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六折就六折吧!”
所有人都笑了,出去買禮物的店員還沒回來,盛家義看他們挑的火熱,心里也起些心思,
要不要給花花媽媽也挑一件?
盛家義想著,看見三眼拿著那件潔白連衣裙對九紋龍吹水:“龍哥!你信我!這條裙子我條女看了一定中意啊!”
三眼還沒反應過來,連衣裙就到了盛家義的手上。
“喂!你干什么?”三眼急忙伸出手。
“這件不適合你女朋友,這件合適!”盛家義隨手拿起一件背鏤空短袖,塞給三眼。
“癡線啊你!”三眼一臉悲憤。
盛家義轉(zhuǎn)身回到收銀臺,沒搭理他,把連衣裙包裝了起來,:“你老婆阿霞穿上點會漂亮?要阿文穿上才會靚的嘛!”
買好禮物挑好衣服,幾人一起走出了商場。
“義哥,一起飲早茶啊!”康哥笑呵呵的邀請道。
盛家義搖頭拒絕道:“算了!大北還躺在醫(yī)院里,我先去看看他!”
“大北!”康哥看樣子還不知昨晚的事情。
等三眼簡述了一下,他才張大嘴巴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
還是九紋龍捅了捅他,說要一起去醫(yī)院看看大北,他才連連點頭。
盛家義老是帶著大北過來食飯,對于這個一頓能吃掉三個人東西的大北,康哥還是很中意的!
三眼開車走在前面,康哥開著他那輛老式運貨車,勉強跟在后面,因為三眼開車太野。
康哥一邊緊緊的跟著三眼,一邊嘴巴還合不上!
他不敢相信一個晚上竟然發(fā)生這么多事情,
他盯著密集的車流微微扭頭,快速掃了眼平靜的九紋龍!
“阿龍!這件事情你早就收到風了?”
九紋龍手里拿著袋子,撐了一下袋口,看見里面的衣服,想著小蒙老師收到禮物時開心的表情,發(fā)自內(nèi)心的露出笑容。
“你有沒有搞錯!”康哥看見他竟然在笑,驚聲大叫:“A貨義現(xiàn)在被人拿槍堵啊!你還笑?你別告訴我,A貨義隧道這件事情,和你有關(guān)系?”
“和我有個鬼關(guān)系啊!我說過退出江湖了!”
九紋龍轉(zhuǎn)身把袋子放在后座,道:“是三鷹他們凌晨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的。”
九紋龍點上盛家義給的那根煙,搖下車窗,任由凜冽的涼風撲面而來,有些感慨,
“三鷹收到風,A貨義懸賞百萬花紅!刮飛機出來!看他現(xiàn)在還有心情,帶著三眼買禮物,看來飛機已經(jīng)被刮到了。”
康哥開著車豎起耳朵聽著,生怕落下一句。
雖然他已經(jīng)退出江湖很多年,但是這種江湖大風暴,作為一個街坊他還是很關(guān)心的,更不要說事情的主角是他們的朋友。
前面有輛裝著鋼筋鐵條的貨車在減速轉(zhuǎn)彎!
康哥一直顧著聽九紋龍說話,差點一個沒注意,撞了上去!
還好,康哥猛打方向盤!不然他們兩個得進醫(yī)院和大北做室友啊!
九紋龍默默的系上安全帶,右手抓住副駕駛位的車頂扶手:“康哥,回去之后管好你的仔!不要讓他再在外面胡混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到A貨義那里收數(shù)?這條過江龍真發(fā)了脾氣,我可擋不住!”.
康哥鄭重的點頭答應,嘆了口氣:“真是上輩子欠這個衰仔的!”
“你可要把你兒子看好了!以后要是變得像我家這個衰仔一樣,有你受的!”
康哥心有余悸的搖搖頭,專心握著方向盤,不斷的換擋在車流里穿梭。
不專心不行啊,三眼這個撲街的車尾燈都已經(jīng)不見在上一個路口。
……
醫(yī)院門口,三眼操控著GTR來了一個瀟灑的漂移,直接甩尾進的停車位。
副駕駛,盛家義哐的一腳踹開車門,猛撲出車外,扶著路邊欄桿,胃里翻江倒海,差點把早飯全吐出來。
盛家義狼狽干嘔了幾下,才把胃里的不適壓下。
“嘖,邊有人坐車回吐的?”
