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個有年頭的煙頭,拿在手里沖盛家義晃了晃:“算啦!年紀大了!抽慣了這種,你們年輕人的那些好東西,我抽不來。”
忠勇伯一邊抽著煙,一邊和盛家義說道:
“這次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是陪我們?nèi)?lián)幫的雷功一起來的,他來港島和你們港島一個叫洪興的社團談生意!要是雷功那里我脫不開身,欣怡這邊就要多多麻煩你多照顧啦!”
盛家義笑呵呵的點頭答應,忠勇伯正和盛家義說著話,忽然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指著不遠處一家夜場門口看門的小弟對盛家義說道:“誒!那個人好像是我們雷功的保鏢!他怎么會在這里?難道我們雷功也在那里,阿義,我過去看看!”
盛家義跟在忠勇伯的身后,順利的進了忠勇伯指著的那家夜場。
盛家義一進門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見蔣天生被一群人拿著槍團團圍住,卻依舊氣勢十足的站在雷功面前:
“如果我們?nèi)齻€有什么閃失!雷功!我保證你回不了島!”
“哇!什么事。蔣先生,不用這么大火氣吧?”
盛家義跟在忠勇伯的身后,很順利的走到了雷功和蔣天生的面前。
“盛生?”蔣天生定神一看,就看見盛家義笑呵呵的站在他面前,蔣天生沒來由的眉頭一皺。
看著面前這個港島最近竄起的江湖大佬,不管蔣天生愿不愿意,至少在面上,蔣天生都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樣在當面叫他的江湖花名,A貨義。
因為不管是地盤,還是兄弟,或者是生意,現(xiàn)在盛家義已經(jīng)成長到,已經(jīng)是和他站在同一層樓上的。
不,有可能A貨義這個撲街已經(jīng)站到了比他還高的位置,至少,蔣天生到現(xiàn)在都沒有參加過港督的慈善晚宴……
“A貨義怎么會在這里?”蔣天生眉頭緊蹙,心中疑竇漸起,難道,雷功還有后手?
A貨義也摻和到三聯(lián)幫在壕鏡澳的疊碼生意上來了?
一想到這里,蔣天生雖然表面神情不變,后背卻汗毛倒立!
要是A貨義這個撲街真的和三聯(lián)幫聯(lián)手,摻和到壕鏡澳的疊碼生意上來,那他今天就不是不是真的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去,就兩說了。
蔣天生忌憚的看著盛家義,自己和三聯(lián)幫的這件事情,要是和聯(lián)勝摻和進來,不光是自己今天能不能走出,就連已經(jīng)談妥的壕鏡澳的疊碼生意都有可能被三聯(lián)幫同和聯(lián)勝一起聯(lián)手搶走!
“盛先生怎么會在這里?難道,今天這件事情,盛先生也有份?”
蔣天生一邊警惕的盯著盛家義,一邊謹慎的問道。
有些弄不清楚狀況的雷功看著和忠勇伯一起進來的人,蔣天生竟然也認識,而且看蔣天生的反應,好像比起自己幾十個兄弟拿著槍頂著他,蔣天生忌憚這個剛走進來的年輕人。
雷功對誤打誤撞跟著忠勇伯闖進來的人心里也充滿了忌憚,生怕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把自己的事情攪黃。
不過在忠勇伯的小聲解釋下,雷功總算知道,這個和忠勇伯一起進來的人,就是港島最近最出位的字頭大哥。
“哎呀!雷功!我和阿義的關(guān)系,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啦!你只要知道,現(xiàn)在阿義是我的自己人啦!你不用擔心啦!”
雖然忠勇伯已經(jīng)壓低了聲音,但是在一個原本就寂靜無聲的夜店里,忠勇伯聲音還是特別的突兀,蔣天生把忠勇伯的話一個字都不拉的聽了進去。
“自己人?”蔣天生小聲的念叨了一句,看著盛家義的眼神越發(fā)的不善:“看來今天這件事情,盛先生是真的有份?
點樣?盛先生今天是準備幫外人,一起對付自己人?要是我不答應雷功的條件,就要把我們留在這里?”
盛家義又看了一圈周圍,看著雷功和蔣天生現(xiàn)在這熟悉的場景,就知道,蔣天生誤會了!
