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菀。
司暮寒孤身一個人躺在偌大的床上,伸手不見五指,眼前的世界,是一片昏黑。
是的。
他的眼睛從酒莊回來后,再度看不見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
自己能給夏夏幸福嗎?
若是以后自己再也看不見了。
他拿什么給那個小女人幸福?
從未深想過這些的司暮寒,第一次,心里有了遲疑。
他很清楚,夏夏在她小舅舅那里,必然是過的好好的。
所以,他真的要去找她回來嗎?
他不知道。
他即便是瞎了,看不見了,他也自私的不想放開她。
可是一想到他的身后,還有這未知的危險。
他徘徊了。
雖然他不認識沐季白。
但是沐季白這個名稱,在杭城之外,卻是很有名的。
他只是沒想到,他竟是小女人的舅舅。
明明不過是大他幾歲而已。
竟然會是夏夏的舅舅。
他沒記錯的話,沐季白的主勢力,并不在杭城。
他忽然回到杭城,到底是為何?
又為什么帶走了夏夏,卻又不肯承認。
他的目的是什么?
為什么,他總覺得沐季白的到來,并沒那么簡單?
——
之后的好幾天,司暮寒派人跟蹤了沐季白好幾回,都沒能成功的找到阮知夏的所在點。
看來沐季白是鐵了心,不讓他找到夏夏的。
……
快一個星期了。
阮知夏整整被沐季白關了一個星期。
她心里無比的焦急著。
也不知道她失蹤那么久,司暮寒都急成什么樣了。
可她又沒辦法。
小舅舅讓人封死了窗戶,她就算是想逃出去,也逃不出去。
女傭端來了飯菜。
阮知夏看都沒看一眼。
便氣得一把拂落在地上,看著女傭惶恐的跪在地上,阮知夏更是氣得腦殼疼。
阮知夏對女傭說道:“把我小舅舅喊來,我要出去!”
女傭回答:“小姐,先生說過,他處理好一些事情之后,他就會放您出去。”
阮知夏氣的四處亂轉,緊接著,她看著地上的瓷碗,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她走過去撿起那個碗,然后往墻上一砸,碗頓時支離破碎。
阮知夏立馬蹲下身。
女傭意識到阮知夏要做什么。
惶恐的看著她,下意識跑上前,想要阻止阮知夏。
只可惜晚了一步,阮知夏已經拿起了一塊鋒利的碗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阮知夏冷冷的說道:“我要出去!”
女傭惶恐的說著,“小姐,您快放下!”
阮知夏低喝,“我說了,我要出去!”
女傭為難看著她,“小姐何必為難我們。”
阮知夏用力一割,脖子上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女傭尖叫了一聲,“啊,小姐,您快住手!”
阮知夏倔著脖子,走向房門,女傭下意識上前,還沒等她擋在阮知夏的身前,阮知夏便先開口威脅道:
“你若是敢攔我一步,我便割一下!我看你倒時候拿什么跟我小舅舅交代!”
女傭頓時退卻的站在一旁。
沒敢再攔著阮知夏。
阮知夏見此,急忙跑出了房間。
直奔樓下。
樓下的女傭一見到阮知夏竟然下樓了,頓時惶恐的涌了上來。
阮知夏見此,立即拿起碗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喝道:“都別動!”
為首的管家看著阮知夏手里的碗片,一身冷汗。
她顫抖著,“小……小姐,有話好好說,別……別亂來。”
阮知夏說,“讓開,我要出去。”
管家很是為難的看著阮知夏。
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玄關處的門,被人推開,沐季白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看著傭人們圍在一起。
他蹙了蹙眉。
緊接著,他看到了人群里的阮知夏。
看著她拿著碗片抵著自己的脖子,脖子上還有著一道血痕,他的瞳眸剎那間緊縮。
顧不上換鞋,便那樣沖了過來。
他緊張的看著阮知夏,誘哄道,“夏夏,聽話,把碗片放下來,別傷了自己。”
阮知夏看向沐季白,十分認真的問道:“小舅舅,你一句話,到底讓不讓我回去找司暮寒?”
“夏夏!”
沐季白怎么都想不到阮知夏就為了回到司暮寒的身邊,竟然不惜傷害自己來威脅他。
他溫潤的眸頓時蓄起了一絲冷意,他喝道:“夏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阮知夏無比認真的說著,“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倒是小舅舅你,我不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和司暮寒早就領證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這樣關著我,不許我回去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算是夏夏求你了好不好,你就讓我回去。”
阮知夏不敢想象,自己不在的這些天里,司暮寒都急成什么樣了。
他是那么的沒有安全感。
他曾一次又一次的說著,讓她不要離開他。
她不在的這些天,他該有多惶恐,多不安啊!
一想到她的男人因為看不到她,有可能會睡不好覺,吃不下飯,她的心,就特別特別的疼。
“夏夏,你為什么就不能聽舅舅的話?”
沐季白看著她那白皙的脖頸處,冒著血痕,他的心,在滴血,仿佛有人在割他的肉。
她就那么愛司暮寒,愛到不惜傷害自己,也要回去見他是么?
沐季白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幽光,只是轉眼便逝。
他重新看向阮知夏,很是心靜氣和的說道:“你一定要回去是嗎?”
阮知夏點頭,“是。”
沐季白嘆了嘆氣,說,“算了,你想回去便回去吧。只是別再傷害自己了。”
沐季白揮揮手,示意女傭給阮知夏讓路。
阮知夏見此,頓時放下了碗片,朝門口走去。
經過沐季白的時候,她還順便說了句,“小舅舅,謝謝你。”
沐季白眸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阮知夏以為沐季白是在生她的氣,所以才不理她。
想著等她回去見到司暮寒后,她再跟小舅舅好好的說一說。
阮知夏欣喜的走向大門,然而,就在她快要踏出大門的時候,后脖頸倏地一痛。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眸,最后兩眼一黑,倒在了沐季白的懷里。
沐季白一把抱起阮知夏,看著她昏迷的容顏,眼底有著說不出來的幽冷。
“夏夏,你太不乖了,別怪小舅舅對你用強硬手段!”
他是不會再讓她回到司暮寒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