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抬頭,只見迎面沖出一群鐵騎,俱是北涼皇朝境內以一當百的重甲驍騎,為首兩人齊駕并驅,其中一人手執一面旗幟,旗幟迎風招展,鮮紅如血,上書一字:“楚”!
安親王麾下嫡系軍隊!
領頭那人,手中寒光一閃,率先沖進刺客群中。
“好像又來了不少人?”芷秋仔細聽著外面傳進來的聲音。
“聽剛才那陣馬蹄聲,大概有三百人。”楚辭吃著花生米,沒有掀開簾布往外看一眼,十分篤定說道:“縱馬疾馳,馬蹄踏落的聲音十分整齊,顯然訓練精良。如此訓練有素的騎兵,如果不是阿爹派來的,那就一定是陛下那老頭派來的。”
芷秋:“……”
郡主千歲,您這么說咱們的皇帝陛下真的好嗎?
“阿辭!”一人身著鎧甲,縱馬穿過漫天劍光廝殺,朝著黑色馬車這邊趕來。
那人眉目俊朗帥氣,氣宇軒昂,身姿挺拔如松,一身銀白色鎧甲更顯得他英姿勃發,墨色長發高高束起,發絲在風中飛揚,一雙墨色眸子冷冽非凡。
楚辭眼睛瞬間一亮,掀開簾子跳下馬車,拎起裙子飛奔過去,“哥哥!”
楚墨翻身下馬,捏了捏妹妹的小臉,“看來神醫把你養的不錯啊,比起一年前見到你,胖了不少。”
女兒家都是愛美的,楚辭頓時惱了,踢他一腳,“胡說!我哪里胖了?信不信我回去告訴阿爹,讓他罰你跪祠堂?”
她這一腳踢得不重,楚墨很配合的倒抽一口涼氣,“嘶,妹妹,你這是要謀殺親哥嗎?”
“阿爹讓你來的?”
“那倒不是。”楚墨搖搖頭,“阿爹今日上朝,我在北山大營里閑著無事,就過來看看,阿言應該也快到了。”
楚辭正要說話,忽然鼻間嗅到一絲淡淡的藥香,頓時皺起了眉。
她常年待在藥王谷,身上沾染了揮之不去的草藥清香,同為藥香,但她現在聞到的更像是湯藥散發出來的氣味。
“哥哥,你身上哪里來的藥香?”
“阿辭,你這鼻子還真是……”
楚墨一愣,隨即苦笑,“早上喝的藥,都過去快兩個時辰了,你居然還聞得到味道!”
“你受傷了?!”楚辭心中一緊。
“這不是,那啥,三個月前,南越來犯,受了點傷嘛……不過你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
南弦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楚墨:“胸口上中了一槍,就差一寸刺中心臟,鬼門關門口溜達了一圈,這也算沒事?”
楚墨瞪著南弦,“南卿落!你不厚道!”
“我當初只是答應你暫時先不告訴阿辭,可沒說幫你一直瞞下去!”
阿辭已經知道了,傻子才幫他繼續瞞下去,他可不想被阿辭秋后算賬!
“當時你在藥王谷調養,怕你勞心傷神,就沒敢告訴你,好了別生氣,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楚墨不想讓妹妹擔心,便讓人瞞著楚辭,本就心虛,見楚辭眼底升騰起怒氣,心虛之下,聲音越說越小。
楚辭氣得不行,她當然知道哥哥是不想讓她擔心,但是一想到她哥哥在鬼門關走一遭……還是好氣哦!
“阿姐!”
不過,就在此時,一名錦衣少年帶著百余名隨從縱馬飛奔而來。。
一見到這名少年,楚墨頓時熱淚盈眶。
太好了,終于有個人來幫他分擔阿辭的怒火了!
刺客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少數還在負隅頑抗。
見此情況,楚言嚇了一跳,急忙跑到楚辭身邊,急急問道:“阿姐可有哪里受傷?”
見到楚言,楚辭怒氣稍稍消減幾分,本想開個玩笑嚇唬嚇唬楚言,但是一抬頭瞧見他眼底深深蘊含的擔憂,玩笑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神色緩和不少,“我沒事,別擔心。”
楚言繃著臉,臉色陰沉,“這些刺客究竟什么來路?”
“目前還不知道,一會兒派人去查。好了,小小年紀,不要緊繃著臉,小心變成一個小老頭。”楚辭伸手捏了捏楚言的臉,“來,給阿姐笑一個。”
楚言很無奈,“說了不要捏我的臉啊……”
楚言是楚辭的堂弟,只比楚辭小兩個月,在她和楚言六歲那年,伯父戰死沙場,伯娘傷心至極,一條白綾懸梁隨伯父而去,阿爹和伯父手足情深,悲痛之下,見楚言年幼,便將他接到身邊,親自教養,視若親兒。
不過楚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瞬間柳眉倒豎,伸手捏住楚言的耳朵,“好你個楚嘉澤,這才一年不見,膽子肥了不少啊!”
楚言的小心臟頓時一顫!
從小到大,阿姐連姓代表字喊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每次這么喊他,十有八九便意味著阿姐生氣了。
想到這里,楚言有些茫然,雖說他有個京城三少之一的名聲,但他最近可沒惹是生非啊!
阿姐這生的是哪門子氣?
楚墨站在一旁,干咳了兩聲。
楚言瞬間反應過來,臉色一僵,該不會是大哥那件事吧?
楚墨給了他一個“沒錯”的眼神。
楚言趕緊捂著耳朵求饒,“阿姐,我錯了!您就饒了我吧!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你還想有下一次?!給我滾去書閣抄十遍《道德經》!”楚辭瞪他一眼,倒是松開了手。
“能不能不抄《道德經》?那個太長了,換個別的行不行?”生怕還要繼續挨揍,楚言捂著耳朵躲到楚墨身后。
“再加五遍!”楚墨瞞著她也就罷了,這個在她面前一向聽話乖巧的堂弟,居然也幫著楚墨瞞她!
想到這里,楚辭氣得肝疼,真想把楚言暴揍一頓。
楚言欲哭無淚!
殊不知,楚墨此時也很苦惱。
如果讓他上陣殺敵,哪怕面對千軍萬馬,他也能從容不迫,可如果要他花心思去哄小姑娘……
楚墨只覺得萬分頭痛!
可他能不去哄么?他若是不去哄,他這寶貝妹妹絕對能一連好幾個月不理他!而且,家里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瞧著這一幕,楚墨手底下的親衛們表現還算好一些,畢竟自家老大寵妹狂魔這個稱號可不是白叫的!
但是楚言帶來的隨從們卻全都傻眼了,咋的郡主一發飆,二公子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犯慫?
如果楚言知道這些人心里的想法,肯定會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白眼:這算什么?
他們安親王府歷來子嗣稀少,阿姐更是安親王府百年以來唯一誕生的女兒,全府上下簡直恨不得把阿姐當祖宗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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