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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流放

    當(dāng)許延泉說是許清墨說的時(shí)候,謝蘇鈺來了些興趣:“你妹妹說的?你妹妹是怎么說的?”</br>  “就只是隨口提的,她說林家這一次就算再推出來一個(gè)兒子擋刀也翻不了身了,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等!”許延泉看著謝蘇鈺,輕聲說道。</br>  謝蘇鈺像是忽然松了口氣一樣:“你妹妹真的這么說?”</br>  “自然!我沒有必要騙你?!痹S延泉挑眉,“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怎么這么在乎我妹妹說什么?”</br>  謝蘇鈺看了一眼許延泉,然后說道:“你妹妹很聰明,這一次,如果不是她,我們甚至都沒有辦法查到這個(gè)案子,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受到這些雜碎的迫害!”</br>  許延泉挑眉,冷不丁的說道:“所以,你到底是拿什么收買了墨墨幫你辦事的?”</br>  謝蘇鈺忽然沉默,加快腳步往外走,卻被許延泉一把拖了回來:“你不會以為你跑的過我吧!”</br>  “放開!”謝蘇鈺咳嗽了一聲,“我好歹也是皇子吧,你再不撒手的話,我可治你罪了!”</br>  “我好害怕哦!”許延泉面不改色,“所以,你怎么誆騙的我妹妹?”</br>  謝蘇鈺幾乎是連拖帶拽的被許延泉拉走的。</br>  寧遠(yuǎn)侯看著散落一地的奏章,以及跪了一地的宮人,便知道皇帝已經(jīng)發(fā)過一次火了。</br>  寧遠(yuǎn)侯卻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得彎腰撿起一本一本的奏章,然后放在了皇帝的案臺上:“陛下!”</br>  皇帝這才抬頭看向?qū)庍h(yuǎn)侯,他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退下,然后起身走到寧遠(yuǎn)侯面前:“你的女兒,還真是辦了個(gè)好差事??!”</br>  “謝陛下夸贊!”寧遠(yuǎn)侯臉不紅心不跳的應(yīng)下。</br>  皇帝看著寧遠(yuǎn)侯良久,然后說道:“你也在盼著林家倒臺?”</br>  “我二弟的閨女,不能白死!”寧遠(yuǎn)侯抬頭看向皇帝,“這是臣與林家的私怨!”</br>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寧遠(yuǎn)侯。</br>  “那么多百姓的,人家也不能白死,這是國仇!”寧遠(yuǎn)侯再一次開口。</br>  皇帝猛的起身,想要將桌子上的奏章全部都掃落,卻被寧遠(yuǎn)侯一把摁住了手:“陛下,你是明君!”</br>  皇帝的脖頸上青筋暴起,但是也沒有能將自己的手從寧遠(yuǎn)侯的手心里抽出來,最后只能一臉挫敗的說道:“放手!”</br>  “我年紀(jì)大了,腰不好,不能總是彎腰幫你撿這些東西!”寧遠(yuǎn)侯看著皇帝,輕聲說道。</br>  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朕知道了,放手!”</br>  寧遠(yuǎn)侯到底還是放手了:“陛下找我來,難不成就是為了發(fā)個(gè)脾氣?”</br>  皇帝看著寧遠(yuǎn)侯許久,最后一臉頹廢的坐下:“朕要親手?jǐn)財(cái)嗨淖蟀蛴冶?,他會怨恨朕的。?lt;/br>  “陛下便是他最好的一個(gè)靠山,一個(gè)沒有人可以撼動的靠山,只是他不知足,有些只會拖累他的左膀右臂,早些斷了才是好事?!睂庍h(yuǎn)侯看著皇帝,頓了頓,忽然說道,“陛下舍不得林家,說到底,還是為了先皇后吧!”</br>  皇帝一愣,他抬頭看著寧遠(yuǎn)侯,久久說不出話來。</br>  “林家后繼無人,林尚書能在這個(gè)職位上待這么久,也是因?yàn)樗窍然屎蟮母绺?,陛下?yīng)該比我更清楚,比他適合這個(gè)位置的人比比皆是,只是陛下,這么多年一直硬保著他?!睂庍h(yuǎn)侯看著皇帝,一字一句的說道。</br>  皇帝沉默著,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br>  “其實(shí)陛下,你比誰都要明白,這么多年,林家一直在拖累太子,只是你一直放不下先皇后,這才讓林家一直保持在那個(gè)位置?!睂庍h(yuǎn)侯嘆息,“哥不配位,必有災(zāi)殃,陛下三思!”</br>  皇帝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這個(gè)道理呢?</br>  就像寧遠(yuǎn)侯說的那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家已經(jīng)沒有可以堪當(dāng)大任的人了,這些年來,林家的后人再也沒有出來一個(gè)有能力的,林家這些年的富貴,是依靠著早就已經(jīng)死去的皇后苦苦支撐著的!</br>  只是他們依舊不滿,做出這樣子的勾當(dāng),縱然是太子,也保不住他們了!</br>  林家,到底還是被抄家了!</br>  那一日大雨,太子在御書房門口跪了一天一夜,最后卻只得到所有林家人都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天牢的消息。</br>  太子痛哭,卻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br>  許清墨知道這個(gè)消息的時(shí)候,并沒有什么表現(xiàn),他只是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就繼續(xù)去看書了!</br>  其實(shí)林家,對太子來說,并沒有什么很重要的用處,就好像寧遠(yuǎn)侯說的那樣,林家,只是一個(gè)拖累太子的外家!</br>  一個(gè)只知道斂財(cái)?shù)膰藸斄T了!</br>  只是,扳倒了林家,就算是扳倒太子心里最后的那根弦,林家的覆滅,會讓他變得毫無畏懼!</br>  最先出招的那個(gè)人,就會是最先露出破綻的那個(gè)人。</br>  許清墨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diǎn),所以她眼看著林家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破滅。</br>  林家審判的那一日,許清墨偷偷的去了天牢,她站在天牢的門口,看著那一扇暗紅色的大門,想起,前世的她,也曾被帶來這里,若不是皇后哭求,自己也應(yīng)該會像林家的那些女兒一樣,在里面哭求無門吧!</br>  許清墨站在那里看了很久,連什么時(shí)候下雨的都不知道,直到孟和桐撐著傘出現(xiàn),她才回過神來:“你怎么在這里?”</br>  “林家被判流放!”孟和桐看著許清墨,輕聲說道。</br>  許清墨笑了一聲:“流放?流放去哪里?”</br>  “北方!”孟和桐看著許清墨,“太子苦苦掙扎,也沒能讓陛下心軟,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陛下這么堅(jiān)持?!?lt;/br>  “他是太子的父親,卻也是天下的君主!”許清墨低垂著眼,“那,靜安堂的人呢?”</br>  “千刀萬剮,死刑!”孟和桐的目光驟然變冷。</br>  許清墨抬眼:“千刀萬剮?輕了些!”</br>  “我也覺得!”孟和桐忽然想到什么,“那個(gè)重傷的女子醒了,已經(jīng)可以吃些東西了,你要去見見嗎?”</br>  許清墨搖了搖頭:“不必了,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命數(sh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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