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那些事 !
木齊市的這兩位父母官,除了都有一個女兒外,幾乎沒有任何共同點,書記沈民興性格果敢,做事雷厲風行,而市長呂東興則性格固執(zhí),做事一板一眼,不擅變通。
兩人的仕途經(jīng)歷也大不相同,沈民興是從鄉(xiāng)村基層做起,因為政績斐然,很得各位領導的賞識,在五十歲那年,終于坐到了南疆最重要的位置之一。
而呂東興則是市商業(yè)局的科員做起,慢慢爬了上來,但要按照這個速度,到退休時也未必會進入市常委會。
幸運的是,木齊市的前幾位領導,由于經(jīng)濟問題被查,空缺出了位置,呂東興是本市人,又在商業(yè)系統(tǒng)任職多年,抓經(jīng)濟是把好手,所以,上面便將他火速提拔了起來。
關于兩人的家庭,也極為不同,沈民興在鄉(xiāng)村基層的時候,認識的宋梅,兩人結婚后,沈民興一路升遷,但卻未將宋梅帶在身邊,宋梅一直在家鄉(xiāng)經(jīng)營小超市,及至沈民興成為一把手之后,才在眾人的勸說下,將宋梅調入了無足輕重的檔案館任閑職。
但張淑琴卻大為不同,她本是呂東來的大學同學,父親是水磨區(qū)機械廠的廠長,在機械廠即將破產(chǎn)之際,帶領廠里的職工四處籌措資金,將機械廠買了下來。
隨后的幾年里,正是南疆礦業(yè)開采的黃金時代,張父瞅準時機,開始進軍礦業(yè)機械市場,短短十幾年,就將瀕臨破產(chǎn)的小機械廠,發(fā)展成為西北最大的礦業(yè)機械制造企業(yè)。
和呂東來戀愛的時候,張淑琴已經(jīng)是知名企業(yè)家的千金,而呂東來不過是個小科員,地位相差有點多,張淑琴的父母根本不同意這門婚事,但張淑琴固執(zhí)己見,毫不妥協(xié),最后這件婚事才在磕磕巴巴中完成了。
因為這個原因,呂東來對張淑琴的感激心理可想而知,所以,婚后的生活里,一直都在遷就張淑琴,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懼內(nèi)的性格,成為木齊市官場上的趣談。
及至走出超市的時候,呂東來還有點不快,上了車后,嘟囔道:“這個楊小寶,做事真是荒唐,上午在南二環(huán)的奠基儀式上……”
張淑琴卻不以為然:“我倒是覺得這小伙子不錯,雖然做事手段有點不按照規(guī)矩來,但結果卻挺好,要不是他出現(xiàn),我這份協(xié)議還不知道能不能被找回來呢?!?br/>
呂東來皺起了眉頭:“雖然如此,也不能洗刷他和道上人關系不清不白的事實,我明天得找一下陳威,讓他布置一下,好好打擊一下木齊市的這幫混混,要不然,他們和商人們混在一起,會將木齊市搞得烏煙瘴氣的?!?br/>
張淑琴皺起了眉頭:“老呂,你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是想針對楊小寶吧?你這人怎么這樣,人家剛幫完忙,你便要針對人家,還有沒有良心了?身為堂堂的大市長,多想想經(jīng)濟方面的問題吧,治安方面這些小事,就讓公安局去管吧。”
呂小萌也附和道:“就是,要不是楊小寶,外商轉授技術的事情,便要的那個下來了,這得對咱家公司造成多么大的影響,爸爸,你最起碼也得請楊小寶吃頓飯感謝一下吧,怎么可以去針對他?!?br/>
呂東來聽到自己妻子斥責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脾氣,如今又聽寶貝女兒這么說,哪里還會堅持自己的意見,轉而道:“你們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等我有機會,私下勸勸楊小寶吧,反正,老和道上的人摻和,對他沒什么好處。”
呂小萌一聽自己父親改變了主意,登時高興起來,又趁機鼓動道:“媽媽,那你最起碼也得請楊小寶吃頓飯,感謝他一下吧。”
張淑琴點點頭:“我就是這么打算的,老呂,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招呼楊小寶一聲,請他來家吃飯,表示一下謝意。”
呂小萌聞言,登時更加高興了,眉眼帶笑,腦中開始憧憬再次和楊小寶見面時的情景。
……
在呂東來夫婦討論楊小寶的同時,沈民興一家人,也正在討論方才的槍擊事件。
宋梅到家中的時候,還在不斷嘟囔槍擊的事情,剛下班的沈民興便問是怎么回事,及至聽完事情經(jīng)過之后,他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飆車開槍,這影響太惡劣了,一定要嚴查,若不然,外界會以為我們木齊市的治安,已經(jīng)糟糕到這種地步了……陳威不是已經(jīng)到場了嗎,他做出什么特別措施了沒有?”
