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斯?!必沟钩榱艘豢跊鰵猓F(xiàn)在是明白了女人是會復(fù)仇的動物,可是也不敢動,只得委屈的聲音道,“娘子你怎么能如此的冤枉為夫???她就是再好看也和我沒有一點點關(guān)系啊你說是不是?娘子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毓感受著懷中的身子又開始密密的聳動顫抖著,心里一下子慌了,馬上試圖推開唐曼,要安慰她,可是當(dāng)一張帶笑的容顏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時,漆黑如深潭的雙眸中分明是沒有一絲絲霧氣,皆是慢慢的笑意。他就知道自己被耍了,簡直是哭笑不得,但是心中卻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聲音中有著委屈,下巴緊緊抵著唐曼的小腦袋,“娘子?!?br/>
“什么?”唐曼難忍著笑意問道,這丫就是欠教育,本想著就是三天三夜不理他,可是又有些舍不得,算了,整整他就算了。
“你欺負(fù)為夫?!必刮恼f道。
“這就算是欺負(fù)了啊?!碧坡ⅠR推開毓,怪聲怪氣地說道。眼睛緊緊盯著毓,“那你說,我的傷心難過怎么辦?”
“可是?!必咕o忙陪著笑臉將唐曼重新拉進(jìn)自己的懷中,“你不好過為夫也沒有好過啊,難道你不知道你傷心一倍,為夫就是傷心千千萬萬倍嗎?那你說為夫的那些傷心又該怎么算呢?”
唐曼終于忍無可忍,“那還不是你自找的?”
這男人是給點陽光馬上就是燦爛了是不是?竟然敢和她算起賬來了,她還沒有找他算賬呢!
“是是是。”毓聽著唐曼情緒不對,趕緊哄著唐曼,“我對不起娘子,娘子那些委屈都是為夫的錯,為夫那些委屈都是自找的,好不好?”
感覺著唐曼在自己懷中胡亂的動,毓從小腹慢慢升起一股熟悉的火焰,這些天以來他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如今佳人在懷中,毓又不是柳下惠,當(dāng)然。
“你后不許有事情不告訴我就偷偷的自己做決定知道嗎?”唐曼趁機(jī)要求。
“是,小生一切聽從娘子的指揮!”毓咬緊牙關(guān),面上青筋露出,可是他不想嚇壞唐曼,生生的忍耐著。
“還有?!碧坡嚨叵肫?,“不許偷偷地看別的女人,尤其是那個綠柳。”
“是,為夫除了娘子對別的女人沒有興趣。”
“嗯。”唐曼沉吟片刻,馬上又想到,蹭著毓的身子道,軟聲“不許對我耍橫!”
“為夫一切都以娘子為中心,怎么可能對娘子耍橫?。 彪S著唐曼輕輕蹭著自己的身子,柔軟的感覺隔著衣服卻是那么清晰,毓清清楚楚的聽見自己都抽了一口涼氣,心想著這個小妖精是不是專門來折磨自己的啊,看著唐曼竟然還在那里自顧自的想著種種不平等的條約,毓簡直要嘆息了。
“可是?!碧坡鼩g喜地一聲叫道。
“沒有可是了?!必乖僖踩淌懿蛔〉膶⑻坡驒M抱在懷中,將她的驚叫吞在口中,半響,直到唐曼面紅耳赤,仿佛空氣都已經(jīng)被毓榨干了,毓才輕輕放開她,盯著她迷蒙的漆黑眸子,沙啞的聲音緩緩道,“娘子,不覺得不應(yīng)該先安慰安慰為夫比較重要嗎?”
