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病床的阮知夏因為服下了第二劑解藥,那一頭白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似變魔法一般,在漸漸變回漆黑。
身體,也像回春一般,在慢慢的恢復成之前那般的軟彈水嫩。
一直緊閉著的雙眸,此時也在一顫,一顫的顫動著,好似,要醒過來了一般。
司暮寒從洗手間出來時,阮知夏已經徹底恢復成之前的樣子了。
除了比之前清瘦了一些,幾乎和之前無異。
司暮寒的瞳眸倏地一顫,他大步走了過來。
看著真的恢復原樣的阮知夏,他眼圈倏然紅了一圈。
她恢復了。
她真的恢復了。
看來,解藥是真的。
司暮寒的眼圈都紅了一大圈,一個大男人,此時此刻像個得了第一名而欣喜若狂的孩子,眼底泛著淚光。
阮知夏覺得自己好似睡了一場特別綿長的覺,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四周很靜,靜的讓人害怕。
她害怕這種太過于安靜的感覺,會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處在一個和司暮寒不同時空的世界里。
她慢慢的睜開眼,終于……
看到了曙光。
炙熱的光線,空間里,隱約傳來的消毒水的氣味,與及,手臂上,傳來的冰涼觸感,無處不在告訴她,她還活著。
真好。
其實在她忽然吐血昏過去時,她真的很怕,很怕自己要死了,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司暮寒了。
不過好在,老天是眷戀她的。
她微微側過眸去,果然,司暮寒他就在身旁。
真好。
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真的,真的太好了。
她嘴唇輕輕蠕動,氣息有些虛弱的喊出了男人的名字,“司暮寒。”
司暮寒還沉浸在她恢復的喜悅里,看到她睜開眼的時候,他還以為是他的幻覺,此時聽到她那有氣無力的叫喊。
他意識到,這不是做夢,這是真的!
她不僅恢復原樣了,她還蘇醒過來了!
司暮寒無比激動的走過來,上前一把握住了她沒有插針的手。
“夏夏,你醒了。”
他像個無助的孩子,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整個人趴在她床前,聲音一聲比一聲激動,“你終于醒了。”
“對不起啊,司暮寒,我嚇到你了吧。”
阮知夏聲音軟綿綿的,帶著一絲虛弱。
司暮寒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維持著趴在床上的動作,半天沒有變過。
隱約間,阮知夏好似看到他的肩膀在一顫一顫的。
手背上,好像有什么冰涼的液體滴落在上面,很是觸動了她的心。
她躺在床上,眼里氤氳了一絲薄霧,濕潤潤的。
她的心被揪得緊緊的,她沒有感覺錯的話,司暮寒這是在哭嗎?
阮知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同時,也覺得心疼不已。
“司暮寒,你哭了嗎?”
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意的問道。
男人沒有回應他,只是手上冰涼的液體,似乎更多了。
阮知夏的手微微一顫,好似有什么從四肢一直蔓延到心臟,駭麻駭麻的,帶著鈍鈍的刺痛。
不知過了多久。
阮知夏才見司暮寒從床前抬起了頭,他的眼睛一片通紅,細看的話還能看到臉上有些濕意。
她一時,被驚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司暮寒哭過嗎?
印象中,好像沒有怎么見過。
就連當初爺爺不在了,他也只是紅了眼,壓抑著,沒有哭出來。
可現在,他卻因為她,哭了。
像個孩子似的,無助的哭了。
阮知夏感覺心軟得一塌糊涂的,都是被這個男人的深濃愛意給軟化的。
她微微抬起手,輕輕地撫上男人那張俊美精致的面容,她細細的描繪著他的五官,帶著眷戀繾綣的不舍和那怎么都化不開的柔情。
“司暮寒,沒事了,我好著呢。”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確實覺得身體好像比較輕松了一些。
雖然還是覺得有些無力,但是明顯比之前要好多了。
司暮寒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好似要將她深深的印在心里。
他伸手扶住她的手腕,將臉頰湊到她的手心上,輕輕的蹭著,像一只小奶狗,撒嬌的蹭著主人的手心來博取愛憐。
他就那樣無助可憐的蹭著她的手心,一雙漆黑的眸,好似受了巨大的委屈,眼巴巴的望著她,好不可憐的樣子。
如此可愛迷人的司暮寒,阮知夏這還是第一次見。
就好似一只兇狠的大狼狗忽然變成了奶萌賣萌的小奶狗,簡直酥炸了她的少女心。
讓她情不自禁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擼了擼他那頭柔軟的漆黑短發。
他發絲柔軟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阮知夏不由自主的多擼了幾把,手感真好啊,想一直擼。
“乖,我真的沒事了。嗯?”
她學著他先前哄她的語氣,尾音拉的長長的,很撩人,很悅耳。
司暮寒還是一言不發,目光深濃幽邃的凝視著她。
倒是阮知夏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低下頭去。
是她錯覺嗎?
她怎么從司暮寒的眼里感覺到一種,他好似有種想吞了她的錯覺?
下巴,忽然被人撩起。
阮知夏抬起眸,瞬間就對上司暮寒那張完美到讓人挑剔不出一絲毛病的盛世美顏,他離她很近。
近到她都能感覺得到他鼻息間呼出來的熱氣。
她的鼻尖和他的鼻尖,就差那么一厘米,就要碰上了。
她的心跳,頓時如打鼓一般,砰砰砰的狂跳著。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曖昧的氣氛,好似一切都理所當然。
阮知夏靜默的看了司暮寒一眼,手,緊張的攥緊了被子,她微微閉上了眼睛,主動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心里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緊張。
他是想吻她吧。
司暮寒確實是想吻她,可他此時卻困極了。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沁香就好似一首催眠曲,無處不在催眠著他,睡吧,盡情的睡吧,安心的睡吧。
眼看唇就要落到她的唇上,可他卻堅持不住了,眼睛一闔,頭直接趴在她的肩窩里,像個沒有防備的孩子,睡過去了。
阮知夏等啊等,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熟悉的觸感落下,反而,肩膀倒是重了幾分。
她猛地睜開眼,偏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