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在帝慎寒身邊十年,每天除了睡覺,二十四小時地跟在他身邊。
那個男人對他來說,幾乎是深入骨髓的存在,說離開就離開?
刀刃捏著手機(jī)的手因用力而發(fā)抖。
為什么他會是聶家的人,沈錦匯的兒子?
刀刃想到什么,抬起頭,眼眸精光乍現(xiàn)。
他能不承認(rèn)么?反正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能指向他了,只要咬死不承認(rèn),就不能拿他怎么樣!
老婦人手上只有一張他和沈錦匯的合照,早已被他毀掉。
秦頌只不過是從老婦人那里得知了情況,那么,只要他將老婦人給藏起來,不就沒了證據(jù)?
想法很好,但秦頌作為帝家三兄弟的老師,可信度還比不過他么?
刀刃猛地起身,在房間里煩躁地來回走著!
算了,反正不能讓人證物證存在!
到時候一口咬死,帝家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沒過兩天,刀刃趁出去辦事的空檔,往天使教堂去。
一問才知道老婦人走了兩三天了。
走出教堂,碰到了莎娃。
“刀刃!你怎么在這里?”莎娃看到刀刃一臉欣喜。
刀刃看她那眼神就知道上次說的話又沒當(dāng)回事。
“過來看看小時候住的地方。”刀刃說。
“去陪我看看孩子們吧?”莎娃說。
“我還有工作。”
“知道你忙,就一會兒嘛!”莎娃拖著他的手臂。
“你……”
刀刃沒有找到老婦人,沒心思,但莎娃也過于熱情了。
孩子們都是教堂里收養(yǎng)的。
刀刃看到那一張張稚嫩的臉便會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
他歲的記憶還在,但之前的便不知道了。連模糊的影子都想不起來。
想過那些記憶是不是被海水泡得封印起來了。
“刀刃,我現(xiàn)在在教堂里幫忙,我答應(yīng)你,以后我都不會出去鬼混了。”莎娃期待地看著刀刃的反應(yīng)。
“是答應(yīng)你哥。你想美娜長大以后跟你一樣讓人操心么?”刀刃剛說完,身上的手機(jī)振動起來。他還未看來電,神情就已經(jīng)如臨大敵了。掃了眼屏幕,轉(zhuǎn)身到遠(yuǎn)處去接聽電話了,“大少。”
“還沒辦完?”
“已經(jīng)在回去的路上了……”刀刃的話還未說完——
“刀刃,電話還沒打完么?”莎娃跑過來。
“……”刀刃臉色大變,渾身僵住,冷汗直流,剛要和電話里的人解釋。
那邊掛電話了。
莎娃見刀刃仿佛被嚇到的神情,不解,“怎么了?”
刀刃揉了揉發(fā)疼的太陽穴,深知自己完蛋了。
光靠想象帝慎寒那張臉的可怕程度,他身上就如同被一座冰山給壓著的負(fù)荷。
“刀刃,沒事吧?”莎娃擔(dān)心他。“刀刃,我一定要變得優(yōu)秀,這樣才能配得上你。”
刀刃頭更疼了,“莎娃,你會遇到一個不需要你做任何改變的另一半,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莎娃不放棄,“拒絕的話我聽過很多遍了,但……”
“但是你一遍都沒有聽進(jìn)去。”刀刃不想讓她浪費時間,“其實,我有喜歡的人……”
“什么?你不是跟我哥說沒有么?”
“有,只是不方便說。我走了。”刀刃本來想說幫他留意下那位老婦人,覺得不太妥,還是不要讓莎娃覺得自己有機(jī)會吧!
離開教堂前,他找了里面的修女,讓幫忙留意。
之后驅(qū)車離開。
三天時間,秦頌去過公司大樓,和刀刃面對面過,卻跟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
刀刃心里緊張,但都沒有表露出來。
最后一天的晚上,刀刃再次接到了秦頌的電話。
“刀刃,你還沒有考慮好么?”
“我沒有考慮。”
“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你說的情況有誤,我不是什么沈錦匯的兒子,和聶家更是毫不相關(guān)。秦老先生的調(diào)查有實。”
“你可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你會后悔的。”秦頌沒有再說什么,把電話掛了。
隔天帝氏大樓內(nèi)。
帝慎寒在辦公,刀刃靠坐在落地窗那邊瞇著眼看遠(yuǎn)處發(fā)呆。
他從小到大都是待在東南亞區(qū),偏偏那皮膚怎么曬都是白的,也就無所謂是不是在陽光下了。
身上的手機(jī)振動。
刀刃回神,掏出手機(jī),看到是教堂打來的。下意識往帝慎寒看了眼,離開辦公室去接電話了。
帝慎寒淺眸抬起,冷目而視那扇關(guān)閉的門。
打完電話的刀刃進(jìn)入辦公室,“大少,阿力找我有點事,我過去一趟。”
“嗯。”
刀刃低著頭,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
驅(qū)車前往教堂。
然而去了后,修女說老婦人已然離開,但留下了她的住址。
刀刃根本沒想那么多。
主要是沒想到黃雀在后吧!
車子停在一處偏遠(yuǎn)的小屋前,刀刃下車。
屋門半開著,刀刃走上前,“有人么?”
沒有人應(yīng)他。
刀刃又叫了聲,還是沒人。
將門推開,沒有看到人。
刀刃遲疑了下進(jìn)去,警覺地看著屋子的內(nèi)設(shè),和可以隱蔽的角落。
空氣微微的香氣讓他皺眉,循著方向看去。
透明瓶子倒在桌上,里面的無色液體淌了出來。
刀刃察覺不對,趕緊離開。
剛走出門,就被外面的人給堵住。
而秦頌站在車門邊,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
“秦老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刀刃臉色冰冷,問。
“我不能再讓你回到慎寒身邊,接觸帝家。博凜現(xiàn)在有了家室,你的存在,太危險了。我不得不解決你。”
刀刃急著解釋,“秦老先生,我說了,我不會傷害帝家的任何人!”
“我不敢去賭。當(dāng)年聶海棠對帝家家主也是稱兄道弟,結(jié)果呢?放心,解決了你,我去慎寒面前領(lǐng)罪。”
“秦老先生!”
“我已經(jīng)給過你機(jī)會。”
“我……”刀刃剛要解釋,眼前猛地一黑,連著身體四肢失去了控制,一下子摔在地上,一只手強撐著。
驚覺自己這是被下藥了。
是剛才屋里的那股香味!
刀刃怎么都沒有想到,秦頌會如此待他!
拼盡全力去聚攏渙散的意識,但越是抵抗,越是無力。
直到他倒在了地上。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還在想著,死了后,帝慎寒會知道他是誰吧?
被命運安排的無力感,還真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