毓抱著唐曼走進(jìn)院中,好幾個下人們看著自家的少爺抱著少奶奶這樣走了進(jìn)來,馬上一陣歡喜,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終于和好了。
唐曼當(dāng)即面紅耳赤的埋進(jìn)毓的懷中,聽著他一聲聲的輕笑,慢慢地變成開懷的大笑,“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
這天夜晚,唐曼被迫一邊一邊得學(xué)著妖精打架,窗外已經(jīng)靜悄悄的,也漸漸地深了,唐曼看著依舊精力充沛的男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終于明白小別勝新婚的含義了。
她就是一個大茶幾。上面擺滿了杯具?。?br/>
清晨。
金色的帶著絲絲溫暖的陽光如一抹金色的薄紗一般籠罩著整個屋子,毓緩緩睜開雙眸,感受著懷中溫暖的身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邪魅地桃花眸中泛起柔柔的漣漪。
“醒了?”唐曼冷不丁的睜開雙眸,正好對上毓眸中來不及收起的柔情,嘴角笑的就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貍一般,嚇了毓一跳。
“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毓寵溺的伸手把遮擋在唐曼額前的碎發(fā)撥到一邊。
“怎么可能多睡呢?”唐曼故意大聲的嘆息,掙扎著從毓的懷中做起來,輕輕披上衣衫,漆黑的雙眸閃過一抹促狹的光芒,“這不是還得幫夫君大人操辦迎娶姨娘的大事嗎?怎么敢怠慢呢?”
“不許說。”毓先是一驚,看著唐曼平靜無波的表情,以為她還在生自己的氣,急忙上前捂住唐曼的口,帶看見她一臉促狹的笑意,終于知道自己被耍了,氣急敗壞的抱住唐曼,曖昧的在唐曼耳邊道,“只有娘子一個,為夫已經(jīng)是勞心勞力了,還哪有什么精力分給其他女子?。磕阏f是不是?”
說完,還故作曖昧的在唐曼耳邊呵了一口氣。
”聽得出毓口氣中的曖昧,唐曼立馬跳出毓的懷抱,面上已經(jīng)不爭氣的紅成一片了,這廝還真的是氣人,明知道她耳朵敏感的要命還挑逗她,腹黑啊腹黑,“不理你了,我還要去幫娘親處理一些事情呢!”
唐曼假裝忽視毓緊緊逼視的眸光,一邊飛快的整理自己的衣衫,快速的打理好妝容。
“娘子?!必挂宦犔坡脑挘奸g緊緊地蹙起,邪魅地桃花眸閃過一抹不贊同之光,嚴(yán)肅的開口?!拔也幌M阍俨迨帜切┦虑?,你明明知道很是危險?!?br/>
“可是我已經(jīng)開始做了!”唐曼轉(zhuǎn)過頭正色的看著毓,緊緊盯著他的雙眸,“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我不插手,娘親也許根本就處理不好府中的事情,到時候還是萬姨娘,那么我辛辛苦苦做的這些就白費了功夫,就算是我們什么都不做,她也不會放過咱們的?!?br/>
“我知道。”毓眉心緊蹙,這些事情他怎么會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她卷進(jìn)漩渦的中心,“什么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你放心。”
“我信你!”唐曼的聲音在清晨中似乎是染上了一抹空靈,“可是我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我想和你一起并肩而行,你要做的事情也很多,而不是整天擔(dān)心我在府中有沒有什么危險,有西風(fēng)他們的保護(hù)我真的沒有什么問題,我想,過幾天爹爹回來之后,生意會交給你的,依照萬姨娘的手段,你以為她會輕易地讓我們接手嗎?我們?!?br/>
唐曼緊緊盯著毓的雙眸,一字一頓的說道,“還有一場惡戰(zhàn)!”
