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柳煙走下去，拿著手機(jī)遞給聶攰。聶攰接過她的手機(jī)，柳煙看著環(huán)境，站在草坪的中央，她撥弄了下頭發(fā)，看向鏡頭，很隨意，她說：“拍好看點(diǎn)。”
    聶攰嗯了一聲，很久沒幫拍照，他多少有點(diǎn)手生，他今日穿著軍靴，這會兒為了找角度，單膝跪著，看著鏡頭里的女人。
    咔嚓一張。
    柳煙笑著轉(zhuǎn)身，手插腰，而這條裙子后腰處開了一個口，白皙的腰線隱隱若現(xiàn)，聶攰鏡頭再往上一下，拍了她美麗的后背。柳煙本身就美，什么樣的角度她都能拿捏住。
    側(cè)臉也拍了好幾張。
    “怎么樣？”柳煙踩著高跟鞋走回來，直接從身后摟著他的脖子，搭在他的肩膀上看。
    聶攰低頭滑動著相片，給她看，他說道：“很久沒拍了。”
    讀書時候，他拿單反，相機(jī)里全是她。柳煙摟緊他脖頸，笑瞇瞇地道：“不錯啊，拍得還是那樣好。”
    聶攰眉梢挑了下，沒應(yīng)。
    他看了幾張，刪掉，說道：“這幾張重新拍…”
    柳煙嘟囔，“不去了，腳累。”
    聶攰微頓，“但只有幾張能用。”
    “沒事，有幾張能用的就行。”柳煙松開他，繞回了前面，推他的肩膀，聶攰眼眸從手機(jī)里抬起來，“嗯？”
    “坐下。”
    聶攰瞇眼，沉默幾秒，坐到草叢上。這草叢是有點(diǎn)斜著，他長腿曲著，柳煙坐過去，側(cè)坐在他腿上。
    聶攰立即伸手扶著她的腰。
    柳煙坐穩(wěn)后，低聲道：“我們也拍一張吧？”
    聶攰：“好。”
    他指尖挑了下鏡頭，舉起來，柳煙立即挨過去，挨在他的肩膀上。要按下去之前，聶攰下巴抬了抬，吻了她的眉心。
    咔嚓。
    一張合照出來。
    相片里的男人只露了下頜線跟薄唇，他落了吻在柳煙的眉心，喉結(jié)跟刀鋒一樣，往下便是修長的脖頸跟微敞的領(lǐng)口。
    柳煙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睫毛很長。
    她被愛著。
    被這個男人愛著。
    柳煙看著這相片，設(shè)為屏保。聶攰則把這條發(fā)朋友圈，但僅她一人可見，柳煙拿過他的手機(jī)，滑動了下通訊錄，發(fā)現(xiàn)他的好友也太少了，也是，新開的微信，他平日里也不怎么拿，戰(zhàn)訓(xùn)的時候基本也都不能帶手機(jī)，晚上十點(diǎn)半就關(guān)燈，他幾乎不再拿手機(jī)給她發(fā)微信，軍區(qū)的生活是真的忙啊。
    再翻他的朋友圈。
    僅發(fā)了兩條，都是對她一人可見的。
    柳煙嘖嘖一聲，她靠了回去，靠在他的懷里，風(fēng)吹過來，聶攰收攏手臂，把她抱得更緊。
    柳煙抬頭看他下頜跟喉結(jié)，問道：“在部隊(duì)那些年，你到底想沒想過我？”
    “有。”
    “我說的是那種想。”
    聶攰垂下眸光，看她一眼，隨后說道：“你說呢？”
    柳煙笑起來，她手臂用力想撐起來，聶攰給她接力，柳煙不一會兒便高于他，她換個姿勢，看著他的眼睛。
    接著，她低頭，含住他的薄唇。
    聶攰薄唇輕啟，給她機(jī)會，等她舌尖探入，他就反而含住她舌尖。
    他總是這樣，面對她極其有耐心，把所有的技巧都用在她身上。柳煙捧著他的臉，縮著肩膀吻著。
