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大洪說,花花喜歡吃蘋果,你買的時候注意點。”
盛家義吃完早餐,菲傭就過來收拾桌子,盛家義端著一杯茶帶著拘謹的韋吉祥一起到客廳沙發坐下。
盛家義看兩個小朋友都不吃了,就讓另外一個菲傭把兩個小朋友面前的早餐收拾掉,再把韋吉祥送來的果籃,切個果盤過來。
雖然兩個小朋友沒有吃完,但是也不會浪費。
現在盛家義的別墅里養了五條純種的黑背牧羊犬,一般花花沒吃完的東西,都會進它們的肚子里。
“義哥,昨天晚上我手下的的士佬說在巖彎隧道看見斧頭俊被人堵了,之后就再沒見過斧頭俊。他說他看到了武哥.”
韋吉祥小心的看著盛家義說道。
盛家義讓已經端著果盤走過來的菲傭,把果盤分給兩個小朋友,從花花那份抓了一片蘋果放進口中,笑著點點頭看著韋吉祥說道。
“味道不錯,下次多送點。”
說完盛家義抓起桌子上的煙盒和zippo對韋吉祥晃了晃。
“走,小朋友在這兒,我們出去食支煙!”
盛家義家的別墅后面有一個小花園,小花園里放養著兩條德牧,一聽見有人來,它們就機警的抖動著豎起一雙大耳朵,不過看到是自己的主人之后,他們又懶洋洋的趴回在樹蔭底下,尾巴還不時的在地上掃動的討好主人。
盛家義遞給韋吉祥一支煙之后,自己也點了一根,一邊沿著小花園的步道走著,一邊欣賞著小花園的里的他叫不出名字的花和韋吉祥說著話。
“斧頭俊已經被阿武送公海劃水了!這件事暫時沒有幾個人知道,讓你手下的兄弟管好嘴,不要出去到處吹水。
現在陸國集團那幫撲街正瞅我們不順眼,到處找我們把柄,少點麻煩都好啦!”
韋吉祥跟在盛家義身后,連連點頭,“放心義哥,我昨晚就同他說過了,讓他收聲,不要同任何人說。”
盛家義笑著放慢了腳步,和韋吉祥并排走著,拍著韋吉祥的肩膀,“所以我經常同三眼說,你是人才來的!醒目食腦!
港府最近要新添幾條小巴線路,我已經讓錢翔人搞定了,荃灣,元朗,屯門,這三條線拿到手了!
我準備把這三條線的小巴生意也交給管理,點樣能不能做好?”
韋吉祥一聽這話,激動的臉都紅了,“多謝義哥關照,義哥放心,我一定幫義哥睇好生意”
韋吉祥走了,把大洪留了下來陪花花玩,晚上的時候在來接他。
這是盛家義和韋吉祥說的,因為剛剛搬到淺水灣,花花沒有交到新朋友,有些不適應,平時周末的時候她都是和一群小區的里的小朋友在阿文小區的小花園里玩。
雖然盛家義這個淺水灣的別墅也有小花園,但是卻少了其他的小朋友,現在好了,有大洪這個同齡人陪花花玩,花花還高興的拉著大洪,由兩個保鏢帶著去了三眼的別墅,炫耀的和大洪一起玩著掛在一顆大樹上的秋千.
錢翔人已經和幾個在港島有實力的鬼佬說好,他們都有意向想要在樓市這塊大蛋糕上分一杯羹。
三眼雖然昨晚剛被拉到差館,但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天應該就可以出來了。
這些鬼佬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把他們喂飽,他的辦事效率可以高的嚇人。
中午要做飯的時候,阿文帶著玩的滿頭是汗的花花和大洪這兩個小朋友回來了。
阿文把兩個玩得還意猶未盡,吵著等下還要去玩的小朋友交給菲傭帶到盥洗室洗漱。
自己也回到房間準備換一身衣服,卻看見盛家義站在衣柜前收撐著下巴盯著衣柜里自己幫他買的十幾件款式各異的衣服,皺著眉頭沉思著。
“怎么了?”阿文走進輕聲的問道。
“晚上要和一個大富豪食飯談生意,你說我穿哪一身好?”
