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安在第二天中午,終于帶人找到了他們。
周亦哲抱著趙清,兩個人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周亦安覺得自己的雙手顫抖,他眼睜睜的看著醫(yī)生走過去,迅速的安排人將周亦哲送往醫(yī)院急救,然后把趙清孤零零了留了下來。
周亦安有些恍惚,為什么……為什么不救救趙清,為什么要把他留下來……他一把揪住其中一個醫(yī)生的衣領(lǐng),怒喝道:“你們是怎么做事的,這里明明還有一個傷員!”
醫(yī)生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面前的男人,“他已經(jīng)死了。”
“不,這不可能!”周亦安雙目泛紅,如同一只發(fā)狂的野獸,他一把將醫(yī)生推開,跑過去把趙清抱了起來,聲音哀求:“你醒醒,你醒醒……”
可是懷中的青年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血液幾乎流干的身軀讓他整個人如同一座灰白的雕像。
恬靜安詳,唯獨沒有一絲生氣。
經(jīng)過三天的搶救,周亦哲終于脫離了危險。
在對上周亦安那雙幽暗到?jīng)]有一絲生氣的雙眼時,周亦哲就知道了答案。
這個答案,讓他的渾身上下每一條血管都幾乎凍結(jié),他動了動嘴唇,“他死了。”
周亦安沒有說話,只是垂在身側(cè)的手牢牢捏成拳頭,微微顫抖。
周亦哲直直看著他,說:“你想殺了我。”
“不,我不會。”周亦安冷冷盯著他,“你的身體里流著他的血,所以我不會讓他的心意白費,我只是來告訴你,你要活下去。”
周亦哲看著周亦安走出去,他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變化,一直無動于衷。
其實有那么一瞬間,他希望周亦安能殺了他的。
那樣,他就不必痛苦的活著了。
可是……他又想起了趙清最后的眼神,想起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他不能這樣任-性-吧……
周亦哲恢復(f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調(diào)查綁架趙清的案件,在他的挖掘下,矛頭全部都指向宋如怡,與此同時,連她以前做過的骯臟事也全部都掀了開來。
他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nèi),剝奪了宋如怡的一切,并將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自始至終,周亦安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冷眼旁觀,好像那個人根本不是他的母親一樣。
事實上,他本身也是這樣覺得的,在此之前,他都沒有認識到,這個女人為了利益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在她眼里,自己這個兒子也不過是個有些利用價值的物件罷了,欺騙他,愚弄他……這一次可以毀掉他的幸福,下一次便可以毀掉他的人生,她的冷血令他心寒。
宋如怡的失勢讓所有人都猜測,周亦哲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周亦安。
但是沒有。
周亦哲不但沒有對付周亦安,反而對他越發(fā)重用,甚至在之后的幾年里,一步步將自己的權(quán)利移交給了周亦安,到后來,基本都不再露面。
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五年后,新年的第一天,周亦安來到周亦哲的家里。
周亦哲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再沒有那種鋒芒畢露的氣勢,正直壯年,卻散發(fā)著腐朽暮年的氣息,好像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讓他的眼神有一絲波動,讓他的心情再起波瀾。
周亦安緊繃著臉,這樣的周亦哲讓他心里并不好受,這些年,要說他心里不怨恨周亦哲那是假話,但……真正害死趙清的并不是他,周亦安必須承認這一點。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公司,當時說我不管不顧不成熟,現(xiàn)在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周亦安冷冷道。
周亦哲慢慢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黑眸一片沉寂,許久,他露出一個淡笑,“公司你管的很好,我回不回去有什么關(guān)系。”
周亦安深呼吸一口氣,忍不住道:“你想這樣下去到什么時候!他拼了命救你,就是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嗎!”
周亦哲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沉默片刻,“對不起。”
周亦安一聲冷笑,“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答應(yīng)過他,要送他回來見你的。”周亦哲看著他,嘴唇微動,“我答應(yīng)過的,我沒有做到……”
周亦安覺得自己眼眶一熱,喉嚨發(fā)硬,說不出話來。
周亦哲緩緩道:“我沒有保護好他。”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如果真的覺得愧疚,就更應(yīng)該好好活著!”周亦安咬牙道,每說一句話,都覺得好像喉嚨滲出了血。
周亦哲忽然露出一個笑容,他定定的看著周亦安,道:“他最希望能好好活著的那個人,不是我,是你。”
“他救我,大約只是一種施舍,他愛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
“我寧可,他沒有施舍過我,那樣,他至少還活著。”
周亦安看著周亦哲的模樣,覺得心口扯痛,語氣也沒那么尖銳了,“你……”
周亦哲的聲音忽然提高,整個人氣勢一變,一如多年以前,銳利的目光落在周亦安身上,一字字道,“所以,你才應(yīng)該好好活著,明白嗎!”
他說完這句話,似乎用盡了力氣,疲憊的閉上眼睛。
周亦安看了看他,終究沒有再說什么,默默轉(zhuǎn)身離開。
周亦哲閉著眼睛,好像依稀能感到趙清依舊在他身邊,那輕柔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沖他露出靦腆的微笑。
我很想你,你知道嗎?
我想見見你,可以嗎?
