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邊個說,要讓我爬出去的?站出來,我倒想看看,今天到底是誰要爬出去。”
盛家義一雙眼睛里滿是冰冷,手里的左輪手槍槍口在盛家義手中不停的變換方向,槍口所到之處,就惹得被槍口對準的圍村仔紛紛唯恐避讓不及的四處閃躲,哪里有一點剛開始堵門的氣勢。
“大家不要怕,這個撲街手里不過就是一把槍,撐死了六發子彈,他已經打掉三發,就剩下三發了,我們大家這么多人,一起沖上去,埋了他,我就不信我們這么多人還能被他一個驚住?
今天一定要留下A貨義,要是就樣被他走了,點和太公交代?”
陸永泉手下領頭的打仔,雖然也被嚇得直咽唾沫,但是他不想就這么放棄,這對他而言也是機會!
手里的粉已經不多了,每次和陸永泉這個撲街要,他都只給少少的一包,還不夠他和他馬子兩個人食幾日。
這次打定主意,一定要拿盛家義這個自己送上門的撲街,到陸永泉那里多換幾包粉,
但是讓他自己上去,直接對著槍管沖?他又不傻,點可能自己上呢!
所以他在低下大聲色厲內茬的叫喊道,慫恿著陸氏族人先上去,幫他堵槍眼。
他好在后面漁翁得利,撿現成的吃。
但是其他人也不是傻瓜,所有人都在原地躊躇猶豫著,面面相覷,就是沒有一個人敢先邁出第一步。
盛家義手里握著的槍忽然調轉了方向,
又是毫無征兆的一聲槍響,
盛家義沖著慫恿陸家人的領頭打仔的大腿就是一槍,
盛家義避開了要害和動脈,直接打在了他的大腿骨上,雖然不好說已經會不會影響走路,但是至少不會要命,
盛家義可不會傻到當這么多人的面,動手殺人,因為這幾個圍村的爛仔,到時候被差人抓住把柄,可不劃算,
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領頭的打仔應聲倒地,
這個領頭的打仔比起之前那三個打仔倒算是硬氣了很多,不然也不會讓陸永泉看中,當了這些打仔的大哥。
他雖然也慘叫著捂著自己的傷口,但是沒有像之前那三個打仔一樣求饒,反而在疼的吸了一口涼氣之后,冷靜了下來,
他強忍著疼痛,道:“你們這幫撲街還在等什么,上去斬死他,你們還沒看不出來嘛,他不敢打死人,他槍里最多只剩兩顆子彈,你們怕什么,上,斬死他?!?br/>
盛家義聽著這個領頭的話,眉毛一挑,沒想到這個圍村的爛仔倒挺醒目,看出他沒有殺人心思。
不過這個撲街也沒有完全猜中盛家義的心思,盛家義只是不想殺人,不是不敢。
雖然這些陸家仔還在猶豫,忌憚盛家義手里的槍,可也已經有些膽子大的交頭接耳,從他們的眼神中,盛家義看出他們已經被這個領頭的打仔說動,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現在自己的人還沒有來,里面的差人又指望不住,自己一定要壓住這幫陸家仔。
不然不要說自己同三眼,就是嵐姐同阿霞都有可能遭殃,
“丟你鹵味,就你他嘛的話最多,話我不敢殺人?”
盛家義浮現出冰冷的笑容,槍口慢慢指向了地上那個領頭的。
“丟,我就不信你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殺人,夠膽就開槍,我看你到時候還點在港島混?!?br/>
這個領頭打仔也算狠人,打算用自己的命,去賭別人一個敢不敢?