“小陳是給那個楊小寶送錢去了,然后還一直替楊小寶辯解,根本沒處理槍擊的事情?!彼蚊吩鹆藝梗贿呄驈N房走,一邊說道。
沈民興有些惱火:“這個陳威,簡直是不像話,這種惡性案件發(fā)生了,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立即指揮破案,而是去替那個姓楊的外商打圓場,他的覺悟在哪里?”
沈婉清雖然對楊小寶也沒有什么好印象,但聽見自己母親說話有點夸張,讓父親大為光火,便忍不住道:“爸爸,陳威到場后,也先讓警察勘察現(xiàn)場了,然后才和我們談車損處理的事情,你別聽我媽亂說?!?br/>
宋梅正在廚房里摘菜,一聽這話,便走了出來,十分不滿:“婉清,要不是那人跳進車里,你哪里會遇到這么大的危險,我一接你的電話,都急死了,現(xiàn)在你卻替那兩人講話,真是讓我寒心?!?br/>
沈婉清哭笑不得,自己只不過說了實情,母親這就寒心了?
沈民興也聽得直皺眉頭,說道:“小梅,這不是替誰說話的問題,我需要知道,面對這樣惡劣的事件,陳威到底盡沒盡力?!?br/>
“盡力沒盡力,誰能知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而且,作為當事人的楊小寶,好像并沒有被帶往警局調查?!彼蚊粪洁斓?。
她和張淑琴相反,在家中地位不高,還由于文化低,說話辦事差點火候,時不時的會被沈民興斥責,今天就是這種情況,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沈民興知道從自己妻子嘴里是問不出來什么東西了,便皺著眉頭道:“你去繼續(xù)做飯吧,等明天見到陳威,我會責令他嚴查此事的?!?br/>
沈婉清也趕緊轉換話題,聊起自己工作的事情,這才讓氣氛緩和了下來。
及至吃完飯后,沈婉清剛幫著媽媽洗完碗,便聽見手機響,她拿出來一看,卻是呂小萌的號碼。
接通之后,沈婉清笑著說道:“小萌,禮拜六你們學校放假嗎,咱們?nèi)ス浣职?,我好一陣沒見到你了……”
“婉清姐,不用禮拜六,你現(xiàn)在便出來吧,我在你家樓下呢,咱們?nèi)ネ嬉粫??!眳涡∶仍谀沁吢燥@興奮地道。
“這都九點多了,你明天不用上課?”
“明天上午是選修課,上不上都行……婉清姐,你快出來,我好想和你一起喝酒。”呂小萌用上了撒嬌的語氣。
沈婉清搖搖頭,解下圍裙,去臥室里換了一件白色高領打底衫和紅色短裙,穿上高跟鞋,然后到客廳里和自己父親說了一句,便下樓去了。
來到樓下,卻見呂小萌身穿黑色緊身毛衫和皮裙,正站在紅色的寶馬M3車邊,不斷招手。
沈婉清笑了:“小萌,今天打扮的很野性啊?!?br/>
呂小萌巧笑嫣然,耳朵上的圓耳環(huán)在夜風里微微晃動,說道:“婉清姐,我今天遇到了一個非常牛氣的男人,簡直太帥了,被他感染了,以后我也要霸氣一些才行?!?br/>
沈婉清打趣道:“什么男人這么厲害,能讓一個走可愛路線的萌妹子,要改變成性感小野貓,我好像見識一番?!?br/>
呂小萌上前攬住沈婉清的胳膊,說道:“婉清姐,我們先上車,然后再說,咱們今晚去酒吧玩……”
“我可不習慣去那種地方。”沈婉清搖頭。
“婉清姐,你就陪陪我嘛,要不然,我這一身就白換了。”呂小萌又開始撒嬌。
沈婉清無奈,只好跟著上了車,一邊看呂小萌發(fā)動車子,一邊說道:“你還沒和我說,是哪個男人,讓你做出了改變?!?br/>
呂小萌一甩頭發(fā),煞有介事地道:“婉清姐,我今天和媽媽在超市遇見了小偷,那小偷將我媽媽的包偷走了,你猜最后怎么找到的?”
沈婉清:“是那個讓你做出改變的男人抓住了小偷?”
“哈,婉清姐,你真是冰雪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那個男人看見警察前來,一副沒有頭緒的樣子,便忍不住了,隨便打了兩個電話,不一會的功夫,就有一個道上大哥將小偷找到了,然后親自將包送了回來,那個男人,簡直太威風了?!眳涡∶纫贿叴蛑较虮P,一邊滔滔不絕地道。
沈婉清有些無奈,呂小萌真是小女孩心性,對有手段的男人,毫無抵抗能力,她也不想想,自己的父親是市長,施號發(fā)令起來,豈不比那個和道上人有關聯(lián)的男子威風?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人估計也還是個混混,都是一條道上的人,辦事當然容易了。”沈婉清不以為然地道。
“才不是呢,那人叫楊小寶,就連警察對他也客客氣氣,根本不是小混混?!眳涡∶绒q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