是的,還有一場惡戰(zhàn),龍家可是元德縣城有頭有臉的大家族,雖然是毓已經(jīng)徹底的好了,可是必定有些人還是將信將疑的態(tài)度,有誰能保證萬姨娘沒有將她那些勢力在龍老爺不知道的情況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滲透進(jìn)去?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唐曼催促著毓快一點,龍夫人那里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好,因為今年是老二老三都回來過年,又是龍夫人多年以來第一次操辦府中過年用的年貨,所以顯得尤為重要,而且,據(jù)唐曼了解,每到過年時,還有很多龍家的長輩都來,所以唐曼也很是重視,因為自己想要掌這個家,或者往大了說就是毓想要接手龍家都是要看族中長輩的意思的,龍老爺雖然是龍家的家主,可是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只有著自己說了算的,唐曼自然是很重視。
毓磨磨蹭蹭的想要多留一會兒,鬧了這么久的別扭,自家的娘子根本就不待見自己,,又是毓的第一次之后就分開了,自然是想了很久了,奈何看到自家娘子一副要上戰(zhàn)場的神色,只得快一些了,當(dāng)然是不情不愿的。
當(dāng)唐曼和毓?fàn)恐肿哌M(jìn)龍夫人的院子的時候,正好迎面走來一個嬌俏的身影,眉不點而黛,唇不點而紅,眼角眉梢皆是透漏著濃濃的喜色,一身粉紅色的衣衫霎時眨眼,看到毓和唐曼并肩而立,面色霎時變了幾分,換了幾個顏色,眸中有些黯然,待看到毓緊緊牽著唐曼的手,臉色更是難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毓的眼中滿是說不出的情意,此人正是綠柳。
唐曼面含淡淡的笑容,漆黑的眸子深幽不見底,看不出喜怒的顏色,只是淡淡的看著綠柳,沒有什么波瀾,定定的不說話。
毓一看是綠柳,看到她曖昧的看著自己,心中一慌,不禁暗罵,什么人不好碰見,偏偏是她,手中握著唐曼的手更是緊了幾分,急忙看向唐曼的反應(yīng),看她并沒有什么不高興的意味,當(dāng)輕輕松了一口氣。
“見過二少爺。”綠柳眼角的眸光流轉(zhuǎn)著淡淡的風(fēng)情,加上一股子少女獨有的氣質(zhì),自是有一番風(fēng)味的,好像完全沒有看見唐曼似的,聲音壓得低低的,說完便悄悄地低下了頭,面上爬上一抹醉人的嫣紅。
手掌中心驀地轉(zhuǎn)過來一股疼痛,痛的毓倒吸了一口涼氣,邪魅的桃花眼委屈的看向唐曼,這也不管他的事情??!
誰讓你竟惹一些爛桃花?唐曼好不猶豫的瞪了回去,仿佛沒有看見毓委屈的眸光,對著他可憐兮兮的表情視而不見,從前有位姐妹說的好,對待男人就是不能慣著,基礎(chǔ)一定要打牢啊,對于這話唐曼是絕對信奉的,對待小三絕對不能手軟,想到這里,手中大力的掐著一塊肉順時針的輕飄飄的擰了過去,清晰地聽到一口倒吸的涼氣,唐曼心中暗暗滿意。
“沒見到二少奶奶嗎?”毓冷厲的聲音如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似的,沖著正在低頭裝羞澀的綠柳呵斥過去,若是仔細(xì)一聽不難聽出還有著怨氣。
他本想體驗著娘子口中所說的新好男人的樣子,大大的討了一把娘子的歡心,自己晚上也不能挨餓不是,可是偏偏就這么殺出一個程咬金,多恨人那,美景是很好,可是美景越好自己就越痛,能開心得起來嗎?
“啊?!本G柳一怔,半響沒有反應(yīng)過來,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番話竟然是二少爺對自己說的,這怎么可能?
“你學(xué)的規(guī)矩都哪里去了?”毓的口氣更加冰冷,表情更加陰郁,他的肉啊,一定是青青紫紫了,都是這么女人的錯,沒事就想挑撥娘子和自己的關(guān)系,對待這種人就是不能客氣。
綠柳一激靈,眼看著毓的表情越來越陰郁,再看看二少爺身邊的唐曼,大紅色的碎花對襟小夾襖,上面用金線繡著邊邊,潔白如雪的狐裘,簡簡單單的挽著一個發(fā)髻,眉宇之間神情淡淡的,好像絲毫沒有將自己看在眼中的樣子,而自己一身粉紅,姿色已經(jīng)是上等,可是站在她的身邊竟像是活生生的給她做了陪襯,再看二少爺竟然為這個女人呵斥自己,心中一口怒氣郁結(jié)在胸口,緩緩平緩自己的有些稍微急促的氣息,綠柳不情不愿的行了一個禮,“見過二少奶奶!”
