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旁邊起哄,鐘曼曼勾頭坐在沙發(fā)邊,手指無意摩挲著沙發(fā)的暗色花紋,語氣有些低沉:“我只是不敢嘗試了。”
簡瑩寬慰她似的,抬手摟住她臂膀:“已經(jīng)這么久了,該放下了。”
鐘曼曼雙手捂臉,深吸一口氣:“每當我以為快要忘記的時候,他就會到夢里來找我。我覺得我擺脫不了……”
“經(jīng)常做那種夢嗎?”簡瑩語氣擔(dān)憂。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清明快到了,最近隔三差五都會夢到他。”
“要不過幾天,我陪你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鐘曼曼用力捋了把頭發(fā),苦笑著搖頭:“我都習(xí)慣了。”
簡瑩跟她肩并肩坐在沙發(fā)上:“雖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我覺得你還是要往前看,不能讓那些過去的東西影響你未來的生活。”
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是終生難以磨滅的,鐘曼曼也逃不開,她出身在一個典型的男強女弱的家庭,母親是家庭主婦,父親在外頭跑大車,收入不多,還經(jīng)常拿錢出去賭博,一輸錢就回來打罵她們母女倆,有時候手打疼了還抄桌腿。
一說起童年,鐘曼曼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就是她和她媽躲在桌角抱頭挨打的畫面。
這件事說起來還挺諷刺,一開始她爸也是別人口里忠厚老實的男人,在外辛辛苦苦賺錢,在家還能分擔(dān)家務(wù)。家庭美滿,闔家歡樂,是旁人羨慕不來的幸福。
她爸后來整日酗酒,身體越來越差,沒過幾年就死于腦溢血。
鐘曼曼和她媽二人相依為命,過了一段很艱苦的日子,再大一點,鐘曼曼就背著她媽在外兼職,因為她模樣頂尖,性格又好,不少雜志邀她當模特,后來手里有錢了,她就一個人跑到國外求學(xué),這才會遇見簡瑩。
苦日子明明都熬過來了,但鐘曼曼仍會被童年那些痛苦記憶所困擾。
小時候種下的恐懼種子并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枯萎,反而在陰暗角落開出了花。
自那以后,鐘曼曼對出現(xiàn)在身邊的各式男人抱有強烈的戒備心,面上笑著收下名片,轉(zhuǎn)頭就扔掉,沒給自己任何一點機會。
簡瑩跟她認識了幾年就看她單了幾年,簡瑩心疼啊,二十多歲的女孩,本該是游戲人間的年紀,卻被心魔活活困住了自己。
鐘曼曼沖她笑:“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
簡瑩認真瞅著她:“感情這件事你不需要想很遠,過好當下就行,不是我吹牛,只要你現(xiàn)在一點頭,成千上萬的男人都會趨之若鶩。”
鐘曼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點夸張。”
店鋪雖然沒有開門迎客,但簡瑩看在開業(yè)第一天的份上,硬是等到了四點半才讓導(dǎo)購們下班。
簡瑩到處檢查了一番,確定無事后給大門落了鎖。
鐘曼曼穿著兜頭衛(wèi)衣,墨鏡擋住了大半張精致的臉蛋,亦步亦趨地跟在簡瑩后頭。
兩人搭著電梯進入地下停車場,簡瑩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摸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邵晴的短信:“姐,我剛下課,正在往你那邊趕!”
簡瑩頓住腳步,趕緊給她回了個電話,讓她直接乘車抵達餐廳。
盡管還沒到晚高峰,車子仍然在半路堵了會,等兩人都趕過去的時候,邵晴正搓著手站在門口,看樣子等了好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