自己不過是跟著忠勇伯誤打誤撞的碰巧撞見的。可不是專門和三聯(lián)幫的雷功商量好,在這里準備坑一把蔣天生的。
雖然現(xiàn)在,因為大北搭上了忠勇伯的姑娘,盛家義和三聯(lián)幫勉強算是半個自己人,不過幫島里的外人坑自己人的鍋他盛家義可不背!
因為蔣天生的死鬼老豆,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洪派門生,洪興也算是洪派的分支,和聯(lián)勝也是洪派一系的,這要是傳出去,說盛家義幫著島里的幫派坑自己人,以后盛家義還在不在港島混了?
盛家義掃了一圈周圍才開口的蔣天生說道:
“蔣先生誤會了,今晚你們這件事情可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蔣先生也知道,我盛家義向來是和DD不共戴天的。
你看我手下那么多生意,但是就是沒有麻雀館!我對這種錢不感興趣。”
盛家義一邊說著一邊繼續(xù)打量著神經(jīng)緊繃的蔣天生,還有他手下一頭飄逸長發(fā)的陳浩南,陳浩南就站在離蔣天生半個身位的位置,只要一有什么不對勁,他隨時都準備上來幫蔣天生堵槍眼!
還真是忠心啊,不知道是該夸他講義氣還是罵他傻?盛家義心里對陳浩南這種所謂的義氣很是感慨。
所以說,出來混的古惑仔一定要食腦,不然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古惑仔就一輩子只能是古惑仔。
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shù)錢,蔣天生可不像他表面上表現(xiàn)得對誰都笑呵呵的溫文爾雅,這個人,陰的很。
盛家義繼續(xù)說道:
“我不知道蔣先生和三聯(lián)幫的雷功有什么誤會,不過不用搞這么大場面吧?
幾十把槍?雷功,這里可是港島,要是被差人查到,我想以后,雷功要想再入境可能都要簽保證書了!”
盛家義的目光在蔣天生和雷功身上游移,他臉上依舊笑呵呵的,雖然盛家義是不想摻和洪興和三聯(lián)幫的事情,但是他剛剛才和忠勇伯拉好關(guān)系,以后在島里不管是做電玩廳的生意也好,還是要做其他的生意,都繞不開三聯(lián)幫這個島里第一大幫。
雷功要是真的在港島做了蔣天生,到時候洪興的人發(fā)瘋,要是盛家義不出手幫一把,按照忠勇伯的脾氣一定會先撲街在雷功前面,到時候大北那里盛家義真的很難交代。
要是自己不知道就算了,現(xiàn)在是自己正好撞上,要是雷功這次沒有像盛家義記憶中那樣讓蔣天生平平安安的走出去,而是選擇了動手,那盛家義就真的是倒霉了,平白無故被濺了一身屎。
畢竟這是個港片融合的世界,已經(jīng)不是原來單純的港片里的世界了,發(fā)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與其這樣,盛家義打算先穩(wěn)住這個兩個人。
“不如這樣,蔣先生?雷功?有什么不爽的大家坐下來,要是兩位看的起我,我就當個中間人,兩位坐下來再慢慢談,生意是談出來的,不是打出來!做生意嘛!以和為貴!這個道理我想蔣先生和雷功都比我這個后生仔明的吧?”
蔣天生原本緊緊懸著的心隨著盛家義話里話外的意思總算稍稍落地。
還好!還好!只要A貨義這個撲街不是和三聯(lián)幫的這個老鬼是一伙的就行!
蔣天生心里暗暗的舒了口氣:“不用了!盛先生,我和三聯(lián)幫的雷老先生話不投機,沒有什么繼續(xù)坐下來接著聊的必要了。”
蔣天生對盛家義說完,就轉(zhuǎn)頭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看的雷功。
“雷功,今天這件事情,我就看在盛先生的面子上算了,不和你計較,不過你記住,這里是港島!不是你島里!在這里不是有幾把短狗就可以為所欲為的!
我洪興在港島十二個堂口!上萬人,要不是今天給和聯(lián)勝的盛先生面子,今天你和你手下這些人,一個也別想走出港島!”
蔣天生放完狠話之后,就帶著陳浩南離開,跟在雷公身后的山雞沒想到今天會搞成這個樣子,本來今天是兄弟久別重逢的好日子,可是山雞沒沒想到的是,雷功竟然會這么做。
現(xiàn)在搞得南哥以為今晚這件事情,他也有份,弄的山雞心里對雷功已經(jīng)起了怨念!