阿文知道鼓盛家義在這種小事上有選擇困難,這也是盛家義每次出去食飯,總是點一桌子東西的原因,因為餐館里吃的太多,不要選。
既然選不了,那就統統都要!
阿文輕輕把擋路的盛家義推開,幫盛家義選了一套棕色的西服和素色領帶,就聽到樓下花花在喊媽媽,也顧不得換衣服又下樓去。
現在這個家里,大的小的,一個都離不開她。
食過阿文親自做的午飯,盛家義就穿著阿文親自選的衣服出門了。
雖然晚上才是和鬼佬給介紹的港島本地大富豪食飯談新界房地產的事情,但是盛家義下午也還有事。
中午吃飯的時候,錢翔人打電話過來,說三眼下午就會放出來,他已經在走流程,不過具體時間還沒確定,這要看錢翔人走程序的速度了。
出了門,阿仁就已經開著他嶄新的GTR等在庭院里了,盛家義上了阿仁的車,讓他揸車去灣仔差館接三眼。
等盛家義到了灣仔差館O記總督察的辦公室,三眼已經在站在里面由一個便裝差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幫他打開手銬,這個差人就是昨天拉三眼的其中一個。
何偉昌坐在自己位置上,把一份他已經簽署好名字的文件還給錢翔人,這表示,三眼已經可以走了。
盛家義準備帶著三眼一起離開的時候,何偉昌叫住了盛家義。
“斧頭俊不見了,是不是你讓人做的?現在他的小弟四處亂竄,到處找人!”何偉昌陰著一張臉盯著盛家義語氣不善。
“何sir,你在說咩。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盛家義笑著回答道。
何偉昌暴躁的握緊拳頭往桌上一錘,額頭青筋跳動:“A貨義!不要和我耍花樣!我有告訴過你,這幾天不要搞事!
要是你不聽,搞得我下不來臺!到時候別怪我不給你面子!我別的什么事情都不做盯死你,一天掃你三次場!”
“何sir!脾氣不要這么爆,對身體不好。斧頭俊不見了?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這個撲街這么囂張,仇人多的能從元朗排到九龍!說不定就被哪個見義勇為的市民順手為民除害嘍!
再說了,他有手有腳,也可能這幾天在差館里被你們關的心情郁悶,出門散散心嘍!
斧頭俊這么大個人了,又不是小朋友了,不用這么緊張吧?”
盛家義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聽得何偉昌氣的頭頂冒煙。
何偉昌狠狠的一拍桌子,大聲罵道:“A貨義,你不要在我這里裝模作樣,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清楚!
我警告你,現在斧頭俊的小弟在到處刮人,我不關心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管好你的人,不要和他們起沖突!
總之這幾天,我希望灣仔太太平平!
我說過,你幫我,我幫你,大家就客客氣氣!不然,你知道后果!”
何偉昌頭疼的看著盛家義帶著三眼離開,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幾天后的升級試上。
每天出門之前和到差館之后都要燒三炷香給關二哥保佑他這幾天都太太平平,所有在灣仔混的古惑仔都不要搞事,要是這次升級試能順順利利的過了,他都會斬個豬頭給關二哥還愿。
在差館一天,三眼的手機早就沒電了,坐在阿仁的GTR里他直接拆了盛家義的手機電池給自己的換上。
惹得盛家義只翻白眼罵道:“靠!我不用講電話的?”
三眼一邊擺弄著剛剛開機的手機,一邊直搖頭:“沒所謂啦!反正關鍵時候,你的手機總是沒人接電話!你有沒有手機都沒差啦!”
“靠!”
三眼的手機一開機,就像開啟了震動模式,嗡嗡嗡的響個不停!
三眼翻著電話和短信記錄,手都要被震麻了。
“丟!”忽然三眼看著手機里混血仔發來的信息破口大罵!