周亦安直到一個月之后才得知消息,周亦哲在那天后一個人駕著船出了海,再沒有回來。他派了人在海上搜尋了整整兩個月,什么都沒有找到。
######~我是穿越的分割線~#####
【444:新世界傳輸完畢,宿主大大請問您需要現(xiàn)在接受記憶嗎?】
【謝何:傳吧。】
無數(shù)記憶灌輸入謝何的腦海,這個世界他叫做蘇言,生活在一個組合家庭,他的母親在他八歲的時候帶他嫁給別的男人,很快又生了一個兒子,夫妻二人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小兒子,因此對蘇言十分漠視,養(yǎng)成了蘇言從小懦弱孤僻膽小的性格,但哪怕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蘇言依然成長為了一個善良的人。就這樣慢慢長大……蘇言在自己的努力下終于讀到博士畢業(yè),在一所大學(xué)做一個最不起眼的英語實習(xí)老師,而今天,是他第一天上課。
謝何微微笑了,天真善良、懦弱孤僻,這些可全是他所沒有的東西,扮演起來一定很有趣……
444一直等著謝何接受完記憶,才支支吾吾的開口。
【444:宿主大大……您當時為什么一定要救周亦哲呢,其實你不救他也是可以的,畢竟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他總覺得那時候,如果讓周亦哲死了反而是種解脫……
謝何詫異的挑眉,“你還在想上個世界的事?”
【444:……】
謝何露出復(fù)雜的眼神,感慨道:“大約是兔死狐悲吧。”
【444:?】
【謝何:攻略過我的一百個宿主里面,只要有一個攻略成功并離開,我的下場恐怕不會比他好到哪里去。】
【444:qaq】他錯了,他之前居然懷疑宿主大大冷血無情,他太不懂得體諒人了!
【謝何:無非都是虛情假意,拿到經(jīng)驗值離開就行了,害人性命倒是沒必要,你看我現(xiàn)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444:宿主大大您是個堅強的人qaq】
謝何:噗……
【謝何:寶貝,你真多愁善感。】
【444:我……】
【謝何:你居然真的信了。冷漠jpg】
444:摔!宿主和系統(tǒng)之間基本的信任呢!
【謝何:我救他只是不喜歡系統(tǒng)安排的隨機死亡方式罷了。】
【謝何:你要記得這個世界唯一的生存規(guī)則就是優(yōu)勝劣汰,不要想太多,一直贏下去就夠了:)】
謝何眨了眨眼睛,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視線一片模糊,蘇言是個高度近視,離了眼鏡基本一米之外認不清人。他拿起眼鏡帶上,眼前才清晰起來,謝何對著鏡子看了看,鏡子里的年輕人黑色的短發(fā)落在額前,再加上黑框眼鏡,擋住了半張臉,粗看并不起眼,但仔細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五官十分精致,最難得的是皮膚白皙細膩,如今加上萬人迷血統(tǒng)的加成,更加完美到毫無瑕疵。
這樣的模樣和性格,簡直就是個標準的小白兔,只可惜現(xiàn)在這個小白兔是黑心的。
謝何翻了一下桌子,拿起教案,就準備去上課了,今天上午的第三節(jié)課就是他的英語課,也是他第一次上課。
因為之前耽誤了一會兒,謝何匆忙趕到教室的時候,剛好響起了上課鈴聲,他伸手就要去推教室的門,忽然停頓了下來。
【444:宿主大大!有陷阱!】
其實謝何已經(jīng)意識到了,門把手上纏著一根不起眼的銀色細線。他嘴角一勾,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沒想到還是一群熊孩子,不過也不算太意外,根據(jù)這個世界的設(shè)定,這所學(xué)校的商學(xué)院是全國知名的,就讀的除了學(xué)霸們,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要繼承家族企業(yè)的豪門子弟,而這群人里面,永遠不缺乏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之輩,戲弄一個實習(xí)老師,簡直再普通不過了。
謝何想了很多,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下一刻他毫不猶豫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嘩啦’一聲,一盆水潑到謝何頭上。
真是老套且沒有新意的手段,嘖。
教室里傳來一陣哄笑,但漸漸的,笑聲低了下來,幾十名學(xué)生都不眨眼的看著怔怔站在那里的年輕老師。水珠從他的臉頰流下來,劃過白生生的鼻尖,流過他淡粉色的唇,如同玫瑰花瓣上的露水,最后緩緩滴落……單薄的白襯衣被浸濕貼在身上,透出誘人的膚色,描述出優(yōu)美的曲線……
他鏡片后的雙眼,一片茫然,似乎完全沒有意識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呆呆的,又有點無措。
美的何其無辜。
謝何維持著這幅樣子,過了十幾秒鐘,腦中開始不斷的響起‘叮叮叮叮叮叮’的聲音,基本上所有學(xué)生的好感度都不約而同的上漲了10-20點。
【謝何:我的攻略對象是哪個?】
【444:在最后一排。】
謝何微微轉(zhuǎn)動眼睛看過去,最后一排坐著四個男生。
一個帶著眼鏡容貌儒雅氣質(zhì)冷淡的學(xué)霸型帥哥,一個金發(fā)碧眼英俊到有些輕佻的外國帥哥,一個五官陰柔眼神陰冷的陰險型帥哥,還有最后一個靠著窗戶,長腿肆意的翹在桌子上,只露出一個刀削般側(cè)臉的高冷型帥哥。166閱讀網(wǎng)