隨著領頭打仔的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注視著盛家義舉著的槍,都在等他,等他到底會不會開槍,夠不夠有膽殺人。
盛家義沉著臉,眉頭緊蹙,微微低頭看著手里的槍,手中的槍口緩緩落下,地上的領頭打仔心頭一喜,激動的臉色潮紅,賭對了,這個撲街不敢殺人,
就在其他的陸家人提著家伙開始向盛家義的方向移動。
忽然,盛家義猛地抬頭,對著不斷向自己靠近的陸家仔和地上的領頭打仔露出一個笑容。
地上的領頭打仔看著盛家義詭異的表情,心中一股不安陡然升起,后背本能的脊背發涼,汗毛倒立。
“砰?!笔⒓伊x抬手又是一槍,
地上領頭的打仔幾乎與槍響同一時間,發出一聲來自靈魂的哀嚎,
他雙手捂著胯下,整個人拱成一只煮熟的蝦一樣,只見他胯下不斷有血滲出,哀嚎幾聲后,痛的昏死過去。
盛家義重新舉起槍口,所有的陸家仔頓時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心有靈犀一般雙手捂著胯下就往后退,他們只覺得自己胯下也涼颼颼的。
這個撲街外姓仔,真他嘛狠。
盛家義此刻在在場的這些人眼中,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魔鬼!
“我槍里只剩一發子彈,有邊個想變得同他一樣?夠膽就上來嘍。”
圍村的人被盛家義震懾住,都驚恐萬分的盯著盛家義手里的槍,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退出門外,緊接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一個接著一個,退到了盛家義槍口的射程范圍之外。
幾個原本最跳的打仔也準備跟著陸家仔們灰溜溜的退出去,卻被盛家義叫住。
“把這幾個撲街拖走,出來混講義氣的嘛,就你們這樣也算出來混的?以后不要在外面說自己是出來混的,丟人?!?br/>
幾個陸永泉手下的打仔被盛家義說的面面相覷,手忙腳亂拖起地上的四個人,像拖死狗一樣,慌亂的往差館外拖去。
“幫你們大佬捂著點傷口,別沒到醫院就撲街了。”
現在輪到盛家義叫囂,看著差館院內已經沒有人,盛家義握著還有余溫的槍管,撓了撓發癢的后背,還別說,用左輪手槍撓癢挺舒服。
老警長見外面的圍著的人都散到了院外,他趕緊從差館大廳里沖了出來,一邊從腰間的武裝帶上掏出手銬,一邊罵著就要從盛家義手里奪回自己的善良之槍。
“把槍還給我,老老實實不要動,我現在就以你非法搶奪差人槍支,故意傷人逮捕你。”
說著還準備用他手里的手銬去銬盛家義拿槍的手。
盛家義一抬手,就閃過了老警長抓過來的手,他慢悠悠的后退一步,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塊白色手帕擦拭著槍上自己留下的指紋,忽然抓起了老警長的手,用手帕裹著槍柄,把槍塞回了他的手里,避免再次沾上自己的指紋。
“明明是阿sir你力挽狂瀾,當機立斷開槍,把外面那些敢堵差館的圍村驚退,才保住差館。
你放心,我同灣仔差館總署的署長很熟的了,這次你保護了向我這么普通的良好市民,我一定像他推薦你,能不能升職我不敢說,但是把你調回城里一定沒問題了?!?br/>
老警長一臉懵逼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槍和在陽光的照射下射出晃眼亮光的手銬。
他當年就是因為沒有后臺,又不會讀書,被上司穿小鞋,才被發配到元朗圍村這個鄉下地方來。
他被調到圍村的時候是三十多歲,現在十幾年過去了頭發都熬到斑白。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在種鄉下地方熬到退休,沒想到現在竟然有機會再次回城里?
老警長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為微妙,看盛家義的眼神也變得復雜,他明顯心動了:
“外面那么多人都看見了是你開槍打的人,現在是差館都被人砸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上面一定會派人下來查?!?br/>
“阿sir,你在鄉下呆的時間太長了,外面那幫撲街是什么人?他們是沖擊差館的嫌疑人,嫌疑人說的話,上面的來調查的阿sir點會相信呢?
