏出了手機。
屏幕跳出好幾個未接電話,緊接著是來自陸煜城的短信。
“我中午回家吃飯。”
“你想吃蛋糕嗎?我可以順路帶點回去。”
“人呢?說話!”
“……”
簡瑩深吸口氣,給他回撥過去,很快陸煜城就接通了:“喂?怎么才接電話?”
簡瑩抬手捂了下眼睛,咽下順著喉嚨爬上來的酸楚,清了清嗓子:“你在回家的路上嗎?”
“嗯,你想吃什——”
“我在醫院。”盡管簡瑩忍得很努力,可還是被陸煜城聽出了她的難過和低沉,他話音戛然而止。
“簡澤受了槍傷,剛被送進醫院。”
陸煜城立即升上車窗,打開揚聲器,凝神聽了兩秒就猜出簡瑩的位置,“你等著我,我就來。”
不知為何,這句話讓簡瑩心里好過不少,就像下雨天忽然有人給她撐了把傘,大雨雖然繼續在下,但她總有一處可以躲避的角落。
臨近飯點,走廊上飄來飯菜的香味,但這種味道混著醫院獨有的氣味并不好問,反而讓簡瑩幾欲作嘔,好在她早上沒吃多少,現在想吐也不一定能吐出來。
小腹忽然抽痛起來,簡瑩弓著腰數了數日子,發現親戚快來了。沒結婚前,例假對于她來說就是酷刑,結婚生了孩子后,她就很少痛過,或許是最近幾天沒有休息好,這種讓人窒息的疼痛又來了。
陸煜城趕到醫院時就看見簡瑩單薄地窩在椅子里,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浸濕額邊的碎發,凌亂地搭在耳邊。
“你怎么了?”陸煜城板住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哪里不舒服?胃痛嗎?”
他一坐下來簡瑩就忍不住靠近,男人溫熱的身體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度,簡瑩唇色發白,神色很無奈:“沒事,沒休息好的緣故。”
陸煜城的眉頭皺得老高,眼神遮掩不住地心疼:“我去喊醫生?”
“別!”簡瑩連忙拉住他的手,傾身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讓我靠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