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的,別他娘的站在那里看戲!”許清墨猛地回頭看向孟和桐。</br> 孟和桐笑了一聲,忽然抽出一把九節鞭:“許姑娘,來都來了,表演個你的拿手絕活吧!”</br> 許清墨接過孟和桐丟過來的九節鞭,都沒來得及反應,就有一個水賊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沖了過來!</br> “我多謝您啊!”許清墨手中的九節鞭直接甩了出去。</br> 賊人被勒住脖子,釣到空中以后猛地摔下!</br> 一旁的孟和桐親眼看著那個賊人被摔暈,砍死沖過來的水賊以后,笑道:“許姑娘,好臂力!”</br> “閉嘴!”許清墨頗有幾分惱火。</br> 孟和桐和許清墨一起殺到船長室的時候,船員已經將船長團團圍住,而在他們外面的,就是水賊。</br> “把船長交出來,我放你們一條活路!”其中帶頭的水賊,拎著刀指著船員。</br> 許清墨和孟和桐躲在外頭,看向里面的人,目光清冷:“我剛才聽到他們說,這些船員里面有一個他們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在這里!”</br> 孟和桐微微皺眉:“這要是被他們抓到船長,我們就變得很被動了!”</br> “所以?”許清墨挑眉,“先弄死船長?”</br> 孟和桐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你這個想法,委實讓人想不到呢!”</br> “隨口說說,你當真了,那就是你的不對了!”許清墨一直盯著人群,“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有點奇怪?”</br> 孟和桐順著許清墨的目光看過去:“許大俠,那么多人,你讓我看哪一個?”</br> 許清墨翻了個白眼,然后說道:“你仔細瞅瞅,那里頭是不是有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黑炭球一直往船長那個方向走過去!”</br> 賊眉鼠眼的黑炭球?</br> 孟和桐乍一眼看過去,這不都是黑炭球嘛!</br> “有機會!”許清墨目光一變,直接沖了過去。</br> 孟和桐都來不及反應,就跟著許清墨一起沖了出去,許清墨自小被寧遠侯追著打,輕功是實打實的好。</br> 一個沒注意,人就已經竄到人群里了,孟和桐趕緊跟上,他迅速地抓住了一個黑炭頭,然后他一回頭,就看到許清墨沖著另外一個黑炭頭去了。</br> “許清墨……”</br> 話音剛落,許清墨就已經逮到了另外一個人,他緊緊的抓著那個人的手,目光冷峻,然后冷眼看向孟和桐:“你干嘛呢?不是跟你說了黑炭頭,黑炭頭嗎?你看看你手里的那個,是黑炭頭嗎?”</br> 莫名其妙挨了罵的孟和桐,看了一眼手里的船員,滿臉的困惑:“你都這么黑了,還不算黑炭頭啊?”</br> 被抓的船員滿臉的茫然:“我,我挺白的呀!”</br> 許清墨這邊抓住了想要劫持船長的船員,然后冷聲說道:“你們船員里面有他們的內應,你們連這都不知道嗎?”</br> 船長滿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br> 許清墨皺眉,然后用手中的九節鞭抵著奸細的脖子:“是你自己喊你老大救命,還是殺了你以后,替你喊!”</br> “大哥,救命啊大哥!”</br> 許清墨看著忽然停止逼近的水賊,微微挑眉:“沒想到,你對這些水賊來說,還挺重要啊?”</br> “我,我……你快放開我,那是我親大哥,你要是傷了我,他不會放過你的!”奸細扯著嗓子大喊。</br> 許清墨冷笑:“你知道我是誰嗎?”</br> “我管你他娘的是誰,快放開我弟弟,否則,被我抓到,我要你挫骨揚灰!”水賊的頭領走了出來,指著許清墨大喊。</br> 好不容易走到許清墨身邊的孟和桐,看著對方的水賊,大笑道:“她可是殺神寧遠侯唯一的女兒,你動她一根手指頭試試看,明天寧遠侯和許小將軍就能領著千軍萬馬踏平你們的據地!”</br> 水賊在聽到寧遠侯的名諱時,有一瞬間的恐懼,隨后,她身邊一個女土匪竄了出來:“就算你是寧遠侯獨女又如何?殺了你挫骨揚灰,他又如何知道是誰動的手!”</br> 水賊稍稍低沉的氣氛,瞬間又昂揚了起來。</br> 許清墨看著面前的女賊,輕笑道:“但凡你動動腦子,你都說不出這番話來!”</br> “你什么意思!”</br> “字面上的意思!”許清墨并沒有那個耐心解釋。</br> 一旁的孟和桐倒是難得好心:“你們要知道,寧遠侯向來寧錯殺不放過,他女兒都沒了,他還有什么心思查是誰啊,他只會絞殺掉這條路上的所有水賊,包括你們!”</br> 水賊瞬間開始慌亂,而不遠處,燈火通明,官府的水兵已經來了。</br> 水兵將他們這艘船團團圍住。</br> “大哥,官府來了!”</br> “他娘的要你說,老子沒有眼睛去看嘛!”</br> “現在怎么辦?”</br> “怎么辦?殺了他們,總不能讓我們死吧!”</br> 許清墨微微收斂目光,反手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尖刀,毫無預兆地戳穿了奸細的案子。</br> 抽出尖刀的那個瞬間,血柱噴灑而出,濺在了許清墨的臉上。</br> 所有人都片刻的沉默,而奸細,則瞪著一雙大眼睛死在了血泊之中。</br> “賤人!”</br> “殺了她!殺了她!”</br> 尖銳的叫聲響起。</br> 許清墨目光冷冽,猛地抽出九節鞭,微微一甩,在地上響起了噼里啪啦的敲打聲,瞬間震撼住了想要往前沖的水賊。</br> “還愣著看什么,送他們去見他們祖宗!”許清墨剛說完,就直接沖了上去。</br> 孟和桐當時就覺得頭都大了,還真是個暴脾氣呢,說沖上去就沖上去了,就是當兵做沖鋒的,都沒有她來的莽!</br> 孟和桐趕緊沖上去,相比殺敵,對他來說,保護好許清墨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br> 許清墨打得厲害,鞭子甩在船的甲板上噼里啪啦地響,孟和桐護在她的身邊,好幾次都差點打到他。</br> “官兵上船了!”</br> “他娘的!這一趟老子是栽在你個小娘們手里了!”</br> “上火油!”</br>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著你們這些富家子弟陪葬!”</br> 水賊打破船頭的火油,然后猛地將手中的火把丟在了甲板上。</br> 許清墨和孟和桐迅速轉身往外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