一把年紀了,有個那么漂亮的情人還不算!現(xiàn)在同別人做生意,還這么貪心!丟!老東西,搵那么多水,你是能帶到下面去還是怎么樣?
雷功的手下一開始看見蔣天生在自己老大雷功都沒有開口放人的情況下,就準備帶人離開,揮手帶著幾個人就就想上去阻止,不過被盛家義給攔住了,讓蔣天生走,對盛家義來說是最好的結(jié)果。
雷功就一直在一邊看著自己手下和盛家義對峙,他心里也快速做了決斷。
這個場面其實他自己也是騎虎難下,沒想到,蔣天生這個洪興龍頭這么硬,不過雷功畢竟是三聯(lián)幫老大,當這么多人的面,被蔣天生這個后生小輩硬頂,弄得他很下不來臺,現(xiàn)在盛家義這個和聯(lián)勝的大佬愿意出面緩和,雷功也其實心里也愿意借坡下驢。
看著自己小弟差點準備和盛家義這個和聯(lián)勝大佬起沖突,他趕緊看了一眼忠勇伯。
忠勇伯跟了雷功一輩子,他當然知道雷功現(xiàn)在的心思。
有些話,雷功這個做龍頭的不好說,但是他這個已經(jīng)半退休的老家伙倒是無所謂,忠勇伯趕緊連忙站到盛家義和三聯(lián)幫的小弟中間。
對著自己三聯(lián)幫的小弟呵斥道:
“你們做什么?剛剛沒有聽見,我說的阿義是我的自己人,回去!現(xiàn)在少年真是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忠勇伯用他特有的寶島普通話,教訓著雷功帶過來的那些手下。
“散啦!都散開啦!還都圍在這里干什么?你,還有你!干嘛還把拿著槍干什么?收起來啦!要是被港島穿制服的發(fā)現(xiàn),你今年過年就要在港島這邊過啦!”
忠勇伯驅(qū)散雷功的手下之后,就拉著盛家義正式介紹給雷功,還有盛家義準備在島里做電玩生意的事情也和雷功說了,忠勇伯是一個老派的人,沒有那么多花花腸子,而且他和雷功的私交一直都不錯,所以對雷功沒有什么保留。
“原來,欣怡的男朋友是你的弟弟,阿勇就只有欣怡一個孩子,我和阿勇一輩子的兄弟,這么說起來我們還真的算是自己人。那我就不客氣,倚老賣老,順著阿勇叫你一聲阿義,不介意吧?”
雷功坐在沙發(fā)上,忠勇伯就坐在雷功的身邊,盛家義則坐到了蔣天生的位置上。
盛家義聽雷功自來熟的話,也不在意,一個稱呼而已,而且雷公已經(jīng)七老八十了,這么大年紀,叫他一聲阿義,說不定還是他占便宜。
“不會!雷先生,您是長輩,我怎么會介意,再說了,以后大北在島里還要多多靠雷先生和三聯(lián)幫的兄弟幫手!”
“你放心,就算你不開口,看在阿勇的面子上,我保證你兄弟在我們?nèi)?lián)幫的罩著的角頭里沒有人敢動他!”
盛家義笑了笑,這種場面話盛家義也就隨便聽聽,后面雷功連自己都保不住,被自己的情婦和保鏢聯(lián)手害死,還能保別人?
不過雖然盛家義心里不屑,但是嘴上還是很虛偽的和雷功客套。
“那我就先替我細佬大北先謝過雷先生!”
雷功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在國外念書的兒子都要年輕的后生仔,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要不要叫復轟回來接手自己的位置,自己就和阿勇一樣養(yǎng)老算了。
畢竟當年自己可是能和蔣天生的老子蔣震在東南亞斗的不相伯仲,現(xiàn)在他連蔣震這個早死仔的兒子蔣天生這樣的后生仔都搞不定。
不過退休的念頭在雷功的心中一閃而過之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這個念頭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雷功可是一個人老心不老的人,一把年紀還不停折騰,想要擴張三聯(lián)幫的勢力。
除非他死了,不然他不可能交出手里的權(quán)利,權(quán)利就是毒藥,嘗到過那種唯我獨尊滋味的人,讓他們放手,做回一個普通人,比要他們死都難受!
雷功讓手下把桌上原來為蔣天生準備的酒水果盤統(tǒng)統(tǒng)撤掉,換成新的。
面帶上位者特有的虛假微笑,對盛家義說道:
“阿義,知不知道,剛剛我和洪興的蔣天生為什么事談崩?”