三眼瀟灑的揮舞著車鑰匙,嘴上掛著幅陰謀得逞的怪笑,嘴里裝無辜,心里樂開花。
總算是報了早餐和連衣裙的仇!讓你不讓我吃?讓你同我搶?
“丟!”盛家義轉(zhuǎn)身給了三眼一個中指,朝醫(yī)院走去。
康哥不愧是多年老司機,緊趕慢趕,憑一輛老車趕了上來,一下車就看見,盛家義沖三眼伸中指。
一臉疑惑的問大仇得報的三眼:“三眼哥,搞咩啊?!”
“冇事!”三眼心情大好的摟住康哥的肩膀,勾肩搭背的進醫(yī)院看大北。
幾人在三樓的ICU重癥監(jiān)護室內(nèi),就見到插著鼻管慘兮兮躺在病床上的大北。
床邊還坐著一個穿著全套醫(yī)護服的護士。
她坐在監(jiān)護儀邊上,撐著小腦袋閉目休息。
是阿文,盛家義看著她,臉上露出了久違真心的笑意。
“陰功豬,傷得那么重,怕是有得醫(yī)了!”康哥望著病床上的大北忽然感同身受,同情搖搖頭,看完大北后走出來坐在老車上沉默不語,
廢了半天勁把車打著火后,康哥轉(zhuǎn)頭突然表情正經(jīng)的對九紋龍說:“阿龍,要不是你當年在果欄拼了命把我救出來,我怕是……
唉,古惑仔,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九紋龍搖頭笑了笑,沒說話拍了拍康哥肥厚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
阿文的小腦袋一沉,從撐著的手掌滑落,驚醒第一時間,條件反射查看起大北的生命體征,發(fā)現(xiàn)沒問題后才松了口氣!
她揉了揉困倦的雙眼,轉(zhuǎn)頭瞥了眼窗外,就看見盛家義那張大臉,貼在ICU的透明玻璃上,咧著嘴沖自己傻樂。
她眼中閃過一絲喜悅,轉(zhuǎn)瞬即逝,起身離開ICU。
“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醫(yī)生檢查說只要在ICU在觀察三天,就能轉(zhuǎn)普通病房。”
阿文冷冰冰的說完,就來到護士臺,開始交接工作,填完值班記錄后,也不搭理身后的盛家義,趕緊換衣服準備下班回家。
今天可是花花生日!
阿文家不大,兩居室,但一切井井有條,阿文回家打開家門后,擋在門口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轉(zhuǎn)身看著死皮賴臉一直跟著的盛家義,他手里大包小包提著東西。
“給花花買的?”
“對!”盛家義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好似邀功。
“給我吧。”阿文伸出手想接過,她沒有拒絕,畢竟花花是他的仔。
“我?guī)湍隳眠M去!”
盛家義厚著臉皮側(cè)身,從想攔住他的阿文身邊擠進去,三眼看見盛家義這一幕,瞪得眼珠子都快下來。
盛家義鉆進去,沒走兩步就看見不大的客廳里有兩個女人在忙碌。
一個是花花契媽,還有一個是韋吉祥兒子的契媽Ruby。
看見盛家義和三眼,正在幫手花花契媽吹氣球的Ruby主動打招呼:“義哥!三眼哥!來了,快坐!”
她自來熟招呼兩人坐下,還主動倒茶。
盛家義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她怎么會在這里?
花花契媽看見盛家義,眼睛一亮,興奮的一屁股坐在他身邊:“你真的來了!Ruby和我說,你是字頭大佬?是不是真的?”
“你們很熟?”盛家義沒有回答她,四處掃了一圈,沒看見孩子于是反問道。
“Ruby是大洪的契媽,大洪正好和花花是同桌,他們玩的很好,怎么不熟。”
盛家義心不在焉的點頭,還在四處張望。
阿文放下包換了鞋,見盛家義已經(jīng)進來也不理他,倒是客氣的和Ruby打了招呼,看來也挺熟絡(luò)。
她回到自己房間,準備收拾一下洗個澡,值了一個夜班還在ICU待了半宿,早就精疲力竭。
花花契媽看盛家義四處張望,拿起一堆氣球塞在他懷里說道:“幫手一起吹!