“起來吧!”唐曼沒有多說什么,拉著毓直接繞過綠柳走了過去,事情太多,沒有時間放在一些閑人的身上。
她想著趕緊處理好府中的事情,過些日子再回一次唐家,不知道姨娘過得怎么樣了,雖然是父親已經(jīng)回來了,可是不見得就對姨娘有多么好,大夫人已經(jīng)不足為慮,可是還有個二姨娘啊,雖然從前二姨娘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多少少會照顧姨娘一些,可是前些日子自己和毓的事情恐怕已經(jīng)傳回唐家了,哎。
唐曼輕嘆了一口氣。
而毓則是樂不得的馬上離開那個有綠柳的地方,有了她,自己受了多少罪,統(tǒng)統(tǒng)都是切膚之痛??!
綠柳狠狠地盯著兩個人漸漸消失的影子,心中閃過一抹憤怒,唐曼這個女人,遲早她會進(jìn)家門的,不行,兩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好的趨勢,二少爺恐怕是又得被那個女人騙了,找夫人說說?不行,現(xiàn)在是年關(guān)時候,夫人已經(jīng)被那個女人迷了心智,自己說什么恐怕也不會像是上次一樣容易了,到底該怎么辦呢?
正在綠柳苦苦思索的時候,不遠(yuǎn)的前方緩緩走過一抹水藍(lán)色的身影拎著一個食盒匆匆走過,綠柳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當(dāng)唐曼和毓走進(jìn)龍夫人的屋子的時候,堂中坐著的不止龍夫人一人,龍夫人的下方坐著一個身影,濃艷的妝容,眼角有著淡淡的細(xì)紋,可是卻是不失美麗,而是為她增添了一抹成熟女子的韻味,正是萬姨娘,不知道在和龍夫人說著什么,龍夫人不時的淡淡的應(yīng)著,喝著手中的茶,眼光不時的往門口掃過,待見到一雙人影聯(lián)手走進(jìn)屋中,眼中霎時閃過一抹喜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今天怎么才來?。俊饼埛蛉诵σ饕鞯膯柕溃蛣倓偞虬l(fā)萬姨娘的態(tài)度前后簡直是大大的改變,,眸中泛著慈愛的光芒,看著一雙兒女牽著手走了進(jìn)來,看來他們已經(jīng)和好了,龍夫人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氣,自己那天是糊涂了,竟然想著要唐曼那么不懂事,將唐曼趕出去,可是現(xiàn)在看來,唐曼掌家的能力已經(jīng)有目共睹了,絕對能當(dāng)好天兒的賢內(nèi)助,至于迎娶姨娘的事情,唐曼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相信她一定能想清楚的。
“有些事情耽擱了。”看著龍夫人眼中的促狹。唐曼面上飛速的染上一抹紅暈,狠狠地瞪向毓,要是不他磨磨蹭蹭的怎么會被龍夫人笑呢?
