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瑩挑眉,懶洋洋地從鼻腔里哼了聲出來:“嗯?”
“我需要一個大點的書桌,”陸煜城伸手比劃了下,他平日總是會處理事務到很晚,桌面也總是堆放著各式各樣的文件,他雖然對桌面整潔度有要求,但他習慣將一些重要文件放在手邊,方便查閱。
“我能讓別人送個新的到家嗎?或者家里有閑置的?”
簡瑩想了半晌,才從記憶伸出扒拉出一張沾滿了灰沉的桌子。
她領著男人來到了四層的閣樓,指著角落里被一層絨布蓋著的木桌:“諾,你要不要?”
陸煜城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那是一張有些年代的黃花梨書桌,桌面不小,走近了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木鄉。
陸煜城看著簡瑩的手輕輕拂過桌面,目光隱隱帶著懷念,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一定不要拒絕這張桌子。
“可以。”
房間里只點了一盞散發著熒光的壁燈,將兩人的影子斜斜地照在桌面上,仿佛緊貼在一起。
“你讓讓,我把桌子搬下去。”
陸煜城欺身而至,迅速靠近簡瑩,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浮在空氣中,絲絲繞繞地攏進簡瑩的鼻尖。
直到手臂觸到男人溫熱的胸腹,簡瑩才后知后覺地往后避讓。
“你一個人可以嗎?需不需要叫人幫你?”
簡瑩看著這張長度超過一米五的實木桌子,貼心地問道。
殊不知她這正常的問題落在男人眼里,分明就是懷疑他的能力。
世界上估計沒有哪個正常男人在心儀的女人面前會承認自己“不可以”,這個問題跟懷疑男人在某方面行不行有異曲同工之妙。
忽然嗅到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氣息,簡瑩對上陸煜城深沉地雙瞳,很快意識到了什么,她抿抿唇,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忍俊不禁地笑出聲。
男人無辜中槍的眼神將簡瑩逗樂了。
她伸手拍了下陸煜城的肩頭:“你加油。”
陸煜城看著她逃似的離開房間,情緒放松了不少,他解開袖口,挽至胳膊肘以上,然后一口氣搬著桌子從四樓下到二樓。
還好書桌雖然面積大,但重量完全在一個成年男性的可承受范圍以內,陸煜城沒花什么力氣就把桌子搬了下來。
簡瑩為他騰出來的房間不大,比不上他在陸宅的臥室,但一想到可以跟簡瑩同處一個屋檐下,甚至連上下班通勤都可以一起,他頓時就把多年來的挑剔毛病給克服了。
他剛想通知管家送點換洗的衣物和工作所需的文件過來,余光就瞥見門邊倚靠著一個身影。
“誒我說,陸箏那孩子真的是你抱回來的嗎?”簡瑩小聲地問。
陸煜城“嗯”了聲,對簡瑩知無不盡:“大約在兩三年前的一個冬天,我在一處街頭看見了正在扒垃圾箱找食物的他,他那時候只有我膝蓋這么高,瘦得像只小猴子。”
簡瑩心底驀然一軟,作為人母,她幾乎聽不得那么小的孩子獨自在外受苦。
“他那時候穿的衣服還算蔽體,我以為他是不小心從家里跑出來走丟的孩子,但當我辦完事返回時,那孩子竟然蜷縮在角落睡著了,那幾天剛好是大暴雪的天氣,一個這么瘦小的孩子露宿街頭,很難想象他第二天還能不能從夢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