花花剛剛和大洪還有鄰居小朋友去小區(qū)花園里玩了。”
“你有沒有搞錯!讓她們小朋友自己幾個出去?!”
盛家義一聽就有些炸毛,親媽契媽都在家里,花花一個人出去玩,這這怎么行?
他這兇神惡煞的樣子,有些嚇到Ruby和花花契媽。
阿文不知幾時抱著睡衣站在洗手間門口,平靜道:“這里原來是警隊的福利樓,鄰居有很多退休的阿sir,他們白天都會帶孩子去小花園里玩。
這些年,我和小婉都是這么帶孩子的,你沒有資格罵小婉。”
說完阿文猛的關(guān)上衛(wèi)生間的門,門框發(fā)出的響聲說明,她心情并沒有和她的語氣一樣平靜。
盛家義被懟的啞口無言,望了眼挨了罵,委屈巴巴看著要哭的小婉,語氣訕訕,語氣柔和許多,不敢再大聲:“唉!算了!小花園是吧,你們先忙,我?guī)湍銈兛春⒆樱 ?br/>
盛家義心虛的拉著三眼躥出了樓,兩人在小區(qū)逛著,到處找小婉嘴里說的小區(qū)花園。
三眼嘖嘖嘖的跟在后面陰陽怪氣:“人家是你仔契媽來的!幫你帶孩子還要被你罵?你這個親老豆,都沒帶過一天,還有臉罵人家?”
盛家義也自知不對,內(nèi)心也有些郁悶。
在三眼的抱怨聲中,盛家義逛了一圈終于找到花花。
她和好幾個小朋友排著隊玩滑梯,滑梯下兩邊各站兩個男人,接住從滑梯滑下來的孩子,以免她們受傷。
盛家義和三眼走近一看,不由得一驚。
嚯!都是熟人!
一個O記總督察,一個字頭古惑仔,在一起給小朋友扶滑梯?
黃志城和韋吉祥也同時抬頭,四人八目相對,氣氛尷尬。
離孩子們的兒童滑梯不遠處,盛家義和黃志城幾個人蹲成一排在花壇邊抽著煙。
黃志城蹲在地上,叼著煙,解下領(lǐng)帶,隨意塞在口袋里,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更像古惑仔,尤其是他身邊蹲著的是三個貨真價實的古惑仔。
盛家義很好奇的問黃志城為什么會在這兒。
黃志城看著玩鬧的孩子們,聽完這話冷冷回頭道:
“托你義哥的福!鬼佬上司把我罵的狗血淋頭,讓我停職返家。”
盛家義聞言哈哈笑的燦爛,望著開心的花花:“黃sir,這不也挺好,有時間帶孩子。”
黃志城聽到這撲街還說風涼話,心頭火就猛猛燃燒。
“現(xiàn)在我停職了,你告訴我,飛機和林懷樂是不是被你隊冧的?”
盛家義活動著僵硬的脖子,咔咔作響,從被槍擊到現(xiàn)在,他還沒好好休息過。
“我都唔知你講咩,殺人犯法的!!”
黃志城也跟著站起來,扔掉煙,嚴肅盯著盛家義:“A貨義,你不用和我耍花樣!
我有收到風!飛機是被號碼幫的阿武刮出來的,送到你那里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不行了!
林懷樂怕吩咐飛機拿槍堵你的事情露底,就自己去滅口,結(jié)果被阿武半路踹下海!等找到林懷樂的尸體,你以為鄧肥和那幫叔父會放過你?”
這些最新消息,就能從黃志城嘴里說出來,他完全不吃驚,自從看見阿仁那張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帥氣面龐后,他就知道,黃志城徹底暴露底牌。
盛家義吸完最后一口煙丟掉煙頭,強忍著疲憊,打著哈氣。
“凡事要講證據(jù),你有證據(jù)就拉人嘍!跟我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
“你以為人不是你自己動手殺得就沒事了?我可以告你買兇殺人!”黃志城正對著盛家義,針鋒相對。
今天發(fā)生這么多事,盛家義本來就疲憊,全靠陪花花過生日的這念頭撐著他,被黃志城一攪和,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盛家義毫不示弱,伸出雙手:“有證據(jù)就拉我!沒證據(jù)就收聲!”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停職,沒資格拉人了!”