“撲你老母的號碼幫!敢插手幫陸家那幫撲街出頭?阿仁!開車過元朗!我斬死他們。”
三眼看到混血仔給他留的信息,趕緊回了電話。
了解清楚一切,三眼要趕回元朗處理。
不知道怎么回事,號碼幫入場了,而且已經幫著陸家人在元朗和三眼留下的小弟干了一架,要不是蒼蠅和義海的人及時從幾個工地過去幫手,混血仔說不定都沒機會站著接三眼的電話。
“丟!號碼幫這幫撲街!自己字頭里的事情都沒有搞清楚,還把手伸到我這里來了,這次我一定讓號碼幫的這幫撲街知道!敢動我的人是什么下場!”
三眼怒氣沖沖的坐著阿仁的車過了元朗,盛家義左手拿著一塊沒電的電池,右手拿著一個沒有電池的手機,站在路邊很是無奈。
錢翔人剛開著他的黑色賓士從灣仔差館的地下停車場出來,就看見盛家義一個人站在路邊,他緩緩的把車停了下來,降下車窗探著脖子喊道,
“盛先生,一個人啊,去哪?我送你!”
盛家義坐上了錢翔人的車,讓他送自己去夜鶯酒吧,在晚上見大富豪談生意之前,他還要去銅鑼灣見做完事的加錢哥。
夜鶯酒吧里,加錢哥和他號碼幫的三個兄弟剛剛在酒吧包廂的沙發上補完覺,雖然臉上一臉疲憊但是卻難掩興奮之色。
號碼幫的幾個人坐在一個卡座里抽著煙,雖然幾個人人人帶傷,身上都都裹著滲血的紗布,但是并不影響他們喝著啤酒,他們既興奮又忐忑的-等著。
一想到等下就要見到,盛家義這個現在江湖上風頭最旺的江湖大佬,馬上就要過檔跟他!
以后就能跟阿武哥一樣,穿西裝,揸皮鞋,每個月都有大把的水可以搵,他們就興奮的坐不住,伸長脖子看著酒吧門口,眼巴巴的等著姍姍來遲的盛家義。
加錢哥沒理會號碼幫的這幾個人,他說帶他們來見盛家義他已經做到了,其他的事情他不管。
他一個人坐在吧臺,右手手掌裹著紗布,額頭也打了幾處ok繃,胸前背后也都裹著紗布,只是被衣服擋著,別人看不出來而已。
“麻的!斧頭俊!雙花紅棍果然不是用嘴吹出來的,要不是老子找了幫手,這次真的就算是有命拿錢也沒命花。”
阿武用左手拿起一瓶啤酒灌了進去,想起昨天那場短暫而兇險的搏殺,他到現在還心有余悸,手腳發涼。
不過,好在,關二哥保佑,好運這次還是在他這邊!
但斧頭俊死前,死不瞑目的慘樣還深深的刻在的加錢哥的腦子里,搞得加錢哥補覺的時候,好幾次都做噩夢驚醒。
“撲你老母!斧頭俊!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死不瞑目也不要來找我,是A貨義這個撲街要你的命!我只是個做事的!了不起,每年清明我給你燒點紙!算我心意嘍!”
加錢哥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小聲的自己說給自己聽。
“義哥.”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事情,加錢哥忽然聽見酒吧門口的鈴鐺響了,他看見盛家義一個人從酒吧外走進來。
趕緊站起來打招呼。
幾個坐在不遠處卡座里喝酒的號碼幫的古惑仔也趕緊手忙腳亂的放下酒杯站起來小跑到站在加錢哥身后。
盛家義走了過來,一臉笑意的拍了拍加錢哥的肩膀之后說道:
“點樣,從會計能那里拿到錢了?你說有事跟我說,有咩事?”
盛家義在吩咐加錢哥做事之前就已經讓會計能準備好現金港紙了。
一百萬港紙是盛家義和加錢哥說好的,等他做完事就可以自己去會計能那里去取。
“多謝,義哥,錢已經拿到了。不過我不是要說錢的事情。”加錢哥看了一眼身后,指著身后三個號碼幫的小弟和盛家義說道。
“這次能掛掉斧頭俊,我這三個兄弟都有幫很大的忙,他們和我一樣原來也是號碼幫的,不過現在他們想過檔跟義哥。”
加錢哥對盛家義說完又扭頭的身后的幾個人介紹道:
“愣著干嘛?啞巴。叫人。你們不是一直吵著說要過檔?現在義哥來了!你們自己同義哥說!”