“都是年輕人嘛,少年貪歡是一定的,來晚了也不足為怪,可是要是耽誤了府中的大事情可就有些。”萬姨娘慢悠悠的接口道,話說一半到未盡之處就停止了,端起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也是一樣笑吟吟的看著唐曼和毓兩個人,好看的眸子中快速劃過一抹光芒。
“姨娘教訓(xùn)的極是,唐曼謹(jǐn)記姨娘的教誨。”唐曼低眉順目的答道,腦中卻在飛速旋轉(zhuǎn)。
這個萬姨娘知道自己幫著娘親處理賬目之后,今天竟然是又來了,一改往日的態(tài)度,沒有嘲諷,沒有挖苦只有淡淡的話語,這讓唐曼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難道是因為昨日處理了幾個她的人?今日想在這里讓自己顧念著她的存在?唐曼心中卻暗暗的提防著。
“這件事情到也不怪娘子,只不過是遇上了綠柳!”毓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話,邪魅地桃花眸卻輕輕地看向了萬姨娘,將事情的重點轉(zhuǎn)向了綠柳。
“是嗎?”萬姨娘放下手中的茶杯,驚訝的看向毓,“我聽說過了年之后天兒就要將綠柳收進(jìn)房中了是嗎?我倒是對這個綠柳有幾分熟悉,辦事周到,不多言多語,伺候姐姐也算是盡心盡力,收進(jìn)房中也是應(yīng)該的,是不是唐曼?”
萬姨娘談笑之間將正在處理賬目的唐曼扯進(jìn)來,毓邪魅地桃花眸中一陣?yán)渖?br/>
“唐曼事事都聽夫君的,若是夫君覺得甚好,唐曼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唐曼柔柔的笑了,看了看毓,一副凡事都以毓為中心的樣子。
一旁的龍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唐曼這孩子終于想開了啊,龍家可是大家族,畢竟是枝繁葉茂才好啊,若是天兒首先有了龍家的長孫,贏得族中的長輩的贊同自然是有了幾分勝算啊!況且,唐曼人品才貌皆是上乘,又是與天兒是患難夫妻,但是憑著幾分情意,龍家也不會負(fù)了唐曼的。
這一看驚得毓差點一顫,怎么覺得這目光中有著似有似無得殺氣呢?心中那叫一個氣啊,這個萬姨娘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啊,越來越覺得今日來這一遭是來錯了,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呢,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不用那個綠柳轉(zhuǎn)移萬姨娘的注意力,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利用的了,還是早早說清楚才好,毓正色道,“姨娘是從哪里聽到的消息?究竟是誰散播的謠言?這件事情只是尚在商討之中罷了,可是今日羽天覺得這件事情作罷也好!”
“為什么?”萬姨娘沒有等龍夫人問就已經(jīng)先急切的出聲,這一切已經(jīng)安排好了啊,綠柳若是嫁進(jìn)龍羽天的房中,自己這邊可是多了一個有力的助手啊,怎么會突然之間變了卦啊,若是這樣對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啊,看到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的眸光,萬姨娘當(dāng)即也知道自己熱切的態(tài)度是惹了別人懷疑了,遂緩緩一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才解釋道,“我是說看著綠柳也是個不錯的,也是為天兒惋惜罷了!”
龍夫人驚訝的看了一眼萬姨娘,沒有說什么,雖然自己心中也有著疑惑,可是這個萬姨娘怎么好像是比自己還急呢?但是也沒有多想什么,只是疑問的看向了毓,“先前不是看著挺不錯的嘛,現(xiàn)在怎么不行了呢?”
唐曼淡淡的夠唇一笑,這個萬姨娘真是是迫不及待啊,就是連龍夫人心中也是已經(jīng)有了懷疑吧,不過這個綠柳的心思還真的是不好猜,舍近求遠(yuǎn)竟然是和萬姨娘勾搭到一起,究竟是從什么時候呢?難道是新婚的時候,自己把她趕出自己的院子就懷恨在心了?唐曼不解,低下頭裝作是很忙碌的處理手中的事情,可是耳朵卻是在聽著毓的話。
“沒有為什么,就是覺得有些不懂規(guī)矩罷了!”毓淡淡的說道,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啪?!币宦曂斜P掉地的鈍響,緊接著各種瓷杯摔碎的破裂聲響起,所有人包括唐曼在內(nèi)都吃驚的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綠柳蒼白著臉站在門口,眼神呆滯,腳下潔白的杯子已經(jīng)碎掉了,茶水靜靜地在地上流淌著,綠柳沒有看向地上,也沒有管萬姨娘和龍夫人驚詫的眸光,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毓的面前,站定!