    聶攰一手握著手機(jī)一手摟著她，給她主動的權(quán)利又時常抓住機(jī)會進(jìn)攻。
    風(fēng)挺大。
    河面水光波動。
    而身后的大路傳來了車聲以及摩托車的聲音，聶攰一頓，把她抱了下來，偏頭吻她的唇角，隨后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里。柳煙臉頰耳根都紅的，呼吸也亂，靠在他肩膀上。
    有車子停下，摩托車也停下，十幾個人背著畫板，從坡上下來，都好奇地看向這兩個人。
    聶攰眸光冷淡，摟緊了她。
    那些人看聶攰的氣勢，感覺到壓迫，沒敢再看，更不敢看他懷里的女人。柳煙輕笑了聲，挨著他親他耳朵下方的肌膚。
    聶攰喉結(jié)滑動，問道：“午飯想吃什么？”
    柳煙：“都行吧，有沒有什么特色的菜？”
    聶攰：“吃農(nóng)家樂？”
    “好啊。”
    柳煙從他懷里起來，聶攰站起身，牽著她的手。柳煙頓了下，看一眼二人交握的手，她笑著收攏五指，聶攰細(xì)長的手指也用力，帶回了車子。而坐在河邊的那群人，偷偷摸摸地往回看。
    看到了那個俊帥的男人牽著的女人，身材高挑，玲瓏有致。
    沒看到臉，但是光著身材就令人浮想連連。
    上車后。
    聶攰啟動車子，再往里開，又穿過一個橋洞，抵達(dá)了一家寫著“農(nóng)家樂”的餐廳，這餐廳很大，老板跟聶攰似乎也認(rèn)識，看到人張嘴想問，結(jié)果看到他牽著的女人，對方一愣。
    笑道：“交女朋友了？”
    聶攰頓了下，偏頭看柳煙一眼，隨后他道：“嗯。”
    柳煙唇角勾起來，盈盈帶笑看著他。老板一聽，趕緊領(lǐng)路，“你們這些當(dāng)兵的不容易，一年到頭不著家，為了大家顧不了小家，難得有這么漂亮的妹子要跟著你，今天我送你們一只走地雞，慶祝一下。”
    聶攰：“不必。”
    “要的要的，你不吃，你女朋友也要吃啊。”老板很熱情，安排他們坐下，便倒了熱水。
    接著喊人上小菜。
    柳煙坐在聶攰身側(cè)，支著下巴，眉眼全是笑意。聶攰給她洗碗筷，這時，一個扎著低馬尾的女生端著小菜進(jìn)來，她一進(jìn)門便看著聶攰，放下小菜時，也看柳煙一眼。
    柳煙含笑。
    女生并不開心，也沒什么笑容，她眼神一直看著聶攰，很久才遲疑道：“你很久沒來了。”
    這話聽著有點(diǎn)意思。
    柳煙偏頭也看著聶攰。
    聶攰抬起眼眸，沒什么表情地看著那女生。
    那女生慌了下。
    聶攰：“你的話讓她誤會了。”
    女生匆匆地看向柳煙，柳煙笑著問那女生，“他經(jīng)常來？來干嘛？”
    女生抿緊唇。
    這時，老板端著茶進(jìn)來，見這情形，趕緊拉著那女生往后，笑著對柳煙道：“他們經(jīng)常過來吃飯，我女兒跟阿槍關(guān)系不錯，偶爾他們休假，阿槍過來還會陪她玩游戲。”
    “但聶隊(duì)不玩，他那老人機(jī)，誰看了都搖頭。”
    柳煙哦了一聲，拉長了聲線。
    老板干笑了下，有點(diǎn)生氣地推著那女生，嘴里嘀咕道不是讓你呆在房里別出來嗎，走走走…
    父女倆走了出去。
    沙門關(guān)上。
    柳煙輕笑出聲，她扭頭看著聶攰，“看來你每次來，這女生都很開心吧。”