只要你手下這兩位阿sir同Madam,站在你這頭幫你說話,保證你回到城里后,過得比在圍村這個為地方過得舒服?!?br/>
老警長徹底心動,轉身回到兩個剛入行的菜鳥身邊,開始做思想工作,這兩個菜鳥調過來已經有一年多,這一年里,老警長自問沒有仗著資格老欺負新來的后生仔。
這次是老警長能夠回城里的唯一機會,他不想放過,他一定要讓這兩個年輕的后生仔咬死,就是他這個圍村差館的警長為了保護差館,保護躲進差館尋求差人保護的良好市民,才沖外面那些沖擊差館的圍村仔起了沖突,槍是他開的。
要是真的因為他這支善良之前槍開了五槍就可以把自己送回城里同老婆孩子團聚,那這支槍才真的叫善良之槍!
盛家義回到大廳內,一跨進屋內,嵐姐同三眼還有他女朋友就迎了上來。
嵐姐淚眼婆娑的上下摸著盛家義,嘴里還不斷念叨著:“沒事吧?你沒事吧?”
“沒事?!笆⒓伊x
剛安撫了下嵐姐就被三眼拉到一邊。
“丟!你要開槍點不告訴我?你同我說,我來開槍?!?br/>
三眼煩躁的撓著腦袋,差人可以容忍古惑仔拿刀,拿棍,甚至斧頭,有本事就算把關二爺的大刀拿起來同人對斬,他們都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動了槍就不一樣了,這幫差人會盯死動槍的人。
這也算是差人和古惑仔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與規矩之一。
“冇事。“
盛家義吸了一口煙,拍著三眼的肩膀說道:“我已經同這里的警長談妥了,槍是他開的,你等下關照嵐姐同你馬子不要亂說就行?!?br/>
老警長已經搞定了自己手下兩個年輕的差人,他扶著槍套,走到盛家義面前認真的看著盛家義說道:“盛先生,槍是我開的!為了保護無辜市民免受沖擊差館的圍村爛仔的傷害,我被逼無奈開槍擊退了那些爛仔!
我知道,盛先生你是良好市民來的,都有捐不少錢給我們差館的后勤保障福利部。
我身后的兩個同事都想請盛先生幫手調回城里,他們兩個都還年輕,要是同我一樣在這個鬼地方,這輩子就沒指望了。
像我們這種沒有后臺的差人過得真的比那些混字頭的古惑仔都要慘,
盛先生抬抬手,拉他們一把,他們還年輕,會記住盛先生的,以后有咩事,他們都愿意幫手。“
兩個年輕的差人,一直跟在老警長身后,聽老警長講完之后,連連點頭,兩雙眼神里充滿了期盼。
他們都是差館學校里的默默無聞的普通學生,因為畢業沒錢給鬼佬送禮,才被發配到這個鄉下來。
現在好不容易遇上傳遍港島的大富豪,他們是真的不想放過這次機會,趁著老警長要堵他們的口的機會,提出來要一起走的要求!
“盛先生,請你幫幫手,我們真的不想一輩子呆在鄉下?!澳贻p的男差人激動的盯著盛家義說道。
“不就是開槍嘛!不光長官可以開槍!我們兩個都有揸槍的!我們也可以開?!?br/>
說著兩人不約而同的在盛家義面前就拔出了腰間的差人制式左輪配槍。
那個性子急的男差人,對著雖然被盛家義嚇出去,但是還不甘心就這么散去的陸家人連開三槍。
嚇得陸家人一個激靈躲進車里。
槍聲剛落,十幾輛轎車呼嘯而至,呼啦啦下來幾十人手提家伙的古惑仔,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同時響起:“邊個敢動我老頂!同我斬死這幫撲街。“
差館外面頓時一片混亂,在差館里面的眾人也被突如其來的叫喊聲驚到。
三眼先是一驚,緊接著臉上就浮現出狂喜的表情:“我們的人到了!”