加錢哥當初和這幾個號碼幫的人說的是,做掉斧頭俊,他帶他們見盛家義,可沒有拍著胸脯說一定會幫他們順利過檔,而且雖然這次這幾個人都是愿意只拿五萬港紙,但最后加錢哥還是把錢給他們結清了,沒人十萬港紙,一分不少!
加錢哥做事是有原則的,不該他的錢他一分都不會要,該他的錢誰也一分都不能少!
盛家義笑呵呵的聽著這幾個號碼幫的古惑仔說完,就讓他們過元朗去找三眼了,沒有說收他們過檔,也沒有拒絕,只是說這種事情頭馬三眼負責。
幾個人雖然聽了盛家義的話猶如一盆涼水當頭淋下來,錘頭喪氣的離開了酒吧,他們出來混的都不是傻子,盛家義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們,他們過檔的事情就算黃了一半。
盛家義坐在酒吧的吧臺上,問吧臺里的調酒的靚女要了一杯冰水,晚上的時候還有生意要談,他不能喝酒。
盛家義用冰水潤了潤干涸的嘴唇,笑著對站在自己面前渾身是傷的加錢哥說道:
“點樣,武哥!不會怪我不給你面子沒收他們過檔吧?”
加錢哥朝剛剛幾個號碼幫的古惑仔離開的方向,撇撇嘴,坐到吧臺前的一個位置上,繼續端著他喝一般的啤酒,無所謂的說道:
“丟!我又不是他們老豆!還管他們擺酒娶老婆。再說,我答應給他們一人十萬港紙,一分不少的都給他們了,大家生意來的,兩清嘍!義哥看不上他們,只能怪他們自己沒福氣!同我有咩關系!”
盛家義點點頭,手里端著冰水貼在唇邊也看向幾個號碼幫的古惑仔離開的方向平淡的說道:
“斧頭俊的事情,他們不會出去到處吹水亂說吧?”
“義哥放心!現在斧頭俊的小弟到處在刮人,他們幾個都是醒目的,不會自己往刀尖上撞!”
盛家義點點頭,就讓阿武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不用陪著他,盛家義手機也沒電,就問吧臺里的靚女要了兩個硬幣,投了吧臺邊的公用電話,給韋吉祥打了個電話,讓他從的士車行派個踏實的的士佬過來接他,給他當幾天司機。
阿仁送三眼去了元朗,盛家義就讓阿仁暫時也不要回來了,就在三眼身邊,幫盛家義看著三眼,要是三眼脾氣上來了,要搞什么大事,就第一時間通知他。
這也算是盛家義插在三眼身邊的一雙眼睛了,不過沒事,阿仁這個差人的臥底對于這種二五仔通風報信的業務很熟悉啦,老本行!盛家義相信他會做的很出色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就在盛家義閑著無聊和吧臺里的靚女吹水調笑的時候,酒吧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盛氏車行薄夾克,亮哥一個大腦門,頭發往后梳著背頭的的士佬推門走了進來。
他和和氣氣的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看見坐在吧臺前的盛家義之后,趕緊走了過來。
客氣又謙卑的開口道:“義哥?我叫宋子豪,您叫我阿豪就行了!我是祥哥吩咐過來的,他說這幾天讓我幫您揸車。”
靠!真的是宋子豪?!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盛家義就算坐在宋子豪揸的車里有十幾分鐘了,還是有些不平靜。
沒想到宋子豪這個曾經仿幣集團的主將竟然會在自己手下的車行開車,他不是應該在堅叔的車行里才對嘛?