盛家義也是人精,兩世為人,又知道雷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聽著雷功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和他的神態(tài),雷功話里的意思大概已經(jīng)猜的八九不離十。
他心中冷笑,這是準備拖自己下水,不過盛家義對這種疊碼生意是真的沒什么興趣,拉人DB這種事情,盛家義打心眼里看不起。
他看了看一直盯著自己的雷功,想著雷功剛剛為了這種生意和蔣天生差點打出狗腦袋,他對雷功心中的評價又低了幾分,一把年紀了,還出來搵這種水?呵呵!
他心中冷笑一聲,從兜里掏出了煙盒,假裝客氣的問了雷功一句:“雷先生不介意我食煙吧?”
雷功皺著眉頭,他的身體不好,他的私人醫(yī)生告訴他要多呼吸新鮮空氣,不要抽煙不要喝酒。
雷功已經(jīng)戒煙很久,他不抽煙,自然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抽煙,不過面對著眼前的盛家義,他還是虛偽的笑著點頭:“不會!阿義隨意!”
盛家義點上煙,吐出一個煙圈,嘴里說著話,眼睛卻看著從蔣天生離開之后就一直垂頭喪氣的站在雷功身后的山雞。
“能麻煩雷功親自從島里過海來港島親談的生意,一定小不了的啦!
洪興最近也旺的很!我都有收到風,洪興的龍頭蔣天生和壕鏡澳的賭王談妥了十幾個貴賓廳的疊碼生意,雷先生一定是為了這樁生意來的吧?”
“哈哈哈!阿義真是.用你們港島話說就是食腦!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有今天這份身家!”
現(xiàn)在的雷功不吝溢美之詞,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場面話這種東西,就和狠話一樣,要多少有多少。
“多余的話,我就不說啦,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和你直說!
我們?nèi)?lián)幫對壕鏡澳的疊碼生意志在必得,島里其他兩家僅次于我們?nèi)?lián)幫的幫派已經(jīng)在壕鏡澳拿到了疊碼生意。
我們?nèi)?lián)幫作為島里第一大幫,要是沒有拿到!
在島里我們?nèi)?lián)幫會沒面子!
三聯(lián)幫沒有面子,就是我雷功沒有面子!
怎么樣阿義,你能不能出面幫我和蔣天生談,只要談妥,我分你一成!”
盛家義聽著雷功這種哄小屁孩的話的的話,嗤笑一聲,這個老撲街是當他和聯(lián)勝大佬義是個凱子啊?
用本來不是他自己的生意,讓他沖鋒陷陣去和洪興蔣天生講數(shù),最后雷功這個老鬼自己什么力都不出,還只分給盛家義一成?
盛家義摘下嘴里的煙,嘴角上揚,搖著頭,連客套話都沒有,直接拒絕雷功。
“不好意思,雷生,疊碼生意我不碰的!全港島所有的字頭都知,我盛家義從來都和DD不共戴天的!”
雷功的笑容淡去,臉色變的有些難看,今天真是出門沒燒香,接連吃了兩場掛落。
蔣天生這個撲街沒給他面子,雷功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準備,不然也不會有后面有一群小弟拿著槍堵著蔣天生這一出。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叫A貨義的早死仔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當著這么多人面直接拒絕,
哪怕這個早死仔答應了不辦事,他都不會這么生氣,這完全就是沒把他三聯(lián)幫雷功放在眼里!
忠勇伯是對雷功那些濠鏡澳的疊碼生意不感興趣,但是可不能看著雷功這個幾十年的兄弟下不了臺。
趕緊看了一眼氣氛不對勁的兩人,打岔道:“哎呀!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搞得氣氛這么凝重啦!
雷功,剛剛我和你說的電玩廳生意,你覺得怎么樣,要是你覺得不錯就和阿義一起合作。
濠鏡澳的生意太遠了啦!
我們?nèi)?lián)幫的勢力還是在島里!現(xiàn)在有這么好的生意,不用出遠門,在島里就可以做!
阿義有完整的生產(chǎn)線,有機器有技術(shù)!我們有人有地盤,我們兩家加起來可以算是真正的強強聯(lián)手!
這可是天上掉餡餅!雷功!我們一定不能放過。”
忠勇伯操著一口獨特的島里普通話,明明說的是很正經(jīng)的事情,不過盛家義不知道為什么聽著忠勇伯說話就想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