她沒有想到,她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二少爺竟然當(dāng)眾說不要自己,還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不懂規(guī)矩罷了,一句話抹殺掉了這么多年的她辛辛苦苦起早貪黑伺候他的情誼,那個女人做了什么啊?不過是剛剛過門幾個月,就已經(jīng)勾走了他的心,她已經(jīng)在他身邊十幾年了,可是他怎么就沒有看見自己呢?
都是那個女人,綠柳心中逐漸泛起一股狠毒,都是她,要不是她勾走了少爺?shù)男模趺磿灰约海吭趺崔k呢?二少爺和夫人有意將自己收進(jìn)房中可是整個府邸都已經(jīng)傳遍了,自己的家人也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嫁進(jìn)龍家當(dāng)主子了,可是這樣突然之間就說不要自己了,還要她怎么做人?怎么在眾人面前抬起自己的頭?
剛剛在院中態(tài)度的冷淡,二少爺竟然為了那個女人呵斥了她,她不也是忍氣吞聲嗎?究竟是為了什么?綠柳不明白!
龍夫人也不明白,那日明明說的已經(jīng)好好的,天兒一向是最聽自己的話了,可是今日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唐曼是好,龍夫人輕輕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唐曼,才貌出眾,于是隨機(jī)應(yīng)變的能力強(qiáng),就是偌大的龍家交到她的手中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條的,可是她就是再好畢竟還是個孩子,天兒已經(jīng)到了年紀(jì),要是等到唐曼成人,抱孫子還是遙遙無期啊,眼下萬姨娘虎視眈眈的,就是老爺回來了,想要把龍家交給天兒,可是也得族中長老認(rèn)同啊,生個孩子是最好的辦法??!
天兒一向聰明,怎么這件事情想不明白了呢?
萬姨娘也不明白了,眸光緊緊盯著毓,究竟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呢?
“為什么?”綠柳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有著很多的脆弱和不確定。
是的,她是想嫁給二少爺成為龍家的主子不錯,可是這樣的想法有錯嗎?她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年的奴才,伺候著別人,向當(dāng)主子有什么錯,再說了,她有什么地方比那個女人差啊?一點都沒有,自己最終不是喜歡著他的嗎?
“沒有為什么?!必剐镑鹊奶一ㄑ壑锌焖俚亻W過一抹不耐之光,看著面前的綠柳,心中一陣厭惡,這個女人想著攀龍附鳳已經(jīng)想瘋了,不想揭穿她自己就老老實實的呆著算了,偏偏惹人厭惡的在自己和娘子面前蹦來蹦去。
“那也有個原因啊?究竟是為什么?”綠柳茫然的喃喃自語,想了半天沒有聽到毓的回答,心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綠柳沖到唐曼面前沖動的大喊大叫,“是不是因為她?因為她的不同意你才不愿意的?她有什么好的???”
萬姨娘眉心一皺,沒有說什么。
就是連龍夫人也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綠柳竟然是這么有失體統(tǒng),沒有規(guī)矩,當(dāng)中就這樣指著唐曼的鼻子大罵。
唐曼淡淡的一笑,不需要多說什么,這種情況之下自己只要多說一句,什么責(zé)任馬上就落到自己的頭上,馬上就會落人口舌,況且還有毓在呢,并不需要她出面,她是已經(jīng)想到不收綠柳她可能會情緒失控,可是沒有想到想當(dāng)初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一條生命的綠柳竟然也能笨到如此境地,自己還真的是高估了她?。?br/>
唐曼心中暗暗搖頭嘆息,看來就是再強(qiáng)悍的女人在心愛的男人面前也會變得失控不是嗎?自己上次不也是如此嘛,才輕易的中了綠柳的離間之計,現(xiàn)在風(fēng)水轉(zhuǎn)的倒是很快啊!