算了,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正常的世界,宋子豪在自己手下車行揸車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而盛家義還挺高興,他對宋子豪這個一心想要的坐回好人的曾經的江湖佬還是很有好感。
宋子豪沉穩冷靜,臨危不懼,為人又有義氣做事也有原則,這種人在盛家義眼里就是人才,像這種人才在車行揸車實在可惜了,這種人才就應該在他手下幫他做事的嘛!
而且宋子豪還有一個好兄弟小馬哥!這也是個人才來的,就憑他心中的那股傲氣,和肯為兄弟搏命,盛家義欣賞的就是這種人。
盛家義心里打定主意,要這哥倆到他手下幫他做事,宋子豪要的不過就是要坐回好人,讓他弟弟知道自己也可以是個好人,和他弟弟宋子杰言歸于好。
這對盛家義來說,不算難事,雖然盛家義現在身后還背著一個江湖大佬的身份,不過他手下所有的生意都是合法的。
服裝生意也好,電玩廳也好,夜場,酒吧,娛樂產所,酒樓,餐館,所有的生意都是干干凈凈的,就算差人掃場他都不驚。
等時機成熟,想辦法幫解開他和宋子杰之間的心結,到時候在提出讓他做事,相信宋子豪沒理由反對。
至于小馬哥,他忍了三年,要的不過就是出一口氣,讓別人知道,他失去了他要靠雙手拿回來!
大不了多找點人,多拿幾把槍,做好準備,對付一個仿幣集團而已,這點對盛家義來說也不是難事!
盛家義不知道宋子豪有沒有已經和小馬哥見面,如果宋子豪才剛剛出獄,那他就應該還沒有見到已經斷了一條腿的小馬哥。
“豪哥,去九龍.”
盛家義直接報出了仿幣集團的名字,讓宋子豪往這個公司開。
宋子豪本來開的穩穩的的士,明顯頓了頓,手一個不穩掛擋差點都沒掛進去。
宋子豪是聰明人,他回想起盛家義見到自己時驚詫的表情,現在又叫自己豪哥,還讓自己往仿幣集團的偽裝公司開,他知道,盛家義已經認出了自己。
宋子豪多少心里都有些準備,他當年在港島江湖多少也算個人物,能被人認出來,這不奇怪。
只是沒想到,他入獄三年,出來之后,第一個認出他的竟然是這個已經成為大富豪的江湖大佬。
宋子豪緊握方向盤的雙手微微顫抖,臉上滿是苦澀:
“義哥,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了!”
九龍城區一棟氣派的大廈樓下,盛家義和宋子豪坐在的士里,看見小馬哥最落魄的一幕。
譚成把幾張港紙像丟叻色一樣,一張張的扔在地上。
小馬哥一瘸一拐的撿起地上的鈔票,沖揚長而去的譚成啐了一口唾沫,才不甘的回到地下停車場的通道,繼續吃的他剩下的半盒已經涼了的燒鴨飯。
“小小馬??”宋子豪坐在的士里,震驚的指著小馬哥消失的地下車場入口,雙目圓睜,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眼前這個一撅一拐的落魄漢子竟然是自己的好兄弟小馬!
“不好意思,義哥,我出去一下。”
宋子豪說完就打開車門,就一路小跑追小馬哥到了地下停車場的通道。
盛家義也跟著宋子豪下了車,慢悠悠的跟在宋子豪后面到了地下停車場,在一拐角處停下了腳步,靠著墻聽著兩兄弟的兄弟情深的敘舊對話。
直到小馬哥開口說出想東山再起,他們兩兄弟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
“豪哥!我等了你三年!三年。我要重新再來!”
宋子豪欲言又止的看著激動的小馬哥,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已經決定不再做這些事情了,他現在想做一個好人“零三零”。
小馬哥盯著宋子豪的眼睛,面對宋子豪的沉默,小馬哥明白了,這三年他算是白等了,三年的苦窯,把宋子豪變了一個人,現在的宋子豪已經不是當年他認識的那個宋子豪了!
小馬哥失望的離宋子豪遠了幾步,靠在地下停車場冰冷的墻上,看著頭頂上殘破的蜘蛛網,落寞的說道:
“你不要管我了,還是去盯著你弟弟吧。叫他不要老是盯著阿成。早晚會出事的,你們到底是親兄弟!”