    聶攰抬眼跟她對視，道：“休假的時候跟戰(zhàn)友來吃頓飯，我連她長什么樣都不太記得住。”
    柳煙瞇眼：“是嗎？那我問你，她臉上有一顆淚痣，在左邊還是右邊？”
    聶攰擰眉，“淚痣？”
    他沉吟了下，在想對方的淚痣在哪邊。柳煙見男人沉默思考的樣子，笑起來，一個女生臉上長了淚痣是很吸引人的，這狗男人居然真的不太記得，柳煙笑著轉(zhuǎn)過頭，長腿晃了晃。
    聶攰又沉默幾秒，說：“我不記得她有淚痣。”
    柳煙笑起來，“好啦，知道了。”
    聶攰抬手，將她的頭發(fā)往后撩，指尖撫摸了下她的耳垂，“但我知道你這里有。”
    有一顆黑色的小痣。
    柳煙笑問：“你怎么知道有。”
    聶攰沒應(yīng)，指腹摸著那顆小痣。
    柳煙唇角勾著，也沒強(qiáng)迫他回答。高考完的那個暑假，柳煙覺得成人，心情很激動，有一次晚上兩個人在他家對答案的時候，對著對著就親到了一起，那時門窗緊閉，門也反鎖。
    他靠著書桌。
    抱著她。
    等回過神，衣服凌亂，而她的耳垂?jié)L燙，他反復(fù)地親著她的這顆小痣。帶著少年的隱忍以及些許的失控，那時他們以為兩個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急于一時，總會走到的。
    誰知道，能分離六年之久。
    沙門推開。
    老板端著菜進(jìn)來，放在桌子上。
    聶攰收回了在她耳垂上的手，拿過一次性的手套，先撕開最肥沃的雞腿放在柳煙的碗里。
    柳煙喝一口茶水，聞著雞肉散發(fā)的香味，也戴了手套，低頭開吃。
    雞肉很香甜，原汁原味。
    老板含笑：“好吃嗎？”
    柳煙點(diǎn)頭：“不錯。”
    “你喜歡就好。”老板說完，轉(zhuǎn)身出去。聶攰又給柳煙夾了菜，大多都是柳煙喜歡吃的，而他看起來平時沒少點(diǎn)。
    這兒環(huán)境不算高檔，但別有風(fēng)味，小包廂也不像包廂，一眼可能看到外面的后山，還能看到跑動的走地雞，墻壁上貼著很復(fù)古的一些裝飾畫。吃完飯，柳煙擦拭唇角，喝了一口茶水，起身走出去，看著對面的河流。
    她點(diǎn)燃一根細(xì)煙。
    聶攰付了錢，從沙門走出來，看到她站那兒，他走過去，柳煙見他來了，笑著把煙遞給他。
    聶攰挑眉，半響，他低頭咬住煙。
    但他沒離開，咬著煙后吸了一口，眼眸看著她，柳煙笑看他，聶攰將煙霧吹散，問道：“下午帶你去射擊？”
    柳煙：“好啊。”
    她夾著煙，余光掃了眼不遠(yuǎn)處的女生，她笑了笑，收回視線，抬起手，整理了下他的領(lǐng)口。
    后撥開他領(lǐng)口，看著那疤痕，道：“怎么弄的？”
    聶攰：“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弄到的。”
    柳煙點(diǎn)點(diǎn)頭，指尖在他的疤痕上滑動，聶攰抬手把從樹上掉落在她發(fā)間的樹葉拿開。
    隨后低頭親吻她的唇角，說：“走吧。”
    柳煙笑道：“好啊。”
    隨后，被他牽著手，往車子走去。
    而那女生看了全程，滿臉的不甘。柳煙看著前方高大的男人背影，心想，這一路走來這狗男人估計(jì)身后一串桃花，只是他不曾在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