盛家義陰陽怪氣的諷刺著。
“你講咩啊!”黃志城頂上前,大聲怒斥!
“做咩!同我比大聲啊!你現(xiàn)在連槍都冇的揸了,還同我比大聲!”
盛家義和黃志城誰也肯退一步,場面一時僵住。
“叔叔,你又要打人了嗎?”一個稚嫩熟悉的聲音傳來,盛家義低頭看著渾身玩的臟兮兮,仰著小臉怯怯看著自己的花花。
盛家義看見這張可愛的笑臉,怒火和不甘瞬間消散。
他換上一張自認為最和善親切的笑臉,彎腰小心翼翼的抱起花花,用手指在擦了擦花花小臉蛋上的灰。
“沒有!誰告訴你叔叔會打人的?叔叔是好人,從來不打人的!”
這話,聽的黃志城直翻白眼,韋吉祥也撇過了頭,裝沒聽到。
黃志城被盛家義的無恥氣的嘴角間歇抽動!
你是好人,從來不打人?是!你是不打人!你斬人啊!
盛家義懷里的花花聽后,一直盯著盛家義的臉看。
“那你們牽牽手!做好朋友!”花花從盛家義身上下來,用稚嫩的小手拉著盛家義那粗糙長滿老繭的大手。
黃志城的女兒也拉起黃志城的手,
盛家義和黃志城,一個港島三大幫之一的和聯(lián)勝大佬,一個灣仔O記前總督察,面面相覷,最后哭笑不得只能當著兩個孩子和平握手。
孩子們高興的拍著小手蹦蹦跳跳。
“爸爸!我們今晚能不回家嗎!花花晚上過生日!我想吃花花的蛋糕!”
“黃志城一臉尷尬,剛剛還準備動手,轉(zhuǎn)眼就要上門吃人家生日蛋糕,但女兒一臉期待,一時也不知怎么辦。
大人們還沒出聲,花花就興奮的同意了下來。
“睇我做咩?!”盛家義見黃志城老瞥向自己,有些不爽的開口道:“你現(xiàn)在沒的槍揸了,食塊蛋糕而已,不用驚廉署啦!”
盛家義當然不想看見黃志城,奈何花花都同意了,他有自知之明,現(xiàn)在自己在這個家里,沒有一點地位,更別提話語權(quán)。
黃志城領(lǐng)著孩子們走前面,盛家義和韋吉祥跟著,韋吉祥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盛家義自然有注意到。
他散給韋吉祥一根煙,韋吉祥受寵若驚接過,自己也點燃一根提提神后,摩挲著zippo上的刀痕,隨口道:
“有事就講!不用扭扭捏捏的。”
韋吉祥略顯窘態(tài)深吸口氣,下定決定一樣道:
“義哥,你上次說的讓我過去跟你,還算不算數(shù)?”
盛家義叼著煙,點點頭:“算!當然算!上次問你你沒答應,現(xiàn)在想通了?”
韋吉祥嘆了口氣,看著前面,跟其他小孩們蹦蹦跳跳的自家兒子說道:
“義哥,不怕你笑話,我怎么說也是洪泰的紅棍,地盤就只有幾件茶餐廳,和一條街泊車,每個月收的錢,除去給小弟和上交給字頭的,一年到頭,我連大洪的學費都湊不出來。
像太子,有苦差事就叫我去做,搵水的事情從來不帶我。”
韋吉祥大吐苦水,他混的實在憋屈。
盛家義點點頭,跟韋吉祥提醒道:“太子?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點。”
提起這個洪泰太子,韋吉祥就心事重重:“我懷疑太子和我合作開的VCD工廠有問題!感覺不像是在做槍版光碟那么簡單,不過我跟過太子去過幾次,都沒看出什么。”
盛家義深吸一口煙,從鼻子里吐出兩道煙氣,嗤笑道:
“你跟著他一起能看問題才有鬼!找時間自己帶小弟踹門進去看看,你都說,VCD場是你和洪泰太子合作的,工廠你也有份,踹道門而已,不用賠吧!”
“再想想你們洪泰是靠什么起家的!”
這最后一句話,把韋吉祥直接點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