“為什么?”毓一閃身趁著綠柳沒有到達(dá)唐曼身前,擋在唐曼的面前,“我告訴你,人最重要的是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個下人,指著自己的主子大吼大叫還用我多說嗎?娘子是未來府中的當(dāng)家主母,你是什么東西?”
綠柳頓時失神,呆呆的看著毓,好像是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他一般,她以為。
她以為他是真的喜歡她,所以那日才默許自己欺負(fù)那個女人,這也錯了嗎?
“還有?!必馆p聲說道,已有所指,“一個連主人都認(rèn)不清的狗,我要來何用?”
碰。
一句話仿佛一把大錘一般重重的敲在綠柳的心上,綠柳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如雪,他說了什么,他在暗示什么?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了她和萬姨娘之間?
綠柳快速的看了一眼萬姨娘,發(fā)現(xiàn)她沒有看向自己,心中慌亂的簡直說不出話來。
龍夫人心中一驚,天兒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龍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在低頭品著茶好像對外界全然不知道的萬姨娘,心中暗叫可怕,綠柳這孩子可能嗎?她可是從小就跟在天兒的身邊了,相對于自己來說就像是另外一個孩子,自己也是全心全意的疼愛著她,可是。
自己對天兒的了解,是絕對不會說沒有的事情的。
龍夫人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心中頓時向堵了一塊大石一般,看像綠柳的眸光中也多了幾分失望之色。
“我不懂二少爺說的是什么意思,我沒有。”綠柳慌亂地?fù)u搖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毓,企圖挽回著什么,恨恨的盯著唐曼,眸光像是染了毒蛇的毒液一般,“我什么都沒有做,難道你就信了那個女人的話嗎?我從小就伺候著你,你就沒有相信過我?”
對,只要否認(rèn)到底,只要自己不承認(rèn)就沒有事情,綠柳心中篤定。
“難道我真的要聽人說才會知道嗎?”毓輕飄飄的一句的話擊碎了綠柳的所有偽裝,邪魅的桃花眸中有著從未有過的冷冽,仿佛天上的冰雪一樣冷的人發(fā)慌,好像是在他的眸光之下,都無所遁形一般。
綠柳的淚水終究是忍不住掉了下來,不顧地上的瓷杯碎片奪門而出。
萬姨娘沒有為出來為綠柳求情,而是裝作不知道,心中的情緒卻是越來越翻滾的厲害,原本有個唐曼已經(jīng)讓她顧忌了,可是現(xiàn)在這個曾經(jīng)癡傻的龍羽天也是個厲害角色,幾句話究竟自己多年以來在龍夫人身邊的棋子清理掉,這兩個人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不行。
而龍夫人感覺自己一片寒冷,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萬姨娘已經(jīng)告辭離去了,自己身邊最最信任的大丫頭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成了萬姨娘的人,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后怕還是痛心了,想著自己曾經(jīng)因為綠柳竟然還要責(zé)怪唐曼的不懂事,不禁眼含愧疚的看向唐曼。
“娘親,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要多想!”唐曼看到龍夫人愧疚的眸光,玲瓏的心思一轉(zhuǎn),馬上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站起身,輕輕走到龍夫人身邊,安慰著她。
“我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未語凝噎,龍夫人竟然說不下去了,畢竟是已經(jīng)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抹就能抹掉的,“我一直視她為女,她竟然這樣的讓我失望。”
“娘?!碧坡p輕地拍著龍夫人的后背,“我也是知道不久,羽天告訴我的,這么多年以來,她一直和萬姨娘有著交往,會把您的大小消息傳給萬姨娘,好在,沒有出什么事情,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我過幾天重新為您選一個乖巧的婢女送過來?!?br/>