宋子豪見到昔日的好兄弟變成這個樣子,心里很不忍,百感交集,情真意切的想帶小馬哥離開這里,他的兄弟不應該淪落到這幅田地。
“小馬,跟我走吧!你現在還在這里干什么!你這條腿是為我了我才搞成這樣!
你也是我的兄弟!我不會不管你的!我們想辦法治好你的腿!不要再管這些事了!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
小馬哥聽了宋子豪的這些話,就像被挑釁激怒的公牛,紅著眼睛,歇斯底里的一把甩開宋子豪的手!
“你不愿意從頭來過就算了!我這條也不是為你瘸的!我是為了我自己!不幫你報仇!我過不了自己這關!你沒有欠我什么!”
小馬哥激動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心中擠壓三年的怒火和委屈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他原本以為只要自己等宋子豪出來,兩兄弟一條心!將來還會東山再起!
沒想到等來的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宋子豪!卻是一個穿著的士夾克的的士佬!
小馬哥激動的對宋子豪吼道:“我從來不會逼我朋友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原則,我不想一輩子讓人踩在腳下!你以為我是臭要飯的?
我忍了三年,就是想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訴人家!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小馬哥的話音落地,整個停車場就像死一樣的沉寂,只剩下小馬哥粗重的呼吸聲。
盛家義聽完小馬哥這幾句經典的話,感慨萬千,他先宋子豪一步,不動聲色的回到了的士里,點了一根煙,就像從來沒有出去過一樣。
宋子豪落寞的回到了車里,勉強對盛家義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不好意思,義哥,耽誤你時間了。”
宋子豪現在心里很亂,強打著精神繼續幫盛家義揸車。
“沒事!”
盛家義抬手看了眼時間,已經四點多了,可以出發出酒樓了,不然可能會遲到,和古惑仔談數不同,盛家義今晚要見的這個大富豪是商界前輩郭兆基,主要做的事城區的地產生意。
現在他有興趣插手新界的地產,所以才會有了今晚和盛家義一起食餐的事情。
生意人很有時間關鍵,在他面前遲到不好,盛家義吩咐宋子豪往灣仔的一家大酒樓開去。
滿腹心事的宋子豪心神不寧的開著車,車子開得很慢,因為前面有差人設了路障,在臨檢,一輛輛車子被差人拿著反光棒指揮著慢慢在在路邊停下,等候臨檢。
盛家義默默的坐在后面一直抽著煙,一雙眼睛卻始終通過車內的后視鏡,打量著宋子豪。
不吹不黑,宋子豪小馬哥這兩個人,以前一度都是盛家義的偶像,現在能見到真人,盛家義實在忍不住,多看幾眼。
宋子豪一直都知道盛家義在看自己,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義哥,我已經不做仿幣了,蹲了三年的苦窯,我已經想清楚了!以前的老路我不會再走回去!
我現在只想當好一個的士佬,本本分分做工,堂堂正正的做人!要是義哥對我不放心,我晚上回去就向祥哥辭工,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宋子豪以為盛家義顧忌自己蹲過苦窯和以前在仿幣集團的身份會給他惹麻煩,主動和盛家義攤牌。
現在的宋子豪一心想要做回好人,和他弟弟言歸于好,給別人惹麻煩的事情,他不想做。
要是這個和聯勝大佬怕自己的以前的身份會被差人盯,給他惹麻煩,他可以不做這份工。
盛家義知道宋子豪誤會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和宋子豪說話,就有兩個差人過來敲響了駕駛門的車窗。
宋子豪把車窗緩緩降下,就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先生,麻煩,駕駛.”
說話的差人話說一半愣住了盯著宋子豪的表情錯愕,好像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宋子豪。
宋子豪本能的一邊拿出夾在車頂的行駛證駕駛證,一邊抬頭遞給臨檢的差人。
他的手伸到一半,也愣住了,拘謹的吐出兩個字。
“阿阿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