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墨又四處看了看,然后看到了不遠處放著的一個袋子,想了想,然后說道:“我有些餓了,有沒有什么吃的?”</br> “有!”科爾齊應了一聲,然后起身走到那個袋子邊上,“他們準備了不少東西,晚上天氣冷,給你烤個地瓜吧!”</br> “你還準備了地瓜?”許清墨皺眉,“這么一大袋都是吃的?”</br> “不多,兩個人最多吃五天!”科爾齊說著,從袋子里拿出了兩個地瓜。</br> 許清墨立刻就明白了,他起碼在最近的五天里面都是安全的。</br> 只是許清墨怎么都沒有想到,科爾齊竟然就這么開始,一臉認真的的烤地瓜了。</br> 許清墨看著面前噼里啪啦裂開的柴火,有些無奈,大約過了有一個時辰的樣子,科爾齊從柴火堆里扒拉出一塊看的黢黑的烤地瓜。</br> 地瓜燙手,科爾齊顛著手撕開了地瓜皮,露出里面已經考的軟糯的紅色果肉:“你吃一口,可甜了!”</br> 許清墨沒吭聲,科爾齊以為許清墨嫌棄,便有些為難:“就只有這些東西,你要是不肯吃,那就只能餓肚子了!”</br> 許清墨看著科爾齊半晌,然后開口道:“太燙了!”</br> 科爾齊這才反應過來:“哎呀,是燙,你等會兒你等會兒!”</br> 許清墨看著手忙腳亂的科爾齊,他言語間看起來憨厚,可不管怎么樣,他都沒有要解開綁住許清墨手腳的繩子,算是個大智若愚的人。</br> 又等了一會兒,許清墨吃完了烤紅薯,科爾齊便在一旁的草垛子躺下:“你別胡思亂想了,沒有人會找到這個地方來的,你死了逃跑的心思,還能睡個好覺!”</br> 許清墨沒說話。</br> 科爾齊也就沒繼續說話。</br> 許久以后,科爾齊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過,可呼吸卻并不平穩,很顯然,他并沒有真正的休息,只是在閉目養神。</br> 許清墨看了看他手邊的那把大刀,捏了捏手,她身上的毒,藥效還在,現在的她,和科爾齊動手,只有死路一條。</br> 幾乎沒有猶豫的,許清墨決定睡覺。</br> 許清墨換了個姿勢躺下,雖然拘束的難受,但是她還是努力的讓自己睡覺。</br> 她需要足夠的休息,好讓自己有一個清晰的腦子,也需要足夠的時間,等待軟筋散的藥效失效。</br> 大約半個時辰,科爾齊發現許清墨的呼吸變得平順,他湊近看了看,確認許清墨睡著了以后,才躺了回去。</br> 許清墨這邊已經休息了,而孟和桐那里,還在發了瘋一樣的尋找,雨生看著在山林里不斷穿梭的孟和桐,好幾次都差點跟丟了。</br> 在凌晨的時候,天忽然下起了雪,雨生回頭看了一眼滿臉疲倦的隊伍,皺了下眉頭,然后說道:“原地休息!”</br> 隊伍終于停了下來,而雪也越來越大。</br> 雨生快步上前,拉住了瘋狂尋找的孟和桐:“世子,下雪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避開風雪,天氣寒冷,我們若是失了溫,就很麻煩了!”</br> 孟和桐眼里布滿紅血絲,他已經從失去理智的狀態里掙扎了出來,他抬頭看了看天,雪花密密麻麻的落下來,這個時候,他們得盡快找一個可以躲避風雪的地方。</br> 不然等到天亮了,雪停了,化雪的時候氣溫驟降,他們這隊人馬只怕都會扛不過來。</br> “原地休息一刻鐘,然后找避所。”孟和桐說完往雨生的方向走過去,“你去看看,我們帶的干糧夠我們吃幾天的?”</br> 雨生應了一聲,便向著隊伍而去。</br> 越往里走,孟和桐就越冷靜,不論是復仇,還是要挾,許清墨都不會在短時間內出事,他們最少,最少還有3天的時間。</br> 因為三天以后,許清墨失蹤的事情,就會瞞不下去,到時候就會人盡皆知,這時候,不管是復仇,還是要挾,都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回報!</br> 所以,他還有三天的時間,可以用來找到許清墨!</br> 沒過多久,雨生就找到了一處山洞,山洞很大,孟和桐繞著山洞走了一圈,確認是天然形成的一個洞坑以后,他們才放心的開始收拾起來。</br> 幾個人收拾洞穴,幾個人撿柴火,沒一會兒就將火堆點燃。</br> 一直到坐下來,雨生才忍不住問道:“世子,你為什么覺得,許姑娘有可能被帶到這個地方來了?”</br> 孟和桐沉默良久:“如果是為了復仇,必然不會到這里來,但是如果是為了用許清墨交換某些東西,那她就是人質,寧遠侯的勢力遍布京城,就算是一寸一寸的查,都會被找到,但是這里,卻不一定!”</br> “那如果,是為了復仇,那我們豈不是白搜山了?”另一個侍衛說道。</br> “不論如何,我們都要搜,萬一,他就在這里,但是因為我們沒有來找,那她就沒有一點希望了!”孟和桐輕聲說道。</br> 雨生將一塊硬的跟鐵塊似的烙餅遞給孟和桐:“出來的匆忙,只帶了這個,世子也吃一些吧!”</br> 孟和桐倒也不是什么矯情的人,接過餅子就吃,又干又硬,屬實難以下咽,但他也愣是沒吭聲,就這么吃著。</br> 幾個人輪換著休息,輪到孟和桐的時候,他便守在洞外,雪越來越大,孟和桐現在洞口,看著外頭的大雪,越發的擔心。</br> 大雪會將先前的痕跡全部掩藏起來,他們更沒有可能在這附近找到任何的線索,除非雪停后,他們還有移動的現象,不然,他們真的只有大海撈針。</br> 許家連夜封城,寧遠侯上報皇帝,并沒有隱瞞,皇帝連夜派兵將京城封鎖,一家一戶的去搜查。</br> 自然有人奇怪發生了什么事,對外的口徑統一為軍部有賊人進入。</br> 只是這種方式,也只能短暫的隱藏,時間一久,自然會有風聲跑出去。</br> 京城亂作一團,剛剛新婚的七皇子也被鬧得從新房出來,王嫻語被驚醒,抱著被子滿臉的茫然:“出什么事了?”</br> “軍部丟東西了!”謝蘇鈺眉頭緊鎖,“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回來,我們一去入宮謝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