唐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著龍夫人,畢竟是很多年的感情了,不是一下子就能割舍的掉的,抬起頭正好看見毓走了進(jìn)來,她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低調(diào)的處理好綠柳,也是不想讓龍夫人看著難受,毓接收到唐曼眸光,點了點頭。
要是按照毓的意思,這種女人絕對不能在府中多留,干脆找個人牙子賣了省事,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先不說綠柳事情做得對與錯,就是單憑呆在自己身邊和娘親身邊這么多年,娘親對綠柳的感情很深,要是這樣就賣掉恐怕是上了娘親的心,想來想去,毓只是叫人把綠柳嚴(yán)加看管起來,可是留在娘親身邊是萬萬不能的了,等過完年找個好機(jī)會干脆找個遠(yuǎn)遠(yuǎn)地地方嫁了過去,也算是對得起她。
唐曼是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自然知道毓心中的想法,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一旁安慰著龍夫人,看她情緒稍稍平靜了一些才悄悄的放下心來。
“天兒,她現(xiàn)在在何處?我想親自問問她,究竟是為什么?”傷心了半響,龍夫人面色一就有些蒼白,眼眸深處閃著一抹淚光,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丫頭,她實在是想不通,只有親自問問她她自己才能死心。
“我已經(jīng)叫人把她看管起來了,她現(xiàn)在情緒很是激動,娘親還是改日再去問她吧,您今日實在是累了,讓娘子扶著您先休息一會吧!”毓沉默了半響,想著綠柳被抓的時候惡言惡語,說的話粗俗不堪,生怕那個女人被嫉妒迷失了心竅,再度上了娘親的心。
“我沒有事情,你不要擔(dān)心,我也只是親自問問她幾句話,我自認(rèn)為待她不薄,可是她竟然內(nèi)做出這等事情?!饼埛蛉苏f不下去話了,只是定定的看著毓,想來溫婉的性格今日竟然有著少有的堅持。
唐曼朝著毓微微地點了點頭,這件事情遲早是要面對的,單單看龍夫人想要把綠柳收進(jìn)毓的房中做姨娘,而不是侍妾就能看出綠柳在隆夫人心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越是在乎的人對自己的背叛就越是受不了,這一點唐曼心底又是何嘗不明白呢,就讓她見見也好,起碼是死了這份心,以后綠柳在龍家也不可能翻出了什么跟斗去了,等到過完年找個合適的契機(jī)把她遠(yuǎn)遠(yuǎn)地嫁走,再賠上一筆嫁妝,也算是對毓這么多年的報酬了。
毓邪魅地桃花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沉默的點點頭,轉(zhuǎn)身便向外走去,沒有說一句話,唐曼吩咐丫頭給龍夫人拿過一件披風(fēng)小心受涼,扶著龍夫人跟著毓的腳步向外走去。
三人沉默地走在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干凈的石板路上鋪著一層薄薄的雪花,天氣陰陰的,凜冽的寒風(fēng)不時的呼呼刮著,唐曼撫著龍夫人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小心,她從來不知道光是龍夫人的院子就這么大,看來關(guān)著綠柳的地方有點偏僻,不多時,轉(zhuǎn)過一條小路,前方不遠(yuǎn)處傳來陣陣尖聲的咒罵,唐曼聽著眉心一皺,腳步?jīng)]有絲毫的停頓。
一排唐曼的房間,看起來有些簡陋,有點像是老式的房間,窗外幾棵大樹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嘩嘩的搖動著干枯的樹枝,顯得有幾分凄涼,一間小房前面有幾個婆子在外面看守著,見到毓走了過來,恭謹(jǐn)?shù)男辛艘粋€禮,看來這就是關(guān)著綠柳的地方,唐曼心中暗笑,看著前方的毓一副冷漠的樣子,感情這廝就是這么對待舊情人的啊,有時間得好好的問問他。
“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們可是看看清楚了,我可是夫人親自選出來的二姨娘,你們竟然敢關(guān)著我,不怕我出去以后把你們都逐出府。”
兩個婆子面無表情。
“我是院子中的大丫鬟,你們可是看清楚了,等我出去了少不得你們的排頭吃,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