說完第一個沖了出去,盛家義沒辦法,只能讓阿仁照顧好嵐姐同阿霞,跟著三眼走到外面。
差館門前塞滿了各種車子,喊打喊殺的聲音到處都是,刺的人耳膜震顫發疼。
現場叫喊聲,哀嚎聲響成一片,到處都是追人的還有被人追的,根本分不清到底哪邊是自己人。
三眼手里抄起一塊從小花壇邊撿的紅磚,眼前到處都是的人,都不知道從哪下手,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陸家的那些撲街!
盛家義倒沒有三眼這么著急,站在三眼身邊,平靜的看著面前這些斬成一團的人。
“丟!這些是誰的兄弟?我點一個都沒見過啊?!?br/>
“三眼哥!義哥?!?br/>
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三眼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頓時眼前一亮,終于看到一個熟人,
是烏蠅!
只見烏蠅一刀又一刀胡亂的沖著他面前的一個陸家仔就拼命的砍,根本就沒有一點章法規律,純粹是仗著自己不要命,亂揮亂砍!
把拼不過的陸家仔逼的只能到處閃躲。
烏蠅驚跑了一個陸家仔,興奮的直怪吼怪叫,沒人能聽的懂他在叫什么。
“三眼哥?!?br/>
“義哥。“
烏蠅手中揮著明晃晃的刀,從混亂的人群中脫離出來,跑到三眼身邊。
盛家義打量了一下烏蠅,臉上露出了笑意,自從說讓烏蠅上位,把尖東的場子給他看之后,烏蠅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雖然比以前更加囂張,但是盛家義明顯能從烏蠅叫他和三眼的語氣中,感受了親近與真誠。
盛家義笑著拍了拍烏蠅的肩膀,沒想到這次來的最快的竟然烏蠅。
烏蠅把刀尖指向一個奮力斬人的古惑仔身上。
“義哥!本來我這幾天都在新界收小弟,你都知道的!我現在也算是大佬了嗎!尖東那么多場子都要我看,本來我大佬華哥說從他手下叫些兄弟過尖東幫我,但,油麻地也很缺人,我就想著自己回新界找些人。
正好!我大佬打電話給我,說義哥你還有三眼哥在圍村被人斬。”
“這些都是你找的小弟?”盛家義問道。
說到這,烏蠅反倒難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是義哥,他們現在還是義海的人,這個是義海的紅棍大江哥,我中午就是同他談過檔的事情,已經談妥了。
大江已經答應帶著他手下的義海仔過檔跟我!等晚點過去給義海的龍頭包個紅封,這些人就是我們的人了?!?br/>
三眼有些驚訝的爆了句粗口:“丟!真的假的?義海雖然只是個小字頭,但是人家點說都是紅棍,你現在連個大底的身份都沒有,他也愿意跟你?”
“三眼哥!你不要瞧不起人,我烏蠅點說都是你親自開口撐上位的,這年頭出來混,只有能搵到錢才是真的。
大江同他的這幫手足窩在元朗每個月分到的錢都不夠他們去兩次缽蘭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烏蠅上位之后,連帶著拍馬屁的功夫都高不少,至少把三眼拍的舒服了,眉開眼笑的心情舒暢不少。
他們說話間,義海同陸家仔的爭斗也差不多接近結束,陸家仔本來就被盛家義兇狠的幾槍搞得沒了一開始的那股狠勁與沖動。
又被突如其來的義海仔打個措手不及,最后丟下幾個沒來得及跑的陸家仔,狼狽逃竄。
義海的大江,把手里的刀交到了手下小弟的手上,快步近走到盛家義身邊。
烏蠅一見馬上就要成為手下頭號大將的大江來到,炫耀般的拉住大江的手把盛家義和三眼介紹給他。
“這個長得靚過大明星的就是我老頂!大名鼎鼎威遍港島的和聯勝大佬義?!?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