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這回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郭嘉死死拽著典韋,一直把典韋留在身邊不放,還組建了鐵甲衛(wèi),今天他用黃程韓祖加一幫熱血青年打張尋的感覺,和郭嘉用典韋加鐵甲衛(wèi)打別人的感覺,應該差不了多少。
熱血的學子軍為這支大軍灌輸進了新鮮的血液,讓這支屯田兵一時也爆發(fā)出了強大的戰(zhàn)斗力。
學子軍瘋狂地沖向袁軍,而屯田軍則拼命緊跟,不想落后。
袁軍雖是精銳,但,老話說得好。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精銳的袁軍見到如此瘋狂的曹軍,被打得措手不及,加之先前張尋對上黃蓋的不敵,士氣一落再落。
這時,程昱在曹軍本就高昂燃燒的士氣上又加了一把火。
“兒郎們,你們忘記了即丘城的慘劇嗎?忘了你們的鄉(xiāng)黨們被誰下令屠殺的嗎?”
“如今,罪魁禍首就在你們的眼前,正是此人,張尋!他下令屠城,殺害了你們無數(shù)的兄弟姐妹!”
“兒郎們,為了那些死難的鄉(xiāng)親們,奮勇向前,誅殺張尋!”
程昱的聲音雖然沒有那么響亮,但他的話,卻迅速從大軍的后方傳遞到了前方,因為聽到程昱話的人都在怒吼著同一句話。
“殺張尋,報大仇!”
一人怒吼,前面聽到的一群曹軍士兵便會跟著怒吼,很快,程昱的話便傳達到了最前面的學子軍那里。
“殺張尋,報大仇!”
“殺張尋,報大仇!”
“殺張尋,報大仇!”
正在和黃蓋游斗的張尋聽得有些頭皮發(fā)麻。萬人都在你面前高聲喊著要取你性命報仇,試問一般人會怎樣?
心態(tài)差點的,就直接崩潰了。張尋歷經(jīng)多年的戰(zhàn)場廝殺,要是能因此就崩潰,張郃也不會委以大任,讓其統(tǒng)領三分之一的人馬。
但,戰(zhàn)場廝殺,容不得絲毫分心,何況是在斗將過程中?
張尋因為曹軍士兵們的怒吼,心中雖然只出現(xiàn)了短短一瞬間的震撼和一絲恐懼,卻也被黃蓋看在眼里。
黃蓋眼光何其老辣,眼中精光一閃,右手握刀,左手將腰間的短刀拔出擲向張尋。張尋慌忙抵擋,格開了這柄短刀,正是舊力已老新力未生的時候,黃蓋雙手握緊刀柄,喝道“開!”
大刀劈向了張尋,而張尋只能橫舉著長槍試圖抵擋。
咔嚓一聲,槍柄斷裂。
大刀劈斷槍柄之后,仍舊充滿勁道,繼續(xù)劈下,張尋這時才側(cè)身躲避,大刀斬下了張尋的左臂。
“啊!”
張尋痛矢一臂,跌落戰(zhàn)馬,而張尋的痛吼聲吸引了無數(shù)的目光,袁軍的士氣終于跌倒了谷底。相反,曹軍的士氣,卻隨著黃蓋的大顯神威而再一次攀升。
黃蓋大刀斜指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張尋,向身后的親兵喊道“拿下!順便送到后面救治一下,可不能讓這個劊子手這么輕易地死了。”
身后,黃蓋的親兵迅速上前,繳了張尋的兵器,再猛力踹上了兩腳,用繩子將張尋五花大綁之后,押回了后方。
等待張尋的,將是東海郡百姓們的滔天怒火。
張尋被生擒后,袁軍的士氣已經(jīng)跌到了谷底,但大多數(shù)袁軍士卒仍舊沒有選擇器械投降。
原因有二。
一是因為這支兵馬畢竟是袁軍精銳,對袁紹的忠心自然也不是一些雜牌軍可以比擬的。
二則是因為他們的家人作為人質(zhì)滯留在河北,若是他們歸降,自己是逃得一死,自己的妻兒老小也會被袁紹清算。
身處亂世的人們,參軍大多都是為了活下去,為了讓家人活下去。真的為了揚名立萬和封侯拜相的,少之又少。所以,這些袁軍士兵與其歸降導致家人被清算,更愿意拼死一搏,殺出重圍,與九死之局中求得一線生機。
程昱對于這些袁軍士卒并不會有什么同情之心,雖然理解他們的苦衷,但敵人就是敵人,心思手軟什么的,在程昱的身上不會出現(xiàn)這些問題。
“督戰(zhàn)隊上前繳下降兵的兵器,全軍壓上,不降即死!”
程昱拔出腰間長劍,劍指前方,甚至親自上前斬殺了幾名負隅頑抗的袁軍士卒。
三刻之后,萬余袁軍士兵在黃程韓祖親自上陣廝殺之后,只有不到三千活了下來,其他人都變成了不會呼吸的冰冷尸體。
遍地都是殘值斷臂和鮮血,曹軍士兵正在打掃戰(zhàn)場,所有尸體上都會補上一刀,以防裝死的敵軍反撲傷人。
至于地上的兵器,程昱留了一千五百人收斂袁軍兵器鎧甲。清點完傷亡的黃程韓祖四將向程昱匯報的傷口情況。
五百學子軍活下來兩百余人,近半的生存率,也是讓四名老將著實肉疼了一把。
一萬一千屯田軍陣亡三千,重傷千余人,輕傷者也是不計其數(shù)。
程昱大軍經(jīng)此一戰(zhàn),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追擊張郃大軍的能力。拿不到七千人的屯田軍去追擊由張郃這樣統(tǒng)帥能力與武藝兼優(yōu)的大將,尤其對面還有兩萬余人,這就是郭嘉在,也只能徒呼奈何。
不過,追擊不了張郃,程昱卻也沒打算放過這些俘虜。
程普向程昱詢問對于這不到三千的俘虜?shù)奶幹玫臅r候,程昱只是陰慘慘地笑了笑,程普心中一突,希望自己是錯解了程昱的意思。但程昱直接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這下程普還能如何裝傻充愣。
“程軍師,殺俘不祥啊。何況您已經(jīng)說過降者不殺了,又怎能出爾反爾呢?”程普苦口婆心勸道。
若是換成幾百人,他斷然不會勸程昱,畢竟慈不掌兵的道理他也懂。但這是幾千人啊,可不是幾千頭豬狗,說殺就殺。
但程昱卻十分堅定“出爾反爾的是老夫,與爾等無關。老夫從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只在乎主公的利益。這些降兵,日耗糧草無數(shù),還有降而復叛的風險,更需要我們耗費人力監(jiān)管,不如殺之,一勞永逸。他日千載罵名,由某程仲德一人擔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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